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徐念念臉頰通紅,心裏罵了句臭不要臉,可是如今的隋孜謙根本不在乎臉面呀,否則哪裏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前,就親她呢。
徐柳氏目光驚訝片刻,若有所思,露出欣慰的笑容。徐念念郁悶了,娘親這是誤會兩個人已經圓房了吧,否則隋孜謙跟冰山似的性子為何待她親切呢?其實,他在鍛煉她的習慣而已。這混蛋……
小侄子親完姑姑以後,摸了摸嘴巴,覺得有趣。
他小嘴巴蹭了蹭隋孜謙肩膀,抹幹淨又撅起嘴巴探過去,仿若徐念念晶瑩剔透的皮膚是好吃的水果似的。隋孜謙目光一沉,這小東西,還親上隐了不成?
他伸手扒拉住他腦袋,轉手遞給奶嬷嬷們了。
徐念念蹙眉,說:“你輕點。”
隋孜謙冷哼,把他扔給了奶娘。岳丈徐大人将他叫到書房,打算談下選秀的事情。
徐家祖籍河北,老家來了人,也打算送女孩進宮。雖然親戚關系隔着八丈遠呢,但是同時李家村出身,徐大人還是斟酌的和隋孜謙商量了一下。
“太子殿下已經過了十三歲生辰,此次選秀,必然會定下太子妃和側妃人選吧。”
隋孜謙點頭,心裏想着徐念念,有些心不在焉的應聲道:“嗯。娘娘的意思是明年娶進太子妃,後年納側妃。不過人選肯定來自這一批秀女。”
“所以隋家送人來了?”徐大人道。
“嗯。其中一位是我大伯家的庶女。”
“怎麽還送了個庶女?”
隋孜謙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我大伯家沒有合适年齡的女孩。所以三位姑娘,兩位叔叔家出的都是嫡女,大伯家便送來一位庶女。實在不成,就奔着側妃去了。”
他沒有明說的是,現如今太子殿下才多大歲數?争個皇後名頭并不明智,歷史上皇上的第一位正妻基本上都成了炮灰……除非皇上早死,但是姐姐如何會讓懂事兒的兒子去早死呢?
徐大人點了下頭,說:“我們家也會有位小姑娘參加選秀,過陣子會住到府上。”
Advertisement
“姻親關系近嗎?”
徐大人搖頭,道:“同宗罷了。叫我聲伯伯,我也不能說不認下。”
隋孜謙點頭,大家族背景都是如此,好像一棵大樹,樹下盤根交錯着各種根脈,實則有些人一輩子都可能是沒見過的親戚。他們南域隋家亦是如此,他是二房二老爺一脈,嫡親大伯是現任宗族族長。二房還有兩位庶出老爺,這次送堂姐妹來京的是三叔叔。據說三叔叔的媳婦最能生,光嫡出姑娘就有三個……他大伯家卻是兒子多一些,嫡出的女兒不是沒有,卻想着留在家裏,舍不得送進宮。
“娘娘對側妃人選可有想法?”
隋孜謙點了下頭,說:“不打算挑選京城勳貴。”畢竟他已經是京城最重要的勳貴,京城這塊地界兒,還有隋家最鐵的盟友,安南王。他和隋孜謙都屬于帶兵打仗,頗有威望的人物,不需要再增加京城權勢。與其讓皇帝厭棄,不如識趣點低調行事兒。
“考慮到皇上近來的态度,不如選些低品階卻家世清白的人家。”
隋孜謙嗯了一聲,道:“娘娘也是這個意思。”他想起什麽,道:“岳丈大人想讓那位徐姑娘進東宮嗎?”
徐首輔愣住,說:“身份未免太低了吧。”況且兩家不是已經聯姻了嗎?
隋孜謙卻覺得,徐念念整天想着和離,至今不肯同他圓房。
他骨子裏心高氣傲,做不出逼迫念念的事情。還不如兩家關系再進一些。讓徐家宗族都綁在自個身上,豈不是可以永遠的留下嬌妻呢?
一想到徐念念如今待他的态度,隋孜謙就氣的牙癢癢。偏偏他不知道是着了什麽魔,打心眼裏願意依着她,包括哄着她開心,最多是讓她習慣他摟着睡覺,為了心安摸摸手捏捏臉的,卻是不敢再進一步。
那一夜的眼淚,好像把刀子,戳着他的心。
于此同時,徐念念和徐嫣嫣也被徐柳氏拉在身前問話。
徐柳氏現在對隋孜謙這個女婿一百個滿意,至于去年那些風波就自動忘記了。畢竟女兒理虧,人總是要往前看的……現在小兩口感情好比什麽都強。
徐念念望着母親笑開懷的目光,就知道母親想岔了。
于是徐柳氏将矛頭指向徐嫣嫣,道:“念念你快幫娘親罵罵你妹妹!”
“怎麽了?”徐念念看向嫣嫣,後者腼腆一笑,索性回頭去抱孩子玩了。
“前陣子和國子監祭酒李夫人一起約了西普寺大師做法式祈求平安,借此機會,讓嫣嫣見了他們家嫡出的小兒子。那孩子長得真不錯,玉樹臨風,學問據說是極好的。我琢磨讓你妹妹相看一下,誰曉得這丫頭犯傻。巧遇人家二公子後,一個字說不出愣是紅了眼圈。吓得人家公子都不知所措,好像欺負了她似的。”
徐念念無語,嫣嫣面對外人不常這樣嗎?但是大多數時候是急哭的……真不是故意的。
“這可如何是好呢。”徐柳氏操碎了心,念叨着:“眼看着就是到生辰了,過了十七歲,那就是十八歲的老姑娘了!誰家和一個十八歲的姑娘議親,都是笑話!”
“十八歲怎麽老了?”徐嫣嫣忍不住反駁道:“我若是嫁了,狗狗和熊熊兩個娃誰來帶。娘親你身子不好,大哥又堅持不續弦,府上連個大奶奶都沒有,誰管家?”她如今在家裏可硬氣呢。又帶孩子又管家的,娘親居然還想把她趕緊嫁出去。
“我的兒,你若不是我親生的,我會為你着急嗎?十八歲是不老,可是誰家好點的孩子不是十二三歲就把姻緣定下來。你熬到十八歲,能說親的人家要麽是克死了未婚妻的男人,要麽是有點毛病沒人要的男人。咱們家不介意門第,可是總不能讓你嫁給有隐疾的男人吧?”
“姐姐!”徐嫣嫣郁悶的說:“你瞅娘親啊,就不盼着我點好。”
徐嫣嫣低調的扭開頭,每次回娘家都要被母親念叨嫣嫣的婚事兒。
“那麽,娘親幫大哥踅摸的時候,順便幫妹妹相看呗?”徐念念抹稀泥道。
徐柳氏冷哼,說:“真是兩個讨債的,不安生!”
徐嫣嫣被煩透了,索性拉住姐姐的手,道:“三姐姐,我們一切出去逛逛吧。聽說金怡樓的展臺擺出來了,今日是最後一天。”
“展臺?”
徐嫣嫣用力點了頭,道:“是呀。金怡樓的金老板可真厲害。将入春的新款衣服做成樣裝,任人觀賞,好多人家都訂了貨。”
“嗯嗯,金怡樓的繡娘子花樣也是最多的。”
“那走吧走吧……”于是徐嫣嫣拉着徐念念出了門。好不容易伺候完岳父大人問話的隋孜謙來到飯堂,卻發現只有岳母和徐雨戒兩個人在呢。
“念念呢?”他着急的問着,這才多會沒見,他就想她了。
徐柳氏望着女婿挂心的目光,越發心情愉悅,他們家念念就是比嫣嫣有本事兒多了,別管外面怎麽說,以她多年經驗來談,女婿這是極其對女兒上心的呀。
“她和嫣嫣姐妹倆許久未見,一起出門去金怡樓了。”
隋孜謙郁悶了,身後傳來岳丈大人興奮的聲音,偏讓他陪着一起喝點小酒。隋孜謙咬牙,出門都不和他說一聲,晚上偏要貼着她誰,念念早晚會習慣他的存在的。
初春的天空碧藍如洗,兩個姑娘都穿的極其鮮豔,謹慎起見,都帶了帽紗。金怡樓的老板很會做生意,她故意只把展臺做了五日,于是這最後一日就顯得人潮微微有些洶湧了。
徐府的馬車被堵在丁字路口處。
前面的馬車标記有些眼熟,可不是安南王府的馬車嗎?路已經被堵死,若是走進去也不太遠。金怡樓的老板娘似乎是發現了這個問題,立刻調度了多臺小轎子,專門去不遠處接女眷。
安南王妃和寧悠然自然可以享受這種待遇,徐家車夫亦前去和金怡樓管事打了招呼,徐念念和徐嫣嫣下了馬車,換轎子進了金怡樓。
金怡樓一共有三層,一層是面向大衆展示的。二層是貴客區域,三層是量體裁衣的地方。還可以試試新款式。不過高門大戶都是尋繡娘上門做工,不會讓女眷出來試。可是金怡樓又和其他裁藝坊不太一樣,她家有規格比較高的繡娘子,還通過自己渠道掌控一些比較特別的蠶絲和布料,為了不被外人知曉工藝技術,要求必須在樓內量體裁衣。
安南王妃一眼就看到了徐念念,猶豫片刻,想起安南王的囑托,愣是揚起一抹笑意,點了下頭。
徐念念和徐嫣嫣對視一眼,有點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