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個吻
在家裏待了幾天幾乎沒怎麽出門,王敬安說有事找她,電話裏說不清,問她現在在不在家。
隋淺也沒多想,就跟王敬安說在,王敬安就說來找她。
她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臨近中午了,趿拉着拖鞋一邊洗漱一邊徑直去了廚房,果不其然喻酌已經在做飯了。
這幾天他都是按照她的作息時間來做的飯,還順帶打掃家裏。以前明明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病弱大少爺,現在倒是活像個盡職盡責的小…男仆?
隋淺覺得自己肯定是受了原主的部分記憶影響,腦子裏出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魔幻想法。
不過隋淺也不怎麽舍得他總是做飯,她又不是請不起保姆。
她走了過去,借着廚房的水漱了漱口,再把牙刷清洗了一下,才說:“下次別給我做飯了。”
“嗯?”喻酌乍一下聽到這麽一句話,試探着看向她,“你不喜歡吃我做的飯?”
隋淺意識到他誤會了,搖搖頭:“不是,做飯挺麻煩的。”
他聽到這個才驟然又松懈下來,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角:“我還以為你覺得我做的飯不好吃。”
“沒。”隋淺若有所思,“我請個保姆吧。”
“也不用。”喻酌說,“我現在這個家庭有點特殊,爸媽總是滿世界到處飛去旅游,也不是每次都會帶着我,長大之後我就跟家裏的保姆學會了做飯,手藝還不錯的。”
頓了頓,他又說:“再說了,給你做飯一點也不麻煩,也不累。”
他只是做頓飯,洗碗這些清潔工作都交給了洗碗機,根本就不麻煩。
說來兩人也太久太久沒有見面,從前他拖着個病體,能幫的忙也僅僅是替她查一查雇傭者和目标的身份底細,真正出任務的時候他甚至不能近距離跟在她旁邊做她的庇佑。
現在他是個正常人,他也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為她做點什麽。
她看自己才說了那麽兩句,他就叭叭的說了一大堆,有點好笑的招了招手示意他低頭。
喻酌乖乖的彎了腰,和她的視線齊平。
隋淺怔了一下,随後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又一點點的整理好:“沒必要這麽麻煩。”
她不太擅長說一些好聽的,膩歪的話,想了想還是以這種在她的認知裏正常一點的話術來說給他聽。
不過隋淺知道他聽得懂。
“一點都不麻煩。”喻酌回她。
面前的人整體五官是很有少年氣的長相,開扇形的雙眼皮,眼角微微下垂,瞳色是偏淺的棕色,看起來很通透清明,不含任何雜質。
他眼尾似乎天生的就帶着點紅,稍微疲憊一點就紅的更加明顯,加上眼角微下垂的眼型,就像極了一只可憐巴巴的大狗狗。
眼尾邊還有一顆細小的棕色淚痣,和整個眼睛配合的相得益彰。
隋淺以前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心裏也從來沒有個理想型的标準,直到後來遇到了喻酌,她心裏慢慢的就有了一些标準一些想法。
無論是那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靈魂都是一樣的,這一點她就沒什麽好介意的。長相上也有六七分的相像,戳的中她的審美點。
以往他因為身體不好,整個人膚色都透露着一種蒼白,如今卻是很健康,一看就是養的極好,唇紅齒白的。
她盯着看了會兒,他也維持着剛剛的動作沒動,任由她看着。鍋上煮的粥微微沸騰起來,帶着一股熱氣,把廚房的溫度帶的攀升,有另一種氣息混攪在裏面。
隋淺伸了手,覆在他的脖頸,把他往自己面前帶,也沒什麽不好意思,就這麽吻了上去。
上次他并沒有準備好,是她突然襲擊。這次雙方眼神交彙都有好久,喻酌自然知道她想幹什麽。
他這幾天也有發現她雖然口頭說着讓他自覺做事,但實際上除了吃飯這個其他的她也不怎麽讓他幹,他懷疑她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曾經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病體上。
這麽想着,他就掌握了主動權,一手從腰間穿過把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另一只手把她早上洗漱時随意紮上的發圈拉了下來,墨發傾湧下來,他修長的指尖順着她的發絲穿了進去。
他嘴上的動作也從完全不熟練的幹貼着,慢慢試探着張開,輕輕的用牙齒咬磨着她的下唇,再伸過去探尋。
她牙關本就不緊,被他輕松的挑開。隋淺剛刷了牙,嘴裏還殘留着薄荷的冷冽氣息,帶着些許的辣意刺激着雙方的神經。
待兩邊成功碰撞在一起的那刻,像是觸發了真正的開關,一時間電光火石閃爍,雙方都不再拘謹客氣。
他在她腰間和發間的手更加緊,她雙手也順勢環上了他的脖頸壓着他,把他往下帶。
他帶着她換了個方向,把她抵在廚房島臺上,兩人密不可分的糾纏着,誰也不服輸的想占據那個主導地位。
呼吸和粥的熱氣一起變灼熱,他反應過來,卻不舍得放開她,又抱着她慢慢的挪到那邊,關了火任由那粥放着。
暫時是肯定分不出心思去管早午餐的問題了。
他彎着腰也累,索性伸了手輕松的把她抱上了島臺上,她雙腿自然的環上他的腰,他一手摟着她,一手撐在她身側的臺面,讓雙方都有個支點。
眼看着天雷勾地火,暧昧即将達到頂峰的那一刻,門鈴卻突兀的響起,打破了朦胧的氣氛。
隋淺一時間回過神,把他推開了些,緩了緩順順氣才解釋:“應該是我經紀人來了。”
他眼底還有濃重的情緒未退,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不滿:“他來幹什麽?”
就是王敬安,給她瘋狂的接工作,他可都心知肚明,還沒來得及找王敬安算賬呢。
“不知道,說是有事。”
隋淺跳下來,找了找掉在地上的發繩,把頭發重新理了理,這才準備去開門。
喻酌又伸手拉住了她:“那…我需要回避一下嗎?”
盡管對王敬安再是不滿,喻酌也是分的清是非的,他這樣貿然出現,對于隋淺一個公衆人物來說,影響肯定是會有的,到時候肯定還是要麻煩到王敬安頭上去。
畢竟處理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和專業的團隊去做才好。
隋淺根本不在乎這個,哪怕是兩人現在飛速發展,已經準備談婚亂嫁了,她也敢立刻就公開。
“不用。”隋淺面色又逐漸恢複平靜,手一轉,順着他的手下滑,抓住了他的指尖,“誰都不用瞞着。”
她出門之所以需要口罩墨鏡全副武裝,主要是為了防止有些認出她,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偷拍的話反而沒什麽必要顧忌。
再說了,以她的敏銳度,就算真有人偷拍,她也能第一時間發現,不想公開的話就追上去把人威脅一通就好了。
他指尖頓了下,很快回握住她,點點頭:“好。”
隋淺松了手去開門,喻酌就寸步不離的跟在她後面。
“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王敬安後半句“你是不是才睡醒”都還沒說出來,一擡頭就看到了後面極其顯眼如同一顆松樹的少年。
他話咽在喉嚨裏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然後又看到了兩人唇周紅了,他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過內心倒是有點驚悚。
這速度,不會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吧?
她不是沒興趣談戀愛的?這男人又是從哪裏來的?
一瞬間,王敬安心裏劃過了無數個問題,但終究還是閉了嘴,先帶上門換鞋。
三人一起坐回客廳,他們兩人坐在一起,王敬安格外識相的坐在另一邊的單人短沙發上:“你們倆這是?”
他掃了一圈屋子裏明顯多出來一份的東西,強顏歡笑:“戀愛?同居?”
就差最後一個“準備閃婚了嗎”的問題實在問不出口。
隋淺點點頭:“算是?”
什麽叫算是?王敬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以前她不想談戀愛,他不用操心她這方面的事兒,倒是從來沒想過提醒她藝人談戀愛的諸多麻煩,也忘了跟她說如果有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他,他好及時做好公關。
可她現在這個跟人家小男孩牽着手,又帶着不确定的語氣說算是,這是在鬧哪樣?
包.養小白臉?
王敬安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隋淺沉吟片刻:“前幾天吧?”
前…前幾天……
王敬安整個人都被雷的外焦裏嫩。
他受不了這刺激。
還好隋淺跟他認識也有小半年了,知道他這會兒是誤會了想歪了,跟他稍微解釋了一句:“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挺久沒見,他也是最近才過來,我們倆才重新碰面的。”
管理局那些事她又不可能說給王敬安聽,她也沒那個撒謊的興趣,所以就用了這種相對婉轉的意思言簡意赅告訴王敬安。
王敬安這才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什麽一時興起。
不然他就該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以前也沒給她接過這種有點戀愛情節的劇,導致她拍完這部劇就開始報複性的想談戀愛。
隋淺簡單的說了一下蔡偲栩那些事其實都是喻酌在背後幫忙,她手上還有蔡偲栩許多證據,每一個視頻都可以把她錘的死死地之後,王敬安懵了。
他看這男孩年齡不大,長的也是人畜無害的那一類,怎麽能整出這麽多花活?
不過轉念一想,隋淺自己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又天生慕強,自然也不可能找一個真真正正連一點用都沒有,只能放在那裏賞心悅目的花瓶當對象。
雖然王敬安對她那句“他電腦技術很不錯,不出意料大概是全國第一”非常存疑,懷疑她濾鏡太深中二病太嚴重,不過也沒說出來。
隋淺難得跟他哇啦哇啦一大堆,此刻講累了,不想再講:“你來找我什麽事?”
王敬安這才想起來自己找她是有正事的:“你知不知道蔡偲栩空降女一的事?”
隋淺點點頭:“記得,怎麽了?”
“她現在傍上的金主有點東西。”王敬安皺着眉,“我查不到是誰。”
王敬安是個混的挺開的人,人脈很廣,如果他都打聽不到什麽,那就說明對方的勢力不一般。
隋淺也能意識到,但她并不在乎:“所以呢?”
“我擔心她會對你出手。”王敬安實話實說,“她那人本來也算不上什麽好人,只敢背地裏對你使用髒手段,承認都不敢承認。也不知道她那金主是怎麽攀上的。”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喻酌開了口:“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我有辦法查到。”
隋淺看了他一眼:“不用。”
她并不需要喻酌也跟着卷入這場紛争,更何況,蔡偲栩就算真想除了她永絕後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不一定吃的進葷,可隋淺絕不是吃素的。
王敬安剛亮一下的眼睛又沉了下去。
想調查一個隐匿的人并不是那麽好查的,說不定自己也會跟着卷進去,确實有點太危險了,還是別輕易試探的好。
“這些天你要是出去你就跟我說,我請幾個保镖保護你,出行也接送一下。”這是王敬安目前能想到的相對比較合适的方式。
隋淺剛想說不用,但是又想起來自己也不能太暴露實力,也就點點頭應了下來:“行,那你看着安排。”
王敬安看了眼喻酌,又問:“那要不要給你找個生活助理?”
喻酌輕飄飄的看了過來:“不用,我會照顧她。”
他語氣和眼神都淡,似乎還挺随意,但王敬安就偏偏從裏面感受出了濃濃的——擁護意味。
還帶着點對他的警惕和敵意。
王敬安尋思自己肯定不可能得罪了他,再說了一個年輕男孩能有什麽氣場?肯定是他想多了,就是一時之間沒有從這個金屋藏嬌的沖擊裏走出來罷了。
人家還要談情說愛,王敬安也就說這件事而已,事情說完了,他也準備識相的開溜,不打擾這倆人你侬我侬。
隋淺也跟着站起來,意思意思送他兩步路:“這件事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有辦法解決。”
王敬安想問她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麽辦法,突然冷不丁的又想到她開拖拉機和拿個兩米的長杆子抽樹的事兒,又沉默了。
他換了鞋走出去,這才回頭給她叮囑最後一句:“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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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王敬安:我只是一個經紀人我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隋淺:金屋藏嬌?嗯,挺貼切。
喻酌:???誰是嬌?
霧某人:不用懷疑,你是。
(有點糾結感覺這倆人是不是進度太快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