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皇子
封後大典那日，整個後宮裏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特別是皇後所住的坤寧宮，宮女太監來來往往，沒有片刻停歇。
一大早，曹妍兒穿着明黃色的鳳袍，頭戴鳳冠，與東方玠一起，去宗廟拜祭，接收皇後金印，然後接受群臣的朝賀，去慈寧宮聆聽皇太妃的教誨，回後宮接受宮中妃嫔的拜見。
宋瑾瑜雖然沒有位分，卻也是東方玠的女人，排在隊伍的最末端。
今日宋瑾瑜得以第一次見到東方玠的女人些，她數了一下，連上自己和曹妍兒一共六個人。說什麽心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男人果然是言行不一的生物。
宋瑾瑜偷偷打量了一下她們，和東方玠平起平坐，穿戴華貴的自然是曹妍兒。
曹妍兒跟小時候沒有多大的差別，長相依舊豔麗，只是收斂了些許驕縱。
然後是排在妃嫔首位的素衣娴靜女子，淡雅如蘭，宋瑾瑜猜想她是右丞相的女兒高氏德妃，宋瑾瑜偶爾聽東方玠說起過她。在東方玠口中的高氏溫柔不争，如今看起來也是這樣，就是不知道是否表裏如一。
接下來的女子看起來年齡稍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小有姿色，身材豐腴，但是宋瑾瑜搞不懂她那股淩駕于衆人之上的姿态從何而來。
她身後的女子衣着穿戴十分低調，長相也不十分出衆，平時站在人群中大概會被人忽視。
她前面的一位，年齡看起來也不小，也是一副不把人放在眼裏的樣子，面對宋瑾瑜簡直是不拿正眼看她，對待曹妍兒卻十分殷勤。
宋瑾瑜不禁想，東方玠的口味還真是獨特。不過這些女人能夠站在這裏，必定有其過人之處，自己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往後，自己同這些女人必定有許多許多交鋒之處。
觀察完自己對手，宋瑾瑜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擡頭與東方玠的眼神交彙，兩人相似一笑。
這一幕恰好落在曹妍兒的眼中，她什麽都沒有說，卻伸出手抓住東方玠的手，使之注意力轉移回來。
今天是曹妍兒的大日子，東方玠自然是要給足她面子，遂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衆妃嫔在女官的指引下，對曹妍兒行跪拜禮，大呼皇帝萬歲，皇後千歲，帝後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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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玠和曹妍兒叫他們起身，賜坐，聆聽兩人的訓話。
東方玠先說，說的無非是曹妍兒性情敦厚，德行出衆，如今認命她為六宮之主，你們都要對她恭敬，服從她的管教，千萬不要有什麽以下犯上的不敬的行為，但是曹妍兒也當妥善調度，不要有差別對待。
最後一句分明是為宋瑾瑜而講。
然後是曹妍兒訓話，曹妍兒說了許久，大意是我們都是服侍皇上的人，都是姐妹，往後大家要一心一意為皇上，相互友愛，不要出現争鋒吃醋的行為，給皇帝制造麻煩。
她特意點名了宋瑾瑜，“宋妹妹你身份特殊，如今得皇上垂憐得以侍奉皇上，一定要盡心盡力，不可對皇上有二心。同時要守好宮裏的規矩，與衆姐妹和睦相處，千萬不要生出事端。”
宋瑾瑜從座位上下來，跪下，溫順的說：“多謝皇後娘娘教誨，妾身一定銘記于心。”
“起來吧。總之皇上是天下人的君王，也是我們的天，我們一切都要以皇上為重。你們要多多努力，為皇家開枝散葉。”
座下五人齊聲應答：“謹遵皇後娘娘教誨。嫔妾謹記于心。”
之後各宮妃嫔各自回宮，留皇帝在坤寧宮中與皇後相處。
出了坤寧宮，宋瑾瑜帶着心兒準備回宮，被人叫住，是年齡稍大的兩人，心兒提醒她，豐腴一點的是蔣婕妤，另外一個是肖才人。她們兩個原是東方玠的貼身丫鬟，東方玠便是由她們指引通曉人事。
宋瑾瑜大嘆怪不得，她終于知道她們的優越感從何而來了。自以為是皇帝的第一個女人，就比其他女人都更加了解皇帝。
她們不知道，位高者如皇帝卻正是忌諱見證過他青澀的女子，因為，他的大男子主義要求他在女人面前十全十美，無所不能。
宋瑾瑜停下來對兩人行禮，“蔣婕妤安好，肖才人安好。”
肖才人上下打量她說：“我還道是什麽狐媚樣子，竟然迷得皇上把你從冷宮裏接出來。如今看來果然渾身上下都透着妖氣。聽說你向皇上要求封你為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竟然有這份癡心妄想。人說一女不事二夫，你在冷宮也不安分，魅惑了皇上。看着吧，皇上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總有一日他會看清你的真面目。”
蔣婕妤假笑着勸導：“妹妹，算了，這種人跟她多費口舌做什麽。沒什麽好說的。”
肖才人點頭，“姐姐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跟這種人呆久了沾染了妖氣，觸了眉頭。”
兩人相攜離開，。
聽見別人侮辱自家主子，心兒非常生氣，欲要上前與她們辯駁。宋瑾瑜拉住她，“心兒……”示意她稍安勿躁。
“小姐……”
“心兒，我記得我教過你，笑到最後，才能笑得最好，無謂争一時之得失。”
“可是，您總是這樣忍讓，她們就會越加是無忌憚的欺負您，您難道沒有聽出來她們的話有多難聽，小姐你才不是狐媚惑主，您與皇上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
“既然你知道她們說的話不是真的，又何須在意？”
“可是，你不與她們争辯，人家就會以為你是默認，會更加在人前人後說你的壞話。”
“若是我争辯，豈不是落得個心虛的罪名。心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皇後要我安分守己，她們是娘娘，我什麽都不是，不能以下犯上。”
“小姐……”
“好了，不要說了，我知道該怎麽做。倒是你，以後不管聽見什麽，看見什麽，都不要給我惹事。你只要記住，我們現在所遭受的，一定會在将來雙倍返還回去。聽見沒有？”疾言厲色的說。
心兒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小姐，我知道了。可是，這皇後之位，本來就是皇上答應過要給你的。”
“你還說。既然現在皇後之位另有人選，我們就當做沒有過這件事，在皇上面前一個字都不要提，明不明白？”
“哦。”既然小姐這麽要求，心兒也只能答應。
她在心中嘀咕，真不明白小姐，皇上明明說過這些話，是皇上不守信用，小姐為什麽不讓我說。皇上也是，當初明明說好了的，現在是怎麽一回事？
小姐也是，受了什麽委屈從來不會對皇上說。不說今天，就說宮裏的下人好了，皇上派過來的公公還好，對小姐當成主子一樣尊敬。
可是那個什麽據說是深受皇上信任的禦前姑姑，自從來了這裏，除了皇上在的時候大獻殷勤，皇上不在的時候從來不做事，也不給小姐好臉色看，好像小姐欠她的一樣。
小姐對待下人一向寬厚，許多地方并沒有過多的苛責，可也輪不到她不分尊卑到這個地步。
心兒好幾次想對皇帝說不要被她表面的殷勤所欺騙，都被宋瑾瑜阻止。心兒不知道宋瑾瑜是太善良，還是她太能忍。
值得欣慰的是，東方玠在封後典禮的第二天，就去了宋瑾瑜的無暇宮，說明他對宋瑾瑜的重視。
在這之前，宋瑾瑜去皇後宮裏請安，見到一個令她意外的人。
宋瑾瑜總是以為，縱然東方玠對她許下過太多的承諾，并且也失信過太多次，可總有一項是一直為她堅持着。
沒想到，她又一次失望了。
宋瑾瑜一大早就去向皇後請安，有人比她更早，她們是昨天對她惡言相向的将婕妤和肖才人。蔣婕妤手中抱着一個一歲大的嬰孩。
宋瑾瑜看着那個瘦瘦小小的人兒，頓時如鲠在喉，面色非常難看。
皇後裝作沒有看見宋瑾瑜臉色的變化，笑着說：“宋妹妹，這是你第一次見到大皇子吧，你看看，他是不是跟皇上很像？”
“大皇子？”宋瑾瑜疑惑的問。
“是啊。怎麽？皇上沒有對你說起過嗎？大皇子為蔣婕妤所出，是現今皇上的唯一子嗣，皇上喜歡得不得了呢？”
“正是如此？”肖才人接話，“皇上常常說大皇子像是跟他一個模子印出來，将來要做委以重任來着。”
“哦，是嗎？那恭喜蔣姐姐了。”宋瑾瑜勉強笑着說。
“你們也不要忙着恭喜蔣婕妤，你們也要多多努力為皇上延綿子嗣才是。”曹妍兒深明大義的說。
宋瑾瑜已經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娘娘您乃中宮之主，您誕下的嫡子，才會是皇上最喜歡的吧？”
曹妍兒僵了一下，“都是宮中姐妹，分什麽你我，你們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們都只是為了皇上好而已。”
此時德妃和徐婕妤已經到來，衆人一致說：“皇後娘娘所言甚是。”
但恐怕，心中不是這麽想。我的孩子，怎麽可能變成你的？
走出坤寧宮，宋瑾瑜卻感到一陣心寒，東方玠，連這一點，你都不能做到嗎？曹妍兒封後之事我可以體諒你是身不由己，但是這個又算什麽？你對我的諾言真的是這樣的不值錢？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後天要考試，我還米有看書，我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