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北燃猶豫許久,才默默點了下頭。

“你姐弟二人看起來似乎關系很好。”

白萋并不否認,無論是她還是原主對這個弟弟都甚是疼愛,白萋原本也不喜小孩,可是見到攸寧,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讓她怎麽也抑制不住。

“我曾經也有個姐姐。”

白萋怎麽也沒想到他會說此話,一個不小心笑出了聲,“你該不會把我當成你姐姐了吧!”

北燃頓時紅了臉,眉頭一緊,“不,只是看到你二人想起了往日與阿姊一同的時光。”

一直冰冷眼神的北燃,目光變得溫柔許多,憑生了幾分好奇,“若是你不介意,和我說說?”

二人并肩而行,北燃思索許久方才開口。

“我對阿姊的記憶不深,只記得阿姊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小時候總是護着我,什麽好東西都讓着我,之後家中變故,阿姊與我分開,便再無音信了。”

北燃說的極為簡單,可從他深沉的眼眸中能看出對曾經的無盡的懷念。

“其實,我連阿姊長什麽模樣都不記得了,就是那日見你弟弟尋你時,忽然和幼時的記憶重疊,因而想到許多。”

白萋記得當時北燃和攸寧第一次見面是她去藥房取藥,她再三規勸攸寧早些回去,可攸寧死活不依,當時白萋擔心北燃會對攸寧不利,因為對北燃極為防備,想來也就是因為那時候對攸寧的維護,讓北燃想到了自己。

“你姐姐去哪了?以後可還有她的消息?”白萋小心詢問。

北燃默默搖首,“不知,王爺說會幫我尋人,可天下這麽大,尋找一個人難如登天,加之我與阿姊并非淵國之人,希望更是渺茫。”

北燃說完沉沉的一聲長嘆,白萋看向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倒有些後悔自己不斷追問,讓他想起了傷心事。

“此去回京,最快也要月餘,王爺傷勢雖已穩定但還需要多加照料,馬車已經備下,路上需要的東西多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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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燃很快調整過來,和白萋說着回京一事,白萋微微颔首,默默點數着。

“王爺腿傷最近我先給他簡單治療,回京之後才能仔細醫治,一路上途徑的城鎮不少,所需的藥草也不是特別稀有珍貴之物,都能買到。”

“一一備齊,王爺的意思是盡可能快的趕往京城,此去已經快兩個月了,王爺對朝極不放心。”

白萋聽後也多了幾分緊迫,要是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可能到時候連在路上停靠歇息都很少,白萋心裏思付着是否還要将藥爐一并帶上。

這次白萋不像上次那般輕松自在,一直在藥鋪選買藥品,藥所需量大,白萋一人處理不完,便交給店裏的夥計将草藥碾碎包裝,方便攜帶。

忙忙碌碌一直到傍晚才終于将東西準備妥善,白萋點數着日子買的藥,盡可能的精簡可還是有幾十個藥包,将藥包一一串好,幸而今日北燃在,不然白萋将它們帶回去都極為困難。

“回去之後,你将藥爐也裝好放在車上,王爺的傷勢還沒有痊愈,藥不能停,我回去再去準備些藥膏藥粉,以備不時之需。”

二人在府門口告別,北燃抱着藥包直奔別院,白萋走了一天,腳都疼了,踱着步子回了蒹葭閣。

蒹葭閣冬日蒹葭蕭條,前幾日因傳出鬧鬼,很多侍女小厮都跑走了,白萋揉着肩膀進了蒹葭閣內,春花一直在樓下等候,見白萋來了才松了口氣。

“大小姐您終于回來了!”

白萋看她一臉輕松,本有幾分疑惑,轉而心知肚明,春花許是怕她偷偷跑了恨不得走一步跟一步,白萋靠坐在貴妃榻上,春花殷勤的給她捶着腿。

“衣服還未備下,明日還有一天,春花你幫我想想還有什麽要帶的。”

古代人出行哪有這麽方便,白萋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準備,她思來想去就想到了帶幾身衣服,其他的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春花一聽急忙道:“此事交給奴婢就好,主子不必擔憂,奴婢一定為主子将東西都備下。”

有人幹活何樂不為,白萋也不推辭,點了點頭,眯着眸子小憩,沒想到一睜眼都已經掌燈了。

白萋掀開身上的薄被,今日跑了一天也累了,明日是留在此處的最後一日,白萋還想和攸寧再聚聚,叮囑幾句,又想到顧寒塵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就沒怎麽接觸。

本以為顧寒塵小氣,就故意不遂她心意,不帶鄭嬷嬷和攸寧走,可他還親自為二人開口,白萋總有幾分歉意在心中,想着是不是也該前去道謝。

畢竟,往後攸寧的事還要拜托他。

“幾時了?”

“回主子剛過酉時。”春花将旁邊的籠紗燈點燃,時辰還不晚,白萋起了身。

“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了,幫我備下洗澡水,去去便回。”

趁着心裏還有幾分沖動,白萋匆匆往外跑去,春花見她穿的單薄想給她送件披風,還沒喊住她,白萋就消失在了夜色裏。

白萋剛一出去沒走多遠就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衣服,腳步加快往顧寒塵的住處而去。

顧寒塵坐在精致的紫檀水晶燈下,翻看着手上的信,離京時日越久,京中之事便越麻煩,若不是傷勢纏身,自己的腿諸多不便,不然他恨不得快馬加鞭趕往京城。

“禀告王爺,楚小姐求見。”

顧寒塵随手将信扔在了火盆裏,燒成了灰燼,白萋推門而入,白皙的小臉凍得通紅,她雙手握在一起,不斷地摩擦着。

“這麽冷的天,穿的這般單薄。”

顧寒塵一如既往,聲音清冷疏遠可字句裏暗藏關心,白萋聽了此話心裏多了幾分暖意,笑回道:“心裏急,就跑來了。”

“何事着急。”顧寒塵聲音淡淡的,擡手将披在身上的墨色披風扯下蓋在了白萋身上,他身上的熱度透過披風傳來,厚重溫暖的披風,披在身上一下子身子就暖和了。

“我聽北燃說了,你和爹爹說了,要帶鄭嬷嬷和攸寧走。”

“北燃也告訴本王了,你不打算讓攸寧先離開。”

當時事出緊急,白萋沒來及和顧寒塵親自說起,今日來着實有些遲了。

“嗯……攸寧且不能走。”

“可是還有何事,你直說。”

顧寒塵此話一出,白萋有幾分為難,她想說的話,壓在心裏她也不知說好還是不說好,當時二夫人的意思極為明确就是要白萋通過攝政王将楚家舉家遷到京中,但就連白萋自己都極為糾結。

白萋輕嘆一聲,也不知從何說起,她思緒許久,喃喃開口:“其實,我也不知要如何說,也不知此事該怎麽辦,所以想來問問寒塵哥哥。”

白萋悄悄看向他,顧寒塵目光一直鎖在自己身上,他安靜的等着她的下文,白萋糾結許久将那日二夫人來房中一事全告訴了顧寒塵。

“二夫人是通過你借本王之力,讓楚老爺到京中為官?”

“寒塵哥哥,我不是想要替爹爹說話,可現在他們用攸寧威脅,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我聽春花說,我娘親的死并非惡疾,而是有人故意毒害,攸寧年歲尚小,我不在身邊,真是着實讓人擔憂。”

“你的意思是想讓楚老爺調入京中任職?”顧寒塵的語氣依然淡淡的,白萋聽他這個沒什麽語調的聲音就覺得心裏沒底,她努了努嘴,小聲回道。

“不,我不想讓爹爹入京,就因為兩難,才來找寒塵哥哥的。”

白萋現在沒有辦法,但顧寒塵一定有辦法,既然自己解決不了,索性就扔給顧寒塵。

“你這樣,可不好辦。”顧寒塵嘴角微挑,白萋坐在了他面前,這幾日白萋也試出了顧寒塵對自己還有幾分記挂,索性對他耍起了賴。

“不曉得,我心裏也很難辦,二娘他們抓着攸寧不放,可是若是他們來京中肯定還會找我麻煩,寒塵哥哥你一定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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