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愛

第二十五章

吳邪家境優良,祖輩雖有涉及地下的買賣,但家風還是十分淳樸規矩的。

從外娶了幾個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做媳婦,加上吳家居的裝潢擺設确實古典優雅,到吳邪這一代,誇張了說,吳家可以說是書香門第。

就說吳邪親娘,正兒八經的杭州官家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爸一個普普通通搞地質建築的,真不知道怎麽就被他娘給看上了。

反正吧,多半是受親娘影響,吳邪小時候還挺有禮貌的,見人就笑,傻乎乎的,吳家後代就他一根獨苗,衆人都把他當祖宗一樣寵着。

打小二叔管的嚴格,吳邪再皮也皮不到哪裏去,當年要不是三叔帶他胡來,他說不定真會娶個知識分子做媳婦,再生幾個娃,每天教他們讀書寫字,将他們培養成舉止談吐都十分得體的祖國花朵。

所以,吳邪真有點嫌棄張口閉口就是髒話的黎簇,心道他一個混黑白兩道的人都不會像他這樣出口成髒的,怎麽他一個高中生這麽不文明不禮貌?

自己不文明禮貌就算了還帶壞他,活了将近四十個年頭,和胖子在一起時都沒爆過那麽多粗口,跟這小屁孩認識後,像“操”這樣的字眼卻時時湧到嘴邊。

“吳邪?”

大概是走神太久,被摁沙裏的小屁孩疼了,忍不住叫喚起來。

“我還得靠臉吃飯,你操不操,不操就放開我。”

吳邪松手翻到一邊坐着,歪頭打量着身邊的少年人,看他半邊臉糊滿沙子,道:“真髒。”

黎簇閉着一只眼睛扒拉臉上的沙子,聽了老混蛋的話,真想糊他一臉沙,明明是他把他弄髒的,還有臉說他!

“弄點水搓。”吳邪看他摸了半天,臉頰上還粘着沙粒,就朝前方的海子努了努嘴。

黎簇白他一眼,幾步走過去趴在海子邊,撅起屁股伸長手去掬水洗臉。

吳邪擡腳對準了少年人毫無防備的屁股,差點沒忍住一腳把他踹海子裏去,不過考慮到小屁孩可能會炸毛咆哮,還是算了。

少年人洗完臉回來,拿衣服下擺擦着臉,嘴裏嘟嘟囔囔說他後背要長好了,問他怎麽還沒找到古潼京,到時候會不會又把他後背挑開一次。

吳邪望着遠方的沙漠,手下抓了一捧沙把玩,淡淡安慰小屁孩,不會挑開他的背,他已經把圖案都記得差不多了。

“黎簇。”

吳邪突然開口叫了他名字,扭頭認真的看着他。

“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個時代,小孩子都早熟,早戀什麽的太常見了。

黎簇雖然嘴欠,但模樣還是生得不錯的,不皮時看起來很乖巧,唇紅齒白,笑靥如花,挺讨人喜歡的,學校裏應該有不少女孩子會喜歡他。

吳邪就是好奇。

黎簇在剎那的慌亂後,迅速冷靜下來,鼓足了勇氣和他對視,目光炙熱又專注,緩緩出聲:“有,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喜歡了兩輩子。”

“……”

吳邪沉默着,目光同樣專注,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少年人,想看清楚他眼裏灼亮的光芒到底是什麽。胸膛裏的心“噗通噗通”跳着,他可能看懂了,少年人眼裏是偏執、是瘋狂、是足以毀天滅地的一意孤行。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黎簇愣住了,還以為吳邪接下去會問他喜歡的人是誰呢。

吳邪收回目光,神情有點若有所思,他低聲道:“黎簇,你很像我。”

一樣的偏執瘋狂不惜一切,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

黎簇,畢竟是無辜的。

“切,誰要像你這個老變态了。”黎簇罵了一聲,上輩子吳邪也說他像他來着,胡說八道!他和他哪裏像了,他有奶奶有二叔三叔……有一堆人幫着他寵着他,就算他沒有入局,這輩子也會過得安安穩穩稱心如意。

可他不一樣,娘不要爹不疼,老師眼裏的壞學生,這輩子要是沒遇到吳邪,他說不定會渾渾噩噩行屍走肉的混着日子。

“你真是一點也不怕我了。”吳邪笑了笑,擡手甩黎簇一腿沙子,頓一頓,奇怪道:“不對啊,我查過你資料,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還兩輩子,小屁孩這輩子才剛開始吧,瞎扯淡!”

黎簇的心疼了一下,很疼,很疼,“你怎麽會知道呢,你什麽都不知道。”

上輩子,當他斷腿斷手頭蓋骨被人掀掉一片時,吳邪都沒有親眼所見,又怎麽會知道他有多痛苦。

他全心全意相信他,千辛萬苦幫他完成了那個計劃,他接到自己要等的人了,和胖子一起,三個人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那他呢,算什麽,吳邪明知他再也不能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了,為什麽自己出局就對他不管不顧了?

他就沒想過嗎,他要怎麽辦?爸爸消失了,媽媽也不管他,他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多可笑啊,當鐵三角已經過上尋常人的普通日子時,黎簇卻像一匹窮途末路的狼,舉着爪子龇着牙,在渾濁的世間厮殺鬥争,努力想争取自己存在的一方空間一個價值。

吳邪教給他快速認識這個世界的捷徑,可他卻沒有教給他原諒這個世界的方法。

黎簇沒有辦法原諒吳邪,他怎麽能那麽殘忍,強迫他入局、強迫他成長、強迫他承受着與他無關的一切爾虞我詐……

成年人的世界太複雜,少年人的心思卻那麽單純,一瞬動心就一生心動。

真疼。

黎簇按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漸漸急促,像溺水了一般,在沒有出路冰冷孤寂的深海中掙紮,徒勞地掙紮。

吳邪沒有發現黎簇的異樣,他笑着拿胳膊肘捅捅他,道:“我不知道?對,我是不知道,那你說說看,喜歡的人是誰,等回去後我幫你追她。”

黎簇忍着胸口處尖銳的疼痛,努力擠出一個笑來,眼睛紅紅的,擡起頭看着身邊的男人,倒抽一口氣,道:“我喜歡的人,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吃飯了,吃、吃飯啦!”

就在這時,嘎魯興奮的大喊聲傳了過來。

吳邪聞聲看嘎魯一眼,再站起身拍着屁股上的沙子,拿腳踢一踢還在地上坐着的少年人,“走,回去吃飯。”

黎簇偷偷喘了幾口氣,忍着不适站起身,剛站起來,肩膀就被人握住,吳邪湊近一些,起皮的嘴唇動了動:“小心蘇日格。”

如果喝水會疼,說不定是中毒,所以他才提醒黎簇小心蘇日格。

黎簇攥着脫下的紅袍,悶聲:“為什麽?”

“我現在還不能說。”

吳邪又在故弄玄虛了,凡事都不說個明白,總是半真半假抛出幾句話讓他猜。老混蛋,上輩子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引他上鈎、引他心甘情願墜入深淵,只為追逐他的腳步。

黎簇盯着吳邪的背影,真想撲上去把他給吃了,吃下肚,他就只會是他一個人的了,誰也搶不走!

吳邪走了幾步,倏地停下,回頭對陰沉着臉的少年人招手:“過來。”

“幹什麽。”黎簇陰着臉走過去。

吳邪拉起挂在腰上的民族長袍,邊穿邊說:“把衣服穿好。”

“熱,不穿。”黎簇沒好氣的回他,說完越過他要走,結果被他拉住後衣領,硬是扯回去。

吳邪冷眼看沙丘那邊,從黎簇手裏拿過紅袍,就是要他穿上,瞪着他道:“以後別動不動把‘操’這個字眼挂在嘴邊,別哪天真被人給操翻了。”

黎簇站在那,任憑吳邪給自己穿着衣服,盤扣也讓他扣,大爺似得擡着下巴,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

反正有肢體接觸他就開心了,陰沉的臉色也漸漸恢複正常,他眨了眨眼,問:“誰會想操翻我,我可是有腹肌的成熟男人。”

聞此言,吳邪似笑非笑地勾唇,“你脫光了去所有人面前走一圈,看看有沒有人想幹你。”

黎簇露出驚恐的神色,往後退開,“變态,是你自己想幹我吧!大家都是正常男人,誰會想幹我。”

吳邪擡手摩挲下自己的嘴唇,沒說話,扭頭就走。

黎簇微微皺眉,實在猜不透吳邪是什麽心思。等他爬上沙丘時,看到曾爺站在沙丘下,一見他就迎上來,特別熱情的:“孩子,你去哪了,吃飯怎麽不回來?”

曾爺臉色不太好,看來是水喝太多,身體裏的怪蟲在折磨他吧。

黎簇就在想,馬日拉都救了,要不幹脆再救一個曾爺吧。

便主動去攙扶走路有點吃力的曾爺,道:“剛在那邊玩沙,沒聽見,謝謝你啊曾爺,下次不用等我,你們先吃就好。還有,你剛從沙漠出來,水別喝太多,萬一對身體不好。”

曾聰确實不舒服,但他看黎簇一直沒回來,心裏擔心就出來找他了。

剛爬上沙丘就看到吳邪給黎簇穿衣服,兩個人湊在一起,看起來怪怪的。吳邪在,他沒敢下去,就躲在沙丘上聽兩人說什麽,沒想到的是兩人的對話那麽……那麽出格。

他是喜歡男人,就是不知道身邊的少年人,他能不能接受……

默默想着,忍不住上手去攬黎簇的腰,假裝沒力氣,得扶着他才能走。

吳邪都走到客棧門口了,回頭一看曾聰癞蛤·蟆盯天鵝肉一樣盯着黎簇,想了想又倒回去,一把扯過曾聰扶着,再拉下臉呵斥黎簇:“滾去吃飯!”

黎簇扁着嘴橫吳邪一眼,心裏罵着老混蛋又抽什麽瘋。

作者有話要說:

吳邪的父母我查過資料,母親确實是官家千金。查不出爹媽到底還在不在世,原著也沒提及,所以就避重就輕帶過了。

劇版裏的曾爺名字叫什麽,我不知道,我就取名曾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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