第3章 我來到你的城市

動機格外強烈的時候，行動力也格外的驚人。夏憶南日日軟磨硬泡，大姨和媽媽強留數月無果，終于默許她去S市。這一場從盛夏打到寒冬的戰役讓夏憶南頗覺辛苦，但她從未想過會敗退。

逼近年關，夏憶南給穆雪發微信：“已粉碎敵人阻止我軍去S市的陰謀，革命轉危為安！”

穆雪哭笑不得：“你還真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什麽時候過來？”

“今日訂票，明日到達。”

“你确定啊？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不呆在家裏團圓？S市這幾天也是漫天風雪哦？”

“為了男神，我馬不停蹄不辭冰雪，雖數九嚴冬也如沐春風。”

“哎呦喂，這強搶民女的躁動。”

次日中午到達S市新客站。S市共四個火車站，買票的時候，穆雪刻意交代新客站離她的住處近。

穆雪的住處是租來的公寓，目測有30個平方，快捷酒店布局，獨立衛浴，還有個操作臺可以用來做簡單的飯菜。屋內雖擠擠攘攘卻溫馨整潔，一張大大的床，簇擁着衆多公仔，床邊有張長長的實木條幾，足足有2米。靠左邊一段是護膚化妝品，右邊一段是書籍和筆記本電腦。

夏憶南認定穆雪是個有腔調的人。從S市初見，到微信聯系談天說地，到幫夏憶南臨時落腳，她這個人有着江湖兒女的俠義。雖不宣之于口，但夏憶南在心裏一一記得她的好處。

“今天來接我耽誤了你上班沒有？”

“今天沒團，我呆在家裏。現在是旅行社傳統淡季，工作不多，我處于養生充電模式。”穆雪在廚房操作臺邊拾掇邊說：“我們今天就吃火鍋了哈，有底料，有食材，別的複雜的我也不會做。”

“嗯嗯，火鍋就是冬日優選，熱氣騰騰好極了。”夏憶南又在手機裏捯饬着點了必勝宅急送的果茶和小尺寸披薩來配合火鍋。

“下午帶你S市兜一兜，白相白相。”穆雪嘴巴裏蹦出來的詞彙，濃濃的S市味道，雖然她也不是本地人。

“上次和大姨帶團過來不是都看過了？”

“那是景點好嗎？景點是快餐，不是文化。今天帶你City Walk，讓你了解S市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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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時的互動中，這是她們經常探讨的，S市的氣質，S市的時尚，S市的民國風情，S市的小資，張愛玲筆下的摩登。

夏憶南聽了眼裏放光芒：“那真得是太感激不盡了雪爺。”

除了短短的一天半的景點打卡，夏憶南對這個城市的了解多數是基于影視劇或者書籍，當然還有自己的想象。想象中白帆點點的蘇州河，想象中汽笛轟鳴的春申江，想象着十裏洋場一個擡頭一個回眸看見了許文強，不對，是看見了顧陽。暈，怎麽誰的樣子都是顧陽的樣子？

下午跟着穆雪去漫步了原法租界武康路，這世界上最棒的事情就是跟着內行人看熱鬧裏的門道。精致的武康庭，顏值一流卓越不群的武康大樓，浪漫的羅密歐陽臺，衆多名人故居風情萬種。還有星羅棋布的書店，咖啡廳，設計師店，讓夏憶南驚奇不已熱愛有加。

“這是大衆旅游沒有的驚豔，感覺百分百！”夏憶南連連對穆雪推薦的線路表示贊嘆。

“識貨的寶寶。我們公司老板特別看重小衆訂制旅游這方面的市場，淡季列了個單子讓我們做足功課。”穆雪這神情是頗為自己的公司驕傲。

“哎對了，你後面啥打算啊憶南？”

“當然是找工作了老板，不然還能幹嘛？”

“您老人家來找工作的這個時間檔口真是詭異，別人年底都急着往家裏奔，S市現在都在上演空城計，找個毛線工作啊？”

“別人都回老家了，工作才好找啊。”夏憶南調皮的沖穆雪眨眨眼睛。

“哈哈哈哈哈，歪理邪說一大堆。”穆雪也笑了：“不然你就來我們公司呗，我們公司業務量滿大的，老板也是個靠譜的人，當然最最重要的是有雪爺罩着你。”

“可以嗎親愛的？那真是太太太好了。雪爺，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夏憶南何其有幸碰到這樣好的朋友，雙手搭在穆雪肩膀上，歡蹦亂跳。

穆雪讓夏憶南把簡歷準備好，等她上班的時候直接帶夏憶南過去面試。

穆雪所在的旅行社，中等規模，先前的公辦轉私有。提到旅行社的工種，大衆首先想到的都是導游，領隊。這也是游客直接接觸的工種。其實旅行社也是有內部構架的：業務部，計調部（國內部，出境部），票務部，財務部和導游領隊部，甚至有的大型旅行社還配備有自己的車隊。

夏憶南最希望能和穆雪同進同出，進入導游部。穆雪進一步的目标是國際領隊，夏憶南的目标自然而然也是和穆雪是同步的。帶領游客出境游的導游叫國際領隊，領隊部在入職之初是不能直接進入的，一般是從導游部調取工作經驗豐富，業務能力強，游客評價高的導游，經旅行社擔保推薦考試，合格後才頒發領隊證。

這家旅行社有着自己的攬客門市，跟着穆雪穿過前臺，長通道過後一個大大的敞亮的辦公室，可容納五十多人。年末的緣故，工位上人并未滿員。

在辦公室最邊上靠窗戶的位置，擺放着一張大大的長方形會議桌，穆雪告訴夏憶南那是開會茶歇或者小聚的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