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黑衣人實力非凡,白喻根本插不上手,她便插空在一邊搞偷襲。

又過了幾招,她發覺自己開始頭暈眼花。

柏子仁适時閃到她身邊,一只手扶住她,另一只手忙亂接招。

白喻悄聲問他:“怎麽回事?”

柏子仁語氣沉靜,沒有絲毫慌亂:“屋裏的木香有問題。不必擔心。”

聽見回答,白喻把大半身體盤到他身上,防止自己掉下去,然後才放心暈了。

柏子仁一邊抱着白喻,一邊對打,很快也微微眩暈,身上無力,黑衣人瞅準空隙,一擊擊穿了他。

他捂着胸口從屋頂跌下,落在楊夫人眼前。

血汩汩地自指縫間冒出,流到地上,再慢慢滲進去。

楊夫人已經恢複了她端莊高貴的一面,正冷冷地俯視他。

柏子仁露出一絲困惑,他看着她的雙眸,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對他。

那明明是他的母親啊。

為什麽他的母親,不愛他?

他不甘心地抓住她鞋上的繡球,手上斑駁的血跡染紅白色的繡鞋,他疑惑問:“為什麽?”

楊夫人不屑瞥他一眼,踢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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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上前,拖走昏迷在地的兩個曾經被奉為上座的仙師。

天色越來越黑,密密的烏雲遮天蔽日。

“嗯?”有人抹了把額頭,擡頭望天,“下雨了。”

有人躲進屋檐下:“正好,省的洗地了。”

……

女人的聲音異常溫柔,帶着誘哄的氣息:“牧,這個字念牧。”

小小的童聲緊跟着重複:“牧,這個字念牧。”

白喻意識昏沉,愣愣看着眼前,她這是在哪?

開滿花的春山上,建了一座不大的小院,院裏架了幾株葡萄藤,青紫的葡萄掩在葉中。

她循着聲音繼續向前,掀開門簾。

白團子般的男孩窩在一位女子膝上,男孩大概三四歲,長得粉雕玉琢,團團的臉還有些嬰兒肥,頗為認真地念着書上的字。

女子看着二十出頭,盤夫人髻,只戴一根玉簪,卻不掩她明豔大方的面容。

白喻不由皺起眉,這兩人都很眼熟。

她上前一步,問道:“你好,請問……”

女子不聞,把桌上的書翻了一頁,照舊教子識字。

她靜靜等了片刻,不得回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只是一抹游離在此的意識。

身後突地響起悠遠的筝聲,女子回首,與奏筝者相視一笑,其中情意綿綿,看得人心生豔羨。

長長的榻上,男子一襲白衣,指尖跳躍在弦間,氣質斐然,宛如仙人。

白喻呆呆飄在原地,這個人也眼熟的很。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紙門簾,灑在屋內,這裏的一切,美好的都好像會發光,讓人很想把此刻定格。

随後,場景轉換。

主角依舊是男孩、女子和男子。

男孩騎在男子脖上,伸手摘紫得發亮的葡萄,女子蹲在藤下,把葡萄一顆顆摘下來清洗。

氣氛和諧又美好。

随後,轉換了無數場景,主角無一例外都是這三人,家庭氛圍都其樂融融。

此時,白喻清醒許多,也想起那三人到底是誰。

沒想到,這是柏子仁的童年。

她為什麽會看到這些?

沒等她繼續深思,場面陡然一轉。

還是竹屋,只不過沒有了楊夫人。

柏思的白衣淩亂,長發披在肩上,他手執長鞭,一下一下地抽打地上跪着的男孩。

小柏子仁湛藍的眼睛盈滿淚花,尖尖的耳朵耷拉着,身上到處是血痕,卻一聲不肯吭。

柏思目光瘋狂,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恨意:“你為什麽不是人?!”

“是你,都是因為你!”

他抽了一會,突然扔了鞭子,抱住小柏子仁,嗚嗚地哭:“我好想她啊,可是她走了……”

小柏子仁肉肉的胳膊回抱他,也嗚嗚地哭。

他小小的腦袋大概根本不明白,為什麽他的眼睛和耳朵忽然就與別人不一樣了。

哭着哭着,柏思似乎想到了什麽,兩眼瞬間發光。

他板正小柏子仁的身子,興奮問:“你想不想去找阿娘?”

小柏子仁抽抽鼻子:“想。”

他笑起來:“那你就乖乖的。”說完,他拿出一把淡藍的匕首。

小柏子仁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乖乖點頭。

柏思把男孩摁倒,用雙腿壓好他,鋒利的匕首便向眼上探去。

白喻瞪大眼,這是親爹?她下意識沖上去阻攔。

“你幹什麽?他是你兒子!”

身體卻毫無障礙地穿過他們。

她急得要命,來回穿了幾回都碰不到實物,只能徒勞地看着柏思剜了小柏子仁的雙眼,又割了他的雙耳。

血流了滿地。

小小的男孩痛苦地在地上扭曲,哭得嗓子沙啞。

柏思看着兒子笑得猙獰:“子仁,你現在是正常人了,快去找阿娘讓她看看吧。”

白喻看得心底正發寒,不防陡然一股氣流進來,卷着她的意識出了此處。

“宿主,宿主!”系統正在喊她。

白喻迷迷瞪瞪回應:“咋了?咋了?”

系統長出一口氣:“方才你的魂沒了,我給你喊回來了。”

她一下清醒了:“我魂沒了?”方才不是在做夢?

系統安撫她:“嗨呀,沒多大事,這種掉魂很正常,一喊就回來了。”

看來系統還不知道她方才看見了柏子仁的一部分童年,她試探問:“那個……你知不知道柏子仁之前的經歷?”

系統毫不猶豫:“我怎麽會知道?不過他這種反派按套路來說以前應該過的挺慘的。”

白喻沉默點頭,從那個夢來看,這确實是。

“呸!”她剛要再問,便發覺嘴裏有奇怪的血腥味,于是爬起來呸了幾口。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大片血跡,但沒看見有受傷的地方,那血是哪裏來的?

還有,柏子仁呢?

此處似乎是地下室,陰冷潮濕,暗不見光,只有幾顆夜明珠維持光亮。

柏子仁被兩個鐵鏈綁着,挂在牆上。他垂着頭,胸前一個血洞正向下滴血。

她往前走了兩步,待到第三步的時候,腳下一個光陣亮起,緊接着把她彈回陣法中央。

“柏子仁!”她輕呼。

柏子仁動了動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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