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宋知鳶垂下眼睫, 蒼白的手指緊緊嵌進手心,“難怪……我爸爸總說我繼母因為孩子吃了許多苦頭,現在身子才不好。”

“原來說給我聽的, 難怪他說起我媽媽的時候,總帶着些怨氣, 難怪他說我媽媽不該那個時候發生車禍。”

她一直疑惑為什麽不是媽媽不該發生車禍, 而是那個時候,原來在父親心中那場車禍的确不是時候。

夏意綿伸手環住宋知鳶, “阿鳶, 松手吧,手心都滲血了,別傷害自己。”

宋知鳶眼裏氲着滿滿的霧氣, 眼眶迅速轉紅,眼淚搖搖欲墜,“我媽媽出車禍前, 曾經問過我如果爸爸和媽媽離婚,我會跟誰走, 我真可笑, 我還告訴我媽媽,他們兩個才不會離婚, 我誰都不跟。”

宋知鳶眼睛微閉,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下,“我怎麽沒注意到我媽媽那段時間已經很累了,她是為了我才強撐着她的婚姻。”

就因為她希望有個圓滿的家, 她甚至沒有關注父親和母親的關系, 不曾關心母親。

“阿鳶,你那個時候才多小啊, 你不要魔怔了,”夏意綿握住宋知鳶肩膀,“阿鳶,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看你這麽頹廢,我是希望你打起精神,不要被你父親利用,不要讓宋家落到除你之外的人身上,你自己想想,宋家有多少你媽媽的心血?你這麽難過,是她想看的嗎?”

“我知道,我只是,”宋知鳶閉上眼睛,眼淚不受控制的從面上不斷滑落,“我控制不了情緒,綿綿,我真的好難過,從我媽媽出車禍,從我爺爺去世,我……”

宋知鳶哽咽着,“我好想回到從前,回到有個完整的家的時候,我現在好像一個浮萍,我每天忙碌完,要回家的時候,我都會想哪裏有我的家,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很久之前我就沒有家了。”

原來,很久之前她就是個浮萍了。

長路漫漫,她好孤獨。

夏意綿不知道該怎麽勸。

夏家也是一潭污泥,可她還好,有哥哥和弟弟支持。

她知道自己男朋友不斷,風流韻事不停,在圈中名聲極差,但她始終無所謂,或許是性格使然,但也有很重要的一點,她知道不論如何,哥哥和弟弟那裏都是她的港灣,她輸得起。

可宋知鳶只剩下她自己,更jsg難過的是,有家不如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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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綿不會勸人,輕輕拍了宋知鳶許久之後,見宋知鳶漸漸止住了眼淚,才蹭了蹭宋知鳶肩膀,笑的風情萬種,“我這次來京市,發現一家酒吧從來沒去過,我聽說他們家請的歌手都不錯,清吧,不算太鬧,要不要去喝酒聽歌?”

“我知道你為了保持身材,日常戒酒控制食欲,但偶爾嘗試一次也沒什麽,我回來京市幾天就要離開了,你陪我吧,要是胖了,你之後再鍛煉減肥,怎麽樣?”

說完,夏意綿不等宋知鳶說話,徑直拉着宋知鳶的手,滿臉明媚,“走了。”

宋知鳶稍稍掙紮了一瞬間,便放縱了自己。

兩人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的時候,宋知鳶手機消息亮了。

沈宴舟的。

【婚房收拾好了。】

哦,名義上的老公。

婚房……三年沒住的房子,怕是也冷冰冰,一點人氣都沒有,沈宴舟這樣的人,辦公室都是簡潔的黑白色,一點明亮都無,她想見到一些明亮的色彩。

【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宋知鳶回完消息之後,沈宴舟便沒再說話,沈宴舟心情不悅的挂斷了電話,轉頭面色沉沉的對方遲吩咐,“晚上會議繼續。”

“好的,沈總。”方遲迅速去安排,只是有些詫異,沈宴舟特意排空了今晚的時間,怎麽突然毫無預兆又要繼續會議?

……

破戒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尤其身邊有位勸酒大師,在夏意綿激情四射的一聲聲勸酒中,宋知鳶漸漸迷失理智,不用夏意綿勸說,宋知鳶自覺地開始給自己滿酒,下咽。

“綿綿,我給你說,我嘴真的超級饞,我什麽都愛吃,什麽都想吃,外界都評論說我什麽月光女神,什麽純白仙女,不不不,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臉和身材,等我……”

宋知鳶有些暈,說完等我又想了想,才說道,“等我什麽時候退役了,我就大吃大喝,我再也不節食啦,我每天要吃一罐糖,我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說着宋知鳶幸福的抱緊酒瓶,又喝了一口。

夏意綿:“……”

得,宋知鳶真的醉了。

誰能知道外界傳說中,最拼命,最無暇的仙女,內心最渴望的是退役後酒肉不限的生活?她都不知道,她還以為宋知鳶打算跳一輩子。

夏意綿一向活的恣意,煙酒不限,酒喝多了,她就想抽兩口,不過宋知鳶向來對煙味敬謝不敏,夏意綿就一直壓着自己的想法,但不抽可以,手上總得有一根讓她摸兩下吧。

只可惜包裏沒煙了,夏意綿瞧了瞧安靜的跟在角落的保镖,這個保镖自從宋知鳶結婚就跟着她了,她也見過幾次,夏意綿便放心的去了吧臺。

去了吧臺,夏意綿又貪了幾口煙,等她再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宋知鳶那邊鬧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看到宋知鳶獨自一人,又一副酒醉迷離的模樣,便起了色心,前去搭讪,宋知鳶向來對這種男人不假辭色,醉酒後更是言辭犀利,大家都喝了酒,行事沖動許多。

更有男的在看清宋知鳶容貌和身材後,便生了邪念,要動手動腳。

保镖小姐姐,當然第一時間護住了宋知鳶,酒吧裏這幾個男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只是這些人數量不少。

聽到兄弟挨揍,其餘人更是沖了上來。

宋知鳶不會打架,但她練舞這麽多年,身體素質也相當不錯,宋知鳶抓着椅子防身,見一個砸一個。

保镖還有些分寸,宋知鳶本就醉了,害怕和惱怒之下,下手毫不講情面。

“那邊那個美女也是一起的,身材不錯嘛,今天你們三個都得留下陪我們玩,不是讓哥幾個都見血了,那你們也得見血才能走。”

說着,領頭的光頭紋身男就不懷好意的朝夏意綿下三路看了幾眼,快步走了過來,比起宋知鳶,他更喜歡夏意綿這樣的,豐腴帶感。

夏意綿臉色一白,直接朝着光頭男,當頭潑下一杯酒,大聲對着保镖小姐姐喊道,“打我電話報警,或者找我弟,快點!”

這些人看着就不像是正經人,再待下去,恐怕要吃虧。

“夏小姐,你快往我這邊跑。”保镖也着急,兩個人她太難護住,夏意綿離她還遠,不過夏意綿的話也點醒了她,保镖迅速撥通了電話。

“你給誰打電話都沒用,我告訴你,今晚你們三個都得被搞殘,老子就喜歡你這麽厲害潑辣,等會兒老子就讓你們挨個嘗嘗老子的威風。”

保镖的電話被重重摔到了地上。

男人聲音實在是太大,圓桌上,還沒來得及走出會議室的方遲,怔愣的回頭看向沈宴舟。

方遲還沒開口說出自己的懷疑,沈宴舟已經倏然起身,面容冷戾的離開。

會議室裏的人面面相觑,拉住想跟着離開的方遲,“方總助,怎麽回事啊?沈總怎麽突然走了?”

速度快的他們根本沒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各位經理,沈總這邊出了些事情,今晚的會議取消,”方遲自己也着急,“具體情況我可能得等之後才能和大家解釋了,不好意思,我也要先走一步。”

方遲說着也迅速消失在會議室中。

留下部門經理們大眼瞪小眼。

“我聽剛剛方總助的手機電話,是有誰遇到什麽情況了?”

“不會是夫人吧?”

衆人突然覺得這個猜測極有可能,能讓沈宴舟這樣泰山崩于面前也不露聲色的人,露出慌亂和狠辣的氣勢,或許就是那位讓沈宴舟當衆表白的夫人出事了。

不過,沈總什麽時候和自己這位貌合神離的夫人關系這麽好了?

……

酒吧裏面,夏意綿總算是一路磕磕絆絆的逃到了保镖的身邊。

她的手機,早在她嚎那一嗓子的時候,就被面前的一群男人摔壞了,夏意綿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她沒學過功夫,只能盡量往後藏着,不給保镖添麻煩。

而旁邊還有位躍躍欲試,總要出去拿着椅子狠狠惡鬥一番的宋知鳶,她這會兒不允許任何人近身,夏意綿怎麽叫她都沒用。

保镖漸漸有些不支,她一個人對付這麽多人,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只是保護清醒的宋知鳶,全身而退也沒問題,偏偏宋知鳶喝醉了,根本不聽話,有好幾次逃跑的機會,宋知鳶也不跑,她還得再護着夏意綿,整個人被其餘幾個男人攻擊的狼狽至極。

那些男人還帶了刀子。

不過他們倒是沒怎麽對保镖使,大概是已經勝券在握,這些人像是逗弄獵物一樣,慢慢縮小了包圍圈,看着保镖獨自一人,困獸之鬥。

夏意綿沒藏好,差點就被人撕了裙子。

夏意綿看着面前被踢了許多腳,在地上掙紮的保镖小臉慘白,今天該不會就在這裏完了吧。

“去把那邊那個醉了的妞捉過來,啧,老子就喜歡讓這種仙女下凡,等老子上完了,你們再輪流……”

話還沒說完,男人側腰被重重一踢,整個人就重重的甩了出去,沈宴舟滿臉陰戾,“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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