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反打回去

B組這邊前面幾天都在拍他們兩人以及其他角色的對手戲,十一月十三號那天王敬安跟她說了風起正式開始內部試鏡的事情。

隋淺當天只有兩場戲,跟劇組請了個假挪到了第二天拍,就去了風起那邊試鏡。

王敬安來接的她。

“今天褚莎莎和蔡偲栩都會去,褚莎莎前段時間截胡了蔡偲栩一個代言,蔡偲栩後來也截胡了她一個,這倆人就差鬧到明面上了。”

王敬安搖搖頭:“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她們兩個聯合在一起動什麽歪心思算計你。”

隋淺察覺到什麽,看了他一眼,不過什麽都沒說。

王敬安一路上都在千叮咛萬囑咐的,後來隋淺嫌他吵才出了聲讓他閉嘴:“我有分寸。”

王敬安一噎,知道再聽她估計就要煩了,就識相的收了接下來的話。

不過他還是很欣慰的,這祖宗脾氣好了不少。

王敬安安靜了不過幾分鐘,想到什麽又說:“哦對了,隋總那邊問你最近怎麽這麽忙,有點擔心你累着。你也有大半年沒有回家了吧?要不要回去看看?”

隋淺之前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S市,但其實也很少回家,隋父忙,隋淺也懶得回去。

父女倆一般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也就過年的時候會回家裏待個一天半天的。

今年上半年也就見了三次,下半年隋淺難得同意多接點工作少玩會兒了,全國到處跑的,更是一次都沒見着。

王敬安突然就反應過來,按照那個安排,她過年的時候都說不定還有工作,更是沒時間跟隋總見面。

他莫名愧疚了起來。

等《不可思議之旅》拍完估計也到年底了,到時候就先不給她安排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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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淺想了想,同意了:“行。”

原主母親去世的早,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不過因為父親工作忙,很少陪她,她基本上是保姆帶大的。

以前還會任性,鬧脾氣,覺得父親對她不好。但是後來逐漸長大了,就開始能理解父親這麽多年的不容易了。

不過到底是在成長過程中缺失陪伴,父女倆之間始終有那麽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薄膜,阻止着她過去,也阻止着他過來。

但盡管如此,隋父也會抽空問一下她的情況,原主偶爾也會跟他見一面,父女倆吃頓飯。

這麽多年隋父也沒有再找,不知道是顧慮着她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但看隋淺就能知道父母到底有多優越,這麽多年對隋父上趕着貼過來的女人也不少。

曾經有一個,直接讨好到了原主這邊來,但隋父知道後很是生氣,跟對方再也沒有往來。

原主摸不準隋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性格,他到底在想什麽,她其實并不介意他再找,只是不會跟自己有什麽瓜葛罷了。

但他不找,她也就由着他自己決定了。

因為是內部試鏡,現場的人并不多。現在就只有競選這個角色的四個人在這兒。

前面就是總導演,制片,編劇以及原著作者還有一位投資人,一共五個人,由他們來考核。

除了褚莎莎和蔡偲栩外,另一個女人身材高挑,氣質也很好,五官棱角分明,是帶點英氣的長相。

不過隋淺在原主的記憶力搜尋了一番,貌似沒有在娛樂圈裏搜到這麽一個人。

前面的總導演魏俊生問:“你們誰先來?”

那位是第一個站起來的:“我來吧。”

魏俊生看着她。

她一點兒也不扭捏的先自我介紹:“各位好,我叫姜琪,之前是一名模特,身高一七八,體重四十五公斤。我喜歡冒險喜歡挑戰,從模特跨界到演員也是一種挑戰,這段時間我有認真的磨練演技,希望各位不會失望。”

面前的人聽完面色平靜無波,倒是那位投資人主動拍了拍手:“不錯。”

在場的人立馬就察覺到了端倪,不過誰也沒表現出來。

圈子裏這種事也屢見不鮮,哪個大佬想包.養個情人也不算什麽稀奇事,大家都見怪不怪,能說出來的才是蠢貨。

她先在旁邊工作人員那裏抽了一個片段,在看到之後笑了下,展示給面前的幾位評委:“我要表演的片段是她被下屬背叛的那一段。”

這也是小說裏比較經典的一個片段了,也是斷情徹底黑化的開始。她曾經就有過被男人背叛的經歷,這一次得知了其中一個計劃是她手下散出的消息,才導致了計劃被主角團攪亂,她氣急,處死了那個下屬。

姜琪問:“能請旁邊的工作人員陪我對一下戲嗎?”

一般這種對手戲,只有一個人表演,就像是在幹嚎,很是考驗演員表演的張力和克服尴尬的能力,如果有人協助就會簡單很多。

總導演點頭同意:“可以。”

試鏡開始。

姜琪立馬脫掉了剛剛的儀态,她開始笑,盯着面前的工作人員眼神狠厲:“背叛我?你有什麽資格背叛我?沒有我,你以為你會有現在的地位嗎?”

工作人員還算配合,很有感情的跟她對戲。

姜琪笑停了,整張臉都帶上了扭曲:“我這就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

原著中千山門雖是劍修門派,可門主斷情卻幾乎從不提劍,腰間貫別着一條鞭子。

姜琪手虛握,像拿着鞭子一樣,往工作人員的方向抽,工作人員倒是很配合的左歪右倒。

她倒是演的盡興,卻沒發現在座的幾位臉色越來越差。

隋淺坐在不遠處候場,淡淡的看着她。

原著裏的斷情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自卑又自負,但通常她都會把自卑深深的掩埋在心底,給所有人的感覺就是高傲孤冷,像生長在極寒之地的天山雪蓮。

她只有在被男人抛棄的回憶和最後計劃全部被破壞的兩次有過情緒外露,其餘時候在外人眼中妥妥一個孤僻的性冷淡。

更不可能笑得癫狂,甚至親自動手懲處手下。

原著裏确實說了懲處,看着手下痛不欲生,但如果按斷情的性格,她只用輕輕擡手,或者叫別人動手就夠,不會追着拿鞭子抽的自己都表情扭曲。

姜琪沒機會了。

她自己酣暢淋漓的演完,向工作人員道了謝,站在那等待評價。

現場一時安靜了下來。

投資人先行開口:“我看她不錯,你們怎麽看。”

他不是最大的投資人,卻也有一定的話語權,只不過這個角色很重要,原著作者在合同中就寫過重要角色自己親自選定,不可以硬塞,不然這角色一定會是姜琪的。

原著作者是個看起來很有書生氣的姑娘,年齡不大的樣子,她等了一會兒沒人說話,她才開口:“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心中的斷情。”

她說話足夠直白,也有些不留情面。

場上幾人神色微妙。

姜琪頓了頓,問:“為什麽?我是哪裏演的不夠好嗎?”

作者搖搖頭,沒說話。

不是哪裏沒演好的問題,是根本就連人設都不了解,用自己的想法去表演了。

剛開始她上前來的時候,雖然身高有些過于高,但是氣質很出衆,也算符合斷情的樣子,可惜了。

此刻魏俊生才出了聲:“你還有時間,有很長的路可以走,繼續加油。”

他已經很委婉了,不過也明明白白的說明了姜琪沒有機會了。

姜琪有些不甘心,卻也只能作罷。

她不能鬧。

第二個,褚莎莎毛遂自薦,抽到的片段還算熟悉,同樣要了人輔助,不過在衆人眼裏演的中規中矩,沒什麽驚豔可言。

第三個的時候,蔡偲栩和隋淺卻是同時站了起來。

蔡偲栩頓了頓,笑着說:“不如我們一個人先演,另一個人幫忙輔戲?”

隋淺看着她頭上淡到快要消失的光環,看着旁邊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評委,勾了勾唇:“好啊。”

既然她們兩個都同意了,幾位評委也就沒有拒絕。

蔡偲栩抽到的是門派大比,斷情幫徒弟找場子的那一段。隋淺在旁邊負責演芙清派掌門姚芙。

芙清派在原著中是比較特殊的一個門派,他們是媚修,講的是雙修之道。而且有些媚修手段并不光彩,愛給人下藥強迫,因此門派名聲很是差,不過實力高,也沒有黑化跡象,算是仙門。

姚芙這人舉手投足都盡是妩媚妖嬈,一點兒也不老實安分,但凡來個男人就愛給人抛媚眼兒,心眼也小,睚眦必報。

此刻的場景就是幾位掌門透過玄鏡看賽場時,發現芙清派有位男媚修想要對千山門一位女劍修下手,原本只派了親傳弟子來的斷情卻突然出現在了這裏。

她平日裏幾乎不出來,就算有什麽比試需要出場,也都是由她的親傳弟子南風易前往,因此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她長什麽樣。

蔡偲栩立馬就端起了架子開始說臺詞:“千山門門主,斷情。我看誰敢動我的弟子。”

隋淺今天只穿了很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看起來很幹淨。

她聽完了這句話,卻突然垂眸輕笑一聲,擡起手看着不加粉飾的指蓋,像是上面有指甲油,細細的打量着,漫不經心的道:“我當誰這麽大的排場,原來是斷情門主。男女之事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你這樣擅自想要出頭,可真叫我芙清派委屈。”

“呵。”蔡偲栩冷哼一聲,“就憑你們芙清派的這風名,還談何委屈?”

“我們媚修也是講究一個緣字的。”她依舊是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不妨看下去,看是你弟子答應,還是我弟子使用不光彩手段。”

原著裏,這裏斷情冷眼用了法力,給了姚芙一巴掌作為教訓,她才懶得聽這風塵女多說,若是晚了,她徒弟被玷污,還能找誰說理?

蔡偲栩也知道隋淺不可能傻傻站着給她打,所以她必須要快,再說了這是演戲,那就得配合,她這也不算錯。

這麽想着,她加上新仇舊恨,用了狠勁往隋淺臉上呼過去,風裏都連帶着帶上了聲音。就在她要成功打上去的那一刻,她的手卻被一股大力鉗住。

下一刻,巴掌聲清晰的落下。

卻不是落在隋淺臉上,而是蔡偲栩自己臉上。

隋淺冷笑一聲,松開了蔡偲栩的手:“斷情,你這是何意?”

她還沒有脫戲,而且還在沒有的劇情中反打了回去。

蔡偲栩卻受不了的吼了一聲:“隋淺!劇本裏沒有這一段。”

這戲被她這一嗓子吼的演不下去了,隋淺卻笑:“劇本裏也沒有讓你打到我。”

這都是特效,是後期的事了,她要配合的只是假裝被打,而不是真真切切挨上蔡偲栩一巴掌。

蔡偲栩拳頭都捏緊了,想要說什麽,制片人卻出聲打斷了她們:“好了,下一位。”

蔡偲栩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評委席,眼裏似乎是在控訴,控訴他們踩碎了她的驕傲。

不過理智尚存,在坐的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隋淺看了她一眼,心裏有了計較:“不如這樣吧,我也不再抽一個了,我們就用這同一個場景角色互換怎樣。”

魏俊生覺得這個有點意思:“可以。”

不同的片段對比的話,其實主要是看演員的發揮,演員跟劇情有聯系,跟其他演員卻對比不出什麽。

但這樣一互換,誰好誰壞就看的更清晰了。

隋淺看了蔡偲栩一眼,眉毛微挑。

這舉動落在蔡偲栩眼裏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釁:“好!”

她話音一落,隋淺就立刻入了戲。

她明明只穿着白襯衫,此刻卻像是加了大袖,手帶着淩厲的意味一揮,又回到身前,拿捏着高高在上的形象。

劇情裏旁邊人因為這突然出現的人懵了一瞬,才有人問她是誰。即使沒有人說,她也等了等,留出這句話說完的時間才開了口。

“千山門門主,斷情。”她冷聲報了名號,“聽聞有人想對我千山門弟子下手,我倒要見識見識,誰敢。”

臺詞這個東西其實并不是固定,有時候演員或者導演覺得加一句減一句也很正常,剛剛蔡偲栩也自己改了臺詞。

隋淺從始至終語氣都極為高傲冷淡,帶着蔑視天下的意味,她不慌不忙的掃視了眼前這一圈人,再去看空空如也的半空中。

“原來是你芙清派的人啊。”

她語氣輕蔑,提到芙清派三個字陡然松了些,就像在說“原來是你們,那就不意外了”一樣。

蔡偲栩擡手看着自己的美甲,漫不經心的道:“我當誰這麽大的排場,原來是斷情門主。男女之事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你這樣擅自想要出頭,可真叫我芙清派委屈。”

她這話一出口,在坐的評委均是眉頭一皺。

隋淺并沒有按照原著臺詞走,也沒有按照蔡偲栩的臺詞走,卻在她給的臺詞上修改了語氣和斷句的方式。

而蔡偲栩卻完完全全照搬了隋淺的話,不知道該說她記憶力太好還是沒腦子。

這樣原封不動的照搬臺詞,雙方的表現那可就是清清楚楚的擺在了衆人面前。

蔡偲栩完全沒有那種随意和媚氣,她還帶着斷情的感覺去說了這段話。

“就僅芙清派在這四海八荒的風名,還需的叫這句委屈?”

“我們媚修也是講究一個緣字的。”蔡偲栩冷笑一聲,“你不妨看下去,看是你弟子答應,還是我弟子使用不光彩手段。”

馬上就是斷情打姚芙的那一幕,剛剛隋淺還了手,這次蔡偲栩可不會這麽傻傻的錯過機會了。

就當她手都捏好了準備打過去的時候,魏俊生卻出了聲:“好的,可以了。”

蔡偲栩:??

他們卻不為所動,表情寫明了她們不需要再演下去,已經看完了。

原著作者是第一個說話的,她迫不及待的看向了隋淺:“你可以說一說你對斷情的理解嗎?”

隋淺看向她,連思考都沒有就直接開了口:“我認為斷情是一個極度自負又自卑的人,她很矛盾,其實大多數時候都在自卑,只是用自負的形象掩飾着。她是因愛生恨,無時無刻不在恨着那個欺騙了她的魔修,卻也愛他。”

“她也很護短,自己說得,別人說不得。只不過她倔強的認為她不需要別人的理解,心防很重,可當她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背叛或離去,她還是崩潰了,所以才會黑化,想要覆滅這蒼生。”

她并不是一個因為一個人就覺得這天下的人都該去死的狠辣角色,只不過是因為身邊人不斷的離開,不斷的背叛,沒有人會理解她的一番苦心,所以她才會破罐子破摔,想要毀了這個世界。

他們不過只給了一部分試讀和人物介紹,不可能說得這麽詳細。原著作者笑着問她:“你是不是看完了全文?”

“是的。”隋淺說。

她得到了回答,滿意的點點頭,都不等其他人開口,就說:“這個角色是隋淺的,我要她。”

原著裏除了主角兩人以外,她耗費心血最多的就是斷情這個角色,她極為複雜,游走在善惡分界線不斷的徘徊,最後終究走向了惡的那端。

斷情的開始和結局都不好,卻是她很喜歡很用心寫下的一個角色。

其實當隋淺報出名號的時候,她就覺得,這角色是隋淺的了。

澄懿直接站起了身,報了自己的真名,伸手過去:“你好,我叫程依,是風起的作者。”

“你好,隋淺。”她也伸出了手。

兩人淺握即離。

程依在重要角色中是擁有一個直接決定權和一個直接否定權的,劇方很看重這個ip也就相應的給她展示了最大的誠意。

除了那位投資人,其他人也是對她很滿意的,都沒有異議。

可蔡偲栩卻并不甘心:“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是我哪裏表現的不夠好?”

魏俊生看其他人不說話,嘆了嘆氣,只能說:“光靠模仿是走不長的。”

一個演員的戲路都是自己決定的,對表演更是一定要有自己的理解。

他們都看得出來蔡偲栩是想用同樣的臺詞制造出差別,可惜她弄巧成拙,自己反而被襯成了差的那個。

蔡偲栩聽到這句話卻僵硬了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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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隋·大力·淺:看看誰抽誰

霧某人:誰被內涵了?我不說,懂得都懂哈哈哈(這張寫超久!頭都給我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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