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能陪你走到最後的只有你自己

看着繃帶下有些猙獰的傷口,我的腦門涼了一下。

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在身上留下這麽明顯的傷口,雖然小時候調皮搗蛋爬樹爬房頂摔下來過,可身上的傷口卻從來沒有這麽明顯。

“對不起……”林伯堯滿含愧疚的眼睛看着我說。

“什麽對不起?”我明知故問,但也有點不懂,他是因為傷口的事跟我道歉還是因為前段時間對我的“虐待”而道歉?

“這傷口像蜈蚣。”他轉移了話題!

“這傷口是你縫的。”我沒好氣的說。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這難看的疤留在你身上。”

“你确定不是在騙我?這麽明顯的疤。”我問他。

他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唔,等下我讓姓周的找輛輪椅來,推你出去看看。”他開始專心拆線,“傷口愈合的還不錯。”

我:“……”天天又是魚又是雞的要是再不愈合的好天理不容!

拆完了線,林伯堯小心翼翼的幫我上了藥繼續包好。

不一會兒周醫生就推來一輛輪椅,笑的很吓人的看着我說:“小林啊,你很幸運。”

“何以見得?”我問。

“這個嘛,你要自己去發現。”他跟我打啞謎。

林伯堯瞪了一眼周醫生,他撇了撇嘴就出去了。

然後,林伯堯彎腰——準備抱我起來。

我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的。”

林伯堯不笑,只是淡淡的說:“我不相信你能在這樣的距離下自己走到輪椅前坐下。”

唔,他說對了,輪椅在門口,而我在床上,周醫生你是故意的麽?

于是,林伯堯抱我到輪椅上,坐下,又推着我出去。

陽光啊!

鮮花啊!

綠草啊!

小鳥啊!

我終于見到你們了~(≧▽≦)/~

林伯堯推我到醫院的小花園那裏,我貪婪的呼吸着終于沒有了消□□水的新鮮空氣。

醫院的小花園和綠地草坪是連在一起的,中間有一條很寬很長的水泥路,還有很多小石椅,因此外面的病人還不少,路邊還有一排排大樹,為行人撐起天然綠蔭。

“你很興奮。”從病房到花園一句話都沒說的林伯堯突然說話了。

“廢話,你試試躺在病床上七天一動不動。”我毫不客氣的回駁他。

幾秒鐘後,他說:“你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是哦,我都敢跟你這麽說話了。

我們沒再說話,他推着我走了一段路,松開輪椅轉身坐在了旁邊的石椅上。

我們就這樣靜默不語,清風自來吹過我的耳畔,仿佛是遠方思念的人帶來的一點消息,我陷入了沉思。

不遠處有一對情侶,男生穿着病服,女生穿着校服,那應該是蘇州某大學的學生。

女生一會兒跑去摘花,一會兒跑去捉蝴蝶,男生坐在石椅上目光寸步不離地看着女生,那眼中的寵溺與溫柔一如我在沈南眼中看到的一樣,只是這種眼神缺乏了一種身為男人的責任感。

不知道他們畢業後是否也會如此這樣,一起攜手同行幾十年終老,然而一切都是未知的。

等我從他們身上收回目光後無意間對上林伯堯的眼神,他只是靜靜地看着我并未說話,可我明顯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種複雜難以捉摸的神色。

良久,林伯堯說:“我想你的大學生活并不美好。”

“不,應該說只有在大四那年不美好。”喜歡着一個人,每天和他在一起吃飯,聊天,和一群好朋友無話不談的感覺是很美好的。

只是這一切終于因為時間的推移而顯得那麽脆弱,一不小心故事裏主人公的人生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些人從一開始就進入了錯誤的房間,看到了錯誤的人,譬如我。

如果那時候我堅持不去參加聚會,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烏龍事件,更不會因為我的愛情丢失我的友情。

也許脆弱的友情禁不起歲月的蹉跎,比如夢琪,尚潔和可妮,但路雲和司晴卻是我在友誼中收獲的最好的禮物,因為我們之間沒有猜忌,也沒有所謂家世高低之分,我們的友誼只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之上。

但我從未責怪過任何一個人,因為,能陪你走到最後的人只有你自己,也只能是你自己。

“你在想什麽?”林伯堯問我。

我笑笑:“林伯堯,你有朋友嗎?”

“我們不是朋友嗎?”他反問我。

我們可不可以正常交流下?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吼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他的目光落在了遠方。

“……”果然,我們的思維不在一個服務區。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旁邊有一個小女孩抱着一個小足球摔倒在水泥路上。

足球滾進了草坪,小女孩沒哭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然後逆天的一幕發生了——

小女孩朝我走來,笑的很天真很無邪的跟我說:“姐姐,你能不能讓這個叔叔幫我撿一下足球?那是我要送給小明的。”

X﹏X小明是誰?

“哦呵呵,你等等哈,姐姐幫你問問叔叔。”我微笑着跟她說。

“林伯堯,幫她撿一下足球吧?”我問他。

“為什麽她不自己去撿?自己的事自己做。”林伯堯很不高興的說,很顯然他是因為小女孩叫我姐姐而叫他叔叔生悶氣。

然後小女孩接過話題,眨着黑黑的大眼睛說:“媽媽說不可以踩草坪,小草會疼。”

我:“……”

林伯堯:“……”

你媽媽告訴你不可以踩草坪那別人就可以踩了?

“你去幫她撿回來吧!林伯堯。”我命令他。

他聳了聳肩,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撿回了足球。

小女孩甜甜的說了聲:“謝謝姐姐,謝謝叔叔。”

然後我就看到林伯堯蹲在小女孩面前一臉認真的問:“為什麽你叫她姐姐不叫我哥哥而要叫叔叔?”

小女孩:“媽媽說照顧大姐姐的人一般都是叔叔。”

林伯堯:“那你聽清楚,我呢只比她大五歲,所以你要叫我哥哥知道嗎?”

我:“……”林伯堯你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麽勁兒?而且你都二十八了叫哥哥真的合适麽?

小女孩:“因為姐姐看着比較漂亮,你看着很像我爸爸。”

好機智的孩子→_→

林伯堯:“……我像你爸爸?”他眉頭微皺。

小女孩:“嗯,雖然你比我爸爸長得好看,但是我覺得我爸爸才是最漂亮的。”

“你可以抱着你的足球送給小明了。”林伯堯無奈嘆了口氣。

小女孩走後,我坐在輪椅上笑的肚子岔氣,現在的孩子怎麽都這麽搞怪?

林伯堯看着我不說話,等我笑夠了他才問我:“如果我是她爸爸,我肯定不會把她教成見人就說像她爸爸。”

“為什麽?”我問。

然後他就看着我說:“在女兒的眼裏只有我是獨一無二的。”

我:“……”林伯堯我能說我已經被你打敗了嗎?

之後我就回了病房,而林伯堯留下來陪我,看到某人送來的香蕉,我頓感不好=_=

“林伯堯,把那些香蕉拿出去,我看着害怕。”讓我不自覺想起最開始的相遇,可謂是一個香蕉皮引發的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好,反正我也不喜歡這個東西。”說罷他拿着香蕉出去了。

而我,又開始神游。

林江和夢琪要訂婚了,我是不是也該放手了?

也許夢琪說的對,我擁有的已經夠多了。

可是,那畢竟是我用心愛的人,要我忘掉怎麽可能。

我永遠只會逃避,只會躲,因為我在乎所有人,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人。

過了一會兒,林伯堯進來了,尾随而來的還有周醫生,他脫掉了白大褂換上了便服,唔氣度一點不比林伯堯差。

“林小姐,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周醫生問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沒什麽。”

“那行吧,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他說,“伯堯請客!”

“我這樣可以出去了?”我問。

“當然,你的傷口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再過幾天就全好了。”周醫生看了眼林伯堯對我說。

然後,剛回病房沒多久我又被他們帶出去吃飯了=_=

吃飯地點定在醫院周圍的一家餐廳裏,而我是坐着輪椅出現在餐桌上的,這個樣子怎麽看怎麽怪→_→

可是,當我天真的以為只是周正、林伯堯和我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吃飯時,突然出現了五六個我不認識的人。

“小卉好,我是伯堯的大學同學,×××”

“我是伯堯大學同學,×××”

“我是……”

……

我:“——”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我的?

“呵呵……你們好啊。”我尴尬的一一回應。

“林伯堯你沒告訴我要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吧?”我小聲問他。

他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說:“我也不知道這些家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人家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于是我只好低頭吃菜,林伯堯和那些人聊着關于藥理方面的知識。

有幾個女醫生和我坐在一起,我們聊了一會,然後我就知道了關于林伯堯的很多光榮事跡。

以及……他為什麽放棄醫從商的原因,這其中還真是有點曲折。

我小聲偷笑,一不小心就接觸到林伯堯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好像蹉跎的時光路過的車轍馬跡,讓我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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