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仙門。

山路上,一名身着月白衣袍的青年正負手而立,凝眉站立在一叢雜草前,面容嚴肅。

他生着烏發雪膚,五官俊美,眉心一道銀白色冰焰紋路,靜默站立時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那邊的大殿,便是宗門內……大師兄!你回來了!”

一聲驚呼響起,葉念虞這才回神,微微側頭。

不遠處一名同樣穿着月白法袍的青年,圓臉上滿是驚喜。他的身後,幾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小少年,瞪着烏溜溜的眸子,看向那姿容俊秀的青年。

葉念虞微微點頭,朝路中央走了一步。

“三師弟。”

他又看向青年身後的少年們,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他們是直入內門的雙靈根弟子?”

少年們眼裏溫和穩重的三師兄幾步上前,笑答道。

“師兄當真是觀察入微、心思細膩!這幾個正是本次弟子大選中,資質較好的一批苗子。”

葉念虞看了師弟一眼。

“不要油嘴滑舌。”

三師弟什麽都好,就是愛吹捧他這個大師兄。

然而在場衆人,似乎只有他覺得這是吹捧。無論是圓臉三師弟,還是圓眼睛少年們,俱都難掩激動與崇拜地看着青年,甚至興奮地讨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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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位就是第一仙門的首席大師兄,元嬰上人葉念虞!”

“據說這可是不世出的天才,不足百歲便至元嬰修為,仙途坦蕩!”

“不久前東海邊不是有兇獸出沒,海邊好幾個漁村的人全滅,就是他去滅殺的海中兇獸!”

“大師兄真好看呀!”

少年們頓時安靜下來。

葉念虞:……

三師弟忍笑,故作嚴肅地對少年們道:

“莫要口無遮攔!”

剛才說“大師兄好看”的少年臉色刷白,捂着嘴巴不敢說話,其他少年也怯怯。

面對一群小崽子緊張的目光,葉念虞淡然道:

“無妨。”

三師弟雖是恐吓,卻也是提醒這些初入修真界的崽子們謹言慎行。他略作安慰,便想起另一件事。

“其他需要測驗的三靈根弟子,去走問心路了?”

第一仙門招收弟子先測年齡與資質,五靈根直接落選,四靈根可成為外門弟子,雙靈根直入內門,三靈根且年齡不滿二十歲的大多數,則需參與下一輪選拔。

他們要通過問心陣法。

三師弟的嘴角一下子抽搐起來,有點想否認,又抵不過大師兄那看似淡漠、其實灼灼的目光。半晌,他才勉強道:

“确實……”

他湊近師兄一點,小聲道:

“問心路那邊……是二師兄帶着幾位師弟師妹在負責……”

第一仙門衆所周知,大師兄與二師兄不和。

見大師兄雖然繃着一張美人面,卻全身都散發出愉悅的氣息,三師弟的眼角更加抽搐了。

“二師兄負責考校挺辛苦的……”

圓臉青年在自家美人師兄看過來的目光裏,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能非常小聲地逼逼。

“您別玩太過了……”

葉念虞輕哼一聲,甩袖離開。

三師弟嘆一口氣,看着師兄遠去,朝少年們招手,示意衆人跟上。

“大家跟我來,前面就是宗門主殿……”

他的餘光瞥到大師兄剛才站立的地方,那裏生着一叢極旺盛的狗尾巴草。

葉念虞很快掠過數個山頭,到達問心山。

新弟子們已經開始考核,他在陣外看了看,便一閃身,進入問心陣。

問心山頂,一片平坦的坡地上,幾名門內弟子聚在一起,觀察陣法中的情況。

“這一屆的弟子們,膽識不行啊,看到啥都要大呼小叫。”

“師弟此言差矣。膽識建立在實力之上,新弟子們如今只有對修行得道的野心,卻無能與之匹配的實力,自然便沒有膽識了。”

“師姐此言有理,不過要說這叫野心,實在是……”

說話的弟子正覺這個詞有些好笑,還想再說兩句,站在最前方觀察陣法的青年忽然一擡手,示意衆人安靜。

衆人不明所以,卻十分順從地安靜下來。頓時,山頂上靜谧一片。

為首青年的威望可見一斑。

白傾負責這一輪考校,須時刻觀察陣法。此時他察覺不對,示意衆人警戒後,閉目感知。

問心陣,問的是心中最在意,許是人,許為事,也許一段記憶,抑或一個遺憾。不同人入陣,所遇不同,同一人在不同時期進入陣內,經歷也會有所不同。

完整的問心陣能引動心魔,可做困陣,也可轉為殺陣。第一仙門将之弱化,做為考驗弟子心性的陣法,裏面産生的幻象只是幻象,沒有殺傷力。

因此,此時陣裏活躍的,本應只有少年們。

此時,白傾卻察覺到有一個存在,動作隐蔽地混入了陣法中。他感應一番,睜開眼睛。

問心陣內某處的景象,頓時被放大。弟子們一起看了過去,面露疑惑。

幾名正在艱難攀爬山路的少年聚在一起,仿佛被雨打濕的小雞崽,瑟瑟發抖縮在一起。

少年們前方的山路上,一只黑白花小貓蹲在路中央,杏仁狀的圓眼睛盯着少年們,慢慢甩動尾巴。

“呀!好可愛的貓!是它誤闖陣法了嗎?”

一名女弟子掩着嘴笑了。

“師妹……那應當是人。”

這名師妹聞言有些訝異。

“問心陣內無所遁形,任何人進入問心陣,顯露的都是本相。怎會有人進入問心陣,卻露出……”

山貓的模樣?

還是一只黑白花的小貓,毫無威懾力,也不懂這些少年在怕什麽。

其餘弟子也十分好奇,都看向了剛才說話的弟子。他是宗門二師兄白傾的同門師弟,這是第二次來幫忙打下手了。

這弟子輕咳一聲望天。

“被問心陣考驗的人,進去了自然是無所遁形,但是吧,這個……”

後面的他不知該不該說,只能含糊着,偷偷看向自家師兄。

白傾看着陣法,面無表情道:

“考官進入陣法,自是權限不同。”

衆弟子詫異,一名資歷淺的弟子更是脫口而出。

“二師兄不是負責監察問心陣嗎?還有誰比您權限更高,能做為考官……”

他忽然卡殼,想起近期發生的一件事,嘴巴張張合合,說不出話來。

陣法裏,那些少年似乎被迷惑住了。他們有的看着小貓面露恐懼,大喊着“猛虎!”“快逃!”,有的卻面露迷惑,說着“這不是一只小貓?”,腳下不動。

那只黑白花的小貓歪了歪頭,看了這些少年一會兒,見有少年被吓得轉身就跑,有少年狠推了其他人一把為自己争取時間,也有的猶猶豫豫,最後卻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繞過它,然後繼續攀爬問心路。

它打了個哈欠,優雅地舔舔爪子,然後擡起頭。

小貓暖褐色的眼睛似乎透過陣法,與白傾對視了一眼,然後起身,幾下便跑掉,消失不見了。

白傾瞪了陣法半天,漂亮傲氣的一張臉上變來變去,才背對着衆人,輕哼一聲。

“如此熱心,一回來就幫忙考校新弟子的心性,自然是你們的好大師兄了。”

——才怪!明明就是進去搗亂的!

衆人:……

葉念虞在問心陣逛了一圈,确定一件事後,便朝自家師尊的山頭飛去。他從外面歸來并未大肆宣揚,不想興師動衆,幹脆一路隐去了身形。

這種行為很有必要,只從剛才兩位師弟與那些小弟子們的表現看,他不躲着點,又要被熱情的同門們圍追堵截。

葉念虞的師尊乃是宗門內一位大乘期仙尊,又是如今第一仙門宗主的同門師弟,地位極高,所居山脈也在靈氣充足的地方。但因其不愛被打擾,門下又只有一個弟子,山脈并不算大,夠師徒二人居住而已。

雲濤山脈,山門結界朝歸來的青年無聲敞開。葉念虞很快來到山頂師尊的洞府,在山洞外站定後一撩衣擺,跪下朗聲道:

“徒兒歸來。兩年來累師尊憂心,請師尊責罰。”

下一瞬,一股巨大卻柔和的力道包裹葉念虞全身,将他攝入山洞。

洞府內陳設簡單,一名身着玄紫長袍的俊朗仙尊坐在蒲團上。強大的神識壓過來,卻是輕柔地籠罩住葉念虞全身,仔細查探了一番。

神識收回,雲霆仙尊笑了。

“當初消息傳來說你重傷,找個地方養傷後再回來,為師還擔心你不注意身體。”

“如今看,你竟是完全傷愈,修為也有所精進。”

葉念虞站在原地,目光清冷,沒有接話。

倏然間,雲霆仙尊那張俊朗的臉一變,搓着手讨好地看着弟子。

“好徒兒,師尊可真是擔心你啊!快來安慰一下師尊!”

“……”

葉念虞瞪着自家不莊重的師尊,俊朗仙尊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徒弟。

半晌,一道白光閃過。

青年消失不見,一只黑白花的小貓跳上仙尊旁邊的小桌。

小貓驕矜地擡着下巴,一雙暖褐色的眼睛瞪過去,拉長了聲音,不滿地“喵”了一聲。

仙尊眉開眼笑,伸手摸到了……貓爪子。

堂堂仙門大師兄,就算是師父想摸,也只能摸爪子。

這就是原則。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大吉!

老規矩,開文抽紅包_(:з」∠)_

頭一次寫古耽,還是修仙文,有點緊髒!非常規修仙文,各位看不下去随時撤退,看得下去給我留爪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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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假少爺重生後鹹魚了》

安星生在豪門,自幼含着金湯匙長大,有父母疼寵、竹馬保護,無憂無慮活了二十年,才意外得知,他是被抱錯的假少爺。

無良媒體為了博眼球瞎編新聞,說安家放着親兒子不要去疼愛冒牌貨,嘲諷安星是個鸠占鵲巢的廢物。那位真少爺受人挑唆,對此深信不疑,不僅不願回到安家,還對他們冷言相向。

看着傷心的父母,安星難受之餘,決定親自去找那位真少爺解釋,卻不想路上出了車禍。

安星死後才知道,自己的世界是一本無cp大男主小說,他是炮灰,真少爺是反派,竹馬是男主。在他死後,竹馬不僅幫他報了仇,還狠虐了真少爺一番,讓真少爺後悔終生。

意外重生後,安星給自己設定了兩個目标。

第一,報答安氏夫妻對自己的養育之恩,把那位真少爺早早找回來,不再讓他被壞人蒙蔽,讓他們一家團聚。

第二,對總是兇巴巴一張臉讓他害怕的竹馬哥哥,更好一點。

安星剛說要給真少爺讓位,安家炸了。

安父氣得天靈蓋要翻起來:胡鬧!我安家還能養不起兩個兒子!

安母攥着手絹眼淚汪汪:星星你不要媽媽了嗎,媽媽心好痛!

真少爺也跟着皺眉:誰說你鸠占鵲巢了?你不是鸠。

安星:……

安星困惑地捏着小本子,覺得第一件事,大概應該,也許是完成了吧?

安家同路家早有婚約,真少爺被找回來後,這婚約便有些尴尬起來。

一次聚會上,安星把路天沉拉到角落,小聲勸竹馬哥哥:

“我哥人不錯的,沉哥你和他有婚約,你們要好好相處呀!”

真少爺在他身後目光抑郁:“我不可能和他結婚。”

路天沉也眸色暗沉:“我唯一認可的婚約對象,只有你。”

安星沉默,繼而恍然大悟。

他捏着小本子,劃掉想做的第二件事。

他死了,他沉哥當然無cp;可他活着,那不就是可以貼貼的對象!

後來,安星捏着小本子,茫然了。

怎、怎麽這人生大事,就全都解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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