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晏珣哥哥
蛻變後，蟲兵向上抛出幾個時空囊倉。囊倉破裂，更多的蟲族接踵而至。
“警告警告，訓演生異，蟲族入侵！！請各位..”報數飛行機器人瞬間被冒然出現的蟲族射斃。
鐘貞跟随洇瞳孔驟縮，不明白為什麽蟲族會忽然出現在帝都二校的訓練營內。
帝都二校作為帝國歷史最為深遠，各方力量最為強勁的學校，內外設有多重防護，普通的蟲族根本沒法進入。
見狀，剛剛還堵在岩石前的訓練兵立即将三人護住：“這次的蟲族入侵應該是有備而來，我掩護你們先撤。”說完，他打開傳聲筒：“祁指揮官，戰況有異，請求立即打開防護洞讓學生先撤離。”
祁峥冷靜的嗓音在角落響起：“來不及了，防護洞的內裝置被蟲族從裏面破壞，賽方現在沒辦法再打開防護洞。”
他的聲音擴散至整個場地：“訓練兵與教官務必保護好學生，我已經向軍隊請求支援。請大家冷靜，帝國軍隊與你們同在。”
“防護洞打不開嘛？”随洇惶恐問，“那怎麽辦，沒有其他的辦法讓我們出去了嗎？”
遠處蟲族分裂的趨勢仍在不斷擴大，整個仿叢林戰場都被他們嚴重破壞，許多仿生物與終端割裂化為了符號。
“訓練營是最近才搭建的，防護網都..”
話語間，一名蟲兵從他們的岩洞前經過，掠過之處燃起火焰，濃煙直往洞穴裏鑽，四人屏住呼吸才沒發出聲音。但很快，岩洞遭到了猛烈地撞擊，整個洞穴都在顫動着。
“桀桀桀，好香，裏面有食物。”
撞擊一波接着一波，而他們的槍械因為被替換成了馓彈，根本沒有辦法對蟲族造成任何傷害。
自從物種分化後，蟲族雖然在文明程度上遠遠遜于人類，但論及身形與力量，人類與他們的差異無疑是巨大的。因此人類與蟲族交戰用的都是有着大型殺傷力的武器，赤手空拳上陣，他們很難讨到好處。
“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岩石很快就要被它撞破了。”顏樂冷靜問。
訓練兵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只能沖出去跟他鬥了。記住，我沖出去後，你們立馬往中央方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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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貞皺起眉，剛要說些什麽，而暗淡無光的洞穴內卻傳來絲絲光線，洞穴從一塊裂口處瞬間被擊破。洞穴外，一個蟲兵撐着半人半蟲的身體，張開利齒，口水不斷流淌着：“好香。”
他的目光緊鎖在顏樂身上：“好香的食物，桀桀桀。”
訓練兵驟地一躍跳到蟲兵身上，拿起槍械往它腦袋猛砸：“快走。”
但槍械下一瞬就從槍身中間裂開了，蟲兵袋往後轉：“桀桀，那就先吃你。”
蟲兵的八只利爪異常靈活，它擡起前爪與後爪直接鉗住了訓練兵的手腳。一人一蟲的腦袋驟然貼近，訓練兵眼冒怒火：“該死的雜碎。”
随洇想拉着兩人往前跑，因為眼前這個局面并不是他們留下來就能扭轉的。
但身旁的兩人卻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腳步。
鐘貞将額發撩起，沒了往日的溫和。他眼目露不屑：“你們蟲族除了喜歡玩這套還剩下什麽？”
“桀桀桀。”蟲兵扭過腦袋，豎瞳透着詭異，“喜歡吃人，喜歡捏碎人，喜歡看你們人類被折磨的到跪地求饒。”
随洇也停下腳步，火氣飙升：“喂，你們這些該死的雜碎，你知不知道我們人類喜歡看你們蟲族死的透透的。”
“桀桀，那就來試試是我先咬碎他的腿，還是你們先殺了我。”
說完，它轉過頭不斷湊近訓練兵，兩人拿着□□惶恐地不斷朝它射擊，但馓彈根本沒有任何威力。
眼見蟲兵即将下嘴，一直沉默着的顏樂将槍械丢落在地，踢轉借着一旁還沒完全涅滅的樹跳上前，站穩在蟲兵蟲身上時，他徒手抓住蟲兵鉗住訓練兵的後抓爪。
下一瞬，宛若鋼化物的蟲爪在衆人驚呼聲中，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硬生生折斷了。
蟲兵吃痛，訓練兵雙手得以掙脫束縛。綠色的血液噴灑在地上，顏樂厭惡地跳到另一邊後爪，目光宛若冰霜。
他将軍訓服脫下，用衣角擦拭不小心濺在右臉頰上的蟲血，冰冷道：“真惡心。”
真的惡心透了。
書裏的描寫根本就比不上真正接觸後的半分之一。
他以前只知道蟲族生性奸惡，但他沒想到這個種族竟然喜歡…吃人。難怪他哥哥提起蟲族的時候，話裏話外都是嫌棄。
蟲兵斷了一根利爪，但很快又再生出一根利爪。
“人類，準備跪着求饒吧。”蟲人兵桀桀笑着，除了鉗住訓練兵的利爪外，其餘的利爪都朝顏樂襲去。
惡臭的味道再次傳來，顏樂皺了皺眉，完全失去了耐心。
他腳下生力，閃躲過去後又跳躍至蟲身上，他擡手露出一個笑容：“爪子能再生，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頭顱能不能再生。”
說完，他白皙的手鉗住面前這顆比普通人大了将近一倍的腦袋，眸中的紅色紋路再次顯現出，指甲瞬間變得尖銳。他沒有絲毫猶豫，動作幹脆，直接将蟲兵的腦袋整顆拔起。
綠色血液噴灑至四周，另一旁的兩人都屏住了呼吸。
手上的頭顱幹瞪着眼，像是死不瞑目。顏樂啧了聲，轉手把頭顱扔進了熊熊火焰中。
他想，如果小肥在就好了。
它可以一口一個，這樣就不用他動手。
遠方不斷傳來尖叫聲，而這一小角落卻被寂靜填滿。
随洇死死盯着顏樂，像在看什麽怪物似的。直到訓練兵的咳嗽聲将衆人的心神拉回，鐘貞跟随洇趕緊上去扶起他。
顏樂依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向他們解釋。
他沒想暴露能力的，但剛剛那種狀況，如果他不出手，那麽他們三個都會被那個惡心的蟲族吞進肚子裏。
而比起暴露能力帶來的風險，他更不能忍受他的同伴們會陷入危險。
“顏樂，你是不是..”
“樂樂，你終于舍得出手了。”鐘貞松了口氣，笑着說。
“什麽？”随洇睜大眼睛，“你跟鐘鑫知道他這麽厲害？”
訓練兵也投來了困惑的目光。
“嗯。”鐘貞點了點頭，“樂樂一直都是我們的秘密武器，我們在入學之前就認識了，他偷偷跟我們透露過，他從小到大的閑暇時間都在z區的山上訓練。”
顏樂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但他也知道鐘貞是在幫他解圍：“對呀。”
“他從小就力大無比，我跟鐘鑫還認為他長大後應該會讀軍校，但沒想到，他竟然跟我們一樣喜歡的是種植。”
顏樂乖巧地點了點頭：“嗯！我真的很喜歡種植。”
“這樣嗎？”訓練兵的懷疑逐漸被打消，目露可惜，“以你剛剛的表現來看，你不為帝國上戰場真的可惜了。”
“我努力學種植也是報效帝國哦。”顏樂笑着，露出尖巧的小虎牙。
“先不說這個了，現在我們得想辦法救人。”鐘貞巧妙地繞開話題，“趁我們四個現在還有戰鬥力。”
“對。”随洇點頭道。
訓練兵站起身：“這次的蟲族十分古怪，以往我們在戰場上交手的蟲族除了高等雌蟲和雄蟲會再生外，其餘的蟲病是不會再生的。剛剛跟我們交戰的蟲族兵只是..一個中級異化蟲。所以接下來，請大家務必小心。”
顏樂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
“要不我們分組救人？我跟樂樂一組，我們分別沿着這兩條岔路過去，然後在中央彙合。”鐘貞提議道。
“可以，你們兩個小鬼注意安全。”
随洇目露猶豫，但最終還是堅定地點頭答應了。
四人兵分兩路後，鐘貞帶着顏樂不斷趕往中央。比起一開始的尖叫聲四伏，這會已經安靜了許多。
顏樂有些犯困，強打起精神緊跟在鐘貞身後，進入一處虛川河時，顏樂扯住鐘貞的衣角，猶豫問：“剛剛為什麽..”
“如果我不撒謊，即使我們出去了，你也會被軍隊帶走。”鐘貞朝他露出一個笑容，“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而且在我眼裏，你跟小鑫一樣都是弟弟。”
顏樂的心底有一絲觸動。
他從小就在寵愛裏長大，小時性情頑皮，什麽都賴着他哥哥。沒想到長大後貪玩跑來人類世界，他遇上的兩個小夥伴竟然會這麽…真心地對待他。
他抿了抿唇：“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鐘貞揉了揉他的腦袋，沒再說話，兩人一路前行。
直到他們進入西南拐角，才聽到聲聲凄厲的叫聲響起。
兩人加快腳步，躲在一處峭坡觀望才發現，蟲族竟然把學生們都抓到了一個小山谷處。其中一個體型比其它蟲兵更為寬脹的蟲族，嘴裏不斷咀嚼着。
而它身旁散落着訓練軍服，軍服肩側有一條青色的苗芽，是種植系的标志。
另一端。
原先安靜的觀賽大廳內，現已充斥着各類躁耳的聲音。
“訓練兵怎麽會變異成蟲族？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上将，請您們一定要保證我們學生的安全啊！”校長擦着汗，懇切道。
“軍令難為，在上級下達指令前，我們只能等待。”晏珣眸光略動，鬥篷下的手緩緩握緊。
過了一會，祁峥喘着粗氣跑過來，“上将，基地也遭到了蟲族的襲擊，上級下達指令，讓我們率先救出學生。但是維和部還要半個小時才能抵達訓練營。”
“半個小時？”目睹過訓練兵畸變的校長，顫聲道，“半個小時太久了，誰也不知道我們的學生會發生什麽。”
祁峥安撫道：“學生們都經過了入學考核還有這半個月的訓練，請大家相信他們。目前除了等待維和部的支援，我們也別無他法。”
“可是目前的狀況根本等不了半小時啊，裏面有着我們帝都二校今年入學的一半學生。”嚴厲的督導焦急地望着他們，“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在場的人雖位處高位，各種理論經驗豐富，但卻從未上過戰場，更沒有直面過蟲族，更別說剛入學的學生了。
何況在失去武器裝備的情況下，學生目前的狀況宛若螞蟻撞樹。
祁峥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擡起頭後又朗聲說：“請各位相信我們，帝國軍隊與你們同在。”
“來不及了。”晏珣冷冽道，流暢的下颔線贲緊。
屏幕內，原本的攝像報數機器人被蟲族擊落，但有安置在角落的攝像頭卻幸免于難。
而這會，一直處于斷線情況下的攝像頭卻忽然連接上了。
醜陋扭曲的蟲族驀地出現在屏幕內，它桀桀笑着，綠色的豎瞳透露出詭異的光芒，凸嘴的兩顆尖齒仍然殘留着尚未幹涸的血液。
“桀桀桀，真是難得嘗到的人肉味啊。”它癫狂地笑道，“好香好香。”
衆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
雖然在場的人在過去的半個小時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驀然對上仍然難以相信且觸目驚心。
“放開他們！”督導憤怒地咆哮着，而在蟲族的笑聲裏，最後兩個攝像頭瞬間毀滅，視野再次被阻隔。
晏珣肌肉贲起，一雙淡如水的眸子此刻情緒四浮。
他沒再等待，直接出了觀賽大廳。
在視頻的最後幾秒，他看到了一雙一閃而過的琥珀色眸子。
尖銳的叫聲，哭聲充斥在耳邊，顏樂的思緒逐漸漂遠。
血族因為人口稀少，對外隔絕，所以吸血鬼之間的關系都很好。
從他出生以來，他就沒有聽到過血族爆發過任何殘害事件。所以在來人類世界以前，他從沒有擔心過會發生任何會出人命的意外。
但現在。
他的一名同系同學，就這麽死掉了。
他的爸爸媽媽或許還在等他回家，就像往常每一天一樣以為他會平安回來。
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腦袋混沌，思緒雜亂着，顏樂琥珀色的眸子被妖異的紅色逐漸吞噬，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些什麽，猝然跳躍上前，他将那個學生僅剩的衣服轉身扔給了鐘貞。
束緊腰間的皮帶，擡起□□，在他想要将圍在那個體型較大的蟲兵面前的蟲族暴力碾壓時，整個訓練營都震動了幾下。
訓練營的防護洞猝然被從外面震碎，洞口不斷撕裂，直到整塊防護罩都被打開後，被束住的學生們才爆發出驚呼聲。
“是晏上将！”
“是晏上将來救我們了！！”
“嗚嗚嗚嗚晏上将快救救我們！”
氣泡消散後，眉眼冷峻的晏珣身後還站着一排排手持槍械的士兵。
“桀桀，好久不見，老朋友。”那個體型巨大的蟲族裂開獠牙對着晏珣笑道。
晏珣沒有說話，視線環顧了一圈，掃過顏樂時才停住。
“掩護學生撤離，剩下的交給我。”他吩咐道。
“是！”
“剛剛那個人類的味道真好啊，比我們最初交手的時候，你手下的那個士兵的味道還要好。”
槍械從右臂的方塊物擴展而成，子彈飛射而出後精确地射向了蟲族。
“你知道的，這對我根本就不管用。”
“掩護撤離！”
“是！”
前一排的士兵們手持身長兩米的盾牌向前進，後一排的士兵開槍擊殺着圍在巨型蟲族身邊的蟲兵，但這點火力顯然不夠，蟲兵們被射擊的地方一直在愈合再生着。
“上将，我們…”擡起頭的士兵被晏珣一個眼神吓得縮回脖子，繼續前行。
但火力逐漸消耗，蟲兵卻沒有實際死亡。晏珣命令道：“朝他們的眼睛，頭顱開槍，加大火力。”
銳型的子彈轉變成了仐型，火力随即加強，蟲兵們意識到人類察覺到他們的要害後開始用利爪遮擋，然而在各個訓練兵和教官拿到新的武器後，比它們更快地開始射擊。
槍彈交鋒。
顏樂三人在掩護下，趁機去解捆住學生們的繩索。雖然蟲族用的繩索不是普通繩索，但一邊指揮系的學生恰好認識這類繩索的解法，他們讓三人用一旁的火湊近，繩索自動就解開了，學生們這才得以自由。
他們紛紛跑向防護洞出口，隊形淩亂。而蟲族在火力下也無法顧及，只能先解決眼前的射擊。它們揮動着肢爪，率先朝士兵們發起攻擊。
一陣激戰後。
圍成一團的蟲兵很快便失去了戰鬥力，只剩下幾個體型壯碩些的蟲兵頑強抵抗着。另一邊，晏珣與那只體型最為龐大的蟲族不斷激戰，顏樂在一旁看得移不開眼。
蟲族這條肥蟲竟然這麽強嗎？能拖着晏珣這麽久。
雙方的力量不斷波動着，忽然，顏樂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幽茗的檀木和冷冽的薄荷。
“樂樂，先出去。”鐘貞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在隊伍後出去。但顏樂朝他搖了搖頭：“我先留下來，如果晏上将也沒辦法殲滅這些蟲族我再出手，你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問題的。”
“一定要注意安全！”
鐘貞沉重地點了點頭，朝南邊走了。
走後，檀木跟薄荷的香味越來越濃重，顏樂緊張地望着晏珣，心底隐隐有股不好的預感。
晏珣是…易感期發作了嗎？
不管怎樣，在晏珣沒有結束戰争前，他不能出去。
火焰四溢，他躲在小山坡處一直觀望着前方的戰鬥。許久，天空中傳來巨大的爆炸悶響，顏樂擡眸望去時，滿地荒蕪，只剩晏珣一個人的身影。
他焦急地快速跑過去，越近檀木薄荷的香味越濃郁，在他到達晏珣身邊後，他才瞧清男人此刻發白的臉色。
伴随着香味的猛然加劇，還有絲絲血味不斷擴散。在這雙重襲擊下，顏樂的意識逐漸變得混沌，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虎牙和後頸不斷傳來癢意，他搖晃着身，倒在了晏珣懷裏。
“顏樂，起來。”
“嗯？”顏樂在他脖頸處蹭了蹭，意識朦胧難耐道：“晏珣哥哥，讓我咬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