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暈啊。”葉洛晨答道，卻沒有追問為什麽。景霄楠笑了一下，果然還是這麽缺乏好奇心。
兩個人沿着來路走了回去，腳步緩緩，很是享受午後田園裏這風清氣爽感覺。
回屋後她們分別洗完澡，中午那張餐桌前碰面。剛沐浴完葉洛晨頭發微微有點濕，搭鎖骨前，白皙臉龐紅紅，眼睛似乎也染上點浴室裏蒸汽，有點濕漉漉。現實中美女出浴圖讓剛擡起頭景霄楠不由自主眼中一亮。
葉洛晨已經換回早上那條白色衣裙，景霄楠則是換了一套看上去正式一點深灰西裝。這兩套西裝都像是量身訂做，裁出了女性偏細腰身，卻又襯托出景霄楠較為寬厚肩膀，而西褲則像男生款式一般直筒修長。
兩人基本已經準備就緒可以出發，離開前景霄楠從客廳衣櫃中取出了一件米白色呢絨大衣，遞給了葉洛晨。
“晚上可能會冷，你穿太少了。”
葉洛晨接過，感覺像是，翻開衣領卻沒有看見商标。她這番動作被一旁景霄楠收入眼底，絲毫不介意笑着解釋：“買回來洗了一遍，還沒有人穿過。”
葉洛晨也微微笑了，女生果然要比男生要細膩貼心。
跑車開路上将近一個小時，原是敞篷車，但考慮到這是秋天風冷，景霄楠升起了車篷。一路旅程景色不錯，加上景霄楠播放音樂十分附和她品味，葉洛晨沒有半點不耐。
車剛停好，葉洛晨就從側窗中看到不遠處港口，聯想到之前景霄楠問她暈船問題，心裏也基本了然。
挽着景霄楠手臂，葉洛晨走上了游輪。這艘船規模不算很大，也如同之前景霄楠帶她去地方，沒有什麽奢華擺設，沒有房間，似乎不是過夜。被服務員安置好靠窗一個小桌，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等着所有人上船。
港口夕陽很美，晚霞照亮了半邊天空。港水倒映着落山太陽，鱗波中泛起金色光輝，随着一點點細浪閃動甚是悅目。甲板上晚餐也算可口，為了烘托出暧昧氣氛，夕陽落山後，廳裏就只開了很暗燈，每個餐桌上都點了三根熏香蠟燭，大廳中幾對面對面坐着享受晚餐情侶偶偶細語。
景霄楠品了一口正宗獵人谷紅酒，桌對面葉洛晨對望過來，神情是愉悅。
“謝謝你給我這麽難忘一天。”雖是客套話，可由葉洛晨聲音誠心說出，怎麽聽怎麽舒心。
景霄楠含笑搖了搖頭，微醉，“難忘确，謝謝就不必了，我也很開心。”
只是。。。今天過後，這些所有，連同對方，都變成一番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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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同時腦海中穿梭而過，景霄楠放下酒杯。
“你理念中，朝夕相處，從相識，變成相厭，就會破壞這一天回憶嗎？”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同一個問題，葉洛晨看着酒杯，輕聲說出。
景霄楠微微張口，像是想說什麽，複又合上，搖了搖頭，“我希望有永久，我羨慕周姨和張姨*情。”
“只是？”葉洛晨問道，淡淡模樣，從語氣表情中都讓人猜不透她此刻想法。
“嗯，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會那麽幸運。你看看我們周圍，看看這一對對情侶。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我不否認絕大多數戀人會願意和對方相擁一起共赴黃泉。我也相信當他們看着對方說*時候，他們心裏真是很*很*，哪怕會心甘情願為對方去死。可是，今天不是世界末日，他們會一起走下去，直到一天，*淡了，夢厭了，兩看相煩。”景霄楠撫平了桌布上皺紋，搖了搖頭，“我不願意看到事，就是時間一點點消磨了曾經那刻骨銘心*情。分離，能成就一段凄美絕然*戀。而生活，往往會風化了曾經那麽深刻感情。”
葉洛晨第一次如此認真看着景霄楠，眼中情緒很難分清。她說這段話時候沒帶多少情感，可這段話表達出一切，對葉洛晨來說有着不小震撼。
“但是我還是願意去相信，所以周姨和張姨存對于我來說，無疑是一種鼓勵。但還是那句話，幸運人太少。太多人都只能做例子，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做那些個例外。”
生活往往會風化了曾經那麽深刻*情，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做那些個例外。。。
直到船回到港口，葉洛晨坐上景霄楠車，兩人到了回去路上，葉洛晨還消化着之前油輪上景霄楠一番話，還有晚餐。或許是因為下午騎馬散步有些累，亦或是晚餐确合她口味，她罕見吃了主餐一大半，現蓋着米白色呢絨大衣副駕駛座上有點昏昏欲睡。
景霄楠開着車，偶爾看一眼旁邊這個睡顏都那麽清美優雅女人，感覺到她對她信任，有一種情愫心底慢慢濃聚，散開。
“這裏離城市有點遠了，我們回田園那裏吧。”景霄楠輕聲試問，得到是葉洛晨呢喃一聲嗯。
有點好笑開往回家路上，景霄楠自己都沒發現她一路上抽空偷看了身邊人多少次。
到時候葉洛晨終于醒了，睡眼惺忪眨着眼看着認真駕駛景霄楠，這模樣不知是沒有睡醒，還是若有所思。
停下車，景霄楠噙笑看着葉洛晨，眼神落兩瓣紅唇上，複又看回她月眸。
“還有後一個驚喜。”她說，然後下車。
景霄楠打開副駕駛那邊車門，葉洛晨走下車來時候，只一眼，就看到了她所說驚喜。
滿天星星，很亮，很近，這空曠田園裏尤其清晰。夜風吹她攏了攏大衣，被景霄楠牽着手領向小屋，一路緩緩欣賞夜景。
“真，好漂亮。”忍不住感嘆。
兩人坐小屋前臺階上，景霄楠又起身去了客廳取出薄毯，蓋了兩人身上，一起仰頭望星。
“你看，那邊那顆好像發淡藍色，旁邊好像是紫色。”
“嗯，好像真是這樣，以前沒有發現過。”
“你曾經也帶人來過這裏，看星星嗎？”聽她那麽說，葉洛晨問道。語氣還是那麽淡淡沒有太多情緒，可是薄毯下揪着大衣手卻莫名緊了幾分。
“沒有。”回答同樣那麽淡淡。“只有我自己來過這裏。”
這片田，确實是景霄楠買下，曾經想送出一個驚喜。可是沒等這份驚喜準備好，就已經失去了送禮意義。可這裏畢竟投入了她不少心血，也是她向往一種生活方式，所以一直留了下來，從沒有帶人來過。
“那什麽時候會來？”
“怎麽說呢。。。當心裏缺少了一種信念和動力，或者開始懷疑自己只是孤單一人，就會來這裏，一個人安靜坐着，這樣能夠相信。。。”
“相信你确實是孤單一人，相信你懷疑沒有錯嗎？”葉洛晨打趣說，語氣雖然帶笑，但也還是一貫清冷聲音。
景霄楠不禁失笑，只好點頭稱是。
兩個人繼續擡頭安靜看着遍布滿天星星。
“你冷嗎？”景霄楠突然問道。
“還好。”
那就是冷了。景霄楠手臂一環用薄被好裹住葉洛晨，笑了。
“我像不像抱着個剛出生小北鼻？”
葉洛晨眯起眼睛佯怒：“我好像還長你幾歲吧？”
“我二十四。”
“二十七。”
聽出對方聲音中一點點幾乎聽不出小得意，景霄楠心下是好笑，只好認輸。
“好吧。”
“這還差不多。乖，叫姐姐。”
景霄楠已經習慣了懷裏這個女人用那種淡淡清冷聲音說出各種話語，可是這還是讓她忍不住腹謗：怎麽現女人都有讓人叫姐姐癖好啊？
咳，不好意思說出聲來了，好吧這不算腹謗。
“可我确實比你年長呀！”葉洛晨說理所當然。
“可十二點還沒過呀！”景霄楠學着她語調。
這下葉洛晨迷惑了，“這跟十二點有什麽關系？”
景霄楠笑了，不同于之前所有笑，嘴唇歪歪勾起，怎麽看怎麽有點壞壞感覺裏面。
“十二點沒有過，就還是今天。今天，你是我戀人。”
一句話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輕，說到後兩個字時候，已經基本淹沒葉洛晨唇邊。景霄楠漸漸靠近，後吻住她，唇瓣輕輕輾轉，吻溫柔細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