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和他進進出出鞭出的水聲,反倒與之交織在一起,将那交接的動靜渲染得更壞……

羅莎便有些丢盔棄甲了,指甲扣進向遠的脊背裏去,尖叫着到了。

可是向遠……卻似乎還差那麽一點。

忽地就在羅莎尖叫聲裏,他猛地将她轉身,從後方——楔入。

他的手扣住她的手,按在牆上。牆上奢華的壁紙,因是30多道程序的木板雕刻印刷,于是紋理極為凹凸清晰。向遠近乎迷戀地用手指拂過那些奢華的線條,越發瘋狂地連續沖撞……最後才終于到了。

那一剎那羅莎甚至有一點點錯覺,仿佛讓他終于到了的,不是她的曲線,反倒是那壁紙上的線條……

不過她也總覺得沒有理由,況且她對自己的魅力相當自信。

更要緊的是,今晚她故意臨時發動攻勢,向遠沒來得及做防護措施。

方才他到的了時候,因為瘋狂,所以那噴擊又直又密……她想,說不定就因為今晚,就因為方才那一次,她就有可能懷了向遠的孩子呢。

時年嫁給向遠四年,肚子卻從未出過動靜。這對于保守的向家二老來說,是有點向人張不開口的。倘若她能有了向遠的孩子,再憑借她跟郭正梅的關系,那她幾乎就能勝券在握了。

激.情過後,他們兩個一同癱坐在地板上。

羅莎開了燈,眯眼去瞧牆上的壁紙。向遠卻不喜歡燈光,幾乎從燈光亮起的瞬間,他便又縮回他那個溫潤公子的殼子裏去了。

他仿佛有些無聊,伸手微微遮着眉額,不讓燈光照進眼睛裏去。

羅莎發現這一切,只覺心裏難過。

或許他是因為開了燈,想起他還在他和時年的家裏,于是覺得剛才跟她的一切,是對不起時年的吧?

羅莎便到門口取回包包,抽出一根煙來點上,一邊煩惱地吞雲吐霧,一邊用手也拂過壁紙上的花紋,嘗試去體會向遠之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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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遠皺眉望來:“別抽煙,會留下味道。”

羅莎便怆然一笑:“怎麽,怕被時年發現我曾來過麽?可是就算我可以不抽煙,可是我還是來過了,來過了!”

“夠了!”向遠煩躁地起來,伸手從她嘴裏抽出香煙,開了窗子便丢進外頭的雨裏去。

羅莎呆呆地望着這一幕,只覺心死,卻又不肯甘心。

她便狠狠地笑,狠狠地望牆上的壁紙:“阿遠,你很喜歡這壁紙是不是?好,那我也買些,貼在我家裏。”

只要是他喜歡的,只要能幫她找回他的激.情,她便什麽都肯嘗試。

向遠卻非但沒有接受她的情意,反倒涼涼一笑:“你買?算了吧,這壁紙

對你我來說都太奢侈了。”

翻翻Zuber-Factory的客戶名單,非富即貴。雖然他向遠和羅莎的經濟情況也不算差,可是畢竟沒有人家湯燕卿那麽深厚的背景。

在中國傳統觀念裏怎麽說來的?他們這樣的頂多算打工的,就算堪比打工皇帝,可是打工皇帝也還是打工的……比不了人家湯燕卿,人家是含着金湯匙出生,身前身後都有人鞠躬喊“七少”,或者是“卿倌兒”。

就連他向遠的父親……也都是給人家父親打工的罷了。一切榮辱,都只能看人家的眼色,看人家肯不肯賞賜。

羅莎聽了價格也被吓了一跳,随即驚問:“那這房間裏的,是誰貼的?”

羅莎出國旅行走得早,後來時年收到恐吓娃娃,已至後來警員24小時保護的事,她都知之不詳。于是當聽向遠将這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之後,羅莎便微微挑了挑眉。

不管那個發出恐吓的人是誰,她的心裏卻都是感謝的。

只要讓時年難受,她就高興。

翌日醒來,學校的供電已經恢複。時年在洗手間洗漱,卻沒再遇上S。不知怎的,她只覺仿佛有點怪怪的。

具體也說不上哪裏怪,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

就在這時,就聽見客廳裏一聲驚叫:“出事了!”

大家都剛睡醒,沒來得及梳洗完畢,便都披頭散發地沖出來,紛紛問:“怎麽了?”

是早起的傑克。留着半長金發的白人男孩兒,顴骨上有小小的雀斑。若以東方視角看過去,冷不丁還以為是女孩兒。他習慣早起,除非風急雨驟,否則早上一定會去晨跑。于是他幾乎總是套間裏第一個起來的人。

傑克那張白人的臉孔此時更加蒼白,便顯得顴骨上那細密的雀斑更加清晰。他驚慌地環視了大家一眼,驚魂難定的說:

“我,我起來去晨跑。那時候整個宿舍樓裏幾乎沒有人。我,我從周光涵從前的房間前經過,忽然發現那門是開着的。我就好奇,納悶兒難道那房間重新住進人來了?”

周光涵畢竟才去世一個多月,那房間便也一直都空着。學校和公寓房也是心照不宣地不再安排人入住,盡管那是個更受歡迎的單人獨居的房間。

東方人會認為那是“兇宅”,西方學生一樣有些忌諱。

傑克繼續講述:“我那會兒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就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了。結果推開了房門一看,一看……”

傑克說到這裏就什麽都說不下去了,只一雙眼睛一個勁兒地瞄向瑪麗娜和辣妹子。

時年也顧不上還沒洗漱完,率先沖出門去。

周光涵的房間號就不吉利:404。

時年沖過去,房門已經是敞開着,裏面已經站了幾個人。

肖恩。

湯燕卿。

還有幾個學生,怕是隔壁宿舍的聞聲過來看。

時年沒顧上問湯燕卿怎麽會這麽巧在這個時候出現,也沒顧上看肖恩的表情,便直接沖到床邊去……

一眼看上去,她便尖叫了一聲!

是S,是S!

她背身跪在床.上,身上被繩索捆綁,頭向前朝下貼在床.上,圓翹的tun卻沖着門口的方向崛起……底.褲被褪到膝彎,露出女子的私境……

她被捆綁成這樣屈辱的方式——然後,被奪去了性命。

時年死死捂住嘴,繞過去細看S的頭臉部。只見頸子上有青紫的扼痕,顯然她是被掐死的。

那個兇手這還不夠,離開前還用被褥将S的屍身撐住,維持住那個屈辱的姿勢。

那人不光要S的命,更要羞.辱她。

時年看了一圈兒後,走回門邊去,便一下子癱在随後趕來的辣妹子身上,眼淚便撲簌簌流下。

507的所有室友都趕來了,看見了之後都怔怔半天無法回神。

學生們聞訊來得越來越多,肖恩急忙将大家都請出去,在門口設了警戒線,說要保護現場,等警探來。

湯燕卿也走出來,深深凝望時年一眼,便對還算冷靜的鐘馗說:“照顧好這些女士,帶她們先回宿舍吧。校方那邊我會打招呼,今天的課都暫時請假。你們不要外出,等着警方錄口供。”

或許是因為507套房內除了還沒正式入住的湯燕卿之外,只有鐘馗和傑克兩個男生。而傑克因發現了屍體,已經吓得在房間裏出不來了。于是鐘馗雖然跟S的私交甚厚,卻也忍住了情緒,難得冷靜。

鐘馗點頭,趕緊帶着大家回了房間。

時年半晌還過不來勁,辣妹子也是一臉蒼白,卻緊抿着嘴唇,并未哭泣。

不多時窗外響起警笛聲,時年從窗子望出去,看見是賈天子帶着另一位略有點眼熟的警員,以及法證部門的探員一起朝樓門走進來。

還沒等到警方來詢問,房門便砰地一開,瑪麗娜一臉森冷,走進來徑直走到辣妹子眼前,一把揪住辣妹子的衣領,揚手便是兩個大嘴巴!

事發突然,時年沒回過神來,辣妹子便更被打懵了。

瑪麗娜恨恨道:“是不是你?是不是!就因為昨天陽臺的事,以及接下來項鏈的事,你就恨她恨到這個程度!”

辣妹子委屈大哭,更害怕被聯系上命案,便嘶聲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我就算跟她有矛盾,也不至于殺了她啊!”

辣妹子這般被動,卻也沒放棄反擊,她憤恨盯着瑪麗娜:“我倒懷疑是你呢!她把項鏈藏到你的書櫃裏,讓你裏外不是人,你不恨她才怪!再說,她跟你一個房間的,她昨晚什麽時候悄悄離開了房間卻周光涵的兇宅,只有你最清楚!”

“一定是看她離開,你就悄悄跟着。害了她之後,你再把她拖進周光涵的房間裏去,做成那樣陰森的模樣!”

時年趕緊收回心神,沖上來拉開兩人。

“現在警方還沒來錄口供,你們兩個又何必這麽互相懷疑?”

可是兩人彼此憤憤,還都有沒完沒了的意思。時年只能咬牙道:“……S的情形你們都看到了,我懷疑她死前或者就是死的時候,正在遭受性.侵……你們懂的,那兇手就更可能是個男的。而你們兩個都是女的!”

瑪麗娜和辣妹子這才都冷靜了一點,愣愣一同望向時年。

瑪麗娜喃喃道:“男的?男的?哪個男的這麽恨她?”

辣妹子忍不住嗆聲:“她在男的面前那麽受歡迎,她不是曾說過所有男的都愛她麽?怎麽還會被男的殺了?我呵呵!”

“辣妹子!”時間連忙一攥她手腕:“不管她曾經怎麽對不起你,可是她現在已經慘死!”

辣妹子便也垂下頭去,咕哝了句:“對不起嘛。”

這時候從敞開的窗子傳來樓下的哭聲。撕心裂肺,搶地呼天。

時年難過地望出去,明白怕是S的雙親到了。

這哭聲也提醒了她,原來那兇宅從窗子來算的話,與她們的房間并不遠。畢竟那兇宅是404,她們是507,雖隔着一個樓層,卻不過只隔着三四個窗戶。

如此想來,昨晚她在電閃雷鳴裏聽見的慘叫聲就是來自S。而她之所以覺得遙遠,怕更多是棉被與雷雨聲的阻隔造成的。

這樣想來——她的心下便也是狠狠一痛。

如果她當時不是那麽怕黑,如果她能在聽見那慘叫聲的時候起來循聲去看看,也許——S便不會死。

警方終于采集完了現場,法證的探員離去,賈天子到507來錄口供。他們選在湯燕卿的房間,将學生們一個一個叫過去。

瑪麗娜第一個被叫過去,接下來是辣妹子;然後是傑克,鐘馗。

時年卻是排在最後一個。

其他人的表情,時年沒機會看見,卻看見辣妹子回來後,面上的神色很是不好。

時年明白,從證人的紀律來說,她不該問辣妹子被問了什麽,以及辣妹子為何心情不好,已免有串供的嫌疑。

辣妹子自己卻沒忍住,忍不住跟時年嘀咕:“就因為昨天我跟她的沖突,就連警探也拿我當第一嫌疑人了吧?可是憑什麽!要是知道她昨晚會死,我就不跟她沖突了。再說起了沖突的就是嫌疑人,那這案子也太好破了吧,我直接把答案告訴他們算了,還需要什麽偵破!”

常理來說,辣妹子的确存在作案動機,所以警方對她針對性地盤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辣妹子的抵觸情緒,時年也明白。

辣妹子第一不是M國人,第二家境并不寬裕,第三來M國留學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若是再因牽連上命案而使得自己無法完成學業的話,那她這輩子的代價就太大了。

便是從這個層面上來說,時年也相信兇手不是辣妹子。

時年終于最後一個被叫進湯燕卿的房間去。

房間裏除了制式裝修的那些家具之外,還是空蕩蕩的。

裏面除了賈天子和那個略有點眼熟的警員之外,還有校警肖恩,以及作為師長角色的湯燕卿。另外還有一個,是校方的新聞發言人。

一看這陣勢,時年不由得小小吸了口氣,有點小緊張。

中國傳統故事裏不過說“三堂會審”,瞧現在這屋子裏都“五堂”了。

大學新聞官還是循例先向賈天子介紹時年的資料。賈天子中規中矩地聽着,從外表上全然看不出他認得她。倒是他旁邊那個有點眼熟的警官略有按捺不住,眉毛高高挑起,視線不自禁地滑向湯燕卿去。

賈天子聽完新聞官的介紹,點了下頭:“至少從資料上來看,她是基本可以被排除嫌疑的。畢竟她剛來一天,跟S也沒有任何私人仇怨。”

時年心下悄然舒了口氣,暗暗道:“賈sir,夠意思。”

肖恩卻有些皺眉,灰色的眼睛裏又湧起帶了藍色的霧霭。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什麽都沒說。

賈天子又循例問了時年,昨晚知道S什麽時間出去的不?昨晚又曾發現什麽異常的不……諸如此類。時年卻忌憚着肖恩的在場,于是一律都說睡實了,什麽都不知道。

賈天子終于離開,時間已經滑過了中午。

湯燕卿望了時年一眼,時年下午便悄然去了一趟湯燕卿的辦公室。

看得出康川大學的“東方研究中心”很是重視湯燕卿,不僅給了他單獨的辦公室,而且辦公室的裝修級別也很高。一面是玻璃幕牆,可以俯瞰學校裏風景最好的大草坪和人工湖,更可以安靜觀察學校的幾乎每一個學生。

牆壁是淺灰色的,沙發等家具的色調是沉穩的灰藍。寧靜、嚴謹,而又通透、不古板。

時年參觀一下,便嘆了口氣:“湯sir你有什麽看法?一定要将兇手繩之于法……S她死得實在太可憐了。”

湯燕卿眯眼望來:“先說說你的直覺。”

時年便深吸口氣:“兇手呈現在我腦海中的第一印象畫像是這樣的:1、男性——因為有性.侵的可能;且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将S制伏,并且擺出那樣的姿勢。”

“2、性格極度冷靜,思維方式極有條理性——因為犯罪過程一氣呵成,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有條不紊。S幾乎沒有什麽機會掙紮,并未留下太多掙紮的痕跡。”

“3、他恨S,或者說恨S這一類的女子——因為他不但要了她的命,還要羞.辱她,讓她的屍首呈現出那樣一種姿态。”

“還有麽?”他修長的手指撐住額角,靜靜地望向她。

那股子要命的緊張又來了……她用力吸氣:“暫時就是這些。其餘的,容我再想想。”

看出了她緊張,可是他卻沒想饒了她,反倒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凝視着她的側臉。

“又不準确了呢。怎麽辦,壞學生,教授要怎麽懲罰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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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86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時年驚得一跳,連忙退到沙發後面去,隔着沙發警惕地望住他。

“湯sir!我在嚴肅地跟你讨論剛剛發生的命案!”

她嚴肅的模樣讓他輕輕嘆氣,便微微擡起下颌,眯着眼盯着她:“好,那我們就來嚴肅地讨論命案。不過倘若最後證明是我對了,你錯了的話……你得答應我到時候任我懲罰。”

“憑什麽?!”時年不甘心:“就算湯sir是如假包換的客座教授,可是我又并不真的是你的學生!我頂多算是你的拍檔,你憑什麽罰我?”

他便笑了,走到沙發旁來,俯身,将手撐在她用于防禦的沙發靠背上:“好,那我不說懲罰了……睡美人你告訴我,你想不想此案告破?耘”

“自然!”時年毫不猶豫答。

對于S的死,她心有歉疚。如果昨晚什麽都沒聽見就也罷了,可是明明聽見了卻沒起身,她于心過不去踝。

“好,那我們就說說獎勵。”他眯眼凝望着她:“如果我能幫忙迅速破案,你就獎勵我——嗯,”他微微頓了一下,目光從她上繞過,仿佛在掂量她是否能接受得起,“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心下便又是漏跳了一拍,時年趕緊別過頭去,裝作專心透過玻璃幕牆去看外面大草坪和人工湖上的景致。

“康川大學有一個有趣的故事:那人工湖上住着壞脾氣的天鵝一家。”

時年微一走神的當兒,不想他的娓娓呢喃竟然已經近在了耳邊!

時年震驚回望,原來他是趁着她方才那一瞬的沒留神,腳底無聲地繞過了沙發,就站在了她身邊!

都怪地上與牆壁同色系的淺灰色繪白色弧形條紋的長絨地毯,完美地将他的腳步聲吸走,叫她半點動靜都沒聽見。

她驚喘,連忙向旁退開兩步,言不由衷地問:“什,什麽故事?”

她這樣的驚慌失措,叫他忍俊不已。

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為了捉住他做訪問而一條橫心追蹤他的女記者了呢,現在的她……則早已變身成了小白兔,被他輕輕一點風吹草動,便會吓得遠遠跑開。

自己的向往總是這樣泥牛入海,他是有一點小小的頹唐呢,可是他卻心下實則更多的是歡喜。

她之所以這麽“怕”他,之所以每當與他獨處的時候都要與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才能安心,也足證她是感受到了他巨大的存在感,以及對她的影響力的。

而她的這種“怕”,不是真正的恐懼,而是一種情怯。

她太過忌憚她已婚的身份,太過拘泥于東方觀念對于女子的束縛,她也更迷惘于向家對她與母親的所謂恩情,所以她怕自己會抗拒不了他,她怕自己會跨越雷池,犯下大錯。

這種的不能坦然面對他,恰恰是說明她已經對他在意。

這樣一想,他便覺得舒服多了。

他便一笑,展眉也向玻璃幕牆外望去,“那人工湖上生活着天鵝。師生都愛護它們,泛舟湖上的時候也會用食物喂它們。這樣的相安無事過了多年,直到幾年前開始打破了平靜。”

“哦?”時間被這個話題吸引,目光開始放松下來,不再那麽防備:“天鵝,怎麽啦?”

那麽美好的動物,又能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呢?

湯燕卿聳了聳肩:“有只叫Bsbo的壞脾氣天鵝,開始在湖上稱霸。就連泛舟湖上的師生也不放過,跟在船舷邊搶面包,咬乘客,甚至還想奪走乘客的背包。”

“厚!”時年也頗沒想到,忍不住笑起來。原來那麽溫和美好的動物裏,偶然也出現這麽個壞種呀。

“後來校董會下令校警将Bsbo從校園驅趕走。本來大家以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結果第二年,湖上竟然又出現了一只同樣壞脾氣的天鵝,而且攻擊的手段跟Bsbo一模一樣。”

“哈?”時年張大眼睛,笑容擴大:“該不會是……”

湯燕卿便也笑得更加愉快:“沒錯,經過DNA驗證,後來的這只就是Bsbo的兒子,于是校方給它命名為——Bsboy。”

“噗!”時年被這名兒給逗笑了。

“校董會沒轍,既然前頭都有‘判例’了,便索性如法炮制,将Bsboy也驅趕走。”他自己說到這兒也笑得咳嗽了一聲:“可是第三年,問題又來了——又一只天鵝,甚至還是年幼的,身上的軟毛還沒褪幹淨,就又跑到湖上來攻擊師生。”

時年已經笑得控制不住,只好伸手捂住嘴。

湯燕卿的目光柔軟得宛若倒映了人工湖上的潋滟水光。

“于是校方就又給這只天鵝做了DNA,再度證明是Bs家族的第三代,于是給它命名為——Bsbaby。”

湯燕卿說完,還故意攤開手,聳了聳肩。時年終于笑到前仰後合。

誰能想到康川大學這樣的書香園林裏,竟然會孕育出這樣壞脾氣的天鵝呢?而且一養育就不是一代,而是頗有子子孫孫無窮

匮也的意思。

時年含笑:“Bsbo——Bsboy——Bsbaby……就這取名,我也是醉了。其實就從這名字便能看出來,盡管康川大學的人們決定将Bsbo驅趕走,可是心底仍舊并不是真的讨厭它。”

湯燕卿便也點頭:“所以這樣一個寧靜美好的校園,這些善良的人們學習生活的地方,卻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命案,那兇犯就是罪不容恕。”

時年也收起了笑容,目光沉靜下來:“你說得對。湯sir,一定要盡快還死者一個公道,更要恢複校園從前的恬靜安詳。”

他點頭,再度朝她走近了一步:“我答應你。只求你親我一下——就小小的,好不好?”

時年咬住唇:“湯sir,你若盡快破案,校方和學生,甚至所有市民都會感謝你。”

他卻執拗地揚起下颌:“為了你,我能連市民授予的勳章都不要。所以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念念,給我嘛。”

竟然像個孩子在耍賴!

“我不要校方和學生,以及市民感謝我……就讓他們感謝你吧。我現在只在乎你一個的意見。”

對這樣的家夥……時年真的沒轍。

只能垂下頭去:“我總覺得,大名鼎鼎的律政家族湯家,不該出你這樣一個不講理的人。”

“哈哈!”他愉快地揚聲大笑:“嗯哼,我早說過,湯家一向是正義的象征,這豈非太沒趣了。湯家得出一個壞種,我就是那個壞種。”

他又朝她走近一步,目光水潤流光,含笑緊緊盯住她:“就像百年學府康川大學幽美的人工湖上,卻出了Bs家族哦。”

時年忍不住咬牙:“Bs,Bs,倒真有個‘鄙視’的桀骜勁兒!”

他又朗聲大笑,微微弓腰凝視她的眼睛:“……你同意了,盡管是被迫的。”

面對這樣一個行為分析方面的專家,時年也只能跺腳:“行,湯sir我認輸了行麽?請你先說明白我究竟哪裏推理錯了,行不行?”

他心滿意足地走上前去,捉住時年的手,将她帶回沙發,坐下。

時年小小掙紮,他便故意猙獰起來:“再抗拒,說不定我現在就要做別的喽。哼哼,反正這間辦公室裏只有你我,而且隔音措施也很棒哦!”

時年只能甘拜下風。

他親手給時年研磨咖啡豆。

小小的古典式手搖碎豆機,手柄在他修長指尖有條不紊地旋轉,咖啡豆香氣緩緩飄逸在空氣裏。兩三分鐘一盅咖啡豆便磨碎成粉,他起身将咖啡粉倒入咖啡機。整個過程優雅流暢,不過幾分鐘的工夫,一杯醇香的原豆咖啡已經做好,甚至直接送進了她掌心。

她捧住,悄然嘆氣。

從前在國內喝咖啡也就是速溶的2+1,家裏沒有磨豆機,也沒有咖啡機,總覺得喝原豆咖啡只有小資的人才做得起。那時候大學裏的女生談戀愛,必修課是一定要到星巴克,喝一杯人家做好的原豆咖啡,尋找一下小資的感覺……

可是這一切此時跟湯燕卿簡潔流暢的動作比起來,簡直成為了一場矯情的笑話。

做原豆咖啡,其實一點都不麻煩。

他便歪頭盯着她:“怎麽了,味道不合口味?嗯,要在加一點糖?”

時年笑起來,搖頭:“是羨慕你的一氣呵成。”

“這算什麽。”他手肘抵在膝頭,拳頭拄着腮幫,歪頭認真地看她:“以後……我給你用小石舂來做咖啡。那樣舂出來的咖啡豆比用磨豆機磨出來的還香。”

他說“以後”給她做咖啡……那是說——?

時年便又狠狠垂下頭去,臉又紅了。

眼前這位是湯家的大少爺呀,不論是葉禾還是向遠提起來,甚至是那麽挑剔的郭正梅,都用那麽一種近乎仰望的語氣。這樣的大少爺在家裏必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可是卻肯這樣毫不猶豫地伺候她。

甚至,還說了“以後”……

她只得悄然嘆了一口氣:“湯sir莫非将來還想出了Prof.T之外再加一個咖啡店老板的身份?”

她在悄然逃避……

湯燕卿便也只能按捺住小小的失望,哼了一聲:“M國警隊裏近半數的警員都是兼職的,所以像我這樣多才多藝的身兼多職一下,也算是造福社會。”

時年這才又微微笑了。

這樣的家夥……傲嬌,卻又厚臉皮,她說什麽也不真的惱。到叫她越來越放松。

看她兩手捧着咖啡杯,小小的紅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着咖啡,他心底裏湧起無盡的滿足。真是瘋魔了,看她随便吃點泥螺,或者是喝口咖啡,都叫他覺得這麽賞心悅目,這麽秀色可餐。

他便深吸口氣,控制住又要翻湧起來的感情,柔聲回到正題。

“你說的第1點有問題:你說是嫌犯是男子,實則未必——雖然有性.侵的跡象,可

是無論是她身子內還是周圍的床鋪上下,都并無男子精.斑。所以也有可能是女人利用了工具來做。”

時年張大了嘴巴。不得不承認,她對性的理解,還停留在比較傳統的層面上。

他的目光靜靜栖靠在她面上:“其餘兩點,我倒同意。”

三個推斷裏,他只質疑一個卻同意兩個,時年心下也悄然小小地歡呼一聲。

“那湯sir你心裏是否已經有了嫌犯的人選?”

“有了。”湯燕卿長眸微眯,眼中露出一絲淩厲的光芒:“嫌犯雖然恨善于隐藏,可是Ta卻不知道,那些自以為聰明的障眼法,非但沒能幫Ta逃脫我的視線,反倒讓我更加确認了就是Ta。”

他的語氣竟然這樣篤定,時年登時驚喜地坐直身子:“湯sir你快告訴我,究竟是誰?”

湯燕卿目光靜靜望來:“就是507套間裏的人。”

“啊?!”時年聞言便是悚然一驚。一想到還要跟嫌犯同處一個屋檐下,就叫她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他伸手過來按住她的肩:“別怕,我今晚就住進去。我會守護着你,絕對不會容許有人傷害你。”

時年的心跳為之一停,望着他那黑曜石一般沉靜潋滟的目光,她呼吸梗住,不知該說什麽。

他便哼了一聲:“不過你也別閑着,如果真希望我今晚就住進去,你好歹先給我買一套床單被罩來。”

時年臉一紅:“我馬上就去!”

時年沒打通辣妹子的手機,便回到宿舍去找辣妹子。

畢竟湯燕卿當初說的是将這件事交給她和辣妹子兩個人,若她自己一個人去完成了——仿佛總是落了什麽痕跡。

走進宿舍樓,一想到要面對宿舍裏的那個兇手,她的心還是微微一提。

走過校警辦公室,卻被肖恩攔住。讓她進去一下,說有事。

時年便走進去,見辦公室裏并無旁人。

肖恩坐在椅子上,灰色的眼睛裏又翻湧起灰藍色的霧霭。黃發宛若幹草一般從帽子邊沿露出來,幹枯得叫人也仿佛跟着渾身被吸盡了水分一般。

“肖恩,你有話請說吧。我還有點事,急着出去。”時年開門見山。

肖恩便眯起眼來:“那位來辦案的賈sir說基本可以排除你的嫌疑,可是我倒并不這麽看呢。”

時年心下便一跳,想起錄口供的時候肖恩那不贊同的目光。

“肖恩你為什麽這麽說呢?”既然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時年反倒放松下來,倒看他會怎麽說。

“很簡單,誰讓犯案的地點又是在周光涵的宿舍裏呢。”肖恩便笑了,可是就連那笑聲也是幹枯乏味的,像是來自沙漠的幹燥的冷風,“你宿舍其他人還不知道你跟周光涵的關系,可是我卻是知道的。你為何明明知道周光涵已經死了,卻還是在時隔一個月後來康川大學報到了,我看你是來替周光涵報仇。”

哦……原來是這個。

時年聽明白了,便放下心來。心下倒是對這個肖恩又多了一重刮目相看。

第一回見面,他發現了她可以閉目而行;而這次,他沒有忽略掉她跟周光涵之間的“關系”——盡管那關系本身是假的。

時年去沒急着反駁,而是靜靜聽下去。

肖恩見她沒出聲,便當成默認:“所以你故意将現場安排在周光涵的房間,那就代表着一種儀式感。”

時年微微一挑眉。

對呀,肖恩的話倒是從另外一個方向給了她提醒。

她之前太多地去從嫌犯的視角去想問題,卻忘了想犯案地點的選擇。

肖恩見時年眼中閃爍而過的神情,便起身朝時年走過來。坐在時年身邊,伸手又按住時年的肩膀:“……不過你別擔心,我看出來的,那賈sir和同事,甚至是大學的新聞發言人,還有那個教授都不知道的。只要我不說,他們就不會懷疑到你,你就依舊還是他們口中的‘基本可以排除嫌疑’的安全了。”

時年忍着厭惡,沒有躲閃,反倒揚眸望向他:“我們中國人說:禮尚往來。你肯幫我這麽大一個忙,那我要怎麽感謝你才好呢,肖恩?”

肖恩便笑起來,手指在時年的肩膀上開始不老實地滑動:“……你知道的,我每隔三天就要值一個夜班。那時候我的辦公室裏只有我一個人。嗯,我很寂寞的。”

時年心下已經被憤怒搓成了一團,不過她狠狠地忍住了。

她不怒反笑:“你方才的分析聽起來真的好有道理呀。可是肖恩你還是沒說最關鍵的呢——我為什麽要給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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