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過分的癡情,比無情還惡劣

作者有話要說:

☆【06】

牧歌覺得應該跟燕初談談。

燕初怎麽能是這種人:一會兒溫柔、一會兒暴怒、一會兒無理取鬧、一會兒歇斯底裏……這種玉石俱焚的沖動太可怕了,三十六變根本不是牧歌所能駕馭的。

趁早分手。趕緊分手。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必須談,立刻談。

牧歌臉頰帶着車禍後的傷,灰頭土臉地敲着自家的門:“燕初,你開一開門,至少讓我進去換個衣服吧,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解釋清楚!”

“林雪兒是李超的原告人,不信,你打開電腦搜索一下。”

“網壞了!”

網壞了,也還有手機吧,可以打電話讓別人查啊,無理取鬧的人智商為零啊!

有家不能回很凄慘?家門在背後緊閉更凄慘。

牧歌坐在臺階上,倍感凄涼。

“進來吧。”燕初拉開了門。

牧歌感激涕零,吸溜着鼻子進去了,現在雙手雙腳還發抖啊,生死一線的刺激,簡直太刺激了。牧歌哆嗦着手和腳洗完澡,酒精擦拭着臉上的傷,恍然如夢。

“牧歌,我喜歡你。”燕初從背後擁了上來,“只要你不是有了新的情人,什麽都好說。否則我會閹了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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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渾身一哆嗦。

“我才知道你真的很愛我。那麽危險的時候你卻打了相反的方向盤來保護在副駕上的我,我很感動!”燕初擁緊了牧歌,“我比以前更喜歡你。”

“呃,啊?”

“既然愛就要愛對方的一切,包括你的病,讓我們一起得病吧!”燕初撲了上來,眼發綠光,令人發指。

牧歌一下子跌在浴缸裏,絕望地喊:“有病啊!”

這麽如狼似虎的燕初完全想象不能,要不是自己奮力掙紮現在恐怕小米都煮成稀飯了。

牧歌裹着浴巾,打了幾個寒戰。

恢複人.妻屬性的燕初拿着電吹風過來了,聲音柔軟:“一個暴力型的游戲讓林雪兒代言,恐怕會适得其反吧?”

“這種問題交給企劃部那些人精吧。”

牧歌公司已上市的《機甲尖兵傳奇》,一款研發中暴力游戲《喋血星期六》,加上李超将要研發的冒險游戲,以後總共将會有三款……哦,這些先抛開一邊,怎麽面對不定期爆發的燕初是個問題。記得上次燕初又生氣又傷心地跑了,策略明明已經成功了,他怎麽又回來了?

躺在牧歌大腿上沉睡的燕初臉龐清麗,頸彎很細,有着柔弱之美,唯有那嘴唇削薄,昭示着主人的狠厲和神經質。

到底是怎麽招惹上燕初的?

牧歌陷入沉思。

就在牧歌為了李超這事忙來忙去時,楊方飚來了電話,說眼看着這事被壓下去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妖風又把這事給鬧大了,還故意往上捅,如果真的跟色.情網游挂上鈎就完了。

那還用得着說嗎?

還是Y-C呗。

牧歌不用約石漸維,下午他們有約會。

惱火的牧歌質問石漸維怎麽回事,石漸維表現得很驚訝:“公司負責公關方面的是關映,我早已經不介入這些事。”

竟然是關映?

這個王八蛋,還約自己晚上喝咖啡,要臉不要。

石漸維不知道牧歌的心思,安慰了兩句,說不要緊他處理,之後掏出了手機:“前些時候我們公司進行了一個趣味競賽,這是研發出來的一項小游戲:約會大闖關。”

這是一項提供約會建議的游戲。

簡單到弱智,比如其中一項是你對對方的感覺:1.還行吧。2.喜歡,是我中意的那種。3.很喜歡,一定要追到手。牧歌毫不猶豫按了一個1。還有一項你想和對方到什麽進度:1.上床。2.親吻。3.牽手。4.先觀察一段時間。牧歌毫不猶豫按了一個4。

這麽弱智的游戲,到底能給出什麽建議?

純愛環境!

這是什麽狗血答案啊?

牧歌趕緊看下去,純愛是純潔的愛的意思。

快餐店裏吃情侶套餐,霓虹燈下談理想,晚上開放的游樂場裏看熱鬧人群,讓兩人關系更加自然浪漫。

單純明朗的戀愛初期,這些單純的社交場所是你的不二選擇喔。

看上去好像很有可實踐性。

在一看上很美的情人套餐上來之後,牧歌忽然笑了。

對于他倆說,約會地點還不是手到擒來?專門用一個游戲軟件來選擇不是太多餘嗎,只有一種解釋:石漸維想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這種手段不是一般的笨拙吧?嗯,自己還傻乎乎地上套了。

牧歌喝着湯,迅速給眼前的石漸維定位:這是一個直接又有點兒笨拙的男人,戀愛經歷有限,示愛的手段慘不忍睹,那天是直接撲上來親,現在這次是運用宅男的技術手段。

飯後,石漸維提出去T市最出名的海邊棧橋散步,這個時候的棧橋上戀人多得簡直要把橋踩垮了,牧歌斷然拒絕了這個不明智的要求。石漸維退而求次,提出去棧橋旁的一棟超高樓俯視棧橋美景:“如果說離開了這個城市,我唯一會想念的,大概就是棧橋。”

面對這麽樸實的要求,拒絕會很冷血。

夜晚的大海美嗎?美!

夜晚棧橋上的燈光美嗎?美!

夜晚整個城市浮華的燈光美嗎?美!

但牧歌審美疲勞——無論地上走、樓上看、還是從觀光氣球上俯視,都是他玩剩的,他就是一本行走的戀愛寶典。

石漸維靠過來,牧歌立刻側身警惕地看着他。

好在石漸維這次沒有硬來,而是喝着血紅的紅酒,目光向前:“這個角度,風景果然是最好的,你來棧橋很多次了吧?剛才看你的臉都是一副膩歪了的表情。”

“哈,四五十次吧。”

“和誰?”

“開玩笑的。你呢?至少不是第一次吧?”

石漸維沉默一下露出自嘲的笑:“我以前有個很花心的男朋友,第一次給了他。”

聽上去怎麽那麽有歧義?牧歌嘴角抽搐。

石漸維直視棧橋,側臉無比冷峻:“那時是大一,我的腿受傷了,但接到他約會的電話,我特別高興,完全不顧醫生讓休息的話跑了出來。我們一起坐了新開的摩天輪,俯視了棧橋。離別的時候,他送我一束黃玫瑰。”

黃玫瑰,代表愛意已退。

看石漸維恨意十足的樣子,顯然還沒釋懷。

無情,是跟別人過不去;癡情,是跟自己過不去。牧歌忽然心虛:“他大概有必須分手的理由吧。”

“他的理由是離得太遠,異地戀很麻煩——同一個城市的南區和北區也是異地戀?我還傻乎乎地跟他解釋,我可以每個周末去看他,實在不行每天下課去也行,他說不行,然後,他坐着公交走了,我就一路追一路追,導致腿又一次嚴重受傷,動了手術,再也踢不成足球了。”石漸維嘴角一揚,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可怕。

“腿沒有留下後遺症吧?”牧歌同情地問。

“腿沒有,心留下了,在國外治療和休息的時間裏,我每一天都想質問他。到底是為什麽要分手,我那麽喜歡他啊。”石漸維舉起紅酒杯,“這種甜紅酒是第一次約會時他點的,我一直沒法忘。”

過分的癡情,往往比無情還惡劣。

牧歌的雙手撐在欄杆上,忽然間一股憂傷湧上來:誰要是當了石漸維的情人該多郁悶啊,他心裏有個邁步過去的陰影在啊,通常跟過去的博弈,後來者都會一敗塗地——咦?好像想太多了。

此情此景,有點變味啊。

活躍氣氛的小天使牧歌迅速發揮潛能,轉移話題,聊時事,聊搞笑,聊五花八門包括棧橋鮮為人知的歷史,沉浸于往事的石漸維恢複到了常态,喝了一口紅酒,側頭看着牧歌,眸光變得柔和。

後來,石漸維含蓄地提出兩人應該更近一步,牧歌斷然拒絕。

很晚才到家,累成渣了。

回到家中,燈火通明。

牧歌無奈地看着沙發上冰冷一片的燕初,今天的燕初是冰山屬性,人畜勿近,否則船觸冰山,必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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