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那晚, 倆人出來約會之後,接下來幾乎每天晚上,丁昀飛和衛峣都會出來約會, 有時候是衛峣過來找丁昀飛, 有時候是丁昀飛去衛峣家找衛峣,但經常都是衛峣過來找丁昀飛, 以至于後來丁昀飛都養成一個習慣,吃完飯洗完澡,就倚在門邊, 眼睛盯着大院門口,只要九點鐘一到, 他們家院子外面的路上準會響起腳步聲, 這個時候丁昀飛都會跑出去, 不出所料地準會看到衛峣準時地出現在他們家的院門口。一看到衛峣, 丁昀飛的嘴角總是忍不住地向上揚起, 然後倆人一起出門, 一起走在寂靜無聲的村路上,從村南走到村北, 從村尾走到村頭,他們最常去的就是村口的那棵大榕樹。

榕樹下, 丁昀飛跟衛峣講起了原主小叔丁樹的故事, 衛峣聽了,靜默了很長時間, 然後抱着丁昀飛使勁地親吻起來,吻完,又緊緊地抱着丁昀飛,沒有說話。

丁昀飛也沒有說話, 倆人就這樣緊緊地擁抱着……

轉眼,時間來到了六月,六月是農作物生長最旺盛的時期,村民們又開始忙碌起來,忙着給農作物鋤草施肥,好讓農作物長得更好,有一個好的收成。

丁昀飛每天也很忙碌,他種的葡萄長勢挺喜人,葉子長得密密麻麻,藤蔓纏滿葡萄架。不光葡萄長得茂盛,葡萄地裏的雜草也是叢生,需要把雜草及時除掉,要不雜草會搶了葡萄的養分,影響葡萄生長。

丁昀飛每天都去地裏給葡萄鋤草,那些雜草仿佛永遠也鋤不完一樣,鋤完這茬兒,那茬兒又長出來了,又不能用農藥噴鋤,因為農藥會傷到葡萄的根,只能人工鋤草。鋤完草還要經常給葡萄澆水施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兒。

這天,丁昀飛邀請衛峣來參觀他的葡萄園,倆人走進郁郁蔥蔥的葡萄溝裏,看着這長勢旺盛的葡萄,衛峣贊不絕口,問丁昀飛:“今年能結果嗎?”

“應該能結一點,剛種的葡萄一般第一年結得比較少,第二年才開始結得多。”丁昀飛說。

衛峣點了一下頭,繼續往葡萄溝深處走着,又問:“什麽時候結果?”

丁昀飛走在他後面,喜眉笑眼地說:“八、九月份吧,今年要是結葡萄,咱們先拿來釀上幾斤葡萄酒。”

衛峣啞然失笑,停下腳步,轉身滿眼寵溺地看着丁昀飛:“行,先給你釀上幾斤葡萄酒,之前給你釀的葡萄酒喝完了嗎?”

“沒喝完,還有一瓶沒舍得喝。”丁昀飛不好意思地說。

衛峣哭笑不得,心頭也暖暖的,說道:“放這麽久不喝,估計都放壞了,先別喝了,等回頭我給你重新釀一瓶。”

“……啊?”丁昀飛有些驚訝,“會放壞嗎?我還以為酒是放不壞的。”

衛峣又笑了,說:“一般酒是越放越濃,但是這個葡萄酒我也是第一次釀,釀的不是很好,擔心放時間長了變味,先別喝了,回頭我再給你釀。”

丁昀飛不禁有些懊悔起來,說道:“好,那我就不喝了,那瓶就先存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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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峣笑笑,繼續往裏走着,丁昀飛走在後面,一邊興致勃勃地給他講解葡萄種植的知識,丁昀飛不愧是農學專業畢業的,說起農業種植來頭頭是道,衛峣眉眼含笑地聽着,聽得很認真。

倆人在葡萄溝裏慢慢轉着,丁昀飛種的葡萄不少,很大一大片,倆人在地裏轉了許久才轉完整個葡萄園。

轉完,已是中午,陽光太曬,肚子也餓了,倆人就開始回村。

葡萄園離村子不遠,二人很快就走到了村子,剛走進村子,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驚惶失措的叫聲,還有人在哭喊:“不好,沉下去了,快去找人,救命啊!救命啊!”

是幾個小孩的聲音。

丁昀飛和衛峣大吃一驚,随即倆人拔腿就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跑近了,只見路邊的一個池塘邊趴着幾個小孩,他們的手都在水裏撈着,好像在試圖打撈什麽東西,一邊打撈一邊哭喊:“來人啊,來人啊!”

白天很多村民都不在家,這會兒還沒有一個大人聽到他們的呼救趕來。

丁昀飛和衛峣跑過去問:“發生什麽事了?”

“嗚嗚嗚,何天勇掉水裏去了……”一個小孩抽泣着說。

丁昀飛和衛峣大吃了一驚,二話不說,縱身都跳進了水裏,潛入水裏打撈起來,很快倆人就找到了沉在水底的何天勇,倆人連忙把人拖上岸。

一上到岸邊,衛峣就趕緊給人做起心肺複蘇搶救起來。

丁昀飛則吩咐一個小孩說:“快去叫他的家人過來,快去快去!”

“哦,好!”小孩驚慌地說道,說着朝何天勇的家跑去。

另外幾個小孩都吓懵了,一臉慘白地看着衛峣在給何天勇搶救。

丁昀飛也看着衛峣,神情緊張地說:“怎麽樣?用不用換我來?”

“沒事。”衛峣喘着氣,一下一下有頻率地使勁按壓着何天勇的胸口。

按壓了有幾分鐘,何天勇終于有點意識了,緩緩睜開了眼睛,從嘴裏吐出來了一口池水。

丁昀飛連忙把人扶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咳……咳……”何天勇咳了兩聲又吐出來了一口池水,随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胖乎乎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估計是想到剛才差點被淹死,心裏感到後怕。

就在這時,何天勇的爺爺何啓山聞訊趕來了。何啓山剛才在家裏看到有人去通知他,說他寶貝孫子不小心落水裏去了,何啓山當時腿都吓軟了,連忙趕過來。

現在看到他的寶貝孫子已經被救上來了,何啓山感激涕零,連連對衛峣和丁昀飛說:“謝謝,謝謝。”

“不用謝。”衛峣舒了一口氣說,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和水珠,因為剛才下水救人,他的衣服全濕了,頭發也濕了,正在往下滴着水珠。

看到衛峣這麽不計前嫌地救他寶貝孫子,何啓山很羞愧,動了動嘴唇,說道:“以前的事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在這裏向你們家道歉。”

“沒事。”衛峣淡聲說,抓起衣服的下擺擰了擰水,扭頭看了一眼一旁的丁昀飛。

丁昀飛剛才也下水救人了,衣服也濕透了,濕濕的衣服貼在身上,看起來尤顯性感,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衛峣的耳根不覺地紅了,把眼移開了,轉眸去看剛剛救上來的何天勇。

何天勇還在哇哇地哭着,估計吓得不輕,何啓山正在安撫他,問他為什麽掉水裏去了,何天勇邊哭邊說他們在水邊玩不小心掉下去的,何啓山告誡他以後不要在水邊玩,很危險,告誡完又批評了一頓然後帶着何天勇回家去了。

其他幾個小朋友也心有餘悸地回家了。

丁昀飛和衛峣繼續往村裏走去,想到剛才救人的那一幕,丁昀飛忽然想起來,去年的夏天,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也是看到自己正濕漉漉地躺在水邊,而衛峣當時正在給他做胸外按壓,他當時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衛峣。

現在想來,真是很奇妙的緣分。丁昀飛不由地一陣感慨,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心說:“還好。”

還好,我穿過來遇見你了。

倆人并肩往前走着,不久就走到了衛峣的家,倆人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分開了,丁昀飛接着往他的家走去。

回到家時,林一坡已經放學回來了,正在和丁奶奶坐在廚房裏喝粥。

看到他全身濕漉漉地回來,丁奶奶和林一坡都吓了一跳,丁奶奶關心地問:“怎麽回事?衣服怎麽都濕了?”

“沒事,剛才有個小孩掉進水裏,我和衛峣下水救人了。”丁昀飛說。

“誰掉水裏去了?救上來了嗎?”丁奶奶緊張地問。

“何武的小侄子何天勇,已經救上來了。”丁昀飛道。

丁奶奶松了一口氣:“救上來就好,那你趕緊去洗澡換衣服吧,別着涼感冒了。”

“好。”丁昀飛應道,進卧室拿衣服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來,林一坡和丁奶奶已經喝完粥了,丁奶奶正搖着蒲扇坐在屋裏休息,林一坡正坐在沙發前寫作業。

丁昀飛走去廚房喝了兩碗粥,喝完粥,沒什麽事做,他就坐在林一坡旁邊輔導林一坡寫作業。

別看林一坡不會說話,腦袋瓜還挺聰明,作業一講就會。輔導完作業,林一坡午休了一會兒之後就背着書包上學去了。

林一坡一走,家裏就更冷清了,丁忠和陳素芬去地裏幹活還沒回來,估計中午也不回來休息,要在地裏幹一天活。丁昀飛覺得有些無所事事,正想着下午要不要去哪塊地裏看看種的其他農作物長得怎麽樣,正想着的時候,客廳裏的座機電話突然響了。

丁昀飛走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衛峣家的電話號碼,他之前打過一次,從此就記住了。

丁昀飛開心地接起了電話:“喂。”

“阿飛,”電話那頭果然傳來衛峣熟悉的聲音,聲音低低磁磁的很好聽,衛峣叫了他一聲之後,又低磁地說了一句,“來我家,我家沒人。”

聽到這句,丁昀飛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不好意思地應道:“好。”

挂下電話,丁昀飛跟丁奶奶打了一聲招呼就出了門,臉紅心跳地朝衛峣家走去,好在白天大部分的村民都出工去了,村裏比較安靜,路上沒什麽行人,沒有人看到他這副面紅耳赤還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

很快他就走到了衛峣的家,衛峣已經站在院門口等着他了,一看到衛峣,丁昀飛的臉更燙了。衛峣好像也很不好意思,眼睛四下看了看,見路上沒什麽行人,就一把把丁昀飛拉進院子,關上了院門,随後拉着丁昀飛就往屋裏跑,一進到屋裏,又反手關上屋門插上了門闩。

這動作一氣呵成,丁昀飛都看呆了,随後低低地笑了起來,他還沒笑完,就被衛峣的唇給堵住了,衛峣一邊吻着他,一邊摟着他朝卧室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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