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正文完結
這段時間, 景瞿練車的成果比之前要好得多，即使不是姜檀音坐在身邊，他也能好好開車了。
甚至于不需要海綿牆的阻擋, 已經能夠完整地在這賽道上從起點開到終點。
車停穩後，景瞿凝重的神色也緩緩消失。
謝淮衍還是感到驚訝, 不過也有些得意, “你現在進步很大，看來都是我的功勞。”
景瞿淡淡睨他一眼, “你可真會搶功勞。”
“怎麽就是我搶功勞了？”謝淮衍生氣地指責, “沒有我這些天的細心指導你能jsg有這麽大的進步嗎？我勞心勞力，結果你還否認我的功勞？”
景瞿挑眉，“可以, 頂多占一成。”
“那還有九成是誰的功勞？”謝淮衍無語，“不會是你自己吧？”
景瞿唇角微勾，“自然是音音的功勞, 我想着她才不會覺得難受。”
莫名其妙又被塞一嘴狗糧的謝淮衍直接解開了安全帶，“行行行, 我沒有功勞, 那我下車你自己開。”
他本來想着這樣是能看好戲的，結果卻沒想到, 景瞿竟然真的一個人在賽道上開着車。雖然速度并不快，可卻十分穩當。
直到車再次停在謝淮衍身側，他也瞪大了眼睛，“你還真的能自己開了？”
景瞿緩了緩, 這才從車上下來, “雖然還沒能做到完美，但好在是比以前有進步的。”
謝淮衍問道：“那你現在能上路嗎？”
“不知道。”景瞿無法給出确切的答案, “過段時間可以試試。”
下午，練習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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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檀音便趁着店裏人少，過來看景瞿練習的情況。
因為一直沒有時間過來看他練車，所以也不知道他現在的進展怎麽樣。
姜檀音過來時便出聲問道：“還是覺得很難受嗎？”
謝淮衍剛要幫忙回答，結果景瞿攔在他前面，直接将姜檀音抱在懷裏。
“還是有一點難受，待會你要不要坐在副駕駛座幫幫我。”
謝淮衍：？
***
姜檀音坐進副駕駛座之後，這才發現車前面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海綿牆。
她疑惑地問：“那個牆怎麽沒了，要是你練車的時候撞到哪裏怎麽辦？”
景瞿抿了抿唇說：“謝淮衍說要嚴格一點，如果前面一直有那堵牆，我永遠也不會進步。”
不遠處的謝淮衍猛地打了個噴嚏。
姜檀音蹙眉：“确實很嚴格，那待會我注意一點。”
景瞿唇角彎了彎：“好。”
接下來便是練車時間，與之前滿賽道開着車不同，景瞿是來一段踩一下剎車，表現得尤為不熟練。
姜檀音溫聲安慰，“不要緊張，慢慢來。”
只有不遠處站着的謝淮衍一腦門問號，明明之前不需要他也能開得很順暢的人，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試了幾次後，景瞿終于将車平穩地開出去一段距離。
停下來後，姜檀音開心地握緊了他的手，“你剛才做得很棒啊！保持住這種感覺！”
景瞿看着姜檀音的笑臉，也不由唇角一彎，“你很開心嗎？”
姜檀音重重地點頭，“當然開心啊，尤其是看到你有這麽大的進步。”
景瞿含笑說道：“那我再試幾次。”
說完後，便又啓動車子出發。
這一次，要比之前還要順暢，幾乎開了半個賽道的距離。
“你現在已經能開這麽遠了嗎？”姜檀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她才一段時間沒有過來看他練習，他就已經進步這麽大了。
景瞿唇角微揚，“是因為有你在旁邊，所以我才會比較安心，都是你的功勞。”
姜檀音訝異地擡眸，“那會不會像上次一樣，我不坐在旁邊你就不會開了？”
景瞿沉吟了片刻，笑着回答：“應該不會，我這些天進步很大。”
姜檀音眉眼一彎，“這樣的話，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正常開車了。”
“到時候也可以去接送你上下班。”景瞿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要不是有你在，我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進步。音音，謝謝你。”
姜檀音怔了怔，剛要說話，就被過來的謝淮衍打斷。
而謝淮衍此時狂暴地敲着景瞿那邊的車窗，直到景瞿打開後，也毫不留情地吐槽：“你們到底是來練車的，還是來秀恩愛的？”
姜檀音臉頰一熱，立馬默不作聲地朝車窗外望去，只當做自己不在。
景瞿随即看了一眼謝淮衍，眼神也帶着壓迫感，“你不熱嗎？去休息室歇着吧，別打擾我練車。”
謝淮衍嘁了一聲，“我看你也不像是來練車的。”
景瞿懶得理會他，直接開着車繼續了，結果也令謝淮衍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
謝淮衍：“……”
***
國慶之後，店裏生意也平穩了許多，大多都是老顧客，不會出現突然的客流增多。
姜檀音也得以休息，準備明天和景瞿去逛街，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一通電話打亂了她的計劃。
傍晚，景瞿照例下班過來。
在定好的餐廳裏，二人邊吃飯邊聊天。
姜檀音抿着唇說道：“我明天得回鄉下一趟，我媽媽的表姑，也就是我的表姑姥姥去世了。在我還小的時候，她對我和媽媽很好，經常照顧我們。”
景瞿停頓了下，問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姜檀音搖了搖頭：“不用，我明天去送她一程，大概下午就回來了。”
說完，她又解釋一句，“我不太習慣和鄉下那些親戚打交道，其中有些對我媽媽并沒有那麽友好，所以你要是去的話，也不知道會亂說些什麽。我不喜歡，所以會盡快回來的。”
景瞿輕輕點頭：“好，那我在家裏等你。”
到了第二日。
姜檀音起床時，本想要動作輕一點的，卻沒想到景瞿依舊醒了。
她有些無奈：“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去鄉下一趟，不是出國。”
景瞿緊緊抱着她，語氣依依不舍，“怕你到了那裏難過想哭的時候，身旁沒人能做你的依靠。”
姜檀音輕聲說道：“那我要是真的很難受，就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景瞿笑着應：“好，突然有些不希望等到你的電話了。今天天氣預報說是會下雨，你記得帶傘，別淋雨着涼。”
鄉下離海城市區差不多快兩個小時的車程，姜檀音自己開車過去，跟着導航也不算太難。
越往鄉間走，叢林越茂密，中間的道路就像是生生劈開了這條綠色的錦帶。
姜檀音還在開車，卻沒想到是景瞿先打來了電話。
“你到了嗎？”那邊耳朵聲音有些緊張。
姜檀音無奈地笑道：“這已經是你打來的第三個電話了，我不是說過到了以後給你拍照的嗎？你自己找點事做，別只顧着找我。”
景瞿嘆了一口氣，“那我去看會書。”
姜檀音挂了電話後，也開始走着那段有些彎彎繞繞的路，所以更加聚精會神。
雲林村在雲林山腳下，依山而建，水泥路也是前些年來才通的，之前是石子路。穿過層層茂密的山林樹叢，雲林村的村口便露了出來。
姜檀音停下車，對着村口的捐款紀念碑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給了景瞿。
【我到了。】
随後便開着車慢悠悠地進村。
雲林村不大，家家戶戶關系緊密，往上幾代幾乎都有血緣關系，所以一家出事，幾乎全村都會出動。
像村子裏老人離世這種事自然也是大家一起幫忙，是以村子裏此刻也有些寂靜，與陰沉沉的天仿佛相呼應。
姜檀音并不記得具體的位置，只好給自己的表妹打電話。
“嘉嘉，我已經到村口了，但我不記得具體的位置在哪裏。”
秦北嘉連忙說道：“我現在過去找你，你停在原處別動。”
姜檀音等了一會，便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跑過來，“表姐，你什麽時候買的車啊？”
“之前買的，上來吧。”自從陳靜婉去世後，她幾乎斷了和親戚的所有聯系，所以她的現狀自然也沒說過。
經過秦北嘉的指引，姜檀音很快便将車開到了一戶二層樓房門外。
“大家對你的近況都挺好奇的，待會可能會過于熱情。”秦北嘉提醒了一句。
姜檀音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結果還是被一幫人圍得水洩不通，對她進行了全方位詢問，她只慶幸自己在來之前把戒指摘下了。
對于表姑姥姥，姜檀音的印象都在小時候，對方經常拿吃的東西給她。姥姥奶奶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經去世了，所以表姑姥姥對她的照顧反而是彌補了一些祖輩的慈愛。
姜檀音本以為自己還算穩得住，畢竟經歷過陳靜婉的離開，可當她看着印象中的那道慈愛身影靜靜地躺在冰棺中時，她的眼眶還是不由酸澀起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當自己親身經歷過後，根本無法真的做到忘懷。
因為勾起了關于陳靜婉去世時的回憶，姜檀音獨自找了一個角落緩和着心情。
她打開手機，景瞿給她發了不少信息，安慰的話很多。
姜檀音心情舒暢了幾分，便也在這時聽到了秦北嘉的聲音。
“表姐，一會我們jsg該出發了。”
雲林村後面有座山，山并不高，但村裏去世的人都會葬在那裏。
火葬之後，骨灰便要入土為安。
姜檀音跟着大部隊浩浩蕩蕩地上山，耳邊的炮竹聲幾乎要炸穿她的耳朵。
陰沉的天色更是仿佛要壓下來，随時就會下一場大雨一樣。
哭喊聲在這氛圍下便更顯凄涼。
姜檀音在人群中抹了抹眼淚，最後在葬禮結束之後，和秦北嘉一起下了山。
秦北嘉的情緒并不高，哽咽着說道：“好讨厭這種感覺啊，我都沒辦法想象如果到時候我身邊親近的人離開會怎麽樣……”
姜檀音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聲安慰着：“傷痛總會過去的，只要你不會遺忘他們，他們就會一直在你心裏的。”
***
下午，便也是這場葬禮的午餐時間。
村裏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着笑着，仿佛之前那種悲傷的氛圍全都消失了一般。
姜檀音胃口不是很好，即使這是村裏請來的大廚，她也沒有吃多少。
她離開席位後，便去外面給景瞿打電話。
“我還好，是有點難受。”姜檀音忍不住想要找景瞿傾訴，“只是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經歷了兩次，總覺得人好像很脆弱。”
景瞿溫聲說道：“我們無法與生老病死抗衡，這是自然規律，但屬于你的時間卻還有很長，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姜檀音吸了吸鼻子，“好，那我……”
這話還沒說完，她身後多了幾道嘈雜的聲音。
“檀音你在這呢。”
姜檀音沒挂電話，而是将屏幕那一面按在了懷裏，随即問道：“有什麽事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聽說你還單身，我這邊有個不錯的男孩子想介紹給你，他也在海城工作，相貌上也跟你般配得不得了呢。”
姜檀音禮貌地笑笑，“不用了。”
“怎麽不用，我跟你說……”
姜檀音打斷對方的話，神色嚴肅地開口：“我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便跑到了房子的另一端和景瞿打電話。
“你還在嗎？”姜檀音輕聲問，“應該沒聽見什麽吧？”
景瞿醋意大發：“聽得很清楚，我就該跟你一起去的。”
姜檀音無奈地笑了一聲，“我不是解釋了嘛，也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景瞿愉悅的聲音響起，“音音再說一遍給我聽。”
姜檀音剛要張口重複，随即不由臉頰紅了起來，“我不說了，一會應該就能回去了。”
午餐收尾結束後，本來姜檀音是要告別的，結果卻沒想到陰沉的天終是下了雨，還是一場大雨。
周圍人紛紛勸道：“等雨小了再走吧，不然不安全。”
姜檀音想了想，也覺得該等雨小了一點再走。
和景瞿通完信息後，差不多到了傍晚，雨終于小了。
道完別後，姜檀音開着車回海城。
“在下雨，你開車慢點。”景瞿跟她通了電話，“遇到什麽事記得跟我聯系，知道嗎？”
姜檀音笑着說：“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遇到事情我能處理的。”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在她開車之後，雨又漸漸大了。即使她開得很慢，雨刷不停工作，依舊有些阻擋視線。
而在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車卻突然抛錨了。
姜檀音将車停在路邊，打開雙閃燈後下來檢查情況，然後便撐着傘來到道路一旁給交警打電話，說清楚了車子的情況以及具體位置。
打完電話後，她才發現景瞿也給她發了不少信息，都是提醒她下雨天要注意安全的。
姜檀音抿了抿唇，猶豫着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景瞿，可又怕他會擔心。
***
海城也在下雨，甚至雨勢很大。
景瞿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手機上定格着的是和姜檀音的聊天界面，他心裏并不安定，甚至有些沒由來的心慌。
他想了想，還是給姜檀音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接通得很慢，伴随着背景音裏噼裏啪啦的大雨聲。
景瞿心裏一沉，問道：“你現在到哪裏了？”
姜檀音猶豫了片刻，只好說道：“車抛錨了，我正在等交警過來處理，你放心好了，我沒事的。”
“現在天這麽黑，你一個人在野外，我怎麽可能放心。”景瞿終于知道自己心底的心慌是因為什麽，焦急的語氣倏地開口，“具體位置在哪，我過去找你。”
“我沒事的，一會交警就來了。”姜檀音笑着說，“你過來也不方便，我手機快沒電了，就暫時不跟你聊了啊。”
挂了電話後，姜檀音看着周圍黑沉沉的環境也心裏緊張了一瞬，不過既然警察說在來的路上，她便也稍稍安定了些。
她并不希望景瞿過來，又是晚上又是下雨的，景瞿還不能自己開車，他的安全也是她所擔心的。
可景瞿并沒有如姜檀音的願，乖乖待在家裏。
車庫裏的車是司機昨天開過來的，景瞿自從出事後就沒碰過這輛車的駕駛座。但這次，他親自打開車庫，将那輛車開了出去。
即使耳邊有謝淮衍的警告，說他現在還不适合開車上路，但想起姜檀音一個人在馬路邊等候，心裏便更加急切起來。
也因為有姜檀音之前發過的照片，景瞿輕易地在導航上查到了路線。
所有的緊張和害怕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他現在滿腦子裏都是姜檀音的身影，确認她的安全是他首要想做的事。
雨點噼裏啪啦砸在車上，雨刷一遍又一遍地刷着，可景瞿的神色卻異常專注。
過了許久，他的手機響起震動聲。
景瞿将車停在路邊，查看着姜檀音剛剛發來的信息，說她已經在鎮上的警察局，還發了一張照片像是用作證明一樣，讓他放心。
“姜小姐，你的車已經被拖回來了。不過今晚雨大，這個時間不一定找得到出租車回海城，不如你在鎮上找個賓館休息一下，明早等修好車再回去也不遲。”
姜檀音随即朝警察道謝，他們來的速度很快，也沒讓她在寒冷的雨中等待太久。
給景瞿發完信息後，她心裏也安定下來，喝着警察給她倒的熱水考慮要不要聽從建議在鎮上住一晚。
姜檀音為了确認雨勢，也來到警察局門口看着，卻沒想到不遠處一輛車倏地停下，裏面下來的人令她不由瞪大了眼睛。
雨夜裏，身穿黑色襯衫的景瞿就這樣朝她狂奔而來，沒有撐傘，有的只是焦急緊張的神色。
被攬入懷中的那個瞬間，她的心跳仿佛也跟着驟然加速。
“你沒事就好。”景瞿聲線顫抖得不同往日裏的沉穩。
姜檀音能明顯感受到他雙手的顫抖，似乎是用盡力氣要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心頭也湧起一怔悸動複雜的情緒。
明明該是寒冷的雨夜，但她此刻卻仿佛身在春日那般溫暖。
幾秒過後，姜檀音回過神來，她清楚地記得剛才景瞿是從駕駛座的位置下來的。
“你剛才開車了？”她訝異地推開他，趕緊觀察着他的狀态，“這麽大的雨你自己開車過來找我？你瘋了嗎？”
被推開的懷抱在下一秒，又被景瞿摟得緊緊的，“如果不能知道你的安全情況，我應該還會更瘋。”
姜檀音懸起的心髒立刻化為生氣，一巴掌便拍在他後背上，“你這是拿自己的安全在開玩笑嗎？我不是給你報過平安了？”
景瞿任由她打着自己，唇角也露出輕快的笑意，“可我想親眼确認，不然我不放心。”
姜檀音又一把推開他，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景瞿，我真的生氣了。”
她沒想到在這麽危險的夜晚，景瞿竟然敢直接開車上路，甚至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找她，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情況下。
即使只是在心裏假設如果出現了什麽狀況，姜檀音心裏便生出一陣後怕，随即便又朝景瞿身上打了一下。
“你就沒想過要是真的在路上出了什麽事，到時候該怎麽辦嗎？”她眼眶微紅，因為才剛剛參加完葬禮，她的情緒本就沒有完全恢複，對于死亡這個詞更是諱莫如深。
姜檀音想到那種情況，心裏的害怕便更濃郁了幾分。
景瞿溫聲說道：“音音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只是太擔心你了，所以才會急切地過來找你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姜檀音仰頭，想要将眼淚憋回去，卻依舊沒能做到，只能任由它滾落，“你要是真擔心我，就該想到如果你出了什麽jsg事，我會有多難過嗎？”
景瞿輕輕幫姜檀音擦拭眼角的淚水，随即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姜檀音靠在景瞿懷裏放聲大哭起來，仿佛将今天所承受的壓抑與難受都釋放出來。
即使她已經經歷了兩場生離死別，其中還有她最愛的媽媽，可想到如果景瞿出事，她要再經歷第三次，她便覺得眼前一黑，仿佛就連身後的世界都開始坍塌。
***
二人鬧出的動靜不小，警察也跑出來查看。
看見姜檀音和景瞿抱在一起，也撓了撓頭問道：“你們吵架了嗎？別吵架啊，她一個人在路旁站了很久，又冷又累的，你應該多安慰安慰她才是。”
景瞿出聲感謝：“謝謝你們帶她回來，只是我惹她生氣，所以她才會難過地哭，我一定記住教訓，下次不會再犯。”
姜檀音也知道周圍圍觀的人有點多，趕緊止住了哭聲，吸了吸鼻子後便也朝警察道謝。
“謝謝你們的幫忙，車子我明天會來取，現在也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景瞿拿起姜檀音剛剛扔在地上的雨傘，撐起來便遮在她頭上，見她來到駕駛座的位置，也出聲問道：“你要開車嗎？”
姜檀音還在氣頭上，睨了他一眼便說：“難道讓你開？”
景瞿哪敢說什麽，幫着打開車門後，也悻悻地說道：“還是音音來開比較穩妥。”
回去的路上，車內也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與車外嘈雜的雨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景瞿不停去看姜檀音的神色，心裏卻緊張起來。這種緊張與之前緊張姜檀音安全的那種完全不同，反倒是多了幾分心虛和無措。
姜檀音自然也能察覺到景瞿在看她，心裏嘆了一口氣後，問道：“你開車來找我的時候在想什麽？”
大概是哭過一場後，她也冷靜了下來，所以此刻便想心平氣和地和景瞿聊聊。
“在想一定要見到你。”景瞿盯着姜檀音的側臉，唇角也露出笑意，“其實我也是害怕的，可那一瞬間擔心戰勝了害怕，想着至少要親眼确認你的安全才行。”
姜檀音抿了抿唇，“開車的時候沒有想起那些事嗎？”
“沒有。”景瞿笑着回答，“當時滿腦子裏都是你，哪裏還有其他空隙想別的事。”
直到現在，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竟然真的讓他克服了那個陰影。
姜檀音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可此時的她也提不起一絲想要生景瞿氣的想法了，畢竟事出有因，也不能怪他，至少他是安全到達的。
回到家裏以後，景瞿立馬去拿了幹毛巾為姜檀音擦着頭發。
“淋雨後容易感冒，我給你放了熱水，待會你去泡個澡會舒服一點。”
姜檀音的心在這一刻才真正地徹底安定下來，她緊盯着景瞿，随即抿着唇說：“我們做個約定，以後你不許這樣了。”
“可如果再來一次，我應該還會選擇同樣的做法。”景瞿不想瞞着她，然後便出聲問道，“換了你，你會不會也選擇這麽做？”
姜檀音沉默下來，因為如果二人調換，她真的有可能去做和景瞿一樣的事，因為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景瞿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神情認真又堅定，“你的安全對于我來說，在我的安全之上。所以無論發生幾次這樣的事，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去找你。就像你無法失去我一樣，我也無法失去你。”
姜檀音心跳亂糟糟的，随即也緊緊摟住景瞿，“幸好你沒事。”
“我們都沒事，這就是最慶幸的事。”景瞿唇角含笑地說，“因為我們還有很多個未來要在一起。”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