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遭綁架極限一換一,玩詭計千戶挾太子
是登仙坊的紙人!
魏崔城把紙人從床上搬出來,立在地下。
紙人“穿着”月白寝衣,雙目低垂, 披着齊腰的長發, 遠遠看去就像個真人,此時烈日當空照,卧房立着這樣一個陰森恐怖的紙人,頓時清涼起來了, 都覺得毛骨悚然。
文虛仙姑聞訊趕來,“我師妹呢?你們要是找不到我的師妹,以後……以後來北頂都沒有包子吃!”
一聽沒包子吃, 陶朱着急了, “魏千戶,現在該怎麽辦?去那裏找陸宜人?”
魏崔城捏緊拳頭,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鳳姐, 你仔細回憶一下,從昨晚到現在, 這件袇房發生了什麽, 你事無巨細都告訴我。”
鳳姐嘴唇都白了, 雙手緊緊扯着帕子, “我……我昨晚熬十全大補膏, 一直熬到半夜,累得很, 睡得死死的, 沒有發覺什麽異樣。今天早上去飯堂吃飯, 吃完就回來了, 準備藥材,打算下午涼快點就熬第三鍋十全大補膏。”
魏崔城說道:“這麽說,應該是你出去吃飯的時候,袇房無人,陸宜人被紙人調換了。可是她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沒有掙紮的痕跡啊,我看她房裏的東西并不淩亂,只是少了……”
魏崔城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書桌上,”少了十本書,是我昨晚剛買的《陸公案》全集,拜托她簽名蓋章。”
陶朱、麥穗、鳳姐齊齊大呼:“陸宜人就是梧桐居士?”
難怪如此!魏千戶每次遇到陸善柔說起案件的關鍵點,就脫口而出說出自《陸公案》第幾個章回!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魏崔城坐在床上,俯身過去,細細嗅着陸善柔的枕頭,一股劇烈的奇妙花香來襲,乍一聞,腦子都微微一麻。
“是迷/藥!”魏崔城捂着鼻子退開,往臉上撲了撲冷水。
“迷/藥是什麽味道?我還沒聞過呢。”陶朱聽了,好奇的湊過去要聞,被麥穗提着衣領拉走了。
鳳姐急道:“陸宜人是在睡夢中被人迷倒的!可是她一個大活人,就這麽光天化日之下被扛走了?”
魏崔城問文虛仙姑,“北頂上午會有外人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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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虛仙姑想了想,說道:“很多人啊,北頂快一百多個仙姑,每天吃喝拉撒,還要管香客們的飯,蒸幾十籠包子,每天送糧食的、送菜蔬的,還有送玉泉山的山泉水的——這是用來給捐香油錢香客們泡茶用的。上午的時候忙得很,一車車都在後門進出,起碼十幾車。”
魏崔城拳頭捶在桌子上,“定是細作混進車隊,把她藏在車裏運走了。”
文虛仙姑癱坐在椅子上,“細作抓我師妹作甚?可憐她一個小寡婦,家破人亡,兩次喪夫,怎麽還不放過她,偏偏把她抓了去!碧霞元君啊,求您保佑師妹平平安安,可別再出事了!”
魏崔城說道:“應該是為了交換人質,估摸他們昨晚抓我未遂,遂把主意打到了陸宜人頭上。”
還不如抓我呢!有種沖我來啊!
魏崔城細細觀察着紙人,發現紙人蜷縮着手掌,裏頭好像有什麽東西。
魏崔城正要掰開手掌。麥穗出來阻止了,“讓我來,小心有詐。你們退開一些。”
麥穗是大內高手護衛,護衛最了解的就是刺客的手段。
麥穗用一個銅盆當做盾牌,一劍将紙人手腕斬斷了,手掌落在地上,還彈了彈,掌心裏果然有東西。
麥穗揮劍,五個“手指頭”落下,裏面的東西毫發無損。
是一封信,上面寫着“魏崔城親啓”。
麥穗繼續用劍挑開信封,把寫滿字的信紙挑出來,還抖了抖,确定沒有詐後,還提醒魏崔城,“你不要直接拿紙,至少用帕子隔一下。”
魏崔城拿出手帕,這裏昨天還裹着送給陸善柔的珍珠耳墜,今天她就變成了紙人……
魏崔城展開信紙,上面寫着:“程老板少一根手指頭,她就少一根手指頭。程老板死了,她就是個死人。想要交換人質,今晚子時,帶着程老板,北頂似家客棧見。”
陶朱踮起腳尖看信,“親啓”二字對他一點用都沒有,說道:“不就是那個會做紙房子的死胖子嗎?給他們便是了,救陸宜人要緊。”
衆人紛紛點頭,“是的”、“那必須的”。
我幹爹肯定不會同意的!他本來就對陸善柔有偏見!但是太子開口就不一樣了!魏崔城緊緊拉着陶朱的手,“你跟我去登仙坊要人,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無論我幹爹說什麽,你都要信守承諾。”
”可是……可是他是錦衣衛指揮使。我……我爹要我聽他的話。”陶朱有些猶豫。
鳳姐急道:“你是他的小舅子啊!要你表姐吹吹枕頭風,你若不肯,我就……我就再不給你任何東西吃了!”
文虛仙姑也說道:“對對對!包子也沒有!什麽都沒有!你們以後休想踏入北頂一步!都喝西北風!”
“快去要人呀!”麥穗立刻拉着陶朱,和魏崔城一起風風火火的走了。
登仙坊。
終于等到了幹兒子回來,牟斌上下打量,确定魏崔城無事後,這才放心,說道:“他們冒險綁架你,這正說明這個程老板地位不一般啊,有成吉思汗金幣的人,肯定是小王子的親信,我們抓了一條大魚。”
魏崔城強作鎮定,問:“他還活着嗎?”
“活着。”牟斌說道:“我的人參都給他吃了,死不了。”
魏崔城松了一口氣。
陶朱問道:“他的手指頭還在嗎?”
“在啊,我還得留下他寫字招供呢。”牟斌說道:“就是審訊的時候,腳趾甲蓋拔沒了,也好,這樣他就跑不遠了。”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魏崔城說道:“給他療傷,清洗幹淨,再給他穿一雙寬松的鞋子。”
“幹什麽?”牟斌問。
魏崔城把信件給了牟斌,“他們抓了陸宜人,今晚交換人質。”
牟斌看了三遍,将信件擱在一邊,“交換人質可以,但是……只能用鄭旺交換。我确定鄭旺就在他們手裏。”
“義父!”魏崔城難以置信的看着牟斌。
牟斌直視着幹兒子的雙目,說道:“國家利益至上,你也是軍人,你應該明白。”
“用一頭大象換一只螞蟻?”魏崔城說道:“他們不會同意用鄭旺交換的,您在浪費救陸宜人的機會。”
牟斌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目前為止,沒有查到鄭旺任何有用的消息,我們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魏崔城說道:“您不能用一句‘試一試’,就害死一個無辜的人。沒有陸宜人,您能找到登仙坊?”
過河拆橋!
牟斌說道:“陸宜人是大明的人,是五品诰命夫人,這個榮耀是朝廷給的。精忠報國,是每一個大明人的責任,她若出事了,我會為她請封四品貞烈夫人,在乾魚胡同給她立一個貞節牌坊,陸青天後繼有人,大明不會忘記她的功勞。”
魏崔城怒道:“虛僞!一個破牌坊,就換一條人命!”
麥穗把陶朱往前一推,陶朱忙說道:“就用程老板換陸宜人吧,牟大人,這是我的意思,無論發生什麽後果,我一人承擔,與牟大人無關。”
麥穗說道:“牟大人,這是太子口谕,我們可都聽見了。”
牟斌眉頭都不皺一下,說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臣不能聽太子的,太子要打要罰要殺都可以,老臣受着。”
陶朱沒辦法,附耳問麥穗:“現在怎麽辦?他不聽我的。”
麥穗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命令我去劫獄,把程老板搶走。”
陶朱點點頭,然後随後又表示懷疑,問:“你一個人打得過那麽多錦衣衛嗎?”
麥穗說道:“我試試,能打幾個打幾個,不是還有魏崔城嗎?他很厲害的。”
陶朱看着麥穗身嬌腿軟的身板,很不放心,“看來你也沒有把握啊。”
“還有一個方法。”魏崔城走過來,低聲對陶朱說道:“請太子殿下命令我挾持你,命令我去劫獄。”
“啥?”陶朱懵了,腦子轉不過彎來。
麥穗說道:“就是你下一道口谕,命令魏千戶挾持你,去劫獄,把程老板搞出來交換陸宜人。”
“我看行。”陶朱認真的點點頭,大聲道:“魏千戶!我命令你挾持我!”
“微臣聽命!”魏崔城拔刀,架在陶朱脖子上。
牟斌暴跳如雷,“混小子,你幹什麽!快放下刀!他是太子啊!你要弑君不成!”
陶朱說道:“魏千戶!我命令你去劫獄!把程老板帶到北頂似家客棧!”
“微臣聽命!”魏崔城并不理會幹爹的命令,繼續用刀架着陶朱的脖子,往關押程老板的方向走。
牟斌指着麥穗,“身為大內護衛,為何見到太子被挾持都不管?你忘記了皇上交代的話嗎?”
麥穗手裏的劍紋絲不動,說道:“我記得,皇上說‘活着帶回宮就行’。太子現在活蹦亂跳的呀,你看,他給魏千戶下一道道口谕的時候,聲音洪亮,身體好得不得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麥穗依然穩定發揮,只管結果,不管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