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啪嗒”

夜風帶來一點雨絲落在張茀臉上,她伸手摸向臉上的雨絲,眼神定格在眼前的水箱,然後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她如果躲進去沒被武西竟找到也會被這一水箱的女屍吓死的。

但昨天警察都說了女箱裏沒有女屍,難道真的被武西竟轉移了?

張茀想不明白,但小剛被辭退了,今天晚上安保力量又這麽足,這大樓裏有詭異是肯定的。

張茀咬牙決定賭一賭。

張茀迅速轉移到水箱邊緣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好,武西竟那個膽小鬼果然不敢過來。

現在就是時機!

張茀伸出一只手将水箱上面的蓋子移開半米,然後探出半個頭一邊警惕的盯着天臺門方向,一邊瞥了眼水箱。

這一看令她的腿瞬間就軟了,這次沒有手機的燈光給她照,但借着四周大樓的燈光也能看到裏面的情形,裏面深深淺淺的陰影分明就是昨天看到的屍體,并且靠近水面的還能看到一些白色的肢體。

張茀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昨天的警察在撒謊,怪不得小剛僅僅是跟上來就立馬被辭退了,怪不得武西竟對天臺這麽在意,一有動靜就第一時間上來。

張茀百分百确定,武西竟肯定會過來确定這裏無恙。如果張茀被他抓了,萬一不幸再聯系到昨晚報警的事,那她就死定了。

“啪啦啪啦”

門那邊傳來許多腳步聲,一定是下樓的保安上來了,張茀的逃生的機會只剩現在的幾秒!

張茀渾身發冷,顫抖不止,即使知道她們都已經死了沒有危險但內心仍然十分恐懼,但她沒時間猶豫了...

Advertisement

張茀忍着一股股上湧的反酸,扒着水箱的邊緣,閉着眼睛翻了進去。

水瞬間浸到到張茀頸脖處,張茀全身的汗毛立即炸開了,這裏的水冰冷刺骨,加之她就着燈光看到的情形令她惡寒不斷,她感覺自己的前胸、後背、手臂、大腿有無數的東西撞來撞去,似有似無的在觸碰着。

張茀明白這些有意無意觸碰到她的是什麽,她的忍耐到了極限,神經崩到了極點,她只要稍有松懈就會驚恐的尖叫起來。

因為張茀的進入水箱裏令水翻動起來,水箱裏的東西因此也翻動滑動起來,然後張茀看到了更加令她想尖叫的東西。

半米開的蓋子投進入來兩手展開大笑微弱的燈光,在不斷波動的水面上,一張臉漸漸浮了上來,慢慢接近水面,蒼白而毫無生氣,是張茀認識且找了一晚上的人--劉洋。

張茀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尖叫出聲,劉洋是什麽時候遇害的,明明昨天晚上監控還看到她出了天武大廈,可是昨天晚上她并沒有回去。難道是武西竟昨晚殺害了劉洋,又運了過來?

張茀已經混亂了,她聽到腳步聲停止了,武西竟他們很快就會進來。

張茀慢慢移動水箱蓋子将蓋子合上,然後忍着寒意跟無數觸碰到手臂、大腿的屍體的惡寒,移到水箱最角落,确保武西竟不會看到她。

一陣嘈雜的聲音傳過來,張茀知道武西竟他們過來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潛入水箱水底。

張茀緊緊閉着眼睛,此刻皮膚的觸感分外的敏感,本來可以應該有無數的屍體的手、腳、頭碰到她的皮膚。但是奇怪的是,她似乎什麽都感受不到只有水的冰冷。

張茀強迫自己不要想不要動,安靜的待在水裏。

武西竟在門內仔細詢問了五個保安巡視下面樓層的情況,保安們都說沒有任何異樣,這幾天都在晚上值班的小徐甚至細心的到會議室裏去看,也沒有發現陌生人。

武西竟這才放心,轉身走入天臺,他一進天臺立即指揮保安四處查看,這裏是萬不能有閃失的地方。

天武集團向來風平浪靜,但是最近他總覺有點不一樣,甚至天臺的氣息都發生了變化,但是他又揪不出變化的根源,只能一次又一次沒根據的上來查看。

保安立即四處散開去查看,武西竟徑直走向水箱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到水箱裏散發的氣息又有了變化。

他微微眯了眼睛,這裏氣息的變化只能由他來掌握,絕對不能無緣無故的變化。

武西竟有些急切的走上鐵質臺階,然後一把推開水箱,水箱裏一股極其濃烈的陰氣迎面朝武西竟沖去,武西竟一時沒準備受不住的側了下臉,然後轉頭看向水箱。

水箱被推開的部分露在昏暗的燈光下,夜風吹來皺起一絲絲漣漪,是黑色如同深潭的水,仿佛深不見底;又仿佛是殺人不見血的魔鬼,只要你一伸手黑色的液體就會湧向你,将你拖入這黑色的地獄之中。

武西竟很滿意眼前看到的,水箱一如他往常看到的,應該只是他多疑,這裏濃郁幾乎能将人吞噬的陰氣,怎麽會輕易改變,即便大師父在此也難以在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動這些陰氣分毫。

武西竟放心的将水箱重新蓋上,然後轉身下來,指示保安下樓。

張茀躲在水裏,為了不讓武西竟發現,努力的貼在最角落,只能靠一點點感知,感受到武西竟打開水箱,沒發現什麽又關了起來。

她不敢貿然出來,躲在水裏準備再又默數十個數。

十、九、八、七、六、五、四...

眼皮上突然出現一點光?

張茀心裏一怔,這裏昏暗無比,即使武西竟打開水箱也不能令水裏的光線有所變化,為什麽她的眼皮前好像有光,好像閉着眼睛對着太陽,那種光能透着你的眼皮照進你的眼睛。

張茀胸腔裏的氣越來越少,再不出去自己就要憋死了。

胸腔僅剩的空氣不容張茀多思考跟等待,她決定睜開眼看看光的來源。

她慢慢睜開眼睛,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她能看見水裏的景象,水箱裏無數屍體混亂而快速的翻湧着,但是湧動着卻不見任何水翻動,只是異常擁擠的團在一起。

那些屍體的手、腳、頭不斷的朝她湧來,但是還沒貼到她的臉就變幻成一種奇異被吸成長條的形狀消失。

很快,張茀發現屍體不是自動消失的,而是被吸到她手腕中,被吸入她手腕上的一直帶着的銀質手鏈中,而這條銀質手鏈此時正散發着淡藍的光芒。

張茀愣住了,這條項鏈是下山讀大學前師父送給她的,普普通通由一粒一粒滾圓的珠子串成,讓人看不出任何特別,而且師父從來沒跟她說過手鏈的作用,只是說給她留個紀念。

她不知道這條手鏈還有這種神奇的變化。

水箱裏的屍體被手鏈不斷吸入,以張茀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不一會水箱中的屍體已經剩下屈指可數的幾個在翻滾着,張茀恍然大悟,這些不是屍體而是魂魄,死後被人困在這裏,怪不得警察沒有看到,因為他們根本就看不到。

張茀看到了,只是看到的時候太過于震撼,根本沒去分辨到底是真的屍體還是魂魄。

最後剩下的劉洋也被用一種扭曲而快速的形态吸入手鏈中,張茀這才猛地拍擊手鏈。

這些魂魄被手鏈吸入會怎麽樣,會魂飛魄散嗎?

那劉洋她們呢?從此完全泯滅了嗎?

張茀太激動以致于被嗆了好幾口水,她就着藍光忙往上看了眼,水箱緊緊閉着,她腳一蹬将自己送出了水面。

張茀緊緊閉着嘴巴不敢劇烈咳嗽。

下一刻水箱的蓋子被打開,張茀下意識的閃躲。

“張茀?”上面傳來一聲緊張而關切的聲音,是陸衍。

“陸...咳咳咳...衍...咳咳咳...”

“真的是你。”陸衍的語氣沒有意外,反而帶着幾分嚴肅。

張茀劇烈的咳嗽着,咳得眼淚鼻涕橫流,一時也沒空跟陸衍瞎扯。

陸衍伸出手将張茀拉到開口處,然後抓住她的雙臂用勁将她拉出水面。

張茀咳心肺俱痛,一出來便跌坐在臺子上,幹脆又扒着臺子邊緣咳個天翻地覆。

好在是夏日,趴在這樣濕噠噠的臺子上也不用擔心感冒。

陸衍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張茀的背,注意到她搭在臺子邊緣的右手,一串淡藍色的手鏈,他的眼神暗了暗。

張茀咳了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一松勁仰翻在臺子上,她看着陸衍問,“為什麽救我?”

陸衍奇怪的反問,“我什麽時候不救你了。”

張茀有些看不懂陸衍了,他明明和武西竟是一夥的,但今天晚上卻幫她逃跑。

剛才明明知道她在水箱卻不揭露她。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跟他是鄰居?

不不不,這個原因太沒說服力了,像武西竟這樣喪心病狂連枕邊人都可以下手的人,他的同伴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

對他們來說一個微不足道的鄰居實在不值得一提。

但張茀真的想不出陸衍救她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陸衍看着張茀一張小臉糾結的都快擰在一起,他很确定張茀有事在瞞着他,而且這事還挺嚴重的,似乎上次從安大出來後她對他就挺防備的。

其實這麽說也不确切,從安大出來之後,他覺察出事情有異樣,為了張茀的安全,他也不再住在辰光大廈。

其實他從那以後就沒有再見過她。再一次見她就是在天武集團的頂樓天臺,她緊張的躲避着武西竟,他知道她一定感受到了什麽。

當晚,他回了辰光大廈,但是張茀再次見到他之後已經跟老鼠見了貓一般,甚至拿着刀對他。

他因為天武集團的事所以沒有仔細盤問她,只是用了點小計絆住她,讓她不能再來天武集團。

可是他還是在這裏見到了她,并且她很吃驚他會救她,難道說他不救還會殺她嗎?

陸衍眼眸一眯,她以為他會殺她?

這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