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嗯……”淩尋莨下意識答着。
雲識卻霸道地将整個盤子都給搶了去,再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托起了盤中的其中一個水蜜桃,水蜜桃白中泛粉,桃尖最紅,擺盤中還點綴着殷紅的櫻桃。
雲識捏起其中的一顆櫻桃,銜到嘴裏,沒想到櫻桃仍舊如此多汁。
她又将桃尖完全吃掉,鮮美的桃汁沾到唇角,像是炫耀着自己搶來的東西。
‘看吧,只有我能吃到,你吃不到~”
她微微擡起頭滿眼璀璨的光,又故意吃得啧啧作響挑戰未吃到人的心理,一副極品美味但只有她的份的表情。
淩尋莨受不了了,惱怒地漲紅了臉看着她越發變本加厲地又托起盤中另一個水蜜桃,挑釁地咬了上去,卻似乎仍舊不舍得之前沒吃完的,不禁将它拿在手中,生怕別人搶了去。
被氣得如同火燒,淩尋莨攥起拳頭打了她一頓,下意識繞開了她受傷的肩頭罵着她:“褚绾,你是不是瘋了!”
可雲識卻被她的反應給逗得輕笑起來,雙肩都笑得輕顫。
她繼續挑釁地将獨食吃完了,然後又頗耗了一番功夫将淩尋莨給哄好。
她摟着她入睡,跟她誠懇地道歉:“我下次絕不吃獨食了,分你一點兒好嗎?”
分她一點兒?
是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的!
淩尋莨微微擡起頭,捏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擰,又對上她多情的視線,忽然想到剛剛發生的事,
狐貍精那副獨占到不肯放手的樣子讓她莫名愉悅……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她連忙低下頭裝作入睡,卻擰得更用力了。
Advertisement
力道不大,雲識笑起來,摸摸她的臉,明明是想哄着她的,卻忍不住輕聲說着:“我很護食的,別和我搶……”
“誰和你搶了!你個臭狐貍!”
聽到她仿佛炸毛了的聲音,雲識笑得更歡了,撫撫她的背,又用臉頰碰了碰她細軟的發,拿出一床被子,将倆人相擁的身形遮蓋住。
仿若約定俗成,屋內只剩了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
此後一月,倆人都待在尋淩峰,雲識給小海馬們套了一層靈氣罩,讓她們能脫離水源漂浮,在尋淩峰內瞎轉悠。
最先見到陽光的那只小海馬似乎主動承擔了帶領責任,甚至不需去管,她們都能有規律地出去放風,到了飯點又回來。
雲識有時候想跟上去,她們倒還遛起她來了,她樂見其成,又假裝委屈地去跟淩尋莨告狀,然後嘗到一番甜頭。
淩尋莨這個月的狀态很難熬,起起落落,一日要換好幾套衣物,她有時候會産生疑惑,自己是養了一群小海馬,還是一只巨大的海馬。
那巨大的海馬會掐着時間主動過來找食吃,很恰巧的是,她每次來的時間都是她開始難受的時候。
一頓不差,并且經常就在她身邊,到點了就湊近,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看得她無法拒絕,只能喂飽她,并且日複一日,似乎也變得跟她一樣不要臉面了。
有時候用被子裹住她的頭,只要忽略那響亮的聲音,還能拿一卷竹簡,瞧一瞧她每日給她尋回來的凡間趣事,甚至還有一些從淩雲峰弟子那買來的瞎寫閑談之物。
什麽’論師叔和徒兒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霸道師叔和嬌俏徒兒。’
‘師叔外出歷練一年,只為替其靈獸海馬尋到播種的配偶。’
‘師尊苦戀師叔無果,整日望着尋淩峰長唉短嘆。’
淩尋莨拿竹卷敲了敲被子,身上的大鼓包便動了動,雲識探出頭來,烏發淩亂,以她的視角甚至能看到被中擠壓在一起的棉花。
她像是偷喝了一碗乳白的魚湯,又被夫子發現了,着急忙慌之下弄得全身都是,脖頸,鎖骨,臉頰。
鼻尖也有一點白色,又無辜地伸出舌尖舐去唇面洇濕的白色,問她:“怎麽了?”
淩尋莨瞬間一股熱氣沖頂,漲紅了臉,大概是氣的,她用竹卷敲她的頭,罵她不知體統。
雲識反而笑眯了眼,握住她敲打她的手腕,睨了一眼竹卷,又回她:“這些東西都在淩雲峰傳遍了,也不知哪個好事的瞎編的。”
“這不是瞎寫嘛,你明明就是去養胎了,我也不需去尋什麽配偶……”
她一雙狐貍眼彎成月牙狀,又将另一只手從被中伸出來,撫上她的臉頰,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松開了,轉而捧住她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按住了她溫軟的唇,磨了磨。
淩尋莨愣住了,眼睫眨了好幾下,視線飄忽。
雲識便将身子上挪了一點,又微微低下頭,讓呼吸拂在她的唇上。
“今晨不是喝了魚湯嗎?那你試試是我做的好喝,還是你的~”
“我不喝……”淩尋莨耳根燙紅,想偏頭,卻偏偏被她輕輕捏住下颌,而她,卻似乎連這麽輕的力道都反抗不了。
她眸光閃爍,眼睜睜地看着女人低頭觸上了她的唇,豐潤柔軟,帶着一股馥郁的奶香味,長睫遮住了眸色,只能看到漂亮又狹長的狐貍眼輪廓。
唇瓣被微微含住,又被輕咬,吮吸碾磨,她緩緩阖上眼簾,竹卷掉落在被上,一點點摟住她的脖頸。
大紅被子微微滑落,露出一截雪白又流暢的肩頸。
雲識輕輕抵開她的貝齒,攪動她的舌尖,交織的氣息轉熱,讓香甜順滑的味道也充斥在她的味蕾中。
“哪個好喝?”瞧着她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松開她的唇,輕聲問着,又将唇瓣壓上去,讓她的唇輕陷,但這一回,是輕輕柔柔的觸碰,又離開,一下下的,纏綿的,像是若即若離的雲朵。
“你……”淩尋莨的聲音微顫,根本受不了她這樣,她像妖精,是實打實的狐貍精,她的香味,她的觸碰,她的聲音,只要她稍微軟一點,她的心就像被束縛住了,喘不過氣來,無法控制。
“你給我的……”她這樣說着,面色醺紅,主動吻上她的唇,收緊了胳膊,一點點吮吸着,将舌尖探出去。
雲識輕輕笑着,喉部肌膚緩緩滾動,她伸手将她緊緊摟進懷裏,應和她,觸到她的舌,加深了這個吻。
……
淩尋莨出了月子,整個人更加容光煥發,渾身清冷的意味并未減少,超凡脫俗,但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韻味,就光是站在那裏,輕飄飄看你一眼,看似無情亦有情,她目光收回去,又會忍不住遺憾。
雲識今日想為她隆重慶祝一番,雖然孩子生出來後,不僅她的修為與靈氣日漸恢複了,更因為魔功的加成,只怕她如今拍馬都比不上她了。
但力所能及地讓她開心一下是很好的。
于是一大早,她便牽着她讓她坐在木椅上,自己則站在她身後為她梳發。
指尖穿過細軟的發,将她一半的發束起來,又插上玉簪。
雲識不太會梳發,梳的勉勉強強,臨了還心虛地彎腰替她将額角沒梳上去的碎發繞到耳後。
但淩
尋莨卻勾了勾唇,破天荒地沒罵她,只是撫了撫外衫,又走向殿外。
雲識以為是要帶她一起出去郊游,還站在原地考慮了一會兒要不要把孩子們召回來帶着一起去,沒成想才猶猶豫豫地走出殿,就看到淩尋莨領了孩子們,踏上靈劍已經飛了起來。
她衣炔翻飛,笑着逗周圍漂浮在她身邊的小海馬們,甚至轉過身來朝着她道:“我帶孩子們出去一會兒,你做好飯等我回來。”
聽聽聽聽,這是什麽話!
雲識滿心複雜地看着她揚長而去,身影越來越小。
她将她養得面色紅潤,替她梳發,看着她打扮得那麽美,好嘛,她帶孩子們出去遛彎都不帶她。
雲識越想越不是那麽回事,這才想起來她還有一個身份。
這麽久以來,甚至忘了放替身,可徒兒不見了蹤影,淩尋莨竟完全沒有反應。
來不及細想與追究,雲識化為弟子模樣,連忙追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她帶着孩子去哪裏溜達。
……
當來到淩雲峰的地界,她才明白了,這裏是她以魔女身份不能出現的地方,甚至去尋淩峰,她都得偷偷摸摸,怕被人發現。
遠遠看去,禦劍而行的淩尋莨如同神女,周身被陽光散上一層金光,萬千青絲随風飛揚,一襲白衫也仙氣飄飄。
她身後跟着一群小小的,井然有序的海馬,點着頭朝前游行,略顯滑稽的動作卻看起來讓人心癢癢。
“那是師叔的海馬生的小海馬吧?”
“也不知從哪找的配偶,生這麽多。”
“好想養一只啊!”
“師尊不是到處搜羅海馬這種靈獸嗎,如今看來,人家孩子都有了。”
……
不知不覺淩雲峰前竟圍了好些弟子,各個都激動地看着仿佛只是帶靈獸出來放風的淩尋莨。
雲識嘆了口氣,腦海裏卻又傳來了系統的機械音。
【叮,發布任務,拒絕主角或反派一次,積分+5,可疊加,上限5】
“師尊好。”
任務才發布完,雲識便發現周圍的弟子們都連忙打了聲招呼走開了。
偏頭一看卻是淩封歸。
她像模像樣地打了聲招呼,就聽到負手而立的淩封歸看着遠去的淩尋莨的背影,又轉頭笑着問她:“能否幫我約一下師妹,今日傍晚來淩雲殿小聚一下呢?我有事同她說。”
瞧着師妹的性子真的軟化了不少,他決定試着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雲識意識到了是什麽,朝他作了揖,又恭敬道:“師叔若是有什麽重要之事,還是親自同師尊約比較好。”
這就相當于婉拒了,同時腦海中傳來了加分的系統音。
【叮!積分+5,目前2】
雲識看到淩封歸似乎又朝遠去的淩尋莨望了一眼,便只頓了一下,也禦劍而去。
她知道聽牆角是一件很不好的事,但她忍不住。
淩封歸追了上去,正準備拐彎的淩尋莨被攔住了,他像往常一樣笑得溫柔地跟她說這件事。
淩尋莨似乎有所察覺,往後看了一眼,正巧看見還沒來得及找遮掩物的雲識,她又回過頭來,只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
“傍晚我會去的。”
她是想着得讓那些撰寫雜文的弟子們都知道她的海馬已經有配偶了,才出來溜的,可讓她看家,她倒是又變成弟子模樣跟出來了,真以為
她不知道是吧。
淩尋莨嘆了口氣,決定今天便與她坦白。
正巧如今也不受懷孕所影響了,是時候折磨她了。
淩封歸走了。
雲識被她遮掩身形的那只仙鶴扇了一翅膀,還沒反應過來呢,眼前的光便被一道身影遮住了。
她笑了笑,尴尬地朝淩尋莨打招呼:“師尊好呀。”
沒成想淩尋莨劈頭蓋臉地就說了一句:“我們結為伴侶吧。”
那一瞬間,雲識被驚得手足無措,想到她現在還是徒兒身,下意識就結結巴巴地拒絕了:“不,不……”
【叮!當前積分7】
耳中傳來系統音,同時還有另一道不悅的聲音。
“哦?”
但淩尋莨卻是在笑着,雲識愣怔的瞬間,忽然間便被她蘊集靈氣的手刀給劈到後頸,剎那間意識全無。
再次睜開眼時,手腳動彈不得,眼前也漆黑一片,尤其有風吹來,身上涼嗖嗖的,但稍稍用力卻又能傳來枷鎖的聲音。
不難猜出她這是被鎖住了,根據身後觸到的材質,還是被鎖到了玉榻之上。
為什麽?就因為她拒絕了她?可她現在是徒弟啊!
她滿心疑惑,腦中正聯想到一個大膽的猜測時,旁邊傳來了走動聲,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衫落地聲。
她吞咽了一下,卻來不及想其他,只是連忙大聲喊着:“停停停!”
淩尋莨彎下腰,唇角微勾地拍了拍她的臉,聲音卻陰翳至極:“你這張臉我可是記得清楚得很呢,小徒弟。”
“不,褚绾。”
若不是沒有提示她黑化值升高了,雲識會以為她又黑化了,但此時,再大的事都比不上這句話帶給她的驚訝。
“你早就知道了?”她聲音有些抖,得到的毫無疑問是一聲。
“是。”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間,如何?生氣嗎?恨我嗎?”
淩尋莨看着她,看她雙手雙腳被拉開桎梏住,卻在一陣微光中忽然化為了原樣,那雙狡黠的狐貍眼被白绫遮住,雪白的绫緞似乎都沒有她的肌膚顏色好看,是雪中散了桃花,又似盛開的垂絲海棠,白嫩的花瓣蒙上一層粉色。
“恨倒是不恨的,生氣我也不敢……”雲識倒是怕她生氣,從一開始就怕真相揭開,她會怨她欺騙她,但又偏執的想不管不顧地占有。
可是現在,依着她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白擔心了……
她一直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玩弄就玩弄吧,可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呢,她到底對她是什麽感覺?
雲識思緒萬千,剛想破罐子破摔,可忽然被一道溫熱包裹,一個滾燙的吻也随即落了下來。
“嗯?”
“嗯什麽嗯,現在我就要折磨你。”淩尋莨咬着她的唇瓣,着急地吻着她。
就是因為太過熟悉,即使只是簡單的吻也足以喚醒一切感官,讓人沉醉。
“嗯。”雲識接納着她,愉悅地輕輕探出舌尖。
在滾燙的唇舌厮磨中,暧昧的氣息彌散在周圍。
……
淩尋莨是想折磨她的,她學着她,似乎每一步都做得很好,可她已經習慣了做不出力的那一方,此時就算有力使似乎也使不出來了。
她定定神,不想半途而廢,想改變現狀,她才應該是主導者。
可剛攻入別人家的地盤,就發現自
己家的地盤被水淹了,她心中狂跳,她急切的,想要找到人來幫她堵住那個洪水潰堤的口。
她的心像是被螞蟻啃咬,一邊是日思夜想的開疆擴土,一邊是岌岌可危已經一塌糊塗的家園。
可最終,她還是抵不過那般心急如焚,甚至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心急感。
……
她解開了狐貍精的桎梏,可狐貍精仍舊毫無反應,她只能咬牙切齒地跟她說:“事情已經跟你說的明明白白了,我也沒有對你怎樣啊,反倒是你,到底要怎樣?”
“嗯?”雲識仿佛才掙開眼,有些心虛又無辜:“你不是說要折磨我嗎?所以我一直閉着眼……”忍着呢。
“你!”淩尋莨打斷她的話,被氣得不輕,想着原來其實一直被折磨的只有她。
她狠狠地捏住她的臉頰,又氣餒似地躺下來,眉宇間盡是挫敗感。
直到雲識又摸了摸她的臉,翻身将她攏在懷裏,她眼上的白绫還未被解開,卻低頭準确無誤地觸到她的唇上,輕輕吻下去。
她才揭開白绫笑了笑,眸色溫柔:“你別急,我還沒說完……”
“你将我折磨死了,所以我才閉上眼忍着。”
淩尋莨微微擡眼看她,眼神似乎在問着‘是嗎’,她才又用指腹磨了磨她的臉頰,一字一句道:“不是想。要,是想。要。你。”
一瞬間,淩尋莨的臉紅了個遍,本想挪開視線,卻又被她捧住臉讓她被迫看向她。
她眼中的光真摯無比,輕聲問着她:“我不管之前是不是玩弄,我只問你,問現在的你,喜歡我嗎?”
她像是無法控制自己,被那雙深情的狐貍眼吸引而去,她慢慢地點了點頭,而後被她猛地吻住了唇。
那是一個滾燙的,熱烈的深吻,帶着将她籠罩住的溫暖的占有欲。
窗外吹進的微風,唇瓣吮吸碾磨,呼吸間滾燙的溫度,還有那無比熟悉的香味。
每一樣都令她的心髒急劇跳動着。
讓她滿心都在想着,可能不止是喜歡。
……
狐貍精後來還獨自去到了森林,她在森林中欣賞自然般地接住路邊花朵上冒出又滾落的晨間露水,這才緩緩往森林中探索。
她喜歡探索,卻往往走走停停,時不時休息一番,只有在她呵斥她時才笑着走得很快,她是個瘋子,是個野人。
淩尋莨仿佛現在才看清她,慢慢地哭了,滿臉眼淚,這一刻,她才發現,她跌入了一個表面溫柔的陷阱,并且将永生都無法逃離。
從初遇到現在,她不明白為何會走到這一步,但她明白那顆炙熱的心不會騙她,那互相應和着的心跳聲不會騙她,她的行為她眼中的溫柔不會騙她。
就算騙了她,就算她以後變心了,她也會讓她永遠離不開她……
……
【叮!反派黑化值-6,目前10】
雲識本是銜着一顆櫻桃的,她癡迷着,忽然聽到系統提示音,擡頭一看,便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淩尋莨。
她連忙将她摟到懷中,替她抹掉眼淚,忍不住輕吻着她的眼角心疼極了。
可淩尋莨忽地用手推了推她,雙眼迷蒙地低聲道:“你做什麽?”
“你做你的事,別管我好不好。”她這樣說着,恨鐵不成鋼地咬唇,又耳廓通紅挪開視線罵她:“一刻鐘還沒到呢,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
雲識忍不住笑起來,摸了摸她燙紅的臉頰,又輕輕吻上去,一路往下……
她真的,真的好愛她這副別扭的樣子。
……
從白天一直到臨近傍晚,雲識本以為淩尋莨終于肯睡了,她卻又興致勃勃地拿出一段白绫,跟她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雲識記得,淩封歸約她傍晚相見,但偷聽牆角時卻沒聽到她答應了沒有,如今她要跟她出去,想來是沒有答應了。
她點點頭,又先摟住她,強硬地替她換好衣物,這才也自己用了術法換上衣物,任憑她替她綁上白绫。
踩上她的靈劍,臉頰上傳來輕輕柔柔的觸碰,又聽到淩尋莨愉悅的驅趕聲:“在家好好等娘親回來。”
臉頰上的觸碰沒了,雲識便也輕聲囑咐着:“一一,看好她們哦,回來娘親帶好吃的。”
靈劍啓航,耳邊是淩厲風聲,淩尋莨站在她身前,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衣袖,飛走很遠才問她:“帶什麽好吃的啊?”
雲識輕笑起來,笑着回她:“雞腿味的魔氣。”
說來魔氣的味道其實和空氣一樣,但她一說孩子們就信了。
“看你以後有得受。”淩尋莨也忍不住彎起唇。
“這不是有你嘛。”她回。
“我才不會幫你。”淩尋莨又道。
……
靈劍落地,雲識卻忽然察覺到一些不對勁,淩尋莨牽着她走到平地上,耳邊卻漸漸傳來喧鬧聲。
“這妖女不是已經被師叔給殺了嗎!”
“怎麽師叔又把她帶來了?”
“必定是她使了詭計逃走了,如今師叔又将她給抓來了,打算在所有弟子面前将她處理掉。”
……
她六識開闊,很快意識到這是在淩雲殿前,耳邊的喧鬧聲也越來越大。
那一瞬間渾身緊繃。
可是,一年前的事根本還未在人們心中淡化,在這種時刻,她帶她來這幹嘛?
她一定不會是像那些弟子們說的,反而有可能……
雲識及時打住猜測,她無法去想象她會為她付出些什麽。
直到一聲嚴肅的男聲響起。
“師妹,你這是?”
淩封歸一直在期待着,再差的結果也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卻從未想過會是這般場景。
她們禦劍而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師妹從不會讓人踏上她的劍,除了她後來為了那徒兒而破例。
可今天,這女人是個魔女。
那一瞬間,無數的猜測在心中浮起,他皺緊了眉頭。
“我今日而來,不是為了屠魔。”淩尋莨面容清冷,神情一如既往地淡然,她只是又微微轉身,靠近雲識,指尖捏住白绫的一段,輕輕一扯。
能看見的一瞬間,雲識不适地适應了一會兒,眼前漫天霞光,臺下是烏泱泱的藍白弟子服的淩器宗弟子,最前面的那一列,站着宗主和各峰峰主。
有驚訝的目光,複雜的,驚喜的,還有厭惡的。
那一刻,她抿緊了唇,根本不甚在意,她只是微微偏頭,感受到暖意的靠近,看到淩尋莨與她并排而立,對上她的視線。
她的手碰到她的手,指尖抵入指縫,與她十指緊扣,竟微微揚起了唇。
這也許是淩器宗弟子們第一次看到自家師叔笑,眉眼間含着溫柔,那一刻,說冰雪消融萬物複蘇都不為過。
她又看向衆人,一字一句無比真摯,響徹在悠悠天地間。
“今日,我只是來宣告一聲,
我即将與褚绾結為伴侶,永不相棄。”
那一刻,臺下的衆人仿佛炸開了鍋,淩封歸滿臉不可置信,各峰峰主顫抖着手恨鐵不成鋼。
那一幅幅的畫面,仿若一副生動的水墨畫,嵌進了美輪美奂的夕陽落日中,将整幅畫變得鮮豔起來,也镌刻進了雲識心裏。
她眸光閃動,緊緊扣住了她的手,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她知道她将失去些什麽,她微微上前一步想将她罩在身後,淩尋莨卻又上前了一步,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們如何看待我們,我也不在乎,今日前來只是告知一聲,算是圓了這師叔的名號。”
“你是覺得你今日領這魔女前來我們不敢把你們怎麽樣是嗎?”忽地有一聲冒出,戾氣頗重,但随之而來的卻是無人敢應和。
雲識忍不住走上前對着那說話的峰主冷笑了一聲
:“我褚绾這一生從未做過對不起蒼生的壞事,無愧于天無愧于地,我和你淩器宗的師叔結為伴侶關你什麽屁事,用得着你做這拯救天下的英雄嗎?”
那人啞口無言,身旁人拉了他一下,他不管不顧,又想起什麽,硬着頭皮回:“就因為你是魔修,怎麽能玷污了我宗的人呢!”
這一次,雲識沒回,反而是淩封歸看了他一眼,接着卻看向雲識,眼中微微泛着紅色,問她:“我的猜想都是對的嗎?”
他聲音微顫,因為師妹竟肯在所有人面前如此宣布,定是愛慘了她吧,更是因為他将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想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事情。
這人,和姑姑給他的感覺太像了。
也許師妹那徒兒就是她,也許那荒唐的玉牌失蹤是她,也許打開靈氣閣大門的也是她。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場騙局。
但,能打開靈氣閣大門的,只有可能是姑姑的孩子。
而他知道,姑姑的腿,她的郁郁寡歡,都是因為他父親。
那一刻,所有的複雜情緒湧上。
也許別人會覺得這話莫名其妙,可雲識卻心中一震,她看向他,鄭重其事地點頭:“對。”
淩封歸忽然笑了起來,沒人知道他笑什麽,他只是攥緊雙手,又朝雲識道:“你若是負了師妹,我傾盡一切也不會放過你。”
“自不用你說。”
雲識知道,淩尋莨自是做足了準備才帶着她來的,但現在這樣,也不錯。
衆目睽睽之下,她們離開了。
這一日,那個被譽為修仙界戰神的女子要與一魔修結為伴侶的事傳遍了整個修仙界,世人衆說紛纭,甚至有說一年前的玉牌失竊便是這魔女夥同這女子做的,但也只是猜測罷了,無人敢去當面質疑。
淩封歸拿來了淩逢寒的遺物,雲識收下了,因為她打開了娘親臨終前給她的盒子,裏面有一卷記載着心事的竹卷。
她說,她很愛那個人,也恨她。
她說,她為了她剃去了所有的修為,而她卻不敢為了她違抗她的兄長。
她還說,讓她将她的墳遷到她今後落家的地方。
遷墳的那一天,雲識打開了淩逢寒的遺物,裏面有數以百計的竹卷,她看完了,才發現事情,只是因為身不由己。
一個崩潰的只能以輪椅代步的女人,她本想帶着愛人回到家告訴那個一直以溫柔示人的兄長,求得他的祝福,卻得知了兄長所有的醜态,她被囚禁,她無法再見到自己愛的人,兄長說她的愛人丢下她離開了,她不相信,她郁郁寡歡地離開了人世。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自私兄長的片面之詞,和他在世人面前展現的虛僞。
誰又能料想得到他能親手毀掉親人。
……
雲識将竹卷燒給了娘親。
也在這一日,在娘親墳前,倆個相愛的人身穿大紅喜服,周圍是熱熱鬧鬧的靈獸們。
小海馬們則游到地面,想将倆人迤地的喜服拱起來。
雲識笑着揭開淩尋莨的蓋頭,眼中浮現着淚光,她看到她面頰微紅,狹長的丹鳳眼也微微彎起,眼中含情,唇若丹霞。
倆人剪下一縷青絲纏繞在一起,朝天締結伴侶契約。
“我願與褚绾結為伴侶,一生一世,永不離棄。”
“我願與淩尋莨結為伴侶,一生一世,永不離棄。”
青絲懸空而起,逐漸化為一道青煙,蹿向空中。
頭頂是參天大樹,露出小片碧藍的天空,暖陽傾散而下,那一刻,倆人擡頭仰望着,十指緊扣,微微阖上眼簾,金光在睫毛上跳躍,雖并未看對方,卻心照不宣地笑了。
“狐貍精,花開了嗎?”淩尋莨忽然問她。
她便笑:“一直開着。”
長長的裙擺逶迤過青草,喜服大紅色,金線裝飾,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倆人十指相扣着走向不遠處的花海。
不過一會兒,豁然開朗,陽光照射在随風搖擺的各色花朵上,點點靈光環繞,漫天花瓣輕舞,各種馥郁的花香飄來。
淩尋莨笑着拉雲識跑進去。
小灰熊們則滾了滾,吆喝着:“尋尋又要生小崽崽了~”
旺財昂頭‘嗷嗚’了一聲。
五色鹿則将她們趕回去,讓她們散了,順便将到處游着的小海馬們趕到一堆,帶着她們去別處玩。
……
仿佛與天接壤的花叢中,沒跑幾步,雲識忽地将淩尋莨撲倒。
望着她微微變深的淺棕色瞳仁,淩尋莨心中顫動不已,甚至興奮起來,卻視線飄忽地紅了臉,問她:“做什麽?”
“我餓了。”雲識輕聲說着。
她便回:“你餓了關我什麽事,你是孩子嗎?”
“嗯……”雲識低頭,垂下眼簾輕輕含住她的唇,一個輕柔的吻緩緩展開,卻絕不僅僅只是如此。
大紅的喜服墊在身下,又蓋在身上,遮掩住雪白的背部,遮掩住花海中的春色。
淩尋莨将喜服扯開,任陽光傾灑在每一寸她們溫柔擁抱着的肌膚上,給厮磨的雪色散上一層暖紅。
這一刻她想很久了,含着笑,肆意地,任由那狐貍精讓她的眼中浮現淚光,任由淚水滴落。
雲識輕吻着她的臉頰,再到鼻尖,紅唇,沐浴在陽光花叢中。
……
後來,她與她十指相扣攜手并進,她盡情地在森林中探索,她走到森林最深處,找到了布滿寶藏的一處,那寶藏讓淩尋莨難以控制情緒,卻又抽噎着催促她一次次再走進去,多搬一些寶藏出來。
休息時,她輕輕在她耳邊說:“謝謝你拯救了我……”
淩尋莨吻了下她的唇,滿臉醉人的紅,笑着說:“本來就是。”
雲識輕笑,又吻上去,耳邊是系統提示音。
【叮!黑化值-10,目前,0】
【請宿主選擇。】
“留下。”她輕聲說着。
……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是以褚一(她們的大女兒)的視角講故事的起源,字數很少,很快就發。
下面是下個世界的文案。
斯文敗類Alpha将軍受×美食主播鯊魚攻
在這個世界,美人魚身上的氣味能安撫Alpha身上躁動的信息素,和稀少又不穩定的Omega相比,美麗而嬌弱,是更好的娶妻之選,甚至有着龐大的拍賣機構。
陸初活了28年,身處高位,本應在情事上經驗豐富,但她卻有一些無法訴之于口的小癖好,導致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個‘初’。
直到一次拜訪美人魚國,卻意外和一條魚有了親密接觸,她所有難堪的樣子都被她給看遍了。
第二次相遇是在拍賣會上,那條魚是一條有着厚實鯊尾獨一無二的鯊魚,別人都不識貨,但她很有興趣。
她想着,大發慈悲地将她拍下來,既能遮掩自己的秘密,以後還能經常食用,豈不兩全其美。
可哪裏料到,她那常年流連于花叢的侄女卻和她作起了對,那條蠢鯊還當着全國觀衆的面選了她侄女。
呵。
當你想要的魚成為了侄女的情人該怎麽辦?
陸初從來不屑于走明面上的功夫,果斷地開始不停給侄女塞女人,甚至暗暗觀察了那條蠢鯊很久。
當你想要的魚慘遭別人抛棄時你該怎麽辦?
陸初輕揚唇角。
那當然是,将她帶回家——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