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個男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大喊:“這是卓如犯的錯,與我們何幹?”

卻無人敢應和。

上官青捋捋長袖:“何幹?你們肆意唾罵,敗壞我的名聲時,怎麽不說與你們何幹?”

男人心底一抖,一把拽出藏在人群裏的上官宏,抖着聲:“放了我,否則我就殺了你爹!”

上官青手一頓,恍然大悟:“啊,我太激動了,竟忘了還有這個老東西,真是多謝你的提醒。”

上官宏努力保持冷靜威嚴,語氣卻是軟的:“青兒,是爹的錯,爹不知那毒婦對你做過這麽多慘絕人寰的事……”

上官青冷冷聽完,眼中像含了冰渣子一樣:“你覺得,我會信嗎?沒有你的縱容,好色,不聞不問,我不會變成這樣。不過,看在你至少養了我的份上,我不親自殺你。”

上官宏有一瞬的高興,随即身體一震。

不親自殺他,什麽意思?

上官青漫不經心地笑着:“上官家的奴才們,知道為什麽鬼只殺身份低賤的你們嗎?哦,還有那些來此驅鬼的外地人。”

“因為,他告訴鬼,不殺主人,他就可以讓它永遠有人可殺。所謂半夜離開的人,其實都是被鬼吃掉了哦。”

上官宏劇烈地顫抖起來。

大部分下人和驅鬼人怒了,他們沖過去拽住上官宏的頭發衣裳,拼命地打。

那夜晚消失的人裏,有他們的骨肉至親。

一些事不關己、地位較高的主人和下人見狀悄悄躲遠,生怕被波及。

在人們的打罵腳踹之下,上官宏堅持沒多久便咽了氣。

Advertisement

一些人的瘋狂激起了另一群人心底隐藏的怨憤。

這時候,上官青加了一把火:“去吧,把你們最恨的人,送進地獄。”

人群瞬間爆炸,持有武器的人率先殺死自己痛恨的人。慢慢地,人們理智不再,開始見人便殺。

白喻勉力自保,朝着上官青走去。

“上官青!”她喊,“你如此作為,與卓如、上官宏之流有何區別?!”

上官青坐在屋檐上,雙腿一晃一晃,聞言呵呵笑了幾聲:“那又如何?我如今大仇得報。”

蔣淩一身血污,踉跄着從一旁沖出來,一邊躲開砍向他的斧頭,一邊顫抖着向上官青伸出手:“青兒,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論你是誰……我都……”

上官青驟然大笑,淚水濕了眼睫:“真是可笑。這句話,騙不了你,也騙不了我。”

她張開胳膊:“這一個月裏,我用上官婉月的身體,誘騙了太多男人,你們嘴上說着愛我,卻不妨礙你們繼續去找別人。原來長得漂亮,也不是萬能的……可笑我醜的時候,你們不屑一顧,漂亮了,你們趨之若鹜……”

“被我玩弄于股掌的感覺如何?……”

上官青神情癫狂,突然出手殺了蔣淩。

望着周圍宛若煉獄的環境,白喻快急瘋了,再這麽下去,全都得死。

她用力大喊:“不要再打了,這全是陷阱!”

無人聽從。

上官青忽然喊她:“白道長,沒用的,在這個籠子裏,他們只會越來越瘋狂。”

白喻冷靜下來,看向她:“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法不責衆,況且這裏大部分人明明沒有傷害過你。”

上官青神色蔑然:“可這不妨礙我想讓他們死啊。”

白喻默然。

她果然永遠也理解不了變态在想什麽。

衆人越殺眼睛越紅,動作越殘忍。

白喻憤然,怒抓頭皮。

上官青看她生氣的樣子,突然大發慈悲:“除非你殺了金同,否則他們是停不下來的。”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白喻幹脆爬上屋頂,坐下。

上官青涼冰冰地看着底下的煉獄:“白道長,你不一樣,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與我們不一樣。”

白喻理理衣裳:“我怎麽不一樣了?”反派怎麽都愛說這句話?

“你很幹淨,與我們這些靈魂污濁的人不一樣。”

“奧。”

上官青知道她不信,也不再多言。

片刻後,上官青的身體忽然開始腐爛。

白喻瞄她一眼,哼笑:“這就是突然提升實力的代價。”

昨晚上官青還打不過她,今晚忽然實力提了那麽高,肯定用了什麽禁術。

上官青也不甚在意:“哦。”

看上官青快死了,白喻也沒什麽同情之心:“你快死了,給我解答幾個疑惑吧。”

上官青漫不經心點頭:“你問。”

風吹起甩上官青的長發,耳墜輕晃,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快。

白喻:“你為什麽每天晚上變成鬼殺人?”

上官青:“因為我占了上官婉月的身體,要想維持魂體不消散,必須吸食他人魂力。”

白喻:“你放桌子上的那面鏡子在哪?”

上官青:“金同拿走了。”

白喻:“金同到底幹什麽的?他在哪?”

上官青:“不知道,鏡子是他給我的,互換身體也是他做的……”

沒說完,上官青便随同她的仇恨徹底消散在風中。

白喻心裏一陣唏噓,搖搖頭。

底下的人厮殺的正激烈,路上血肉橫飛,弱者到處躲避奔逃,強者見人便殺。

所幸白喻坐的樓頂較高,一般人上不來,她才免于與人周旋。

她站起來向遠處瞭望。

找到金同迫在眉睫。不只是為了赤金鏡,還為了停止這場無意義的厮殺。

身後一棟更高的茶樓,站在上面幾乎可以一覽整個一隅城。

她活動活動手腳,跳下去,跑到茶樓前,攀着石柱開始爬。

爬到二樓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喊她:“白喻。”

白喻抱緊柱子,探頭去瞧。

空曠的大廳裏桌椅淩亂堆積在門口,中央坐着個柏子仁。他面前一套整齊的茶具,杯口甚至還在冒熱氣。

他松散坐着,外面的惡鬥屠殺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你怎麽在這裏?”

白喻翻進廳裏,尋了個椅子,一屁股在他面前坐下。

柏子仁取出一只杯子,倒上熱騰騰的茶,推過去:“來看熱鬧。”

“熱鬧?”白喻湊近他,輕聲問,“這你弄的?”

他微微側頭,唇角翹起:“若我出手,毀的可不只一座城。”

白喻放下心來:“那你知不知道金同在哪裏?”

他雙眼眯起,眸中劃過危險的光:“你尋他做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