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個吻

“熱水吧?”

隋淺把水放在桌上,順便遞給他一條沒用過的毛巾:“擦擦。”

對方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不過一秒,就接過了毛巾:“謝謝。”

隋淺泰然自若:“吃晚餐了沒?”

“沒呢。”他說。

“哦。”她把橡皮筋扯下來,把頭發重新抓了抓,再綁起來,“陪我吃點?”

“行。”他跟着起身,“我來做吧?”

隋淺沒拒絕。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吃他做的飯。

前兩天才有阿姨來換過食材,現在的食材還很新鮮,他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些出來準備做個面。

他看到裏面的芒果,頓了頓把它拿了出來:“怎麽有這個?”

隋淺看着他手裏的那個大芒果,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啊……有問題?”

“你會過敏。”他看也不看就把手裏的芒果丢進了垃圾桶,“下次跟阿姨說清楚吧。”

“過敏的是我。”隋淺輕笑了一聲,“你緊張什麽?”

對方因為這句話成功的頓住。

隋淺目光和他直勾勾的撞上,不再試探,直白的道:“Y,我似乎從來沒有問過你……”

“你的真名叫什麽?”

他也回看她,片刻,像是敗下陣來:“喻酌,酌酒的酌。”

從前的組織裏講究一句話:殺手有名而黑客無名。

殺手擁有代號,而黑客連代號都不會有,一般是不稱呼,或者直接用一個字母代替,為的就是确保黑客的安全。

畢竟培養殺手對于他們來說是信手拈來的事情,而培養一個黑客短則幾年長則幾十年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組織一直很注重黑客的安全,教他們的技能也大多以自保為主。

隋淺若有所思:“不知名的網友?”

喻酌“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随即彎了下唇:“嗯。”

“當初是誰說只是跟蔡偲栩有仇?”

她當初就覺得這種随意又粗暴的手法很熟悉,一直有在懷疑,也試圖去解碼他的ip地址,不過失敗了。

再後來去查蔡偲栩的那次,她特地問了趙克榮有沒有一個世界出現兩個任務者的可能,趙克榮的回答是沒有。

所以她就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慮。

今天倒是反應過來,雖然以前沒有這種情況,但是并不代表不能有。

“這不是…”喻酌頓了下,“時機沒到嗎?”

他曾經發過誓,無論在哪個世界,只要他能找到她,他就會幫她拿到一切她想要的東西。

“什麽時機?”隋淺幫着把青菜拆成一根根的,拿去洗幹淨。

“嗯…可以不說嗎?”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隋淺是要強的性子,從來不會接受別人的幫忙,以前在那樣的環境裏,主動幫她的都是不懷好意或者想騙取她信任的。

他擔心自己說了她會生氣。

“行。”隋淺也不追問,又去拿了一個番茄洗,“怎麽覺醒的?”

“她不是你。”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他說了這麽一句。

隋淺聽懂了。

有些世界裏任務者完成任務之後離開後會被一串相同的數據給替代,但是再怎麽說數據也只是一段固定的執行程序,和真正有思想的人是有一定差別的,哪怕二者再像。

以喻酌的敏銳,能夠發現這些也不足為奇。

只不過……

“什麽時候覺醒的?”

“察覺到你不見的那一刻。”

隋淺輕笑,她伸出指尖戳了一下他的背:“回頭。”

他把鍋蓋蓋了回去,聽話的轉了身。

以前隋淺有一米七五,喻酌是一米九,如今這具身體就一米六六,喻酌卻依舊高的得讓她擡頭看。

他的臉和以前的那張有些許區別,但總體來說有六七分像。

“你現在這個身體的年齡,多大?”

她突然這麽問了一句。

喻酌頓了頓:“小你一歲。”

隋淺點點頭,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衛衣的繩子,把他往下帶。

随後,一陣溫軟的觸感壓在了他唇上。

他打了個激靈,一時間腦子全空白,完全反應不過來她在幹什麽。

她停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的放開了他走了出去:“我餓了,快點。”

喻酌慢吞吞的起身:“哦。”

直到隋淺去了客廳,他才反應過來似的伸出拇指按了按唇,仿佛那個觸感還在。

原本等了她幾個小時的疲憊剎那間煙消雲散,他垂着眸,偷笑。

等他再煮好面端出來,隋淺都已經卸完了妝開始護膚了。

說來也奇特,他們曾經在那個世界,彼此心知肚明,卻從來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把關系明确化。

如今明明也是不穩定的地方,她卻主動的做了這些在從前她是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

在看到他的那刻,隋淺心裏有一瞬間情緒極為高漲,讓她自己都說不出來有什麽感受,不過硬生生的被壓了下去。

直到他剛剛說那句“察覺到你不見的那一刻”時,她心裏所有被壓抑下來的情緒瞬間再次洶湧起來。

她不用再顧忌這顧忌那,他覺醒了,并且,他來找她了。

他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向她跑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這剩下的最後一步,隋淺沒道理也讓他走。

“姐姐,吃飯了。”喻酌喊她一聲。

隋淺把最後一道程序抹完才起了身。

換作以前還談什麽護膚,在野外的時候兩三天不洗澡都是常事,是沒辦法的情況。最開始來這邊的時候隋淺也沒什麽護膚觀念,還是王敬安及時的發現了這件事,在她耳邊念叨了好久,她才聽了他的話,耐着性子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時不時還要被他拖去美容院做一做護理。不過原主皮膚本就好,也有在用心呵護,不用做那些醫美項目。

“以前你小我一天都不肯喊一聲姐姐。”她拉開凳子坐下,“現在倒是一口一個姐姐喊的順。”

“這不是你喜歡嗎?”喻酌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以前兩人年齡差只有一天,約等于沒有,她有時候很閑的時候也會逗他玩,逼他喊一句姐姐,不過喻酌時常是不肯的,很少會順她的意。

後來發現她不見了,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把那個假隋淺安排在一個不準進入的別墅裏找人照顧着,一有什麽不對勁就通知他。

他茫然又惶恐,卻又期盼着她會回來。

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她始終沒有出現。直到幾個月後,他突然感覺自己頭暈目眩,就這麽倒了下去,再次醒來就是在反派局了。

他立馬就猜到她或許是這裏的人,可是他是剛來的,沒有任何功績點,別人別說瞧得上他了,就連正眼都懶得看他一眼。

他打探不到她的行蹤,所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瘋狂的接任務,好早日有資格接觸到她那個層面。

那時候隋淺處于一種嚴重的擺爛狀态,天天足不出戶,反正家裏什麽都有,就連穿衣服都可以有機器人管家伺候,一應俱全。

她也從來不關心局裏多一個人還是少一個人,覺醒的人越來越多,同時隕落再次被抹殺的人也越來越多,管理局壓根分不出心思給他們辦什麽歡迎宴或是追悼會。

因此,喻酌到反派局好幾個月,跑了不知多少個劇本之後,才以新晉任務王的絕對實力績點吸引到了上頭的注意。

他們知道他是專門研究電腦程序的,就破格對他進行了測試,測試通過之後他就能接觸到一些更內部的東西。

正反派局的那場血誓賭會是公開的,沒有任何隐瞞,所有人都可以看見劇本,不過他們進不去,大多也懶得關心這個。只有喻酌看的特別認真,因為他确定隋淺會幫趙克榮這個忙。

後來他趁着趙克榮不注意,偷偷的修改了一些劇本的程序指令,他自己也成功的進來了。

“嗯。”隋淺挑眉看向他,“我喜歡,以後多喊幾聲我聽聽。”

她毫不客氣,他一時啞然。

吃完了面,喻酌也是特別主動的接過了她手裏的碗放進了洗碗機裏。

“今晚你睡房間還是沙發?”

他一出來就聽到這麽一句,被吓了一跳:“啊?”

隋淺本來想說睡客房的話就自己去鋪床,一聽他這語氣,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人想歪了。她也不說清,故意逗他:“要不,去房間睡?”

“姐姐。”他低了下頭,意味不明的喊了一聲。

“你現在這個身體,二十二歲,已經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她突的湊近,盯着他眼波婉轉,“你在害怕什麽?”

兩人從前連手都沒有正兒八經牽過一次,這麽久沒有相處,她突然有種性情大變的感覺,讓他很是不适應,卻…并不想拒絕。

他嘴唇微張,剛想說什麽,隋淺卻又後退離開,恢複了一貫冷淡的眉眼:“想什麽呢?我讓你睡的是客房,自己鋪床去。”

意識到他被逗了,他下意識的擡頭看她,這張臉和從前完全不一樣,內裏卻是同一個人,讓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她還是那個她。

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已經清醒了過來,他別開臉不再看她,掩飾自己羞紅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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