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鼻小白鼠14
“聖僧？”
“聖僧，快起床啦！聖僧，聖僧……”
一大早，唐玄奘就被一連串的呼喚聲從睡夢中叫醒了，昨天夜裏沒有睡好，他揉着額頭有些困難地睜開了眼睛。
唐玄奘有些驚奇看着床邊的小人兒，額……也許是小妖？
這還是個三頭身的小孩子，白白胖胖，笑嘻嘻地看着他。可可愛愛的樣子，看了就讓人喜歡。
小人參一直在山裏生活，沒見過幾個人類，看着唐僧覺得新奇的很。
這次大王把看守聖僧的任務交給他，小人參覺得責任重大，一定要好好幹。
一大一小兩個，大眼瞪小眼盯着對方看，都有些驚奇。
“小娃娃，你是？”唐玄奘笑吟吟問道。
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出現在這裏的可能都是妖，但他天性不會先把人往壞處想。
“我可是大王最厲害的手下，你以後就歸我管啦！”小人參驕傲的揚起小腦袋，得意洋洋對着唐玄奘說着。
唐玄奘有些忍俊不禁地露出一絲笑意，強忍着沒笑出聲來，免得惹惱了這小娃娃。最厲害的手下嗎？就這？
小人參也不等他回話，拽着唐玄奘衣服就把他往桌子旁邊領去，一邊走小娃娃還一邊指着桌子上的吃的對他說道：“聖僧，這些都是我給你端過來的哦，可好吃啦！我們大王平日裏都愛吃呢！”
唐玄奘忍不住摸了摸這小娃娃腦袋，說道：“原來如此，那貧僧就多謝小施主了。”
“嘿嘿嘿……不用謝，大王交給我的任務我都會好好幹的！”小人參娃娃嘻嘻哈哈笑着說話，樂呵呵的樣子格外得讨喜。
唐玄奘坐下後吃着小胖娃娃給準備的飯菜，時不時還和小娃娃說笑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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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用飯呢！倒是我來的不巧了……”
絨絨就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她進屋一看，這兩個果然相處的不錯。
小人參娃娃從椅子上跳下來，圍在她跟前：“大王，您吩咐的，我都有好好幹哦！”
“嗯，不錯，真乖。出去玩吧。”絨絨鼓勵地摸摸小人參的小辮子，把他打發走。
絨絨轉頭看向唐玄奘，他已經放下碗筷不去吃東西了，情緒似乎有些複雜地看着她。
“聖僧安好，您接着吃吧！”絨絨也不在意他反應，笑着打了個招呼。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唐玄奘回禮說道：“多謝女菩薩款待，貧僧已經吃飽了。”
看他不再動筷子，絨絨也不勉強。雖然盤子裏食物還剩不少，但唐玄奘這麽大一個人了，餓了再吃呗！
孫悟空幾人可能會随時殺過來，時間緊張，她得抓緊把要灌輸的信息傳遞給唐玄奘。
絨絨昨天的進度有點慢，今天她也不能再浪費時間，遂直接開門見山得對着唐玄奘說道：
“聖僧，昨兒夜裏，咱們沒來得及聊太多，今兒個還是要請您多多指教了。”
唐玄奘的心情有些複雜，他也不是個愚笨的，只是以前沒有想這麽多。昨晚他其實想了很久，想關于取經，關于他和金蟬子。
取經一事，如今已經不是他能做主的，或者從一開始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那日借着生病，他試探了一下他那幾個不簡單的徒弟，已經讓他明白了，有這麽多力量在推着他走，靈山，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關于他和金蟬子，他心裏亂的很。若到了靈山得了他們說的正果，那時他又會怎樣？
是會變回金蟬子嗎？那他唐玄奘又算什麽？
若他還是唐玄奘，那金蟬子呢？就這樣變成了他？再無那人痕跡？若這是靈山想要的結果，更讓他不寒而栗。
唐玄奘情緒低落，想不通自己到底想要哪種結局……
看着這個和金蟬子有過交集的女妖精，有唐玄奘些猶豫地試探問道：“女菩薩，你可以和貧僧說一說金蟬子嗎？”
“金蟬子啊……”絨絨回想着原主記憶裏那個青年的樣子，斟酌着回答：“他原身是一只金蟬，性子也卓爾不群。他不盲從于權威，他敢于去懷疑、去質疑，他不願意随波逐流、失去自我……”
絨絨說到這裏看着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唐玄奘，問他：“聖僧，你真的是金蟬子轉世嗎？你們可一點都不像啊。”
唐玄奘低頭看着桌子，聲音很低但語氣堅定，像是在回答絨絨、又像是在對他自己說：“我是唐玄奘。”
絨絨看着他，此時的心情也不由有些複雜，這個人就算是被磋磨至此、也仍然還有很多閃光之處，靈山那群家夥可真不是東西啊！
“聖僧，你們佛家總是對着世人說輪回，你可了解那輪回的偉力嗎？我以前也是不甚了解的，現在卻有些明白了。
真是可怕呀！
這輪回如一把尖刀，誰若走了這一遭，它便剮去你的傲骨、剮去你的熱血、剮去你的七情六欲。
接着呀，再把你往那塵世裏一丢，随意書寫你的命運，就跟捏泥人兒似的，照着人家要的樣子肆意揉圓搓扁。這一世又一世的，任憑你是哪個，誰又還能記得自己原本的模樣呢……”
絨絨走到桌子旁邊，坐到唐玄奘對面，對着他那仿佛真如死水一般波瀾不驚眼睛，想要看到他心裏：“聖僧，你說的沒錯，你現在是唐玄奘了……”
唐玄奘久久不語，他臉上面無表情，心裏卻猶如被熱油炸了一般煎熬。
他想說她是妖言惑衆，可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口。他無法反駁，因為他自己已經動搖了……
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取經路的呢？若沒有那劉洪，他自小在父母羽翼下長大，他會出家嗎？他還會是今天的唐玄奘嗎？所以，那劉洪又是誰給他安排的呢？
随意被書寫的命運嗎？憑什麽？
“貧僧，身不由己。”唐玄奘心底巨浪翻湧，卻只面色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就閉上了眼睛，拒絕再和她交流。
絨絨敢說的、能說出口的都已經說了，剩下的她也無能為力，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不過她很有信心，畢竟，是金蟬子啊！
“身不由己不重要，若是心不由己，那才最可悲。”絨絨留下最後這句話，轉身離去。
她不會再來見金蟬子了，已經足夠了。
……
絨絨出了這山洞，停下腳步擡頭看着天上。
唐玄奘這裏結束了，還得給他這幾個徒弟演一場不願放人的戲碼。
她那兩個小丫頭已經被她藏起來了，小人參遁地逃跑是一把好手，土地那裏她也安排好了，現在就只等那猴子找來了。
小人參從土裏冒出來，陪着他家大王站着發了一會兒呆，有些迷惑地看着她撓撓頭。
“大王，你在想什麽呀？”小人參仰着小臉好奇問她。
絨絨低頭看看他白白胖胖的臉蛋，伸手捏了捏：“小人兒精，我在想大人的事情。之前我交代的事情還記得嗎？”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小人參嘟嘴，“大王交給我的事情，我都記得可用心了。照顧聖僧吃飯，其餘時候都藏好，有危險躲在洞裏不許出來……”
“哈哈，好吧，你是個小大人兒了。那這些你能做到嗎？”絨絨看他可愛模樣，笑了笑說。
“放心吧，大王。”小人參拍拍胸脯，一副交給我你就放心的樣子。
“叫我女王大人。”絨絨對着他腦門輕輕彈了個腦瓜崩，逗他說道。
“女王大人……”
小人參捂着額頭，看着絨絨離去，小臉苦惱地皺了起來。哎！大王又欺負人……
晌午，日上中天。
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三個帶着白馬出現在了陷空山的地界上。
沒了唐玄奘，這幾個趕路速度快得飛起，一路上四處探查可疑的地方，摸到了這山裏。
進了山裏，林子密實的很，想要找人那是猶如大海撈針。茫茫大山，幾人也是實在無從下手。
再加上陷空山絨絨的兩處洞府都是被哪吒改造過的，更是難尋蹤跡。
絨絨先是吃了個午飯，等了好一會兒，等的有些不耐煩，又躺床上睡了一個午覺，結果還是沒等到孫悟空打上門來。
看看天色，已經是下午過半了。
不對呀，這離她捉唐僧那會兒都快一天一夜了，那孫悟空幾人速度不應該這麽慢呀？！
絨絨想了想，念了咒語，請了土地公公出來，想問問情況。
自從昨天唐玄奘被抓到陷空山，土地爺是一整宿沒合眼，一直盯着陷空山各處的動靜，那齊天大聖的名號在他們山神土地裏面可不小……
一聽那女妖王召喚，土地不敢耽擱，連忙趕來見她：“小老兒有禮了，不知夫人您召喚小老兒過來是？”
“土地公公，這孫悟空一行，現在進了陷空山沒有？”絨絨問。
“晌午來了三個長老，還帶着白馬，想來那猴子模樣的就是孫悟空了。”土地松了口氣，連忙回答。
啧！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她這裏。絨絨吩咐土地說道：“一會兒，我先出去會一會他們，鬥過一場。之後，就按咱們之前安排的，你去告訴那孫悟空……”
“是，小老兒明白。”土地聽了吩咐下去了。
絨絨一點不想再耽擱，只想趕緊把人給送走，直接拎了雙劍找了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