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宿舍不是有人在麽?”
隔壁寝室人說:“直接敲門啊擱那兒掏半天。”
戴亮亮:“有人?不會吧,今晚我們宿舍人都有事。”
隔壁舍友:“真的啊,我騙你幹嘛,應該是那個新搬來的小學弟,我洗澡時候他還在呢,也沒聽見有離開的動靜。”
“是麽?”
戴亮亮敲敲門:“有人在嗎?”
沒人應聲,裏面也沒動靜。
“你聽錯了吧。”戴亮亮還是自己用鑰匙開了門,裏面黑洞洞一片,燈都沒有開。
戴亮亮:“看吧,說了沒人。”
隔壁舍友往裏頭探了眼,摸着後腦勺往樓梯走,嘴裏嘀咕:“是有人啊,難道我真聽錯了?”
衛生間裏,陸時年摟着簡游靠在門上,壓着聲音靠近他耳邊,笑道:“OK,欠我一個親親了,下次記得補上。”
簡游頭暈得厲害。
剛才他一鼓作氣想要親上去,唇瓣距離不過毫厘時,陸時年忽然輕笑一聲,緊扣住他的腰,将他一把抱起邁進了浴室。
“逗你的,還挺好騙。”
這邊門剛關上,下一秒那邊宿舍門就被打開了。
陸時年怕他聽不清,有意低頭靠近,說話間,熱氣全噴灑在他敏感的耳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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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游耳垂被燙得通紅一片。
确定他會幫助自己,強撐的最後一點理智和意志力也終于在來回的拉扯中消磨殆盡。
索性破罐子破摔,主動抱住陸時年的脖子,借着他低頭的動作,貓似的靠過去在他臉側頸側蹭,肌膚接觸磨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滿足感。
陸時年勾了勾唇,故意擡頭往後退,背抵上開關,啪地一聲,昏暗的衛生間亮起燈光。
“嗯?”
戴亮亮聽見動靜了,腦袋探出陽臺:“真有人在啊?簡游,是你嗎?”
簡游沒應聲。
他的眉頭因為對方的躲避皺得更厲害。
仰頭夠不到,就墊着腳去找,一股子發脾氣的粘人勁兒。
陸時年低笑出聲。
戴亮亮耳朵尖,一下子聽出他的聲音:“陸哥,是你吧?你在裏面幹嘛呢?”
陸時年捏着簡游的脖子不輕不重揉着,懶洋洋道:“洗澡。”
戴亮亮:“那我剛剛問宿舍有沒有人你怎麽不搭理我啊,宿舍這燈也不開。”
陸時年:“沒聽見。”
戴亮亮噢了一聲,又道:“那哥,我一會兒能進來上個廁所不?”
簡游這對兔耳朵存在感太強了,蹭在脖子上毛茸茸的癢。
陸時年偏了偏頭,随手撸着:“不行。”
戴亮亮:“為啥啊?”
陸時年:“今晚沒做好跟你坦誠相見的準備,自己去隔壁,或者憋着去網吧。”
簡游已經徹底自暴自棄了,放任本能舒服地眯起眼睛,甚至主動将耳朵往陸時年手底下送。
戴亮亮失望嘆氣,将身份證揣進兜裏:“好吧,那我走了啊,陸哥你慢慢洗,咱們明兒見!”
陸時年:“嗯,明天見。”
戴亮亮走了。
陸時年垂眼看懷裏的人:“真有這麽舒服?”
簡游回應他的是一片淩亂的呼吸。
于是陸時年捏着他的後頸一點兒不客氣地将他往後拉開距離。
從宿舍一進門到現在,他才終于看清簡游此時的模樣。
冷白的膚色透出濃麗的潮紅,而這種顏色在簡游眼角和唇瓣沉澱最深。
他微張着嘴,眉心因為不适而蹙着,狹長的雙眼半眯,尤似琥珀的眸子失焦嚴重,睫毛濕得簇簇分明,眼眶裏含着搖搖欲墜的水色微光。
陸時年眯了眯眼。
他的視線慢悠悠在他臉上逡巡:“這麽漂亮,真是兔子?”
簡游被迫與他拉開距離,不安與不适悄然卷土重來,他煩躁地想貼上去,卻被捏住下巴定在遠處。
大腦徹底宕機之前,他隐約聽見一道真心實意的感嘆傳入耳中:
“大自然還真是鬼斧神工。”
“……”
陸時年推門進入物理實驗室,裏面三個組員神态各異地圍在一個實驗桌前,默默無聲散發着名為沮喪的氣壓。
他心裏有了猜測,走過去:“怎麽了?”
白小詩:“力傳導實驗又失敗了。”
杜瀾低着頭:“對不起啊。”
李清看着桌沿沒有說話,臉上全是不耐煩。
陸時年掀起眼皮看了杜瀾一眼,拿起桌上的實驗報告:“沒事,我先把這個給陳教授送過去。”
他轉身離開,白小詩留在原地安慰杜瀾,李清翻個白眼啧了一聲,跳下桌追上陸時年。
李清:“跟陳教授說一聲把杜瀾從我們組裏調走行不行?沒見過這麽能拖後腿的。”
陸時年:“你去?”
李清:“陳教授又不會聽我的。”
陸時年瞥他:“那你又為什麽覺得我去說會有用?”
李清:“你跟我又不一樣,誰不知道你是陳教授得意門生?”
陸時年:“兩碼事。”
李清:“可是我們——”
陸時年打斷他:“與其嫌棄別人,不如多提提自己實力,你足夠強了,沒人能拖你後腿。”
李清停下腳步,看着陸時年走遠,低聲罵了句什麽,轉身下了樓梯。
陸時年敲開門,将報告送到陳教授桌上:“教授,這是上次的實驗報告。”
陳教授:“這次的呢?”
陸時年:“不太順利,我找個時間重做一遍。”
自己的學生,陳教授心裏門清:“杜瀾他們又失敗了是吧?”
陸時年點頭。
陳教授嘆了口氣:“杜瀾在實驗這方面确實是……”
但除了陸時年在的這組,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把他放到哪裏。
能者多勞,有時候就是鐵律。
陳教授:“哦對了,上次跟你說過的你那位學弟你還記得吧?”
陸時年:“記得。”
比他小一屆,說是腦瓜靈活極有天賦,陳教授一直試圖讓他加入陸時年小組搭把手,可惜一直被對方以沒時間為理由拒絕。
陳教授:“我找個時間再去問問他吧,畢竟提前參加畢業實驗研究,對他也很有幫助,”
陸時年:“我應該可以去試試,教授說的這位學弟叫什麽?在哪個班?”
“嗯……也行,他叫簡游,進階物理三班。”
陳教授沒注意到陸時年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臉上幾不可察的表情變化。
“不過他會不會答應我不敢保證,這孩子聰明是聰明,但是脾氣性格方面,确實不大好相與,脾氣倔。”
陸時年笑道:“知道了,我去跟他說吧。”
“行,你去試試。”
陳教授說:“那今天就放假一天,你們也辛苦這麽些時候,回去好好休息吧。”
陸時年嗯了一聲:“辛苦教授,那我先回宿舍了。”
簡游醒得晚,也好在今天是周日,沒有課。
宿舍裏只有他一個,戴亮亮不知是回來又出去了還是還沒回來,陸時年床位空空,人早已不知去向。
累。
渾身都累。
像是睡前做了一百個引體向上和俯卧撐,擡手都費力。
他緩了一會兒才撐着身體下床。
視線落在對面陸時年床上,昨夜記憶湧入腦海。
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在陸時年面前露出那副模樣,簡游臉色逐漸難看。
以至于走到一半又不甘心,又掉頭回去往陸時年床架狠狠踢了一腳,才轉身拿上衣服大步進入浴室。
洗到一半,水流蓋過了宿舍門被打開的動靜,卻蓋不過浴室門被敲響的聲音。
簡游立刻警覺地回頭:“誰?”
陸時年:“猜猜?”
簡游黑着臉罵了句有病,伸手啪地将門反鎖。
等他沖掉頭上身上的泡沫,關掉淋浴器,正好滴答一聲消息提示從外面傳進來。
簡游:“……你在門口做什麽?”
“等着用衛生間。”陸時年:“順便百度。”
簡游有種不好的直覺:“百度什麽?”
陸時年:“兔子飼養基本守則,一般成年兔子的發情期有多長,有沒有間隔周期,什麽方法能夠有效抑制發情熱,保護兔子身體不受傷害……”
“操!你他媽傻逼吧?!”
氣急敗壞的怒吼從衛生間傳出,伴随着惱羞成怒的一聲踹門聲:“能不能滾開!”
“啊,當然能啊。”
陸時年很好商量地收起手機:“不過滾之前,我還有個百度不到的問題想問問你,正經問題。”
簡游壓着火:“說。”
陸時年:“你會跳莎利瓦嗎?”
簡游:“……”
簡游:“莎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