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張茀瞥了一眼磨砂玻璃,腦子回轉着那個詞,金絲雀?

張茀與張偉回到會議室時,還小心的看了眼劉洋的臉色,意外的是劉洋臉色如常,好像根本不關她的事,仿佛張茀前兩天看到的愠意都是假的。

一晚上很快結束,張茀很遺憾今晚又是一無所獲。

金絲雀這個詞在張茀腦中不斷回想,她坐在公交車上拿出手機,點進這次新建的群拉出李悅的微信,然後發送添加好友請求。

張茀決定調整策略,21樓突破不進去,就試試李悅這邊,看看能不能有收獲。

11點,張茀回到辰光大廈17樓,1701房間貓眼依舊的黑的。

從天武集團周年慶後她就沒見過陸衍,雖然說後面幾天她都不在家,碰不上很正常,但是她就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陸衍不在1701,這幾天他根本沒有回來。

她當然不知道陸衍為什麽沒回來,這只是一種預感,她現在細想起來才發現她對陸衍根本一無所知,除了知道他叫陸衍,他跟師父有幾分交情。

如果不是許君那幾句話她根本不會想這麽多,被那句話點醒之後,她越想越多,越想越覺得陸衍太難看透了,她在他面前幾乎是透明的,而她對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幾乎沒有家人也不見有什麽朋友來往,而青山觀、四號宿舍樓、X酒店,一件件看似巧合但都巧合的非常意外的事件卻處處看到他的身影,這讓她如今想來覺得後怕。

張茀站在走廊裏,沒由來的覺得有股冷意,她急切的打開房門然後一把關上,這才全身勁松的大口喘着氣。

張茀拿出手機再一次撥打師父和父母的電話,依然是關機,

張茀心情很沉重,師父、父母還沒找到,錢多多又面臨險境,這一刻她真的感覺孤立無援。

她沮喪的坐在門後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好像進入了一條黑胡同,沒有同伴也沒有光。

沉重的一口氣嘆出,除了堅持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睡前,張茀拿過手機點開微信,李悅的好友請求沒有通過。

她想了想點開與張偉的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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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李悅的電話嗎?”

“有,你找她有事?什麽事也許我也能幫忙。”

張茀想了下決定扯一個謊,“沒有,昨天在衛生間碰到她,她洗手的時候落個戒指在洗手臺,我忘了給她了所以問下。”

“原來是這樣,13XXXXXXXXX。”張偉發來一串數字,又發來一條信息,“你到家了。”

張茀快速的回答,“到家了。”又發了個笑臉,“我先給李悅打個電話。”

張茀退出微信,點進通話界面,屏幕頂端跳出一條微信信息應該是張偉的。

将李悅的電話號碼輸進去後,張茀頓了下,她還沒想到要和李悅說什麽,大晚上的打電話過去一定會讓人覺得奇怪,特別是她們還不熟。

但是張茀等不到明天早上了,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才能驅趕這種無力的恐慌感,她覺得只要她堅持下去,一定能找出事情真相。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張茀被澆了一盆冷水,然後又自我安慰的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過了十來分鐘,這個時候人家應該已經睡了,自己真是太心急了。

再無多的事可做,張茀點開微信給張偉回了條“晚安”便放下手機合眼睡覺。

第二天張茀在冰淇淋店苦苦捱到一點,拿出手機重新撥打了李悅的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依舊傳來機械女聲。

張茀想了下,也許李悅懶睡,這個時候還沒起床,錢多多有時候和她媽置氣就這樣,玩個通宵才回家,第二天又睡到下午四五點才起床。

張茀決定再等等。

下午三點半,店裏的客人來了位熟悉而陌生的客人。

那位纖細蒼白的少年坐着輪椅慢慢進來,這一次他沒有去他慣坐的窗邊的位置,而是徑直将輪椅滑到張茀站着的流理臺前。

“你這幾天都是白班。”少年坐在輪椅上,清亮的眼睛裏透着幾分質問,蒼白的嘴唇微微抿着,帶着幾分愠意。

張茀挂上溫和的笑容,像對待每一位客人對待少年,“您好,您今天還是牛奶口味的冰淇淋嗎?”

“你是不是去天武集團了?”少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板起臉像是對待不聽話的學生。

“嗯?”張茀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随即意識到他應該是與她在家常。

張茀微笑:“是的呢!我晚上反正沒事做,正好可以鍛煉鍛煉。”

“你不許再去。”少年陡然激動起來,聲音高亢引得店裏的客人紛紛側目。

張茀忙不疊向其他客人致歉,然後趕緊出來走在少年身邊俯身輕聲說:“我推您去那邊坐着好不好。”

少年一把抓住張茀的手,咬牙切齒:“你不能再去天武集團。”

張茀微微皺了眉,這少年看着單薄蒼白,但是力道卻很大,抓的她的手腕一陣發疼。

張茀不想在店裏起沖突影響了別的客人,忙道:“好好好,我不再去了,你別激動,先放開手。”

“真的?”少年有點不相信。

“真的,真的。”張茀好聲哄着他。

少年的手微微有些松開,神色也漸漸恢複平靜。

張茀忙将他的手從自己手腕間拿開輕輕放到輪椅上,雙手握上輪椅,“我送你到那邊坐着。”

少年眼睛清亮側擡頭看着她,“你真的不能去天武集團。”

張茀心裏奇怪的嘀咕,這少年為什麽這麽執着的不讓她去天武集團,偏偏此刻她覺得天武集團有詭異,這愈發讓張茀好奇。

張茀試探的問了句,“我本就來是學生,也就想暑期鍛煉鍛煉,我看...”張茀本來想胡謅一個企業,但一想得找個叫得出名號的,不能跟天武集團差太遠,這樣才能又對比性。

“我看浩偉集團也在招實習生,我想去試試。”

少年想也沒想就點了下,“挺好的。”

張茀當即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這少年肯定知道什麽事。

張茀又試探了下,“我還有些東西放在公司,我今晚去拿下。”

“你不能去。”少年一下又激動起來,身體微微前傾似要站起來,蒼白的臉連帶着細長的脖子,激動的通紅。

張茀吓了一跳,天武集團好像是一個禁忌,不能在少年面前提。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張茀憋不住問了一句。

少年像是被蛇咬了般,陡然放開張茀的手,通紅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沒有,我不知道。”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回憶,神色一下變得很痛苦。

少年焦急的按着輪椅右手邊的按鍵,急不可耐的退了出去。

張茀确定他知道什麽,她想追上去問個清楚,但是滿店的客人她不好扔下不管。

天助她也,佩佩出現在店門口,張茀一喜忙轉身進去脫了圍兜、帽子抓上包又追着跑了出去。

張茀跑到門邊跟佩佩招呼了下,“佩佩,我先出去了。”說着一把推住快要合上的門。

佩佩疑惑的看着張茀着急的身影,還沒來得問,店裏響起一道聲音,“你好,這邊加份冰淇淋。”佩佩只好先去顧着客人。

張茀在少年上車之前一把握住了他輪椅,“請等等。”

少年身邊的黑衣人很警覺,一眼橫過來,擡手就要推開張茀。

“等等。”少年開口制止了黑衣人。

張茀松了一口氣,“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只是覺得你對天武集團格外的關注,心裏有些好奇罷了。”

少年此刻臉色已經恢複正常,他平靜道:“我并沒有對天武集團格外的關注,你誤會了。”

“我沒有惡意,請你相信我。”張茀十分誠懇對着少年道,“只是我的同學參加了天武集團的周年慶後出了一些事,令我不得不懷疑到天武集團,如果你知道什麽請你告訴我。”

張茀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很唐突,但是她自覺這位少年肯定知道點什麽,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他既會阻止她,她相信他一定不是個壞人,所以她選擇将實話告訴他。

少年突然驚跳起來,臉色十分惶恐,好像張茀說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張茀愈發的篤定這少年一定知道什麽事情。

“拜托,我知道你阻止我去天武集團一定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棄我同學不顧,我一定得幫她。”

“幫她?”少年震驚的看着張茀。

“對。”張茀肯定的回答他。

“你想怎麽幫她,你同學出什麽事了。”少年像是很防備張茀般盯着她問。

張茀被他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但是這少年是她這麽久以來唯一的突破口,她不想放棄,否則她不知道憑借她這樣,什麽時候才能查到事情的真相,錢多多最近都沒事,她每天都有跟她微信,但是她不知道下次威脅來臨會是什麽時候。

而上次錢多多明明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卻還出了事。她想找出真想,她想徹底的解決這件事情。

“她中了邪,突然要跑去跳樓。”張茀選擇實話實說,她一定要以最大的誠意争取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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