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默到的時候，季冉正在後臺化妝，他站在化妝室門口沒有進去，只是靜靜看着季冉的方向，工作人員除了季冉的經紀人和助理沒幾個是知道他身份的，只是一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普通人，又一直盯着季冉，免不得路過的時候都會多看他兩眼。
季冉睜開眼睛，瞅向眼鏡子裏門的方向，輕笑了起來，示意身旁的李莉：“去把夏老板給請進來。”
李莉嘟嚷了兩聲，不情不願地起身過了去。
夏默走到季冉身後，他的妝已經差不多化好了，還有不到半個小時演出就要開始，季冉沖鏡子裏的夏默挑了挑眉：“要簽名嗎？”
就像是對待那些追到後臺來的狂熱粉絲一樣。
夏默移開視線，走到了一旁去坐下，随手翻了翻他一會兒演出的歌單，一共要唱七首歌，因為是新專輯的第一場大型歌友會，會有六七百號人來，看得出公司很重視是精心準備了的。季冉也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手指在歌單上比劃了一下，笑問他：“這些夏老板聽過沒？”
“……”
季冉扁了扁嘴：“說聽過怎麽了，用得着這麽嫌棄嗎？”
“沒有，有空我會找來聽的。”
季冉笑嘻嘻地貼到他耳邊：“小默，一會兒我唱現場，你也去演播廳裏，我讓人給你安排個前排的位置怎麽樣？”
夏默轉頭瞥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吃中飯了嗎？”
“啊，還沒有。”
夏默一聽就皺起了眉：“都快兩點了，歌友會馬上要開始了還沒吃東西？”
“一早上都在彩排，”季冉小聲嘟嚷：“又是吃盒飯，我不想吃。”
夏默看了眼化妝臺上擱着的餐盒，起身走過去拿了過來，還是熱的，應該是才買來沒多久，将東西遞到季冉手裏，提醒他：“吃幾口先填填肚子，歌友會開完了我們去外頭吃。”
“你請客？”季冉笑着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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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請了我兩回，這次我請你就是了。”
季冉高興地接過去，大口吃了起來，夏默嘆了口氣，順手遞紙巾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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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友會二十分鐘之後就要開始，歌迷已經陸陸續續進了場，即使在後臺也能聽到震耳欲聾的喧嚣尖叫喊聲，上臺之前，夏默很自覺地跟着工作人員去了前臺演播廳，季冉還确實叫人給他安排了個第一排當中的位置，這樣的場合夏默其實很不适應，他雖然是娛樂公司的大老板，但甚少在公衆面前露臉，別說這種檔次的歌友會，即使是大投資的電影首映禮慶功會他也很少去參加，今天完全是為了季冉破了例。
有粉絲後援會的小姑娘在給到場的歌迷分發手副燈牌和熒光棒，輪到夏默面前，對方很明顯地愣了一下，顯然是看他西裝革履混在一大群的粉絲中間實在令人費解，猶豫了一下，還是舉起了燈牌小心問了他：“這個你要嗎？”
夏默看了眼對方，看起來年紀并不大還是學生，手裏拖着大麻袋在分東西，他又低頭看了眼袋子裏的東西，猶豫了片刻，伸手進去撿了個燈牌出來，方方正正的牌子上面有個“冉”字，按開後面的開關會發出紫色的亮光，這種東西夏默以前看過很多，自己拿還是第一次，沖小姑娘道了謝，把東西收了下來。
季冉是在一片歡呼聲中伴着音樂唱着歌出場的，嘴角帶着自信張揚的笑容，燈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将他整個人勾勒得更加亮眼，夏默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舞臺中央，閉起眼睛深情地演唱，就這麽完全移不開了視線。
臺下已經是一片燈海，夏默手裏的燈牌也打開了，卻沒有舉起來，季冉唱完一首歌，才慢慢睜開了眼，對着面前的粉絲們微微笑，引來尖叫聲一片，他目光直直看向前方，正對上了坐在了第一排中央的夏默的眼睛，眼裏的笑意更深，輕啓唇，給他抛了一個飛吻，夏默不确定是不是他看錯了。
唱第二首歌的時候，有人在夏默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是季冉的經紀人Say，對方沖他笑了笑，說道：“我沒想到夏老板當真會來給小冉捧場。”
夏默淡然地點頭：“有空就來了。”
Say也問身後的歌迷要了根熒光棒來，握在手裏揮了揮，感嘆道：“小冉今天狀态不錯，早上彩排的時候還懶洋洋的，你一來就來了精神，難得看到他在臺上唱歌唱得這麽認真，還沒有跑調。”
夏默微微皺眉，想起之前季冉說過他的經紀人總是嫌棄他演技不好這也不好那也不好，Say給他的感覺确實很喜歡吐槽季冉，但又護犢子得很，某些方面來說，季冉有這麽個經紀人也算是種福氣了：“沒有，小冉他歌唱得很好。”
Say哈哈笑了起來：“是嘛，小冉聽到夏老板這麽說一定很高興。”
“為什麽不辦演唱會？”夏默有些不解：“他的人氣，要辦演唱會應該辦得起來的吧。”
“他嫌累，唱七首歌就受不了，要是一場演唱會讓他唱二十幾首歌，他估計會暴走。”
夏默聽得很意外：“你們公司對待藝人是這樣放任的态度？”
Say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只有小冉而已，老板對他很縱容。”
夏默抿了抿唇，突然間就沒有再說話的欲望了。
歌友會的時間安排不長，也就一個小時多點，除了唱歌還有兩次和臺下歌迷的互動，中間穿插着一些主持人的調侃，季冉都能從容不迫地應對，雖然平時看着拽得正經八萬的人，對待自己的粉絲歌迷的時候倒是很溫柔，上臺參加游戲環節的小粉絲伸手向他索要擁抱，季冉也很大方地一個個抱過去，把幾個小姑娘逗得雙臉通紅，還有激動得直接哭了的。
“這家夥又在亂散發荷爾蒙了。”
臺下的Say有些無奈，夏默靜靜看着舞臺上笑着與主持人插科打诨的季冉，許久，才再次開了口：“大概也是因為這樣他死忠才這麽多吧。”
******
季冉回到後臺的時候，夏默已經在那裏等着他，季冉高興地走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小默小默，我唱得怎麽樣？”
夏默伸手幫他把因為汗濕耷拉在額前的頭發撥開，休息室裏沒有其他人，所以他直接湊過去在他額頭烙下了一個親吻：“很好，你表現很好。”
季冉笑嘻嘻地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你今天表現也很好。”
夏默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是沒有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季冉也不解釋，就只說道：“反正就是表現不錯。”
Say推門進來，輕咳了一聲提醒抱在一塊的兩個人他的存在，通知季冉：“別磨叽了，還有記者采訪，要親熱一會兒回來再親熱。”
季冉撇了撇嘴，與夏默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接受一下媒體采訪就回來。”
夏默點了點頭，季冉跟着Say出了去外面，打走廊過時看到兩邊擺放的花籃，特地停下來找出了夏默送的那個，走到旁邊去，拿出了手機擺pose自拍，Say已經有翻白眼的沖動了：“小天王，記者在等。”
“不急。”
季冉慢悠悠地拍好照，依舊是上傳微博，艾特夏默：謝謝夏老板特地來捧場[愛你]
Say的白眼終于是翻了起來：“你簡直就是no zuo no die的典型。”
季冉收了手機，輕哼了一聲：“秀恩愛懂嗎？”
媒體采訪花了二十多分鐘才搞定，回來之時季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微博主頁刷出來的第一條就是夏默轉發的他剛剛發的那條，雖然只有系統自動生成的“轉發微博”四個字，依舊是讓季冉笑開了花，得意地沖Say揚了揚手機。
“……”Say徹底無話可說。
在休息室外頭碰上找關系來後臺看他的幾個小粉絲，小姑娘們羞澀地低着頭拿着他的專輯請他簽名，心情大好的季冉沒有拒絕，還順便問了幾個小粉絲的名字，特地寫上擡頭和祝語，再簽上自己的大名。
聽到聲音推門出來的夏默看到季冉被三個穿着後援服的小姑娘圍着便沒有走上前來，只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季冉擡頭看到他，突然就笑了：“小默，幫我和這個三個粉絲一起拍張照呗。”
“……”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一旁的Say已經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了。
三個小姑娘眼神如探照燈一樣在夏默身上轉悠，夏默面無表情卻沒有拒絕，接過了其中一人的手機，幫他們拍了一張合照。
季冉笑着目送自己的粉絲離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剛剛那句親熱的稱呼加上之前那條微博，這幾個小姑娘就算這會兒沒猜到，回去之後也會回過味剛才給他們拍照的人是誰，之後網上一定會有關于他和夏默的爆料，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夏默也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季冉的用意還是根本不介意，走上來攬過了他的肩膀，問Say：“他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Say嘴角抽搐地點了點頭，就算他說不可以……夏老板也是擺明了要把人打包帶走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