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伯堯你沒有醫德

聖母瑪利亞呀,原諒我剛才的口無遮攔,我在心裏祈禱着。

手術室裏緊張沉悶的氣氛突然輕松了許多,護士們分工明确,各司其職,還好我的傷不是很嚴重。

“李伯堯。”我又開口。

“怎麽?”他問。

“沒事,我就叫叫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我說。

“原來我的名字可以緩解你的緊張,那我不介意你多叫幾次。”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

“……”我剛才要說什麽來着?好像忘記了……

許久之後,李伯堯說:“縫合傷口,可能有點疼。”

我:“我不要,你幫我包起來就好!”

李伯堯:“你是想等到它感染然後截肢嗎?”

“那你還是把它縫起來吧!”我連忙說。

截肢什麽的太可怕了,而且我還不想殘廢。

然後,本來比較安靜陰森的手術室裏居然傳出了難得的笑聲=_=

很顯然,我和李伯堯的對話成功的逗笑了在場的所有醫務人員。

事發五個小時後,我在單間病房的病床上醒來,身邊圍着三個人——範琳琳、喬雪和謝謹。

李伯堯不曉得去了哪裏,反正我醒來之後就沒看到他。

然後我掃視了一眼她們三個,突然想擡腿,可是左腿的麻藥藥效過了之後無比疼痛,疼得我呲牙咧嘴。

“林小卉你別亂動!”喬雪驚呼着爬了過來。

“小卉,我很佩服你!”範琳琳也爬了過來。

“怎麽?”

“小陳跟我們說你跪在了玻璃渣上面,我們都吓壞了,然後他又說你一聲不吭,自己扛着。”

小陳?小陳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不。”我說,“我好像是在救護車上咬着李伯堯的胳膊來的醫院。”

“小卉,你的勇敢超乎我們的想象。”謝謹将削好的蘋果遞給我。

“這不是勇敢,這是堅強。”我說。

“唔,現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受傷的事了。”

“那有什麽,我這可是工傷,有保險的。”

“小卉啊,你确定傷好之後腿上不會留疤?聽外面的護士說你的膝蓋可是縫了五針啊!”

“呵呵,沒事。”

喬雪趴在我的床頭,一臉驚喜得問我:“小卉,我聽說你的手術是你們經理幫你做的?”

“……嗯。”你又是聽說,這回又是聽誰說的?

“哇塞!你們經理真的好帥耶,我聽說會做手術的男人都很帥耶!”喬雪雙手抱團,激動的不能自已,我只好無奈嘆息。

“那腿上的疤痕要怎麽處理,他會做手術不代表他會去疤吧?女孩子可都是很愛美的,誰會願意自己身上有一個又醜又猙獰的疤啊?”範琳琳問我。

我笑笑,我沒有多金貴,幾年前決定學習空手道的時候就做好準備了,反正這些年的摔摔打打已經習慣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老媽知道。

不然,她肯定會從北京坐飛機飛到上海再從上海轉車到蘇州,然後抱着我哭的稀裏嘩啦不能自已。

其實這點傷算不了什麽,如果真的留下疤痕,大不了以後做一個微整祛疤,不影響什麽。

于是,在我的病房裏鬧騰夠了的喬雪、謝謹和範琳琳因為公司的事先回去了,而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我又做了一個夢,将我吓醒。

我夢見林江和夢琪在舉行婚禮,夢琪從我身邊經過時高傲的揚起頭說:“林卉,我贏了。”

而我居然蹲在地上哭,哭着哭着一雙锃亮的真皮皮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擡頭一看居然是林江,他笑着拉起我,我看向夢琪,發現她居然挽着李伯堯的胳膊走進了婚禮的殿堂。

緊接着我就被吓醒了,我的精神到底崩潰到什麽地步才會做這樣的夢啊!

我不小心動了一下腿,然後就是一陣劇痛,我悶哼一聲,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舊傷剛愈又添新傷,可憐我的人生竟悲催到了這種地步T_T

不對,這個病房裏怎麽有一股又香又熟悉的味道?

好像……媽媽做的黃豆豬腳湯!

然後,我的目光就落在了床頭櫃的保溫盒上。

“你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年呢。”溫柔的男聲在我的右側響了起來。

我一驚,李伯堯什麽時候進來的我怎麽不知道?我想了想,噢,可能在我睡着的時候進來的吧。

他笑着走了過來,溫柔的扶起我将枕頭墊在我的身後。

不過這個時候我比較關心我的醫藥費,于是我就問他了。

“李伯堯,我的醫藥費是多少錢?”

他從外套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票,目測是費用□□。

“除去手術費用,醫藥費合計共一千八百五十二塊五,手術是我做的,免費。”他走到我的床邊将醫藥費□□放在我的手裏,打開香飄四溢的飯盒蓋子,盛湯。

“我這個算不算工傷?”我問。

“不算,這個是我個人原因造成的,我要負責。”他淡淡的說,唇畔的笑意卻沒有褪去。

等等!他剛才說負責?

“你剛才說什麽?”

“林卉,對不起。”他說,語氣是無比的真誠與愧疚之意。

我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李伯堯居然跟我道歉了?簡直難以置信!

“其實我想問,為什麽從你進公司的第一天開始就要處處針對我?僅僅只是因為我潑了你一身咖啡嗎?”我并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沖昏頭腦,而是很平靜的問他。

他将盛好的湯放在櫃子上,認真的看着我。

“你真的不認識我嗎?”他問,神情是無比的失落。

我搖搖頭:“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你。”

“呵,好!既然沒見過,那就當是我為了一杯咖啡報複你吧。”他說,“那麽,現在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好林卉,我叫林伯堯,李是我母親的姓。”

他伸出右手。

我呆呆的坐着不知所措,我們就這樣和好了?

毫無征兆的敵對,毫無理由的和好?

我笑了,伸出右手:“你好林伯堯,我是林卉。”

我們就這樣握手言和了,一切都顯得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那麽爽快的和他和好,只是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我不忍拒絕。

李伯堯将湯遞給我,微笑着說:“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笑笑:“李經理,你說呢?”

他笑的越發溫柔了。

我喝了一口湯,感覺全身的神經都振奮了!

這分明和老媽做的黃豆豬腳湯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

“李伯堯,不,林伯堯!我媽知不知道我受傷的事?”我趕忙問他,難不成老媽已經知道這件事她人都來到蘇州了?

林伯堯坐在椅子上說:“唔,在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下我并沒有告訴老板夫人她的女兒受傷住院的事。”

“林伯堯,我突然覺得你沒那麽讨厭了。”

真的,至少現在看着挺順眼的。

“你以前很讨厭我嗎?”他問。

“何止是讨厭,簡直是恨之入骨。”我實話實說,不怕他生氣,因為我是病人,而他是間接的兇手。

“不對,我想問的是我媽沒來那這湯?”

“是我做的,雖然沒有阿姨煲的那麽好喝,不過我嘗了一下,還算可以。”

我汗顏,林先生你就不要這麽謙虛了,你面前還躺着一個不會煲湯的我→_→

喝湯之餘,我也想了想,我睡覺的這段時間裏林伯堯不在,原來他是回去煲湯了,老實說他确實挺溫柔挺體貼的。

晚上林伯堯沒有回家,而是留在了醫院,我看着他指揮着兩個醫務人員搬進來一張床和一床被子,唔,看來他是打算在醫院裏安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床上已經沒有林伯堯的身影了,周醫生帶着兩個小護士過來查房,見着我笑的很詭異。

“周醫生,你不是骨科醫生嗎?我不是骨頭受傷。”我說。

“骨科醫生?肯定又是伯堯那小子說的吧?實話告訴你,我是醫科大學外科學畢業的,只不過我輔科是骨科。”

我和我心中奔騰而過的那群小夥伴兒們都驚呆了。

“李伯堯說我可能會截肢,是真的嗎?”我傻不拉幾的問周醫生。

“截肢?開什麽玩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周醫生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我。

我也覺得不可能,在玻璃渣裏滾了一遭就要截肢?騙小孩子呢?林伯堯這筆賬我跟你記下了!

“林小姐啊,你的前途無可限量啊!你居然讓摒棄手術刀和手術服兩年多的伯堯拿起了手術刀,可見他有多在乎你呀!”

我:“……周醫生大清早的別開玩笑了,我受傷他是要負全責的。”

我不禁納悶,聽周醫生說林伯堯是軍醫,可是現在怎麽變成華盛的一個部門經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他放棄了醫生這個職業?

“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昨天動的手術,今天才是最疼的時候,你的藥我給你放在這裏了,等會兒伯堯回來他親自給你換藥,這可是他特地交代的。”

周醫生放下藥就出去了,而我就納悶了,這個周醫生好像是話裏有話一樣,還有林伯堯居然深受他佩服,難不成他們都是醫科大學畢業的同窗好友?

想了想,我搖了搖頭索性不去想了,想的人腦仁兒疼。

周醫生說的果然沒錯,今天傷口才是最疼的時候,我就是不動它都疼,更別說動一動腿了。

正當我和一個名字叫“疼痛”的東西作鬥争的時候,林伯堯回來了,右手拎着個保溫飯盒,左手提着一個塑料袋,這和之前的林伯堯簡直判若兩人啊!

“你去哪裏了?”我問他,這大包小袋拎的跟回娘家似的。

“閑來無事,只是回家做了頓早餐而已。”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看來周正來過了,他沒跟你說什麽吧?”

“林伯堯你沒有醫德。”我說。

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有醫德,最不像醫生的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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