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夜。

景宅二樓主卧被極其微弱暗黃燈光所點亮。

這樣暗弱光線也只能勉強可以看出那寬大床上,穿着絲綢睡裙纖細嬌軀卷床一角,伏枕頭上,似是仍未入眠。奇怪是,這房間女主人所側卧位置卻不是以往習慣栖息那一半邊。葉洛晨一向喜歡靠裏邊那半張床,而每晚從背後被景霄楠擁懷裏入眠感覺,也早短短幾個月裏已經習慣成自然。以至于一時間感覺不到那柔軟溫暖臂彎,與肌膚相親時傳來那安心心跳聲,她竟然思念到已經無法入眠。

感覺到冬天離開時後一絲寒冷,葉洛晨緊了緊雙臂,将這充滿景霄楠身上味道枕頭抱貼近自己。床寬大空冷,只有貼床沿時才不那麽容易感覺得到。葉洛晨暗暗回想着晚間與景霄楠說那番話,促使她說出分房原因,真只是那人待人接物時所表現熱情嗎?

她與景霄楠相遇,原本就是從那回帖後一次性約會開始。後來這些朝夕相處歲月裏,她曾無數次想問過那同樣或類似經歷,景霄楠經歷過有多少次。只是她不敢問,她很希望戀人之間透明與坦白,但只是一直害怕那樣答案,她怕自己會接受不了。

這間房間,這張床,有太多太多回憶。這裏她曾找到了自己歸屬感,蛻變成了自己深愛人女人。景霄楠沒有說過這是不是她第一次,只是提及過與尹雪燕戀愛一直是精神居多。只是這個人對女人身體了解,對那些時候所表現出輕車熟路。。。

有些事情想要聯系起來其實不難,是她自欺欺人了。

所以說,她們相遇,從一開始,她對她來說只不過是衆多女子中其中一位。如果自己不是恰巧與鵬舉合作楓葉集團嫡親小姐,又或者與景副總合作是另一名女子,那麽這些後面所有,會不會按照另一種劇情重寫過?

柔軟唇瓣緊抿了抿,一滴晶瑩從眼角滑落,侵枕巾上,無聲無息。

這樣姿勢維持了不知有多久,半邊身體麻木了還仍不願動。終于,心裏還是放不下那人,擡起素手點亮了床頭燈,葉洛晨披上睡袍,輕手輕腳出了卧室。

果然如她所料,卧室一側書房門虛掩着,門縫裏透露出強烈到需要眯眼才習慣光亮。默默嘆息,葉洛晨走到門前緩緩推開,月眸确信落那張躺椅上。目光所及處,景霄楠正捧着一疊文件衣着端正躺靠着,桃花眼裏黯淡無光。只是見到來人後才猛然坐起,一瞬間眼裏又只剩下期望與哀求。

“你還不去睡嗎?”平靜開口,葉洛晨此時看不出之前那一星半點糾結痛楚。反而好似事不關己一般,表現心若止水。

揚起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景霄楠對那相隔三米來遠便不願走進葉洛晨晃了晃手中紙張:

“合同還沒看好,看完就睡。”

葉洛晨抱起雙臂,語音清冷:“你這一頁紙看了多久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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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不再多言,松開玉臂轉身便走。景霄楠盯着那消瘦雙肩,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卻不知道該從何打破這樣僵局。

如果問題不得到解決,再多解釋也只能治标不治本。所以葉洛晨一路側着耳朵回房時,卻沒有聽到一聲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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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景宅這種陰沉氣氛下煎熬了幾日。期間景副總推掉了所有不必要應酬,每晚必定回家。現晚飯時間是兩人唯一存留互動,正餐過後景霄楠一人收拾餐桌,卷袖洗碗。

但自從那晚景副總一夜未眠之後,性格不失倔強一面葉家千金也采取了相應行動。早晚兩頓飯,景霄楠夾一筷菜,她也才夾來一筷,景霄楠灌下一口湯,她也才低頭喝下一口。反之,如果景霄楠沒有食欲,那麽燒了多少菜也便留給威廉,她自己絕不會碰上一碰。

至于休息時間麽,景霄楠一直不肯回樓下客房中休息,而是選擇與卧室一牆之隔書房躺椅上過夜。葉洛晨不發表言論,但只要那書房門縫中透露一絲亮光,她也自己主卧裏播放着輕緩音樂,直到亮光滅去,她才肯關掉播放器,重躺下。

不過,那也只是躺下而已,不代表這就是葉洛晨入睡時間。

無奈,景副總開始異常注意自己生活細節。可即便飲食休息再過正規,這位日漸消瘦大律師終于還是病倒了。從腋下取出體溫計,那三十八度五顯示也沒法讓充滿消沉桃花眼多停留一秒。景霄楠真不知掉葉洛晨是怎麽她精湛演技下看出,但那細心女人當天下午就要求自己開車帶她去全科醫生那裏,讓她生怕葉洛晨也依樣畫葫蘆發燒而擔心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到進了醫生診所才發現這預約是為自己定。

醫生還是很敬業,問了一大堆有關和無關病情問題後,開了些藥又囑咐了一句,說是因為心情憂郁而導致身體抵抗能力下降,才這麽突然被多數情況下都會無害病毒而感染。

聽見這段話時候,葉洛晨看了景霄楠那燒有點不健康紅潮色臉龐,隐去了眼中心疼。這女人執意自己開車回家,而景霄楠則副駕駛座上暈暈沉沉盯着那幾近完美側臉,病痛而産生脆弱讓她尤為渴望與愛人親近。

“晨兒。”待保時捷家裏車庫中熄火後,某副總終于忍耐不住心裏沖動,拉過那傾身過來替自己解安全帶人,溫柔抱懷裏。因為虛弱而有些無力雙臂可能摟緊緊,就像害怕自己心愛玩具被搶走一樣小孩子:“你還生我氣嗎?”

“。。。。。。”葉洛晨動了動身體,卻感到那抗拒力量後,不再掙紮。終于重感受到這熟悉懷抱,才發現對其渴望是一直被壓抑着,原來即便能見得到眼前此人,思念過去幾天裏也是一直都滋長。忍着腹部被手剎等擱着不舒适感,葉洛晨溫順靠着。良久,才終于嘆出一口郁結心底已久嘆息,伸手撫上那人後腦。

“不氣了,乖,既然生病就先不要胡思亂想。”

“嗚。。。”景霄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這麽沒有出息,但聽到愛人這久違溫柔語氣,眼淚卻忍不住滑落。明明錯是自己,可此時哭傷心委屈也是自己。她松開葉洛晨,擡起雙手擦了擦濕潤臉頰,淚眼婆娑望着葉洛晨:

“可我好難過。我把你娶回家,是想天天逗你開心,不是這樣惹你生氣。以前事情,我真好後悔。”

聽她能這麽說,葉洛晨這才放下介懷清淺笑開。揉了揉景霄楠頭發,若有所思看了一會兒車窗外,微微啓唇:

“其實很多人都很意第一次。以前沒有經歷過所以不知道,現我很能理解。對自己愛人,我占有欲恐怕不會少于任何女人。所以過去幾天裏,心裏确實很。。。”

将心比心,景霄楠聽着她話語,對她所說這種感受非常能夠理解。葉洛晨頓了一下,手還是保持着撫着那顆毛茸茸腦袋動作,目光又回到景霄楠臉上,續道:

“不過雖然第一次是一種裏程碑,但我看來,有那麽另外一個裏程碑,意義加重大。”

心中隐隐猜出,但景霄楠還是希望她确定:“是什麽?”

“後一次啊!難道擁有愛人從今以後每一次,不比擁有僅僅是她第一次要重要嗎?”吻了一下那濕乎乎鼻尖,葉洛晨側着腦袋想了一想,笑道:“況且,霄應該還是留有自己某種第一次吧?”

“啊!”景霄楠病弱身體一震,一時間很想淚流滿面。她是猜到了開始,卻沒有猜到這結局。雖然她偶爾也喜歡文绉绉自稱‘下’,可她。。。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撅嘴盯着那雙月眸,景霄楠一掃之前憂傷,恨恨道:“你這都是跟誰學壞?”

“嗯?”這人呀,真是小孩子心性。前一秒還恨不得以死謝罪,下一秒又活蹦亂跳起來。葉洛晨溫柔搖頭,大方一笑,柔荑滑落下來捏了捏景霄楠耳垂:“跟某只愛得瑟小狼崽咯。”

“是嗎?”果斷好了傷疤忘了疼,景霄楠換上那副得瑟表情,勾起唇角壞壞一笑:“反正病也不重,不如我們現就軒一下吧!”

“軒一下?”果然沒有出師,某女人清澈美眸不明所以看來。

“當然,不說軒,難道那麽粗魯稱之為‘車/震’嗎?”

稍一思索,美人恍然。随即轉過頭矯枉過正高傲推了一下景霄楠:“又說什麽呢!下車回家啦!”

“不要!”好不容易才又享受到溫香美玉懷那滋潤感覺景副總才不幹,仗着病人不能被欺負勢頭,微微站起俯身抱住葉洛晨。動作表情偏為霸道,但力道是那麽溫柔憐惜。她将這幾日魂牽夢繞想念到泛濫女人擁懷裏,臉埋秀發中深深呼吸,滿足嘆息:

“終于。”

葉洛晨被動被擁住,好一會兒才擡起手臂。攬住景霄楠肩背,整個身體徹底放松下來。

釋前嫌感覺,重擁有感覺,真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算不算過渡?反正總算過去,可以寫正題了。近很忙還堅持碼字,大家情留言給鼓勵!為留評孩紙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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