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被冤
梁爾爾因着不能坐快車,又不能騎快馬,所以打算暫時先折返洛京避一避風頭。
為了更好地隐藏,梁爾爾換了男裝,帶上覆紗鬥笠遮臉,還讓小七先行一步,去臨縣等她。她與鄒藍在洛京一家客棧落腳。
這日一早,梁爾爾還在休息,就被樓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聲音吵醒了。
梁爾爾打着哈切,走出房門,旁屋的鄒藍也走了出來。
“街上怎麽回事?”梁爾爾伸了伸懶腰,“怎麽一下子多了那麽多兵馬?”
“像是在抓人。”鄒藍說。
梁爾爾揉了揉眼,沒這話放在心上,随口調侃了句:“也不知是哪位犯事了,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走,我們下去吃飯去。”
梁爾爾轉身下樓,來了客棧大堂。
此時的大堂中已經聚了不少吃早飯的人,就着官兵抓人的事情下飯,即便是清湯寡水也吃得有滋有味,熱火朝天。
梁爾爾沒有細聽他們說什麽,徑自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用飯。
倒是跟在她身後的鄒藍,停住了腳步,看向客棧大堂上的一塊公示牌。
“怎麽了?”梁爾爾問。
鄒藍緊皺眉頭,示意梁爾爾看那公示牌,那上面貼着懸賞罪犯的畫像。
梁爾爾眨巴下眼睛,轉頭看去。
然後……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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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畫像……”梁爾爾扯了扯鄒藍的衣角,“怎麽這麽像我啊?”
“就是你。”鄒藍點了點那罪犯的姓名。
【梁爾爾,殺人犯】
“這……”梁爾爾瞪圓眼睛,“我怎麽成殺人犯了?”
鄒藍快速捂住她的嘴,幸而客棧裏人多嘴雜,嘈雜熱鬧,沒人聽清她說什麽。
梁爾爾眉心緊蹙,再三盯着那畫像看,來回看,反複瞧!
上面的人确實是她沒錯,名字都大刺刺地擺在那裏了,錯不了。
“這是怎麽回事?”梁爾爾看向鄒藍,小說道,“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鄒藍道:“我去打探一下。”
“等一等。”梁爾爾按住鄒藍,努努下巴:“先吃飯,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鄒藍點頭,兩人點了飯菜,一邊夾菜一邊不動聲色地聽着客棧裏的熱鬧。
“這個叫梁爾爾的,可真夠膽大的!”
“一介女流,敢殺了馮尚書的愛子!”
“……”
梁爾爾看向鄒藍。
鄒藍凝神傾聽。
“要我說,一定是馮才馳想輕薄這個姑娘,就馮才馳那德行,欺男霸女可沒少幹!”
“輕薄她?”有人有不同意見,“這姑娘臉上有疤,長得也不怎麽樣啊。”
“說不準馮才馳就好這口呢!”
“那些名門世家子,哪個沒有一兩個見不得人的癖好?”
“哈哈哈……”
話題越扯越遠。
梁爾爾聽不下去了,看向鄒藍:“馮才馳死了?”
“看樣子是。”
梁爾爾疑惑:“你把他扔在草叢的時候……沒做什麽吧?”
鄒藍搖頭:“那時候,他只是昏迷。”
梁爾爾捏了捏眉心:“好端端的,怎麽會死了?”
而且……她還無緣無故成了殺人兇手。
“你暫且等着。”鄒藍說道,“我去馮府探聽消息。”
“好。”
梁爾爾點頭,暫時也只能這麽做了。
梁爾爾背手踱步,在客棧中等着鄒藍的消息。
等了許久……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梁爾爾連忙打開門。
“鄒……”
藍字頓在了嗓子眼中。
“怎麽是你?”
這邊,被梁爾爾苦等的鄒藍,眉心緊皺。
馮才馳确實是死了,屍體就停在大理寺。
鄒藍稍稍僞裝,悄無聲息地潛進大理寺停屍間,檢查屍體。
馮才馳是被人一劍斃命的。殺他的人幹淨利索,出手極快,只一劍,直接割斷了馮才馳的脖頸,使他連掙紮的機會的都沒有,便一命嗚呼。
鄒藍從大理寺出來,轉而又去了馮府。
馮岱,馮尚書因為端午洩題的事情,被皇上罰了一年俸祿,還被撤了內閣大臣的職。
他本就覺得冤枉,郁結于心,如今又忽遭白發人送黑發人,馮尚書一病不起。
馮府上下,愁雲慘淡,一片哀灰。
一邊是還沒下葬的少爺,一邊是昏迷病重的老爺。兩根頂梁柱,生生斷了!
馮府的一衆妻妾都不知道要哭哪一個了,或者也該哭哭自己……
于是,鄒藍被塞了一耳朵抽泣哭聲,沒聽來任何有用信息,他又轉而去了珉王府。
珉王府中。
馮琦苓臉色蒼白,癱坐在貴妃椅上,這幾日她約莫是哭得太多,已經流不出眼淚的雙目泛着赤紅,淬着血光一般。
“梁爾爾!”
馮琦苓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肉:“給我抓到這個毒婦!我把她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一旁的丫鬟連忙上前安慰:“王妃,王府的人已經都派出去了,一定能找到她的。”
“這個毒婦……”馮琦苓聲音嘔啞,“她說過會放才馳回來的,還說過會保證才馳的平安……結果反手将我弟弟……”
“才馳那是我們馮家唯一的根啊……唯一的根……才馳……才馳……”
“王妃,您節哀……”丫鬟勸到,“我們一定能抓住梁爾爾那個毒婦!您別忘了,這次,兵部尚書林大人也站在我們這邊的!”
“對!”
馮琦苓一把抓住小丫鬟的手。
“林大人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小丫鬟道,“但是,我相信,我們馮府加上珉王府,再加上一個兵部,一定能抓住梁爾爾!”
鄒藍隐在暗處,将馮琦苓與小丫鬟的對話一一聽在耳中。
兵部尚書怎麽也摻和進來了?
鄒藍轉身離開。
客棧中,梁爾爾看着門外的人,眼中閃過詫異,帶着一絲警戒。
蕭見楚微微一笑,俊美無俦。
“怎麽?不請本王進去坐坐?”
梁爾爾回了神,側身讓開。
“王爺,請。”
蕭見楚走進屋中,撩袍坐下。
梁爾爾擡手,為他斟茶。
“不知王爺前來,所謂何事啊?”
“你說呢?”蕭見楚嘴角噙笑,歪頭看她。
梁爾爾垂下眼簾:“我就是不知道,才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