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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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14  5°天氣陰 冷 非常囧的一天*

寫下這個日期的時候,才發現是情人節!

那我這不是!跟陳舒寧過了一個情人節!

原來今天唐茹夢非得來着我去看電影是這麽回事。

她也真是個好妹妹,他們倆坐到八排後面去了,我做到六排,生怕我看見什麽似的。

不就是談男朋友嗎,不就是叫人來看電影,不就是不好意思在家跟爸媽說原因,非得拿我當擋箭牌。

但我今天謝謝妹妹,謝謝謝謝(省略100個謝謝)

我遇到陳舒寧了,他就坐在我的旁邊!

他也是一個人來看電影嗎,我沒看見他平常跟着的人,他居然是一個人來看電影,對了,今天我看了什麽電影來着。

啊,我光顧着看陳舒寧,好像是那首歌挺好聽的,啊不是,啥來着,完了完了完了,啊,想起來,留着票根,叫《冰雪奇緣》。

情人節為什麽要看《冰雪奇緣》?

我妹在想什麽?

不對,陳舒寧為什麽也來看這迪士尼動畫片,看起來他好像看完還挺高興。

他喜歡看迪士尼動畫?

我想着這個問題時候,看着熒幕上的雪寶四處活蹦亂跳,伸手拿爆米花的時候,碰到了陳舒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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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錯了爆米花!

我在幹什麽?現在犯什麽傻,好蠢。

我跟他說了抱歉,拿錯了。

他也就笑了笑說沒事,想吃就吃,他也就是為了看電影,應景才買的,他不喜歡吃爆米花。

然後我……把兩桶爆米花都吃完了。

他真是一口都沒吃。

我看電影時候,總是閑不住嘴,他就是客氣一下,我怎麽真的全部都吃掉了。

我趁着拿爆米花的機會,偷偷看他。

熒屏亮着光,臉上陰影分明,我慢慢摸起爆米花,看着他的下颚線分明,睫毛眨動,鼻梁下面……嘴唇……塗了潤唇膏嗎?

水潤帶點紅。

應該是我盯着時間太久了,他轉頭問我怎麽了,我胡亂謅謊說,我都吃完了,你不介意嗎?

他笑了,吃吧吃吧,這有什麽好介意的,不吃他也得浪費。

笑起來也很好看,虎牙從嘴唇邊緣微微露出來,舌頭輕微彈彈動,在電影院裏說話的氣音,有點飄渺,像是夢裏在我耳邊說的呓語。

我差點撒了爆米花,因為心裏的爆米花炸開太多了,占據了我腦子思考的空間。

劃字幕的時候,我習慣性等字幕全部劃完,電影場裏幾乎都快走完了,陳舒寧還沒有走。我們相互看了一眼,他說原來不只是他一個人喜歡等字幕劃完,看看後面有沒有彩蛋。

這算是陳舒寧第一次主動跟我交談吧,我好像從來沒有過這個機會,距離上一次跟他面對面是什麽時候。

去年十月他喝醉哭泣的時候,還是今年模拟法庭的時候出來看見他去圖書館的背影。

還是早餐踩着陳舒寧吃早餐,看見他正好出來,我跟他在門口擦肩而過,還是我去便利買方便面時間。看見他去買啤酒,我站在方便面貨架,他站在冰櫃前,隔開了幾米而已,可我永遠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離開,他的影子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久久沒有跟上他的話題,回過神來,我趕緊說我也期待後面的彩蛋,因為總有有人不喜歡等待,但這種幕後彩蛋,像這部電影給我一個人獨特的等待獎勵。

陳舒寧說他也是這麽想,接着再說。

他說現在這部電影後面的彩蛋獨屬于我們兩個人了。

我仿佛被他按動了暫停鍵,我整個人停住了,暫停了動作,暫停了思維,我連呼吸都要暫停了。

獨屬于我們兩個人。

這真的是等待的獎勵吧。

獨屬于我的,陳舒寧頒發的獎勵。

全場燈光全部亮起來,全場只剩下我們兩個,六排五號和四號紅凳子上只有我跟陳舒寧共處一室。

我跟陳舒寧看完最後彩蛋,一起走出來電影院,他問我是不是跟他一個大學專業的,我說是。

他好像今天格外的開朗,有很多話說要說,停不下來一樣,偶爾有點兒跳脫,語速很快,我有點接不住他的話茬,想問他能不能說慢點,我聽不太清。

他說可以,但最後還是沒有慢下來,我努力去聽清楚他說得話,這不可以錯過的機會,我不敢浪費。

這樣子的機會以後還會有嗎?

我做夢的時候,都沒有敢夢到跟陳舒寧同一場電影,跟陳舒寧說這麽久的話。

我聽見他問,愛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獨自把自己關進城堡裏,其實是為了不傷害自己愛的人,對嗎?

我看着他與我平視,我跟他對視了幾秒,我笑着說,對啊,她願意獨自忍受孤獨,也不願意因為情緒不穩定,控制不了自己的魔力傷害她愛的人。她很偉大,也很善良。

陳舒寧認同地點了點頭說,嗯,她也不算孤獨,她身邊還有雪寶。

他開始模仿,那段開頭歌聲,安娜叫愛莎一起堆雪人。

他清脆地小聲唱,**do you want to make a  snowman?**

我不自覺地笑了,他耳朵有點紅說,不好意思,我今天話太多了,怪幼稚的。我搖頭說沒有,看動畫片又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有的權利,大人也可以擁有童話。

我開玩笑說,那些爬進艾莎城堡的人,在法條上應該算犯什麽罪?

他瞬間就回答我根據《刑法》 第二百四十五條 非法搜查他人身體、住宅,或者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這算是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可以立馬立案。

我們扯了一大堆法條,互相笑了起來。

他心情看起來特別好,說要請我喝奶茶,我說我請,就當跟爆米花交換。他沒有拒絕,摟住我的脖子,我們擠在一起,我感受到他的羽絨服摩擦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也像是我的心髒被他肆意揉搓的聲音。

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和陳舒寧有過這麽近距離接觸,好聞的香皂味道從毛衣裏滲透出來,我覺得自己像個變态,想要觸摸他柔軟的皮膚。

今天的陳舒寧格外的可愛,像電影裏的雪寶一樣,話唠但惹人喜歡。

到最後我們回到學校時候,告別的時候,看着他的背影走進宿舍,這是我第一次鄭重跟他告別,看着他的背影離開。

但他關門都一瞬間我想起來,從宿舍門漏出來的光線消失了。

他從始至終沒有問過我名字。

我果然只是今天走一次運罷了,以後怕是不會有了。

他應該不會記得我,我只是一晚跟他一同看電影的人。

平行線在今晚算是暫時錯誤相交了吧,這場錯誤相交如同一場不願意醒來的美夢。

我用每一場偶遇的背影歡喜來麻醉自己不能擁有陳舒寧,我不能成為陳情寧歸宿的不甘和悲傷。

那種愈來愈深入骨髓的期盼,讓我靠近陳舒寧有了企圖,不再心甘情願地只是默默從他的足跡經過。

我不想淹沒在他背後的人潮中,我企圖——擁有陳舒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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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行日記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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