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遇
我還在和一個叫做周公的人約會，就感覺有人使勁兒的搖我。
迷迷糊糊的睜眼，就看到莊凡趴在我的床邊兒。
“大清早的，可不可以安靜會兒。你老姐我都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我掀開被子坐起來，打着哈欠。
“姐，你總說我懶，你比我還懶，那個哥哥來家裏都半個小時了你還在睡。”莊凡眨巴着眼睛說。
“哥哥？你說的不會是一個叫林伯堯的人吧？”我愕然睜大了眼睛。
思維敏捷的我，立馬回憶起昨天，我們說好今天去公司參加交流會來着，而且他還說要來接我來着。
在莊凡驚訝的目瞪口呆的樣子下，我很不淡定的洗臉刷牙穿衣服，全過程用了不到十分鐘。
林伯堯一向很守時，說好的是九點來接我，可我睡到九點半才起床，說出去真是丢人死了。
匆匆下了樓，發現林伯堯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老舅似乎還跟他說着什麽。
“咳咳，久等了。”我尴尬的說了一句。
“你總算舍得醒來了，伯堯在這等了你半個小時了，今天去幹什麽又不知道了？”老舅看着我，有些無奈的問。
我吐了吐舌頭，“昨天用腦過度了，補充下睡眠，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吧？”
林伯堯低頭看了眼手表，然後說：“現在去還來得及，財政廳的人應該不久後才到。”
“那好，我們走吧。”我起身欲走。
“等等。”林伯堯突然叫住我。
他走過來，拉着我朝廚房走去，我疑惑不解，他又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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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走進廚房，拿起幾片土司，抹上奶油，放上幾片火腿，再蓋上幾片生菜後，簡單的火腿三明治就好了。
我在門口目瞪口呆，他是怎麽知道這些東西放在哪裏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第一次來老舅家裏啊？
“空腹工作對胃不好，帶着在路上吃。”他将三明治簡單的包裝了一下，遞給有些木納的我。
我承認我還有些犯困，可是我已經清醒了，絕對不是在做夢，林伯堯居然在我老舅家裏輕車熟路的幫我弄早餐？
“發什麽呆呢，走了。”林伯堯擡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還沒瞎，看得見。”我接過三明治，回過神來。
然後我就聽見莊凡正一副花癡樣子看着我們這邊，嘴裏還不停的說：“太帥了，簡直太帥了！”
我無語，我承認林伯堯走到哪裏都會有人犯花癡，可這個傻莊凡居然也未能幸免=_=
林伯堯啊林伯堯，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啊=_=
可是，老舅你那意味不明的笑是什麽意思？還有，莊文你躲在莊凡後面笑個什麽勁兒？
無視這怪異的表舅和表弟表妹，我開心的走出家門，和林伯堯往浦西趕去。
當我們到達上海分公司的時候，徐旭是親自出來迎接的，我猜他可能知道我的身份，更何況我身邊還有林伯堯這尊大佛，他可是上海海納集團的副總。
不過，這身份怎麽想怎麽覺得撲朔迷離，一個是集團副總，一個是公司部門經理，真不知道徐旭是怎麽想的。
“李經理，好久不見。”徐旭不愧是副總，最起碼的禮貌沒忘。
“林小姐。”他沖我點頭，我回之以微笑。
此刻，我很想知道老爸到底是怎麽想的，公司這麽大的事，他居然放心讓林伯堯兩個公司來回轉。
“徐總，財政廳的林科長來了。”徐旭的秘書過來通知徐旭。
我和林伯堯跟在徐旭身後，往會議室走去，我很清楚老爸為什麽要請財政廳的人來對蘇州分公司做一個市場評估，我在家的時候就聽他說，他打算将蘇州分公司和上海的分公司合并，在上海設立公司總部。
不過後來，老爸說如果這樣做，會需要一筆非常大的啓動資金，因為公司搬遷可不僅僅是員工撤離這麽簡單。
至少在人事分配上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更不用說其他方面的了，最後他和幾個老朋友商量了一下，總公司還是設在北京，而上海的公司也相當于一個中轉站。
我們一行三人踏進會議室時，財政廳的負責人已經在會議室內等着了。
只是，看到不遠處的那個人的樣子時，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世界太小，還是緣分太巧？
我回到上海的第一天居然就見到了林江。
我的腳步不由得一震，林伯堯注意到了我的樣子，他放慢腳步輕聲對我說：“今天，我們只談工作。”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可笑的是，林江也正擡頭看着我，他似乎對于我的到來并感到驚訝，相反那是一種淡然。
我們只是一年沒見，林江的變化不是很大，他還是以前那樣清俊，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身上多了一股冰冷與沉穩。
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站在與林伯堯齊肩的位置，我的私人情感絕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林伯堯淡淡一笑，很顯然他很滿意我現在的狀态。
“林科長，歡迎到來，這位是蘇州分公司營銷部經理李伯堯，這位是他的助手林卉。”徐旭簡單的向對方介紹了我和林伯堯。
只是，我的身份怎麽突然變成了他的助理？
我疑惑的看向林伯堯，他卻沒有看我，而是自動無視我投過去的疑惑目光。
至今為止，除了他熟悉的人以外，應該沒有人知道他真實的名字時間林伯堯吧？在外界他一直是以李伯堯自居的，看來得找個時間跟林伯堯八卦一下他的雙姓氏了。
“李經理，林……助理好。”林江站了起來，朝我們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這裏，我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什麽呢？那是一種不屑，又或者是一種複雜的神情。
我們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不過我也沒想到，時過一年後，我們的再次相遇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再見。
評估會議長達兩個小時，他們首先分析了蘇州和上海兩地的市場情況，然後評估了一下蘇州分公司的財務情況，最後确認，蘇州分公司暫時先不跟上海分公司合并，因為蘇州的市場情況并不比上海差多少。
會議結束後，林江向我走來，我本來打算直接離開，可林伯堯卻拉住了我，他說：“我認識的林卉不會退縮，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手術臺上。”
我被他的話震撼了，他這是在誇我？
“林科長，麻煩你走這一趟了。”林伯堯淡淡的說。
林江面無表情的說：“怎麽會，這是我分內的事。”
“既然如此，我和我的助理還有些事，我們就先離開了，徐總。”林伯堯不知跟徐旭說了些什麽，然後我就被莫名其妙的拉走了。
離開了公司，林伯堯說：“既然出來了，不如叫上沈南和他未婚妻一起出去吃飯？”
我此時心情不佳，淡淡的說了句：“随便吧。”
林伯堯沒在說話，聽他打了幾通電話，我們的車子就行駛在通往浦東新區的高速公路上了。
我一直嘗試着忘記，可那段記憶卻像是一道枷鎖，狠狠地禁锢在我的心上。
不多久，司晴就要結婚了，年後應該就是林江和沈夢琪了吧？
我對自己的天真加以嘲笑，當初的那句“那麽……現在還來得及嗎”就像一陣北風一樣呼嘯而過，死一般的沉寂。
我終究還是輸了，不是輸給了林江，也不是輸給了沈夢琪，而是輸給了我自己。
林伯堯将我的樣子看在眼裏，卻并未說什麽，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我的心情總會影響他的心情，他很淡然的開車，但我知道那是他心情不好。
和他相處了大半年，談不上了解他的全部，但他的表情我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比如，他高興的時候，嘴角會輕輕上揚，生氣的時候會黑着一張臉，心情不好的時候有時會皺眉，有時就像現在一樣，一副淡淡然的樣子。
良久他問我：“是他嗎？”
我機械的轉頭：“什麽？”
“你想盡一切辦法逃離上海，卻最終留在離上海不遠的蘇州，難道不是因為他嗎？”他說。
“以前是，但現在，好像不怎麽是了。”我回答，這種感覺很奇怪。
當初去蘇州，本來就是想着即便和他不在一個城市，那在相鄰的城市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如今，好像有所改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
“你不打算見見你的同學嗎？”他又問我。
“……你不要告訴我你都已經約好了？”
“恐怕不用我約，路雲聽到你回來的消息已經瘋掉了。”他笑的溫柔。
“……林伯堯，你說朋友重要還是愛人重要？”我問他，這一直是我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他思考了一會兒回答說：“找對了朋友卻找錯了愛人，那是朋友重要，找對了愛人卻找錯了朋友，那是愛人重要。”
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還存在第三種可能性，她找對了愛的人也找對了朋友，這種可能性的概率是十二萬分之一，或許你是幸運的那個。”
他的回答近乎完美，因為這兩者根本就無法抉擇，就好比情侶之間最俗的那個問題。
“如果我和你媽掉進了水裏你先救誰”和“如果我和你爸掉進水裏你先救誰”是一樣的，難以抉擇。
“完美的答案，你解決了我長久以來最困惑的問題。”我忍不住贊許林伯堯，不過我會是最幸運的那個人嗎？
“你的小腦袋瓜裏整天都在想什麽？我還以為你只對數字感興趣，卻不知道你對文字也是同樣的感興趣。”他繼續笑着。
和他的一番對話之後，我感覺，心情好像沒那麽糟了。
林伯堯，你總是有本事讓我脫離悲傷，只是我害怕這樣的幫助會漸漸變成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