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所有官感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白喻清晰地感到額頭一陣濡濕,一個柔軟的物體舔舐自己的天靈蓋。

艹!他伸舌頭了!他的口水留自己頭上了!

他不會有口臭吧?她好像沒見他刷過牙……

說實話,白喻很不得勁,想立刻去洗額頭。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一想到他可能有口臭,所有的悸動都消失了。

柏子仁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看着她,下意識就想吻她,舔她。

他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這麽快過,像站在雲端,似乎下一刻就會融化成水。

白喻在他的懷裏扭來扭去,柏子仁很不滿意。

他松開她,仔細端詳她的臉色,奇怪地問:“你為什麽不臉紅?”他看別的男子吻女子時,女子都會臉紅。

白喻剛要低下的頭滞住了,不可置信問他:“你知道……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毫不猶豫點頭:“知道。”

白喻非常無語,還有點生氣,質問他:“你又不喜歡我,你親我幹嘛?你你個流氓!”

柏子仁想,這是他的人,他想親就親了,為什麽要管喜不喜歡。

他還有些委屈,她在兇他。

他的神情一下茫然起來,眼睛含着困惑:“可是我就是想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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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喻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善良的女人,她又心軟了。

算了,他可能只是以為自己懂吧,不要與他計較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她相當無奈地搓了搓臉。

當然,手避開了柏子仁吻過的額頭。

但柏子仁頗為敏感,他早便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這一搓,徹底讓他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的心裏很不舒服,沉下臉,湊近她:“你嫌我髒?”

白喻心髒一緊,心虛哄他:“沒有,柏子仁最幹淨了,我怎麽可能會嫌他髒?”

柏子仁不信,這副樣子一看就在說謊。

他趁機要求:“那我還要再親幾次。”

說完,不等她反應,他的唇又印了上去。

白喻不由開始懷疑,這麽會,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他……他為什麽只親額頭,他不知道其他地方也可以麽?

想着想着,她不禁疑心自己有問題,不然一個正常人怎麽會對這樣的人動心?

她把自己想得面紅耳赤,也不關心柏子仁有沒有口臭了,又覺得自己真是個善變的女人。

柏子仁見人終于臉紅了,才頗為滿意地把她放開。

只是……他摸了摸唇,原來親人的感覺這麽舒服嗎?那他要每天多來幾次。

正想着,一個拄着拐的小老頭急匆匆從遠處氣勢洶洶而來,他一瘸一拐地,努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沖過來。

白喻看了看周圍,整條路上就他們三人。

她的臉又一紅,那老頭豈不是看了全過程?

老頭走到他們面前,停下,舉起拐,恨鐵不成鋼地從兩人中間揮下。

白喻怕柏子仁在街上動手,拽着他往後挪了半步,躲開了拐杖。

老頭見一擊不成,沒有把人分開,咬牙切齒指着他們道:“光天化日之下行此□□之事,該打!”

柏子仁眯了眯眼,高傲地一仰脖子,對着老頭森然一笑。

正在白喻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他忽然把她拉了過去,當着老頭的面,把她的額頭又親了一遍。

在老頭暴起之前,拉着她跑了。

旭日當空,往日讓人讨厭的陽光也變得親和起來。

柏子仁覺得自己好開心啊,他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捉弄他人真有意思,但為什麽以往捉弄別人的時候他沒有這麽開心?

跑着跑着,他停下了。

他深深地看着白喻,然後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力道大的好像要把人揉進身體裏。

他忽然放聲大喊:“啊!!!”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所有的陰霾苦難都似乎遠去了,心裏是前所未有的空明。

真好啊,他想。

白喻被勒得喘不過氣,但她還是回抱住他。

被父母傷害後抛棄,又在鬼城那樣的地方長大,他的心裏早已壓抑扭曲。

現在他解決了一個陰影,白喻不能感同身受他的心情,但她可以陪他發洩。

一滴泛着涼意的水珠突然落到她的脖子上,然後順着曲線滑進衣領。

柏子仁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全落進白喻的衣領。

這小混蛋哭了。

他很久都沒有哭過了。

白喻擡頭,看見了柏子仁的表情。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她卻清晰地在他眼中看見了害怕。

白喻問他:“你怎麽了?”

柏子仁定定看着她,好一會才開口:“你不能離開我,也不能背叛我。”無論我做什麽。

白喻好笑地點點自己額心:“契約還在這裏,我能去哪?”

他沉默不語,因為他忽然想起來幾個月前的一天與他一起被綁在深山小屋的女孩。

她根本不是萬劍宗的十六弟子。

“那也不行。”他固執地道。

“那你說怎麽辦?”

柏子仁歪着腦袋思考了一下,然後掏出一根鏈子。

鏈子很細,在光下散發着銀色的光,其上用針密密麻麻地刻着許多符文,叫骨鎖。

骨鎖制作複雜,原料珍貴,雖名骨鎖,卻是用來封鎖陣法的,用在人身上就只是一根普通的鎖鏈。

他把骨鎖的一端仔仔細細地纏到白喻腕上,另一端纏到自己腕上。

他頗有些得意地揚了揚眉:“好了。”

白喻看着他生動的表情,覺得他真是可惡,明明把自己限制起來了,卻讓她讨厭不起來。

她雙眼放光地喊他:“柏子仁。”

他擡眼:“嗯?”

風吹動兩人的發絲。

白喻張開雙臂:“我好累啊,你背我走吧。”

柏子仁懷疑地上下打量她:“你累麽?”他怎麽不覺得她累。

她壞笑:“我當然累。”

“你竟然敢指使我,你膽子大了。”嘴裏這麽說着,他還是蹲下了。

柏子仁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知道她在騙自己,卻還是心甘情願地受騙,明明待會受累的是自己,卻還是心裏甜滋滋的,比吃了甜糕還要甜。

白喻趴在柏子仁的背上,胳膊摟着他的脖子,發上的步搖一晃一晃,很快便被晃睡着了。

柏子仁聽着她平穩的呼吸,不由得想,讓他再走上一程也願意。

天色将黑之時,兩人終于抵達了蘭園鎮。

白喻覺得這樣走回去太慢了:“我們就這樣走到鬼城要走到猴年馬月去。”

“我不想回去那麽早”柏子仁盯着一處地方,目不轉睛,“我還沒有玩夠。”

白喻瞬間理解了,她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一對母女站在街口,似乎在等人。

女孩等得不耐煩了,正在鬧人。

婦人無奈,只得蹲下哄道:“阿娘給吱吱一個親親,吱吱就不鬧了好不好?”

小女孩想了想,稚聲稚氣地說:“好。”然後把臉伸過去。

婦人便在女孩臉上啵了一下。

柏子仁看得頗為震驚,原來還是可以親臉的嗎?原來還可以發出聲音的麽?

這些自己從來都沒見過,那是不是說,其他地方也可以親?

想着,他扭過了頭,把臉湊到白喻面前:“我也要親親。”

白喻看了看周圍來往的人群,斷然拒絕:“不行,今天你已經親過了。”

柏子仁不甘心,他想要她主動親他。

于是,他便一直在她耳邊叨叨,我要親親。

直到進了客棧,入了房間,他還在耳後說。

白喻被他絮叨地煩了,便把他的腦袋摁過來,迅速親了一下。

柏子仁得償所願,終于住了嘴。

兩人來蘭園鎮來得比較巧,今日正當花燈節,夜晚非常熱鬧。

不過可惜的是,吃的不多,大部分攤販都在賣花燈。

整條街,被各色各樣的花燈覆蓋,照得蘭園鎮亮如白晝。有人攜着妻兒同行,有人與父母同游,有新婚夫妻,有暧昧的少年少女,幾乎所有人手中都提了一盞燈。

月上中空,群星漫天,空氣裏彌漫着溫柔的味道。

兩人抱着剛買的酒釀圓子,邊吃邊走。因為兩人被骨鎖連着,吃起來不是很方便,所以圓子便由柏子仁抱着,白喻用勺子喂他一口,再喂自己一口。

忽然,白喻的視線被一盞小狗形狀的燈吸引。

她拍拍柏子仁:“那盞燈好好看,咱們快去買回來。”

柏子仁遠遠看了一眼,雖然不太認同她的審美,還是跟着她跑了過去。

這是一盞白色的小狗燈,小狗畫得圓潤可愛,憨态可掬,葡萄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自從以為柏子仁是狗妖之後,白喻便格外留意狗。

她把燈與柏子仁比對了一下,點頭:“嗯,挺配你的。”

柏子仁不覺為忤,反而跟着點頭:“那就買了吧。”說完便要去付錢。

老板笑眯眯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看燈底:“二位客官,猜出謎底才能帶走哦。”

柏子仁打開字條,上書:“天鵝飛去鳥不歸,良字無頭雙人配,受字中間多兩筆,人爾結合是自己。”

柏子仁正想謎底是什麽的時候,白喻已經脫口而出:“我愛你!”這個謎她知道!

柏子仁驀地擡頭,直勾勾地盯着白喻。

老板在一旁鼓掌:“姑娘答對了,燈是你的了。”

柏子仁一動不動,眼神灼熱。

白喻被他看得不自在,還害羞,心裏懊悔自己嘴太快。

“你看什麽?快走!”她拽拽他的袖子,轉身要走。

她忘了兩人被骨鎖連着,柏子仁輕輕一拉,便又把她拉了回來。

五顏六色的煙花在身後綻放,兩人的眼底被映得發光。

柏子仁緩緩低頭,在白喻耳邊說:“我想要親親。”

頓了頓,他想起什麽,又補充道:“要啵的一聲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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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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