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突如其來的溫暖

于是,在這種吃一口菜被嗆,喝一口飲料也被嗆的狀況下,酒席漸漸接近了尾聲。

我和林伯堯并未急着離開,而是和周正葉一宇一起送走了賓客,最後李老又跟林伯堯囑咐了幾句,我還隐約聽到了我的名字。

十一月下旬,氣溫雖未降到冰點,卻也是升降不定,明明中午出來的時候還不是很冷,轉眼下午,竟不得不讓我将自己的衣服裹得更緊一點,以防止寒風竄進衣領。

我站在餐廳前面的綠化帶旁,除了腳下的小冬青樹還綠着以外,頭頂的樹上也只剩下幾片稀稀疏疏的枯黃的秋葉。

不知不覺間,一年已經快接近了尾聲,雖說現在離過年還有兩三個月,可時間是飛快的。

現在是下班時間,街上人來人往,林伯堯去車庫提車了,讓我在這裏等他。

我拿着手機看日期,司晴的婚期越來越近,而我這個最好的朋友還在蘇州忙着自己的工作。

而且,莊文和莊凡前天還打來電話說,我們姐弟三個都快一年沒見了,上次見面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還說什麽我這是有了新工作就忘了表弟妹。

我只能好笑的說我會盡快回去一趟,上海離蘇州不是太遠,來去兩天足夠了。

沒過多久,我遠遠看着林伯堯穿着有些單薄的西裝手裏拿着一條有點眼熟的白色棉圍巾不緊不慢地朝這裏走過來。

我沖他招了招手,喊道:“林伯堯,我在這裏!”

喊完後我才覺得,剛才的舉動很傻,人家明明都看到我了。

待林伯堯走近我才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那是一種游客在看大猩猩的表情啊X﹏X

走到我面前,林伯堯笑着問我:“站在大風裏沖我招手,當我瞎了嗎?還是你想被風吹走?”

我撇了撇嘴:“我這是在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啊,最近我的存在感都不怎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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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上前一步,來到我的面前,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我的小心髒突然狂跳不已,他的身高其實很有壓迫感=_=

我以為他要幹什麽,結果他只是把手裏的圍巾系在我的脖子上。

“你怎麽了?”見我低着頭,林伯堯疑惑着問我。

我猛地擡頭,正好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垂在胸前的圍巾,心裏劃過一絲暖意。

已經多久沒有人在我需要什麽就送什麽的了?

“沒什麽,只是突然感覺很有壓迫感。”我很禮貌地揚起頭,朝着他笑了笑,“謝謝,不過我記得我出來的時候好像沒帶圍巾吧?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他好笑的看了一眼我,然後說:“我昨天看了天氣預報,今天開始蘇州要降溫,出來的時候順手在椅子上拿來的。”

我頓時覺得和喬雪謝謹那兩個“生物”住在一起到底是多麽一件值得令人深思的事=_=

思考的同時,我也突然想起來林伯堯不是去提車了嗎?為什麽他是步行回來的?

“咦,你不是去提車了嗎?怎麽步行過來了?難不成車被你吃了?”

林伯堯木着臉淡淡的說:“我可沒有那種癖好,不過你……”

“我怎麽了?我又沒吃你家飯……”我毫不客氣的回駁他。

好像也不太對,我住院期間吃的好像都是林伯堯家的=_=

林伯堯丢給我一個“你是豬嗎”的眼神說:“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車庫關門,二是車庫外出了點事故,不過顯然第一種可能性不大。”

“那你怎麽不等着?怎麽過來了?”我又冒着被他嘲笑的風險問了他一句。

不過,很顯然我又一次沒事找虐了X﹏X

“你不但沒有安全感,而且沒有方向感,這次可沒有範琳琳去接你了。”

我立馬囧了,他是怎麽知道我在蘇州迷過路的?

不過,導致我迷路的罪魁禍首是林伯堯!

他讓我出去跑業務,結果我走着走着不知道走進了哪條小巷子裏,而且還是沒人的那種,當時我的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去找林伯堯拼命。

然而回去之後,怕被人笑話,我是絕口不提這件事,它将是我心中的一個難忘的傷疤,在蘇州迷路啊!

多麽駭人聽聞的一件事啊X﹏X

“好了,這裏離車庫不是太遠,我們先過去等等吧。”說罷,林伯堯自顧自地牽起我有些冰冷的手向前走去。

我想掙脫,奈何他牽的太緊,索性任由他了。

我跟在他身後,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心中有那麽幾許難過,這個人曾經因為我的任性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在他又重新站在我面前,而且我們還成為了朋友,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們一前一後走着,我在他身後自言自語:“什麽時候下雪呢?這個季節是該下雪的時候了。”

“蘇州的氣溫普遍比其他地區的高,如果想看雪可以回北京或者去上海。”林伯堯回答我。

“哦。”

“為什麽想看雪?”他突然問我。

我回答:“我想看看今年的雪會不會比以往的有所不同,因為我總是夢見自己一個人在大雪紛飛的雪山之巅。”

林伯堯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我,他問我:“雪山?”

我點頭,眼睛毫不畏懼的看着他的眼睛說:“對,雪山,那是我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個地方。”

“為什麽?”他的眼睛突然閃過一抹驚訝。

我知道那代表着什麽,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選擇原諒我,并且成為我的朋友。

“因為那是我年少輕狂時犯下的一個錯誤。”我說。

“呵呵,原來林小姐也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他笑的很溫柔。

“……說的你好像沒沖動過似的。”我白了他一眼。

雖然林伯堯表面看着很沉穩,可我猜他在我那個年紀的時候絕對不是一個對家長的話言聽計從的男孩。

“走吧。”這次他沒有牽我。

只是,那只空出來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這一刻,我很想知道車子掉下懸崖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不遠不近跟在他後面,他也沒在回頭看我,似是在思考着什麽。

很快,我們穿過一條街就到了那家餐廳的地下停車場,果然如林伯堯所說,出了點事故。

進出停車場的兩輛車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我看着兩位車主喋喋不休的争吵,說自己的車有多名貴,掉了幾片漆要花多少錢等等。

不過,目測這兩個人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

我不禁扶額嘆息,現在的人吶,怎麽都變成這副德行了。

“林伯堯,你說咱們要不要管管?畢竟我還想早點回去。”我靠近林伯堯,提議了幾句。

林伯堯回頭望了一眼我,笑意不明:“麻煩。”

然後我就看到他風輕雲淡地走了過去,直接說:“請問你們解決完了嗎?”

其中一個男人看見林伯堯,估計是以為林伯堯來勸架了,立馬問他:“這位先生,你來的正好,你來說說是我這個提車的錯還是他的錯?”

只聽李伯堯淡淡的說:“我不是來勸架的。”

“那你來幹什麽?”另一個男人問他。

然後就聽林伯堯說了一句噎死所有人的話——

他說:“抱歉,你們擋着我的車了。”

車主甲:“……”

車主乙:“……”

我正饒有趣味的看着他們,突然聽到林伯堯這句話,我承認當時我是真的很想很想蹲下來狠狠地笑一場。

他可不可以再噎人一點兒?

被林伯堯噎死的兩個車主,總算把他們的車子從車庫門口挪開了,然後我就看到林伯堯面無表情的,酷酷的冷冷的把他的車子很淡定的從裏面開了出來。

我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林伯堯說他送我回公司,我同意了,既讓他當次免費的司機,又不用我自己打車,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對于今天在壽宴上他和李老的談話,我覺得我很有必要了解一下。

“林伯堯,你怎麽突然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我是你未婚妻啊?你都沒經過我的同意!”

“唔,關于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很有必要解釋一下。”他說。

我倒是要聽一聽他是怎麽解釋的。

“你解釋吧,洗耳恭聽。”

“我投資了一件商品,就必須回收利潤,這是經商之人常用的手段,前提是要看市場行情,不過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差。”他聲情并茂地說了一通。

而我,聽的稀裏糊塗=_=

“這跟投資有什麽關系,我問的是你幹嘛要跟你的老師說我是你未婚妻?”

“……你的智商,看來我還真不敢恭維。”

我:“別扯沒用的,趕緊說!”

林伯堯:“老師德高望重,桃李滿天下,我和周正是他的關門弟子,周正本來可以憑着他的碩士研究生的身份出國深造,可卻選擇了留在國內。

在北京的時候他是外科學專家顧問,後來因為老師年紀大了,他又來到蘇州,照顧老師。老師一生無兒無女,把我們兩個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有哪個做父母的不像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孩子成家立業?老師也是。”

“咳咳,那你呢?”

“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說的是周正的過去,那你呢?”

“今天話太多了,改天再跟你說吧。”林伯堯戛然而止,提到他的身上他就不願多說半句。

“好吧,我倒是很想看你穿白大褂的樣子。”我笑着說。

林伯堯淡淡的說:“可惜你的願望落空了。”

“那你上次還幫我做手術來着。”我說。

“那次是情非得已,而且我穿的是手術服。”他說。

我:“……”

你說的太對了,就是情非得已,沒錯就是情非得已!

這借口,真是夠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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