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為什麽叫烏九玄
烏九玄端了兩碗面過來，馮師傅不住的感慨真的是變了。
“要是你娘在的時候你這麽懂事就好了，也不至于到死還牽挂着你們兄弟兩”
烏九玄雖然根本就不認識原身的娘，但想到自己在現代的老媽，也紅了眼眶。
“哎，現在醒悟也不晚，以後別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你弟還小，也要顧着他些”
馮師傅本來還想提寶兒那個哥兒的，但一想那哥兒跟着葉家姓葉，且這兩天王家村王正浩讓自己幫做兩把交椅，馮師傅這才知道那葉家真哥兒要和王正浩兒子王義結親了，于是就沒在烏九玄面前提起寶兒。
馮師傅一邊大口吸溜着面，一邊和烏九玄聊起了往事，人啊，老了反而對年輕時候的事記得特別清晰，與其說時不時的去懷念那些往事，倒不如說是念着那些故人。
“……我和你阿爺去縣城祝賀師傅，那時候年輕啊，哪見過那陣仗，酒席上的菜一盤接着一盤，都是沒見過的好東西，和你阿爺吃完酒回來的時候肚子都撐得走不了路了”，馮師傅自己說着說着就笑了，年輕時真好啊。
烏九玄聽着就能想象到那副畫面，兩個貧窮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夥子去了縣城大戶人家，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後來撐得走不了路就在一家酒樓前面蹲着。诶，說到這裏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你小子知道為什麽自己叫九玄嗎”
“娘提過，具體記不太清了”，烏九玄含糊道
“師傅家擺酒席的時候，我和你阿爺看見師傅一家對一個14左右的少年很是恭敬，後來知道那是從京城來的，還是個小才子”
“在席上聽到別人讨論知道了那人叫jiu xuan，你阿奶那時候正好懷着你爹，你阿爺就想着取個相同的名給自己兒子沾沾文曲星的才氣，那時候還不識字，在師傅家也不敢問周圍的人那兩字兒咋寫”
“正好後來蹲在地上的時候，有個夥計出來讓我們兩挪個地兒別蹲在酒樓面前影響他家的生意，你阿爺就拉着那夥計問他知不知道jiu xuan兩字咋寫，那夥計正好識字就寫了‘九玄’兩個字”
說到這裏馮師傅笑了聲，“本來名字是給你爹的，也不知道後來怎麽給了你”
烏九玄想着那小才子不一定就叫‘九玄’，畢竟同音的字兒太多了。
“行了，吃飽喝足了，也該幹活兒了，我今天不做雕刻的活兒，這兩天給幾戶人家做幾把交椅，我手藝沒你阿爺好但教你也夠格了，你就在旁邊看着也學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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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五刻馮師傅馮大運就讓烏九玄回去了，烏九玄一手摸着吃得圓滾滾的肚子一手提着早上烏大頭給師傅的烏鳢美滋滋的趕路了，這條魚他得送到‘小舅子’家給自己兒子和弟弟加加餐。
跟着師傅有肉吃，果然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有門手藝比普通人強多了，這也更加堅定了烏九玄要努力學的決心，雖然今天一天他也沒看懂師傅弄出一些圓的方的小木頭出來幹嘛。
走到半路烏九玄覺得自己累得像條鹹魚了，這個時間點了天氣還是又悶又熱的，烏九玄發誓要是賺錢了一定要買輛馬車，再不濟驢啊騾子什麽的也可以。
到了村口，烏九玄朝着‘小舅子’的家走過去，葉小真看見了他人馬上就要喊着身邊玩得正開心的寶兒和平安進門
“等等”
真哥兒沒停下腳步，看着馬上要被關緊的門，烏九玄只能無奈的大吼
“給我站住”，真哥兒被吓住不敢動了。
烏九玄強硬的把魚遞過去，沒好氣的道“跑什麽，拿着，給我兒子和弟吃點兒好的”
寶兒和平安看着魚興奮的“哇~哇”，真哥兒接過魚一把把門給關上了。
烏九玄在門外聽到至今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岳母的人對‘小舅子’喝道：“以後見了那畜生躲遠點，還有這魚，王家馬上要讓媒婆來提親了，你收了那畜生的魚讓別人看見了怎麽說，到時候被王家知道了怎麽想，你還想不想有好日子過了！”
“娘，這魚肯定是看在平安面子上送的，收了就收了”
“你……”
“再說了，就算什麽也不做，這村子裏的人不也整天說嘴嗎，娘，你管他們幹嘛，這可是條烏鳢，我們都多久沒吃過了。平安你去拿盆來，我們先養着明天煮魚湯”
“喝魚湯咯，喝魚湯”平安開心的拿盆去了。
真哥兒他娘看見自家兒子油鹽不進的樣子直嘆氣。
烏九玄在外面聽着也很無奈，好心送條魚吧，被人左一個畜生又一個畜生的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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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真哥兒去小河邊洗衣服，他娘何英早早的用陳米煮了點粥吃完就去隔壁李家村幹活去了。
平安醒得早，看寶兒還在睡着，就自己蹲在門口看外面村子裏的人走來走去的。
正無聊的時候，看見自己大哥從遠處走過來。這幾天相處下來平安內心裏對這個大哥親近了不少。
烏九玄今天照常去鎮上馮師傅家，看見平安坐在門檻上于是走了過去，“這麽早就起來了，寶兒呢”
“寶兒在屋裏睡呢，大哥，你今天會送有魚籽的魚過來嗎，昨天養在盆裏的魚，真哥哥說沒魚籽”
“想吃魚籽啊”
“嗯！”平安睜着大眼期待的看着大哥。
“啧，沒有，有得吃就不錯了，挑三揀四的，前兩天哭着說要喝魚湯，現在又想吃魚籽，天天吃魚，不怕變成魚啊你”
“哎，大哥真窮”平安嘆氣道，“還喜歡打人，難怪真哥哥要嫁給別人了”
烏九玄無奈了，“你這孩子怎麽老讓自己大哥娶個男人呢”。
“大哥，你是傻了吧，真哥哥是哥兒啊”烏平安想哭了，自家大哥好不容易不罵人不打人了，卻變得有點傻了。
烏九玄更疑惑了，穿來的這些天老是聽到‘哥兒’‘哥兒’的，他也沒多想，如今看來，這哥兒難道不是男人？是女人？也不對啊，明明看着就是男人啊
“哥兒不就是男人嗎？”烏九玄試探性的問了一聲
平安真的要哭了：“大哥，真哥哥是哥兒啊，能懷小寶寶的，你又不能懷”
烏九玄聽了這話，感覺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的意思是寶兒是你真哥哥生的？我兒子寶兒是他生的？”
平安開始可憐自己這個蠢大哥了，“大哥，寶兒是真哥哥生的啊，你怎麽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啊”平安很難過，大哥要是傻了可怎麽辦啊。
烏九玄覺得自己需要慢慢消化這些挑戰他世界觀的東西，沒有靈魂的摸了摸平安的頭，轉身向鎮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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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九玄怎麽糾結的葉小真一點兒也不知道。葉小真不敢剖魚，早晨真哥兒娘出門的時候已經把烏鳢給處理了。
葉小真午時就燒了柴火把魚在鍋裏煎了，過了一會兒，又往鍋裏倒上水炖着。
平安在一旁聞着香氣直流口水，寶兒不懂阿麽在做什麽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葉家當成凳子的樹樁上。
葉小真在這邊正想着要不要再扯把赤根菜炒着吃，就聽見有人喊着自己。
向外望去，發現一個長得有點眼熟的男人站在外面，腿腳有點不方便。自從姥姥姥爺去世後，沒去過王家村的葉小真已經很久沒見過王義了，葉小真看着他跛着一條腿，想着這應該就是王義了。
王義相貌英俊，這段時間一直在家養着傷把原本有些黑的皮膚養白了不少，看着更是俊俏了。
葉小真看了一眼就紅了臉，更是感嘆自己運氣好，自己一個生了孩子還沒人要的‘寡夫郎’能再有一段好姻緣，實在是不易，也許是自己爹爹在天上保佑着自己呢。
王義看到葉小真的樣子也滿意了，一開始聽到娘要讓自己娶這個烏九玄都不要的哥兒時，王義很不滿，可看着自己瘸了的腿，又說不出反對的話。
那些清白的女人哥兒們就算是嫁給鳏夫也不會想嫁給瘸了腿的自己，王義漸漸認清了現實也同意了娘的決定。
可還是想看看葉小真在經過烏九玄和爹去世的打擊後，是不是還像以前那麽容貌出色，畢竟就算是只能娶別人不要的，王義想自己也不能找個黃臉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