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到53樓，該打招呼還是打招呼，該微笑還是微笑，景副總一點點失意模樣都沒有。只是一路走來都沒看見秦顏，而辦公室前她位置也是空。
景霄楠想了一下，聳了聳肩。無論從能力還是信任度來說，秦顏鵬舉當個經理都是綽綽有餘，景霄楠很少說她什麽，因為她做事一向有數。律師所開張之後高炅曾數次想提拔她，只是秦顏一心相當秘書，兩位學長也無可奈何。
只要實權不要虛名。從這一點來說，景霄楠和秦顏是相似。
找不到秦顏，景霄楠轉頭去找高炅。雖說理論上高總行動比秦顏還自由，可畢竟作為律師所總經理，蹤跡是相當被矚目，所以景霄楠輕易總經理休息室裏找到叼着一塊雞骨頭、五官扭曲跟罐頭蓋過不去阿囧。
見到她來，高炅塌下雙肩，伸手過去：
“小楠，罐頭打不開。”
景霄楠接過她手裏玻璃瓶，毫無意外看到老幹媽三個字。她搖了搖頭，把瓶子放到一邊桌子上，“就你這胃，喝半口酒都能吐出一口血來，居然還想偷偷往飯裏拌老幹媽。”
“你竟然知道。”高炅郁悶看着秘書買來那清淡跟白開水有一比晚飯，什麽嘛，搞得像她連鹽都吃不起了。
“唉，你以為沒有人關心你？”景霄楠一只手搭高炅肩上，認真看着她：“你以為誰細細囑咐你秘書每天都給你買平淡養胃粥當午飯？你以為誰起早貪黑每天把你留辦公室裏辣醬都給收走扔掉？還有，你以為你你書架後藏起那些x都是自己失蹤嗎？”
聞言，高炅眼眶一熱，這些事情她從來不知道。一只手也搭上景霄楠肩，“好兄弟，都是你做嗎？”
景霄楠看着她眼神真誠無比：“不是，是清潔工陳大媽做。”
高炅一張小白臉瞬間漆黑。
“不過我叫陳大媽把你那些珍藏酒都拿來給我了。兄弟你放心，我沒有讓它們白白浪費掉，一滴都沒有。”
阿囧欲哭無淚望着她。
景霄楠不去理會她那雙将哭未哭鬥雞眼，潇灑從桌上順走兩瓶老幹媽，轉出房間時候還丢下一句話：
“明晚我跟楓葉李經理說好了一起晚飯，就去你*那家小龍蝦餐廳。本來是想叫上你，不過想到飯席上肯定又有各種美酒各種灌，所以你還是別去了。乖乖辦公室批文件，我帶秦顏參加就可以。安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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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炅可憐兮兮看着那灑脫背影拐角處消失，委屈嘴唇顫了顫：景霄楠你這是紅果果報複我之前失口吧？是吧是吧？
景霄楠回到辦公室時候，秦顏已經坐自己位置上正打印文件。不同于下午會議室時候盤着頭發，秦顏現只是将修剪出層次秀發簡單紮了個馬尾，整個人顯得清爽幹練。
聽見景霄楠進來，卻沒有擡頭。可能因為兩人常年搭檔，已經産生了默契，即便是這麽小細節，景霄楠也能感覺到房間裏氣氛與平日裏有些微小不同。
退了幾步出去，景霄楠從屋外拉了個轉椅過來推到秦顏對面，關上門，很随意一條長腿跨過去騎坐椅子上，兩手搭着椅背，活脫脫像只乖巧小狗望着主人。
“小顏。”景霄楠叫了她一聲，心裏想着她或多或少是因為自己貪玩不務正業而生氣。她不怪秦顏，除了親人以外，很難能找到真正為自己着想這麽個人。
所以等秦顏終于忙完一個段落，偏頭過來看她時候，景霄楠也知道她該說些什麽來緩和一下這種氣氛，比如表示一下對工作積極性，感慨一下秦顏對她支持，總結一下她現感受。嗯，就是這樣。景霄楠清了清嗓子，卻蹦出來這麽一句話：
“小顏我餓了。”
說完兩人都愣了一愣，秦顏明顯也沒想到會等到這句話。這人！秦顏放下鋼筆撐住額頭，這人是不是和高炅混一起太久了？
不去接話，她反而想到另件想問事情。
“我剛剛樓下停車場專屬你車位裏看到一輛藍色賓士，你不會想告訴我，那是你租車子，一路從悉尼開回來吧？”
景霄楠呃了一聲，心裏懊惱怎麽忘了這茬。
悉尼機場因為突起臺風臨時關閉了，而與楓葉會議既然已經定下，不好為了自己這麽個副總經理而臨時調時間。景霄楠根本沒有考慮缺席或遠程視頻之類選擇，硬是咬着牙連夜開了二十幾個小時車，這才将将好正式開會前趕到。
秦顏看了眼她難得顯得不自神情，回想到今早特意查看悉尼天氣時看到聞，不用聽回答也确信了心中猜測。搖搖頭，只是說了一句：“我會安排人把租車子還回去。”
語塞不過只是一小會兒，景霄楠見她沒說別什麽，道了聲謝，就放心扯開話題：
“明天晚上我準備宴請楓葉那邊來人，高炅就不去了，小顏你陪我出面？”
芊芊素手把一直銀色細杆鋼筆轉眼花缭亂，秦顏臉上還是沒有多少變化，只是若有所思問了一句：“那位葉小姐也會去嗎？”
“這還真不清楚。”
“嗯，”手指靈巧動作停下，鋼筆從容落手心，秦顏露出一點點笑容：“那明天你來接我吧？”
“你明天不來公司？”景霄楠奇道。秦顏是絕對是有工作狂潛質女人，只要景霄楠公司，就沒有見過她不來時候。
秦顏搖頭：“不是我不來，是你。”
她不解釋，景霄楠也懂她意思。別公司都是老板給員工放假，她這兒倒好，相反。
彎起嘴角笑了笑，這種模樣景霄楠看起來有那麽幾分孩子氣可*。“那好，五點半？”
“嗯。”
也沒多說什麽，景霄楠把轉椅換回原來位置，接過秦顏遞過來一批文件，走回了辦公室。今天總覺得秦顏與平日有些微妙不同，可又想不出是為什麽。景霄楠把厚厚一摞文件放桌上，這個動作竟然沒帶起一丁點灰塵。
要知道，除了她很少有人會進這個房間，秦顏和高炅造訪也只限于她時候。因為這房裏放了許多公司與客戶機密文件，就連清潔衛生陳大媽也沒有這兒鑰匙。
景霄楠直起身子環顧一圈她再熟悉不過環境。她座位面對門口背對落地玻璃，左手邊是紅木書櫃，右手邊是陳放藝術品木架，辦公桌也是紅木質地。南半球這裏不比國內，朝北房屋比較受中國人歡迎。寬闊辦公室被落山太陽照亮，主人離開了兩個多星期，居然邊角旮旯都保持一塵不染。
舒了一口氣，景霄楠眼光落手邊塑料盒子上。打開後一股菜香飄了出來，引得原就饑腸辘辘她是食欲大振。掰開一次性筷子，景霄楠沖着飯盒裏叉燒龇了龇牙齒，她喜歡這層樓環境，不僅因為這是她事業崛起地方，有可以時常被她蹂躏一番高炅，還有無論怎樣冷臉也關心她秦顏。
至于葉洛晨。。。這個名字突然闖進腦海中，讓景霄楠動作頓了一下，眼前浮現出是一身白衣，花田中巧笑嫣然那個女人。
景霄楠笑了一下，動作很自然往嘴裏繼續夾菜，她們不是又見面了嗎？而且以後還會繼續見到。她們之間或許存些誤會，這個她不急，不過明天晚宴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這個念頭一直或清晰或作為背景存景霄楠腦海裏24個小時，終于到了第二天下午。
疲倦從前天晚上就上床挺屍到第二天午後，十幾天以來第一次睡足一覺景霄楠撥開窗簾，很滿足伸了個懶腰。随手撥弄了一下公司和私用兩臺手機，處理了一些瑣碎事情，再充上電。
赤足卧室裏蹦了兩下，做了個投籃動作再甩了甩胳膊，睡好一覺果然能讓自己精力充沛。景霄楠滿意點點頭，稍微想了一下，去廚房冰箱裏拿出一袋通心粉解凍。經常與客戶吃晚飯應酬，早就體會到這種宴席上根本沒法填飽肚子，她都習慣去之前吃一些水果蔬菜。一可以讓自己不會空腹喝酒，二也可以保證自己長久以往不至于營養不足。
一路把所有窗簾窗戶打開，讓深秋暖陽照亮房間各個角落。景霄楠走到衛生間開始刷牙，擡頭時從鏡子裏看到自己，沒有黑眼圈，不錯。
吃過早午飯，收拾好行李箱，洗了個澡再換上昨晚睡前就挑好衣服。景霄楠看了看手表，正好是時間往公司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