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夏默媽媽的換心手術尚算順利，只是之後還要療養很長一段時間,夏默依舊每天在醫院陪護,絕口不再提結婚的事情，經過這麽一出鬧劇,他媽媽似乎是心灰意冷了,也不再管他的事情。
季冉又在美國多待了一個星期,光明正大地住在夏默家裏,他的爸爸和外公似乎都已經默認了他的存在，不過夏默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他這段時間一直壓力很大很累很辛苦,季冉想幫也幫不上什麽忙,一個人待着也覺得無趣,再加上Say已經打了n個電話來催他回去工作，猶豫再三，終于還是訂了回去的機票。
夏默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季冉正在廚房裏泡咖啡，聽到聲音就探出了腦袋來沖他招手：“你要喝嗎？”
夏默擱了東西走了過去，順手接過他剛泡好的抿了一口，季冉笑眯眯地看他：“香嗎？”
“不錯。”夏默點了點頭。
“我明天早上要回去了，已經買了機票。”
夏默聞言有些意外：“明天就走？”
“嗯，都兩個多星期了，再不回去Say要殺了我，而且電影馬上要開始宣傳了，新片也要拍，不能再懶下去了。”
雖然舍不得，夏默也不好說什麽：“那你回去吧。”
“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季冉伸手拍他的臉：“有空我再來看你啊。”
“不用，再過一個月等我媽情況穩定些我也回去了。”
兩個人說着話，傭人進來給夏默爸爸泡綠茶，季冉沖她努了努嘴：“我來吧，一會兒我給叔叔送過去。”
夏默看他麻利地燒水泡茶，末了還特地翻出蜂蜜加了兩勺進去，微皺了皺眉問他：“你怎麽想到加這個？”
“叔叔不是喝綠茶一直都喜歡加蜂蜜的嘛。”季冉頭也沒擡，似乎是沒察覺這話有什麽不對勁，把茶泡好了就給端了出去。
季冉端着茶杯就上了樓去了他爸爸書房，夏默沒有跟上去，靠在廚房門邊看着季冉的背影轉過走廊，總覺得有些奇怪，他爸爸平常都是喝咖啡，很偶爾才會喝喝茶，在茶裏加蜂蜜這樣的習慣，季冉是怎麽知道的？
吃過倆人晚飯就回了房，夏默幫季冉收拾好行李又看了會兒電視，最後一晚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多說，難得地溫存了一回季冉就先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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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默卻是睡意全無，進浴室沖了個澡，出來之後坐到床邊，低頭看了半晌季冉睡着了的臉，輕嘆了口氣，順手拿了床頭擱着的筆記本打了開。
上網打發時間時，搜有關季冉的東西看已經成了他不自不覺中養成的一種習慣，雖然網上偏激的言論很多，有的時候看着很糟心，不過那些不好的傳聞，他也不會當真就是了。
習慣性地點進季冉的貼吧，看到飄在前頭的一個帖子“小冉最愛的飾品整理”，夏默順手就點了開，樓主應該是季冉的資深粉絲，圖文并茂地介紹了季冉出道這幾年戴過的各類飾品，而當中重點提及的就是季冉那個已經不再戴了的項鏈戒指。
“這個項鏈戒指小冉從出道起就一直戴着，不管怎麽換衣服搭配，都沒有拿下來過，但最近似乎沒有戴了，是我看錯了嗎？”
“小冉不是說這是初戀送的嗎？也許是已經放下了就不戴了吧，小冉其實是很長情的一個人，那些不了解他的就會胡亂黑。”
“你們有沒有覺得小冉最近似乎真的談戀愛了，整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ls+1，他最近無名指上多了個鑽戒，看着不像是普通飾品……”
……
……
這一層後面的樓跟得很高，從讨論季冉的那個項鏈戒指到新冒出來的鑽戒再到讨論他的情感經歷，有人扔了個視頻鏈接出來，給不明情況的新飯科普季冉那個項鏈戒指的來及，夏默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開。
是他之前沒看過的，季冉剛出道沒多久時參加某門戶網站單獨采訪的一個視頻，一共也就二十來分鐘，那個時候的季冉還有些青澀，自信倒是一直都有，主持人問起他很多粉絲都很好奇他一直戴着不離身的那個項鏈戒指是哪來的，季冉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笑着答了：“是初戀送的禮物。”
主持人聞言有些驚訝追問他：“初戀？小冉的初戀是什麽時候？一直戴着是還忘不了嗎？”
“上初中的時候，我們在一起有五六年吧，确實比較難忘。”
“初中啊……那小冉是早戀咯？”
季冉笑道：“是啊，年紀小不懂事的時候就被騙上了賊船。”
“這個戒指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從初中到現在也有好多年了吧？小冉還忘不掉啊？那之前怎麽會分手呢？”
“嗯……戒指裏面刻了他名字的首字母，這麽多年也戴習慣了，分手……因為家裏反對，他媽媽身體不好，有心髒病，他只能選擇家裏，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就分開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小冉的初戀是怎樣的人呢？是像小冉說的那樣的理想型嗎？”
季冉的目光似乎是深邃了一些，沉默了片刻，說道：“他……很好的人，雖然不愛說話但事事都會為我着想，理想型……差得挺遠的吧哈哈，他高是夠高的，但皮膚不白也不是前凸後翹，性格也比較沉默，可我偏偏就是喜歡了。”
視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播完了，夏默卻徹底愣了住，心髒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這短短的一段對話意味着什麽他現在還抓不準，但潛意識告訴他他确實錯漏了一些什麽東西，顫抖着手再次點回那個帖子，樓已經徹底歪到了讨論季冉的感情生活上面，有人扔了一張雜志訪談截圖上來，并附上留言：“小冉以前應該受過情傷，現在才會看起來這麽玩世不恭。”
這一次沒有猶豫就把圖片放到了最大，是記者給出幾個單獨的詞語，讓季冉說體會，其中一個是“對絕望的感悟”，季冉的回答是：“大概就是……死過一回之後發現最愛的人已經忘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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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一覺醒來才早上七點多，不過也不能賴床了，得趕着去機場，旁邊的床榻已經空了，等到他洗漱過後出來卻看到夏默站在陽臺上發呆，有些意外地走了上前去，拍他的腰：“我還以為你去醫院了呢，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看日出啊？”
夏默轉過頭，季冉卻更加愣了住，他的眼睛下面竟然一片青黑：“你昨晚做賊去了？”
夏默沒有告訴他自己幾乎一夜沒睡，只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走吧，去吃早餐，我送你去機場。”
“毛病。”季冉沒有多想，只當他是舍不得自己走才這麽傷春悲秋而已。
從家裏到機場幾乎一路無話，季冉一直睡得沒心沒肺，夏默把他抱在懷裏，思緒一片混沌，抓不住重點卻也不想就這麽放開。
快到的時候，季冉被叫醒，喝了兩口水終于是清醒過來，夏默随口與他閑聊起來，狀似不經意地問他：“小冉，你過年都沒有回家去嗎？”
“啊，”季冉揉了揉自己的臉：“過兩個月跟Say哥請個假回去一趟吧，我也想我媽了。”
“……你家在西班牙哪裏？”
到現在夏默才發現他似乎忽略了很多事情，一直只知道季冉是在西班牙長大的，但具體哪個城市細想起來他竟然都沒有問過。
“巴塞羅那。”
季冉随口回答他，車子已經在機場門口停了下來，他拿了自己的背包就準備下車去，夏默卻又拉住他，在季冉略顯疑惑地轉過頭之後笑着與他道：“下次我同你一塊回家去吧。”
季冉愣了一下，夏默拍了拍他的臉，先下了車去給他拿後備箱裏的行李。
送季冉進關之前，夏默雙手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道：“等我，一個月之後我就回去。”
季冉點了點頭，揮揮手，轉身進了裏頭去。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了，夏默才慢慢閉上了眼睛，巴塞羅那……他們竟然是在一個地方長大的，他以前卻一直忽視了這當中的某些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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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回國之後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當中，電影要上映了各地跑宣傳，新接的片子也快要開拍要定妝進劇組，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和夏默依舊保持着一天一到兩個電話的通話頻率，說一些瑣事，夏默沒有再問過他關于以前的事情，卻在一個月之後突然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小冉，我可能要再晚一個星期回去，要去一趟西班牙。”
聽了前半句本來想抱怨的季冉在聽到後半句之後就愣了住，抓着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握了緊：“你……去西班牙做什麽？”
夏默輕笑：“好多年沒回去了，我家在那邊還有些生意呢，要去處理一趟，順便把外公送回去，等我，一個星期之後一定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