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馬車在平穩的前行,但馬車裏的人并不安穩,寂言正捧着她托月輕絕找來的關于各國的史書細細閱讀,月輕影則在一旁看着寂言不知道在想啥,一會臉上揚起笑容,一會則又臉色陰沉,這孩子估計出門又忘了吃藥~
随着馬車的停下,寂言下了車,發現楚翎已然在她的面前,今天的楚翎一襲白衣,不禁讓寂言感嘆一襲白衣,一世魂牽。
楚翎看到寂言呆愣的模樣,不禁對自己今天這一身精心的打扮點了個贊。
“走吧,我帶你進去。”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寂言的手,帶她走進了皇宮裏。
待走到正廳,寂言只感到一只黑影在眼前晃過,楚翎看到這團黑影的時候,眉間不禁一皺,氣息一沉,只見黑影被狠狠的彈的回去。
這時寂言才看清楚,原來是個女子,相貌嬌美,膚色白膩,身着淡黃色的華服,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絲綢也已顯得黯然無色,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只可惜眼裏的傲氣毀了這份優柔的美感。
“翎哥哥,你怎麽可以推開我~”女子推開上前扶她的侍女,向楚翎撒嬌。
楚翎沒有理睬,牽着寂言來到自己的桌位旁坐下。既然寂言是他楚翎認定的人了,那麽宣布主權就是必須的了,只可惜楚翎沒有預估到寂言還有一個妹控哥哥。
月輕絕剛進來時看到自己的小妹被楚翎拉走了,迅速來到楚翎這裏笑着說“五王爺,在下與小妹好久未見,甚是想念,況且小妹還是待嫁閨中,還是跟在下坐在一起的好。”
楚翎看了看寂言,雖然他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卻并不能不在意世人看寂言的眼光,不舍的松開手心裏的溫暖。目光一直追随寂言直到她被月輕絕拉回原本的座位上。
“輕言,看着我。”寂言擡頭看向難得出現嚴肅面容的月輕絕。“輕言,你對五王爺了解多少?”了解,了解他麽?寂言搖了搖頭,确實她對楚翎的了解很少。
“輕言,五王爺他其實是很殘忍嗜血的,當年銀溪國來犯,五王爺奉命帶領軍隊出征,屠戮了十幾座城池,直逼銀溪首都,所以這麽多年來銀溪一直對我國稱臣……”月輕絕覺得越說越不對勁,怎麽寂言沒有露出任何驚慌的表情,反而兩眼發光,這還是他溫柔可愛的小妹麽……
“小妹?小妹!”寂言被月輕絕的大聲震回了神,不禁有些懊惱,怎麽能這麽容易就失神呢,“大哥,我沒事。”月輕絕看着瞬間恢複了狀态的寂言,不禁心中感嘆,自己不在的這些年,小妹真的變了好多。
寂言稍稍理了理思緒便端坐下來感覺有一道視線凝視着自己,覺得渾身不舒服。順着視線望去,不認識,不過寂言非常讨厭他眼裏的探究。
就在寂言與陌生男子對視的時候,楚翎在一旁默默的把這“秋波”收入眼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妖豔。
站在楚翎身後的付靳不禁苦笑,他家爺臉色要是陰沉下來那就不算生氣,可是他要笑得越來越豔,那就說明他真的生氣了,握緊自己的錢袋,趕緊趁現在摸一摸,說不定等下手感就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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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皇帝入座,宴席也開始了,這時有個男子站了起來,就在剛剛那個陌生男子的身邊。
這是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極致完美的臉型,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
“臨風國祝楚皇萬壽無疆,我們此行主要是想來給楚皇我們精心準備的厚禮之外,還想與貴國的能人切磋一番,好從中求教學習,回去好發揚貴國的優點,還望楚皇恩準。”
好一招騎虎難下,讓楚皇沒理由不得不答應,寂言看向這個表面溫柔,愛笑的男子,喝了口茶,安靜的看着這場戲接下來的發展。
“楚皇,鳶兒可是好久都沒有見到楚皇了,父皇非要鳶兒跟皇兄一起來,楚皇想不想鳶兒啊~”北冥鳶撒嬌的看向楚皇。
“哈哈哈,當然想鳶兒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咯,畢竟來者是客。既然如此,就依了二皇子吧,哈哈哈哈。”老皇帝還是一副慈祥的笑容,可眼底還是染上了些許不悅,畢竟皇帝當久了,一直可都是自己威脅他人吶。
“那二皇子究竟要比什麽呢?”說話的是三皇子楚奕,溫文儒雅,書香氣息甚濃。讓人看去就會覺得舒心。北冥羽神秘一笑“題目自是有比試的人自己決定好了,我們就靜靜的觀看就好了。”
北冥羽揮了揮手,一個蒙着面的女子緩緩走上臺中央,蒙面女子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亵渎。
只見她向楚皇微微彎了彎腰,然後閉上了雙眼,似是在感知什麽,尋求什麽,直到她走到一張桌前,睜開雙眼,然後伸出手。
寂言看着眼前這伸出的手,并不予理睬,低頭靜靜的喝茶。月輕影看到這個女子選的不是她,心中一股被輕視的怒氣還有自己比不過月輕言的妒氣,一下子迸發了。
“這位小姐,我這個妹妹或許你還不了解,她從小深居簡出,沒有接觸過什麽人,如果你要和她比的話,或許會令你失望,還是請小姐重新選一個人吧。”月輕影自以為是的好言勸告,并沒有引來女子的注意,反而引來了不少怒目。
“坐下!”月浩沒好氣的沖着月輕影低吼了一聲,月輕影望了望楚子晗,見楚子晗并沒有替她說話的意思,只好委屈的坐了下來。
寂言看到這女子是非她不可了,也只好應戰,不過……還得在等一下。大家望着并沒有什麽動靜,仍然是在靜靜喝茶的寂言,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有不解的目光落到寂言身上,自然也就有欣賞的目光,楚翎自然是無時無刻不欣賞自己的嬌妻,而另一道目光則是來自那位陌生男子。
此時,老皇帝坐不住了“言丫頭,你就代替我們龍陽國出戰吧。”寂言見終于等到該說話的人說話,也不扭捏“皇上,要我出戰可以,不過,我要南防十三洲。”
南防十三洲!,南防十三洲說起來好聽,自從打了與銀溪的那一仗,原本還算富庶的地方瞬間貧窮,可以稱得上就是個貧民窟。
沒有想寂言笨的大概就只剩楚翎主仆了,楚翎自然是自家嬌妻看什麽都是好的,而付靳則是:一群笨蛋,未來王妃都能從王爺身上坑銀子,雖然拿的是自己的,怎麽可能要對自己沒有用的,他還指望着跟着未來王妃屁股後頭賺銀子呢,天知道他那天在賭坊,塞銀子塞爽死了,未來王妃威武~
寂言當然也知道那裏貧窮,可她就看上了它的貧窮,皇帝見寂言要的只是塊荒地,當下也沒在意,“好,本皇同意。”
寂言見楚皇已經同意,便望向那女子“比什麽?”女子見寂言已答應應戰,便轉身走到臺邊,揮了揮手,兩個跟女子差不多服飾蒙面的女子端上來兩件東西。
盒子打開,大家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到盒子裏,兩個盒子分別裝的一幅是未展開的畫卷,還有一個則是大家熟識的樂器—琵琶。
“只要你能彈奏這個琵琶,這局算我輸。”寂言拿起琵琶,細細端詳,做工精細,随便彈了幾個音,試了下音調,然後便捧着琵琶閉上了眼睛,就在大家準備嗤笑寂言是不是不會的時候,寂言的手指動了。
琵琶清麗圓潤的聲響,含着淚,淌着血,悲壯地、如泣如訴,一瞬間把人都蠱惑了,人們仿佛看到了一場屠戮,血染紅了大地,讓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直至琵琶聲停下,人們才仿佛從夢中醒來,看向寂言的眼神都染上一絲敬畏。而楚翎則是滿眼的笑意,他的嬌妻,就是這麽棒。而蒙面女子的眼中并不似他人流露出一種敬畏,她的眼中則是激動,尋覓已久的激動。
“這局我輸了,那麽請你看看這幅畫。”兩個侍女展開了那幅畫,人們在看到那幅畫時不禁吸了口氣,那是一幅上下畫,上畫中人帶着面具,在舞蹈着,但從體态還有舞姿來看,很年輕。下畫中的人,面具已然摘下,那是一張充滿了滄桑的臉,帶着光陰的痕跡。
“請您描述一下這幅畫。”描述,這該如何描述,大家不禁惱了,這明明就是刁難。寂言走上前去,輕輕的碰着,感觸着“戲子入畫,一生天涯。只身步步海天涯、路無歸、霜滿顏。夜微涼、燈微暗、暧昧散盡、笙歌婉轉。彼年豆蔻,誰許誰地老天荒。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頓時場面一片寂靜,就連楚翎都不知道,他的小嬌妻竟有如此的才華,讓他覺得自己都有點配不上她了。
蒙面女子的雙眼顯露出了激動,想向寂言走去,但寂言的眼神讓她停下了腳步。直到寂言說出那段話的時候,才明白這根本不是比試,而是一場歷經了時間的尋找。
“我認輸。”蒙面女子說完這句話,轉身與寂言擦肩而過往臺下走去,便離開了。只有寂言還在思索剛剛蒙面女子在她耳邊擦過的話“我們一定會再遇見的。”
再次遇見麽?最好還是算了吧,“是我們輸了……吧啦吧啦……”北冥羽将楚皇誇的是眉開眼笑,而在他身邊的陌生男子眼神一直放在寂言身上,這讓楚翎特別不爽。
楚翎走到寂言身邊,理了理她稍稍有些亂的頭發,在她耳邊說道“我的小嬌妻就是不一樣。”寂言聽了這話,惱怒的瞪了楚翎一晚“誰是你的小嬌妻!”
楚翎不說話,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着寂言,星蘊的墨眸中無限的寵溺擴散……寂言不敢直視他的雙眼,低下有些泛紅的臉頰,想到剛剛彈琵琶的時候,其實想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