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安室透打開房門,只見有栖川莉奈站在門口。

她穿着一件純棉的白色浴袍,外面披一件長及膝蓋的淺藍色羽絨服,半幹的茶紅色波浪卷發淩亂地披散在肩頭,一看就知道她來得很急,但她神色如常,白皙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完全看不出剛剛還趴在門上偷聽過。

安室透讓開,有栖川莉奈走了進去。

房門關上之後,三人圍着被爐而坐,諸伏景光給有栖川莉奈倒了一杯茶。

安室透感興趣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來不及了?

有栖川莉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眸光淡淡地掠過兩人,用輕飄飄的語氣說道,“雪女電影相關的劇組成員,也會來到這座滑雪場,住進這家旅館,要麽今天,要麽明天。”

安室透語調上揚,“哦?”

諸伏景光憑借這段時間以為對有栖川莉奈腦回路的了解,猜測道,“有人為了替水上二郎報仇,要對犯人下手?”

安室透露出驚訝的表情。

有栖川莉奈的嘴角浮出奇怪的笑意,她意味深長地說:“所以你們動作要快。”

安室透:“……”琴蕾竟然承認了?

諸伏景光立即将話題引到了案子上,他看着新聞報道裏那個裝滿雪的包包,問道,“這個不可能犯罪手法,是怎麽制造出來的?”

“手法我不清楚。”有栖川莉奈無奈地雙手一攤。

[我畢竟是個人腦,不是計算機,哪能把所有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諸伏景光緊接着問,“那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嗎?”

安室透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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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有栖川莉奈拿出手機,搜出一篇雪女系列電影的男主角箕輪獎兵的采訪報道,這篇報道裏有他滑雪時的照片,也有他滑雪之後肩上挎着包接受采訪的照片。

有栖川莉奈将手機放在了桌子中央,她伸出右手手指,點了點滑雪的男人,冷聲說:“這不是箕輪,而是他的替身演員。”

諸伏景光按了一下手機鍵盤,往下翻出另一張采訪時的照片,疑惑擡眼。

“這也是替身,接受采訪時,真的箕輪在包裏。”有栖川莉奈擡手點了一下男人挎在肩上的那個包。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頓時靈光一閃,想明白了水上是怎麽被殺死在纜車之上的。

“另外,好像有兩個關鍵性的細節,一個跟纜車和地面的高度有關,一個跟包包的大小有關。”有栖川莉奈做回憶狀,但她對這個案子最深的印象就是當時還在念國中的新蘭與平和真正意義上的初相遇,平次和新一的父母也參與到案件中,兩位推理天花板父親都給自家兒子提供了幫助,至于手法……抱歉,就算重刷了很多遍,她也沒印象,連兇手姓什麽都不記得。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對視了一眼,雙雙起身,諸伏景光說:“多謝了,琴蕾,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現在你們應該很難找到決定性的證據讓犯人認罪,畢竟是四年前的案子。”有栖川莉奈提醒道。

正在穿外套的安室透勾了勾唇角,“沒關系,總會有辦法的。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們這些。”

有栖川莉奈也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睡了,養足精神明天好滑雪!希望能早點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三人在房間門口分開,有栖川莉奈雙手插進口袋裏,快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當她的背影消失在過道時,對面的房門拉開了一條縫,露出一雙男性的眼睛,他看了下有栖川莉奈離開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有栖川莉奈回到房間後,和立花遙又聊了一會兒最近新出的電視劇,便安然入睡。

睡夢中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廣場,是終年積雪的高大雪山,是黑底金字的牌匾,是可可愛愛的黑白團子……

是在廣場上教她騎自行車的父親,是帶着她在商場裏試衣服的母親……

[不許繼續做夢,快醒過來!]

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後,有栖川莉奈條件反射地提醒自己蘇醒。

強烈的暗示之下,她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立花遙,對方正睡得香甜,上下牙齒磨得“咯吱咯吱”作響。

輕吐了口氣,有栖川莉奈掀開被子,起身走到了窗前,她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朝外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中雪花大片大片地飄落,落在了屋頂上、樹枝上、地上,整個大地白茫茫一片。

眼前恍惚浮現出昔年和同學們在雪地裏打雪仗時的畫面。

有栖川莉奈在窗前站了挺久,直到手機突然響了兩聲,是短信。她回到床邊,拿起手機,打開。

From:蘇格蘭。

有栖川莉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點開。

“犯人已經承認了罪行,警方馬上過來将他帶走。”

有栖川莉奈看了眼時間,淩晨2:39。

哈?

箕輪獎兵的房間。

承認了自己罪行的箕輪獎兵一臉絕望地跪在地上,他旁邊站着的風衣帽子男背靠牆壁,表情凝重,全然沒有找出案件真相的欣喜。

“謝謝你們替水上找出真兇,”風衣帽子男擡眼望向諸伏景光和安室透,語氣中帶着幾分釋然,“我為了調查這件案件被開除,來做偵探,但是四年了依然不知道水上是怎麽死的,沒有想到……”

他自嘲地笑了笑。

安室透眯起眼睛,冷聲道,“不用謝,但我想知道,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們調查的地方。”

他和諸伏景光一個去查看滑雪場的環境,一個去便利店看販賣的包包。

這個自稱片品陸人的男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與他在雪山上相逢。

片品陸人說,他是死去的水上二郎的好友,查這件案子查了四年,但始終無法破解這個“不可能犯罪”。因為他一直在調查的緣故,也給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補充了不少關于案件的細節。

片品陸人很平靜地解釋道,“我住在你們對門的房間,晚上想出門散步時,聽到了那位小姐的話。”

或許是基于偵探的第六感吧,他選擇了在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出門後跟了上來。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确的。

這兩個青年真的破解了“不可能犯/罪”的手法,找出了真兇,還逼迫真兇承認了罪行。

見諸伏景光用手機錄下了箕輪獎兵認罪的視頻,他當即打電話報了警。

這個男人既然至今沒有破解犯人使用的手法,那企圖殺死犯人替水上報仇的人,應該不是他。諸伏景光右手拿着手機,不自覺地轉動着。

不過我們已經抓住了犯人,那原本打算犯罪的那個人是誰,就不重要了。

不多時,警笛聲由遠及近。

室內的四個人同時擡頭,望着披着一身風雪走進屋來的兩位警察。

次日清晨。

穿着滑雪服、帶着滑雪板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剛和其他同學彙合,就聽說了恰好也住在這家旅館的箕輪獎兵——雪女系列電影的男主角于淩晨三點被本地警方帶走的事情。

“诶?為什麽?”毛利蘭驚訝地問。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不知道,據我猜測,應該跟四年前發生在這家滑雪場的那起案件有關。”

毛利蘭睜大了眼睛,“四年前?”

鈴木園子也好奇地問道,“這家滑雪場曾經發生過命案?”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沒錯。”他擡手抓了抓後腦勺,尚且稚嫩的臉上浮現出強烈的好奇之色,“好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來告訴你們是怎麽回事,可以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柔的聲音。

工藤新一猛地轉頭,就見一個穿着紅色滑雪服的年輕女人朝他們走來,她沒有戴帽子和眼罩,漂亮的臉上神色淡漠。

毛利蘭打量着她,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姐姐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有栖川莉奈對着不遠處的立花遙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先去滑雪,不用等自己。

然後俯下身,目光一一掃過工藤新一、毛利蘭、鈴木園子,內心激動萬分狂刷彈幕,面上卻看不出半分情緒。

她說:“我知道。”

有人來解惑,工藤新一自然順水推舟地問道,“箕輪獎兵就是四年前那起案件的真兇嗎?”

有栖川莉奈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對工藤新一說:“改方國中也有一位和你一樣的大笨蛋推理狂,想必此時他也滿腔好奇,我們一起去找他們吧。”

毛利蘭“诶”了一聲,“居然有和新一一樣的國中生推理迷嗎?”

鈴木園子戲谑地笑道,“兩個推理狂啊。”

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大笨蛋推理狂是什麽意思?

一行四人很快來到了改方國中住的地方,正好,服部平次也在關心箕輪獎兵被警方抓走一事,還沒有出去滑雪,聽到有人找他,他和遠山和葉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五位本來會在四年後相識的國中生,在這家旅館裏完成了命運版的邂逅——在有栖川莉奈的見證下。

“改方國中,服部平次、遠山和葉。”有栖川莉奈邀請五人在餐桌前坐下,先給他們做介紹,“帝丹國中,工藤新一、毛利蘭、鈴木園子。”

“至于我,我是有栖川莉奈,一臺不重要的攝影機。”

五人:“……”什麽叫攝影機?最新的冷笑話嗎?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開口問道,“箕輪獎兵那個案件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栖川莉奈當然不會直接将案子真相講出來,她惡趣味地将一大早特意去打印店打印出來的報道和一應照片拍在了桌子上,“這是四年前那起案子的相關資料,兩位小偵探有沒有興趣憑借自己的本事,找出真相。”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當時,大家都覺得這起案子是不可能犯罪,但現在你們都知道了,兇手是箕輪獎兵。”

兩位少年偵探又對視了一眼,眼中都燃起了火焰,由他們親自來調查,确實比直接聽到真相要有意思。

服部平次自信一笑,“好,我接受你的挑戰。”

工藤新一神采飛揚,“我也接受。”

他二人分別拿過資料開始看了起來。

三個女生面面相觑。

有栖川莉奈站起身,嘴角微揚,“那我就先去滑雪了,吃午飯時咱們在這裏碰面,我來聽聽看,你們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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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看了漫畫,漫畫裏提到了這個案件發生在三年前的山形縣,動畫裏沒提時間線和地點

三年前,新蘭園平和國二,本文時間線是四年前,他們國一

大家就當是莉奈他們到來的蝴蝶效應吧,我不改前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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