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也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賤蹄子,居然生得這般美?

梨占雪很是滿意的笑了笑,他的眼光向來不會錯,她果然是個美人胚子,而且與司徒樂霄站在一起,也絲毫不會遜色。

雖然齊輕雲只是一個庶女,但現在梨占雪的舉動,仍是讓司徒文信氣綠了臉,他當衆給輕雲戴發釵,挽發髻,已屬輕浮,根本就不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裏。正在這時,卻見梨占雪轉頭看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齊而白淨的牙齒,“司徒大人不要介意,這畢竟是太後所托,要在下親自給輕雲戴上,以示敬意。”

一句話,就将司徒文信堵住,“請梨公子替本官多謝太後隆恩。”說完,他臉色很是不佳的轉身走了。

司徒樂霄看着輕雲如同烏雲發間生輝的釵子,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裏。

輕雲看着梨占雪,湖水般的眸子裏,似帶着冬日薄霧,看不清她的情緒,她的睫毛整齊成一個弧形,有些微卷,像蝶翅般輕輕地撲閃着,櫻唇輕啓,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梨公子……輕雲與我娘在這個家裏步步為營,我所做的,只不過為求自保,如今你這麽輕易就将我送上了風口浪尖……”

聽了輕雲的話,梨占雪心裏一顫,他還真是沒想得那麽多,只不過是想當着衆人的面讓人知道,齊輕雲并非地底泥,可以任他們賤踏,包括司徒文信也不行,可是,若是他不在的時候,她哪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看着她寒涼如冰的眸子,心卻突然定了下來,其實,她沒有他想象的那樣需要別人保護。

輕雲淡淡一笑,“不是說要喝酒的麽,還不坐下?”

梨占雪聽話的坐下。

總覺得有一道眼光始終在盯着自己,輕雲擡眸,像是随意的與那個對視了一眼,正是南宮玉,她勾唇,恰到好處的輕輕一笑,便垂下眸子,與梨占雪對飲一杯。握着杯身的手指不下意識的有些發緊,指關節微微發白,梨占雪不由得也順着看了過去,卻沒見到任何的不妥,所有人都在談笑風生,就像是剛才發生的一幕沒有出現過似的。而輕雲眼裏閃過的那絲陰冷,像只是內心傾洩出的,并非她此刻的心境,這個女子,有着超過實際年齡的深沉,她到底背負了多少包袱,受過多少委屈,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輕雲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寒涼,南宮玉此人向來心機深沉,密謀多年,皇位,他誓在必得,皇上一向孝順,如今見她能夠與太後扯上關系,自然會有所行動。好戲,即将上演,這枝發釵,來得正是時候。

016 什麽把柄

一個少年快步走了進來,先後給在座各人請安行禮,輕雲掃向他,着一身有些顯眼的玄紫色長衫,碧色夾襟,眯眼一笑,跑到廣宜面前,将手裏蓋着的一個籠子遞上去,“三弟,這是二哥命人從溪遠給你帶回來的金滿雀,它可學人說話,還會吟詩作對,聰明絕頂,正如三弟你一樣,以來賀你生辰之喜。”

輕雲突然冷眉掃去,心裏微微一緊,梨占雪随意的看着她,只覺得她幽深的瞳孔緊縮了一下,便轉頭看着臺上一幕,正是這只金滿雀,便是司徒廣宜的催命符,廣宜很是喜歡這只鳥,不知為何,那只鳥會從籠子裏飛出去,他一路追出去,便被一輛急馳而來的馬車撞飛,當場慘死,以前她地位低下,自然不知道金滿雀是從何而來的,原來,催命符竟然是生日禮物!

而這時,司徒廣宜只是随便瞅了那只鳥一眼,開口冷冷道了句謝,便命下人将鳥帶了下去,她低頭,心裏暗笑一聲,原來那個人,就是司徒廣德,三夫人孟倩柔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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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宜雖是聰明,但畢竟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愛恨皆表露于面上,可能是礙于滿堂賓客,不得發作,可是眼底的警告與憎惡,卻很是分明。不過,讓輕雲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則是,為何在知道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弄虛作假時,廣宜仍然不向司徒文信洩露半句?

晚宴之後,男女很是自然的分了開來,女眷都在花園裏品茗閑聊,這時,只聽見一軟聲細語,膩人酥骨的輕笑聲,“大姐,今日若不是你喚她輕雲,妹妹我還真是沒認出來呢?沒想到輕雲居然已經長得這般美了。”

說話的,正是齊貞的死對頭孟倩柔,但她真正要對付的人,必然是許清玉。

輕雲狀似沒有聽到般,仍是輕轉着茶杯的蓋子,發出一聲一聲清脆悅耳的輕響,卻又不會騷擾到旁人。不僅僅是帝王之家,正因為大周國可以世襲的官職,才會讓一個太傅府的暗地裏,也是一片的血雨腥風。

如今司徒樂風已經十六歲,廣德卻才十二歲,若是她不在司徒文信的面前煽風點火,司徒樂風便是世襲的不二人選。但偏偏有個司徒廣德和司徒廣宜。

司徒廣德雖然年僅十二,但是心機沉穩,行事謹慎,司徒文信經常當衆誇他是最遺傳到他的一個兒子。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若是說他只是想要逗廣宜玩,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這次的事差一點就置廣宜于死地,背後若不是有人指示,僅憑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恐怕也做不出什麽事來。

“娘。”司徒廣德一回屋先是脫去外面的褂子,喚了聲孟倩柔後。

孟倩柔一見廣德回屋,立刻到門口四處看了看,小心的關上房門,緊張的問道,“怎麽樣,廣宜可有說些什麽?”

廣德頗有些不耐煩,剛才他在廣宜面前陪笑臉,臉都笑僵了,從來還沒試過如此低三下四過,“娘,廣宜雖是聰明,但這件事上我又沒強迫他去相信鬼神,都是他自己猜的,若說他是被人所害,真兇也只是他自己而已。”

“那廣宜可有向你透露,他有沒有向外人透露半句?”

“這點娘你盡可放心,他有把柄在我手裏,絕對不敢向外人說半個字,否則,嘿,這後果嘛,我可不敢保證。”廣德的聲音裏透着一絲陰冷,有超過他年齡的狠毒。

“還有這回事?可能向娘說說?”孟倩柔自然是好奇的,一個五歲的孩童能有什麽把柄?

“這些事娘你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對了,上次那件事采蘭會不會向姐姐提起?”

“哼,這點那丫頭倒是不會的,要知道你姐姐嘴巴向來不嚴實,行事也不如你會讨巧,采蘭本就與那賤蹄子有過節,再加上,此事全是她一人所為,自然不敢向你姐姐提起。這次算那兩個賤種命大。”孟倩柔的語氣裏有很多的不甘。“廣德,縱然你手裏握有廣宜的把柄,但是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哪天把這件事給說了出去,若是傳到你爹的耳朵裏,世襲之位便再無指望。”

“娘,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付。”

門外,有個人影消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在宴會之後,廣德便以要教他玩鳥的借口跟廣宜回了聽雨軒,繞了數個圈子打聽,廣宜果然是聰明,只是暗示他未向任何人提及上次的事是廣德所為,也明示他根本就不知道廣德是有心在害他。

防人于微,也将自己保護得很好。

輕雲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揚。

“五姨娘。”

柳雁卿只是懶懶的擡了一下眼,“有事?”

輕雲将手裏的禮物呈上,“上次梨公子送了幾箱名貴的首飾,輕雲一個人用也實在多了些,再加上前些日子五姨娘受了些驚吓,輕雲便送來當是給五姨娘你壓壓驚。”

柳雁卿雖然對這個齊輕雲不敢興趣,但是她知道梨占雪所送的,皆屬上品,眸子裏閃了些興奮的光彩,嬌聲道,“真是有心了,坐吧。”

輕雲也不推卻,往旁邊一坐,下人送上茶來,她輕抿了一口,“上等陽羨金毫,茶湯紅亮,入口茶湯滋味醇厚、甜爽,有明顯的荔枝香。第三水的時候稍微浸泡,出湯濃厚,卻沒有明顯的苦澀,有強烈的回甘,喉感非常的清爽。經五水而湯色不減,滋味略淡,香氣卻不散。五姨娘這裏的,果然皆屬上品,可見爹對五姨娘的疼愛之心。”

聽了輕雲的話,柳雁卿有些驚訝,“沒想到你對茶也如此有研究?”

她只是淡淡一笑,“在娘的娘家沒有末落之前,家中也是不缺這些的。”并沒有該有的自卑與憂傷,反倒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爹的幾位姨娘姿色上等,各有千秋,盡得爹的疼愛,唯獨二姨娘,因為只得二姐一個女兒,受了冷落不止,房裏也必定是沒有這些東西的。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二姨娘與二姐倒也平平安安,不用防不勝防,說句不好聽的,倒也是一種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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