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楊夫人直視着柏子仁,沉默良久回道:“仙師怎能這麽說?仙師的東西我等自然不敢偷占。”

柏子仁挑了挑眉梢,語調微揚:“是麽?”

白喻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咬着筷子偷瞄。

楊夫人被反問地面色難看,尴尬整了整額發,轉移話題:“兩位仙師是同門?白仙師是師妹吧?”

白喻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自己是師妹的,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歡被人拿來做話題。

于是她也問:“我觀夫人似乎一直吃素?”

楊夫人遲疑片刻,雙目瞬間含淚,問了個不相幹的:“仙師如此年少有為,相必仙師的母親高興的緊吧?”

白喻剛要敷衍,楊夫人又抹起眼淚:“對不住,仙師與我十年前失散的小兒子像得很,看見仙師就好像見到我那小兒……若小兒長到現在,也得有仙師的風采了吧?”

“自丢了小兒,我是日日夜夜不得安穩。這些年,佛也求過,神也拜過,為了展示誠意,別說吃葷,府裏連生都未殺過,卻依舊不得音信。”

看起來在與白喻說話,其實在暗示柏子仁,在他面前賣慘。

白喻非常想走人,但看了看桌上的美食,還是又默默拾起筷子。

柏子仁接過話茬:“那夫人可真是天賦異凜,食素多年身體還這麽好。”

楊夫人被噎地一梗,果斷閉了嘴。

片刻後,柏子仁離了席。

楊夫人趁機問白喻:“不知仙師師從哪位仙尊?”

白喻笑着回:“不才師從家裏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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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喻可不敢替柏子仁回答,他不肯明着認回家人,楊夫人對他如此小心,其中必有原因,自己不能裝那個明白。

楊夫人顯然沒聽說過這個家裏尊,她不動聲色打聽:“家裏尊……不知是何門派長老?”

白喻咽下最後一口杏花糕:“我流門掌門。”

楊夫人愣了,她也沒聽說過。

“兩位仙師看着如此年輕,定年歲不大便開始修煉的吧?”

白喻想了想,回:“是不大,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了。”

不等楊夫人繼續,她又:“對了夫人,你們這蔥是哪買的?這地方有海嗎?”

這時,柏子仁回到席上。

楊夫人躊躇一會:“仙師方才做什麽去?”

白喻無語:雖然我明白你作為母親乍然找到兒子的心情,但我不相信你猜不出來他驟然離席是如廁去了。

果然,柏子仁也想到了,他又笑起來:“我方才,吃屎去了。”

白喻腦子裏瞬間有了畫面,險些把飯噴出來。

楊夫人尴尬地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飯後,管家帶他們去了客房。

管家面相和善,看起來沉穩地很,不該問的一言不發。

管家恭恭敬敬地推開門:“白仙師,這是您的房間。”

白喻看了看周圍環境,綠竹環繞,晴天白雲,很清雅的院子。

接着,管家引着柏子仁往院外去:“柏仙師,請随小人來。”

柏子仁不動:“我的房間不在這裏?”

管家:“不好意思,城主府男客女客是分開住的。”

“奧”,柏子仁應聲,然後自顧踢開白喻旁邊那間房,“我住這間。”

“這……”管家皺緊眉頭,卻不敢真攔,“實在是于理不合。”

柏子仁不聽,啪一下把門關上。

管家無法,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白喻。

白喻假笑一聲,也關上了門。

與柏子仁共處了一個多月,終于不用再同他住一間房、睡一張床。

關好門,她才發現後面站了個人。

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厮,長得很是妖豔,眉眼上挑,鼻梁精致,只是面上敷了粉,穿的有點花哨,還有些清涼。

小厮站得很是拘謹,眼睫下疊不敢看她:“仙師,之後由奴來伺候您。”

說着,上前要去脫她的外袍。

白喻:???

她立刻後退一步,阻住他的腳步:“等等!”

難怪說男客女客不同住呢,原來是為了這!

不過……白喻低咳,其實她……

嗐!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人家就這麽走了吧?這多不禮貌,怎麽也得留人家喝口茶什麽的……

白喻越想越心虛。

嘭!

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着響起女人痛苦的□□聲。

白喻頓時明白了,看來柏子仁那邊跟她情況差不多啊。

聽着隔壁的聲音,她不禁老臉一紅,再瘋的狗都躲不過美人計。

正幸災樂禍着,自己房間的門忽然被一股大力震開。

柏子仁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外,面上幾點血紅,手裏提着一件東西。

白喻的笑僵在臉上。

他不是在隔壁快活嗎?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定睛一瞧,這才發現柏子仁手裏拎的是個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原本衣裳顏色已分辨不出,長發散亂地垂到地上,呼吸幾不可聞,勉強能從身形看出是個女人。

小厮被駭地跌坐在地。

柏子仁看着兩人,眸中閃着奇異的光:“你們,在做什麽?”

白喻努力平複心跳,招呼他:“快進來坐坐,外邊怪熱的。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剛要讓他走呢。”

柏子仁随手扔掉女人,踏進房來。

見他坐下,白喻也在他右手邊坐好:“喝口茶冷靜冷靜。”

她很想給那個小厮使眼色,讓他快走,可惜柏子仁敏銳的很。

所幸小厮求生欲極強,自己偷偷摸摸爬出了房。

柏子仁眉梢彎彎,眸底冰冷:“我很生氣。”

白喻附和道:“我也是!這些人怎麽能如此侮辱我們?走,咱不在這住了,當咱們稀罕這裏似的……!”

柏子仁冷冷掃過來一眼。

之後,他一句話不說,動也不動,硬生生坐了一個時辰。

白喻一直陪着他,最後伸手試探:“要不你揉揉我的手?”

柏子仁嗖地站起,打開門出去了。

白喻怕他做什麽,跟着追了出去。

門外血淋淋的女人已經被打掃地一幹二淨,地上看不出絲毫血污。

柏子仁出了院子,接着又出了城主府,速度越來越快。

白喻追着到了城外,在樹林裏徹底失去他的蹤跡。

她蹲在樹下等了一會,驀地想起自己還未向銀陵報平安,便掏出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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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柏子仁:我會的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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