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杜一飛從浴室裏走出來時,看着眼前的景象,有那麽一刻怔愣。

下一秒,他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眼底流露出一絲冷酷與厭惡。

“你在這裏做什麽?”

他名義上的妻子,那個陌生的妻子,正站在他的房裏,一身單調的睡衣。

“我……我……要在這……這裏休息。”她怯懦的開口,整張臉因為害羞而漲紅,悄悄的擡起頭,偷看他冷漠的臉龐。

“你要休息和來我房裏有什麽關系?”

“這裏……是我們的……”

“我們?”他會意,眼底閃過一抹冷冽。“你該不會是想說,這間房是我們的卧房,所以要來這裏睡?”

她又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害羞的點點頭。

他嗤笑一聲,迳自拿出一條毛巾,擦拭自己的濕頭發。“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這裏是卧房,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卧房。”

郝賀舞流露出不解的眼神。“是你一個人的卧房?”

“我不喜歡有其他人躺在我的床上,更不喜歡有人待在屬于我的空間裏。”他的意思很清楚,她就是其他人。

“但我們是夫妻,夫妻本來就應該睡在一塊。”她清亮美麗的臉龐帶着迷惑。

她還真敢說!他在心底不屑的輕哼。“在今天之前,我和你熟識嗎?就算成為夫妻,但我們是陌生的,在陌生的情況下,你也願意和我躺在同一張床上?”

就算她願意,他也不願意。

雖然一年後他和她就沒有關系了,如果現在和她上床,他也不吃虧,但是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知道她沾不得。

因為才和她說了幾句話,他就了解這是屬于會纏人、像牛皮糖類型的女人,只要一沾上,她絕對不會輕易罷手。

他的話令郝賀舞難堪,有些失落的望着他。“我……我只是……家人為我選了這門婚事,讓你成為我的丈夫,就是代表無論我們是不是陌生,都是一體的……”

“一體的?”這女人的想法能不能別這麽封閉、老舊?他眯起眼,瞪着她。“就算你對我沒有感情?”

她微微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又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害羞的又搖搖頭。“爸爸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雖然我們現在沒有感情,但是……今天看到你,我覺得你長得很好看,就算現在不愛你,未來也一定會愛上你。”

他憤怒的甩下毛巾,“但是我今天看到你,對你完全沒有感覺,現在不會愛你,未來更不可能愛上你。”

就是這種女人,就是這種以外表看待一個人的膚淺想法,他非常厭惡。

雖然他知道自己有不錯的外表,但是眼前這女人與他相處的第一天就直接對他的容貌做批評,他很難接受。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咬了咬唇瓣,十分不自在的絞扭十指,“沒……沒關系,外……外表不是很重要,雖然你看我的模樣覺得不會喜愛我,但……但是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

他嫌惡的看着她,對她這種唯唯諾諾的神态感到厭煩。

“你想怎麽樣努力讓我喜歡上你?”他嘲諷的問,撇開眼。

“我……無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會聽話,我會成為……成為讓你滿意的妻子,我……我……”她緊張的說,神情充滿不安。

“單就你說的這些話,我便覺得讨厭,你覺得乖乖聽話,我就會改變對你的感覺?”她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說實話,面對現實,為了利益娶這女人是他自己點頭的,站在教堂裏,沒有人架着強迫他,雖然知道這樁婚姻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當一切成為事實後,面對她時,他還是忍不住感到讨厭。

就好像……有些事,見到她、面對她,會讓他忍不住記起來,想找她出氣。

如果沒有這個女人,杜氏不會被威脅;如果沒有這個女人,他不用與他人共用自己的家,不用讓這個陌生的女人待在屬于他的空間裏,這個讨人厭又名義上的妻子。

還有,他讨厭唯唯諾諾、什麽都不懂、只會聽命行事、完全沒有主見的女人。

從今天在婚禮上見到她開始,他就有這種感覺,這女人比花瓶更不如。

雖然長相還不錯,但腦袋是空的,與其說她是一張單純的白紙,倒不如說是一個不解世事、以為世界單純又美好的笨女人。

他讨厭笨女人,非常非常讨厭。

如果不是與郝賀家族談好的條件中有那麽一條,這一年內不能讓郝賀舞知道這樁婚姻全建立在合約中,他還真想把這件事告訴她,看看她遭受打擊的絕望模樣。 “那……要怎麽樣才能讓你……對我有一點點的喜歡?”她的神情有些悲傷,眼底閃動着瑩瑩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杜一飛伸出手,指向門外。“滾出我的房間,不要讓我看到你,你的卧房在隔壁。”

他的意思很清楚,對她的厭惡,連對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更遑論他希望她在他的身上付出心力。

“我……我……”她震驚的睜大眼,受委屈的咬着唇瓣,又是一副不安惶恐的模樣。

他眯起眼,瞪着她。

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顯露出對她的嫌棄,但是……他沒有辦法控制想傷害她的意圖。

因為今天發生的所有麻煩事全都因她而起,那些人只想着怎麽把女兒丢給別人,卻不想他到底要不要……

“對……對不起,我……我不……我……”淚水滑落她的臉頰,最終還是受不住他的傷害,從他的眼前,低垂着頭,掩着面,沖出他的卧房。

當房裏只剩下自己時,杜一飛緩緩的斂下眼,吐了口長氣。

他毫不猶豫的關上房門,還上了鎖。

想要他接受她?不可能。

雖然一切都是為了一年後的甜美果實,但是為什麽現在他覺得難受?

不過才過了第一天,他和那女人的相處也才短短的幾個小時,怎麽……怎麽他會覺得心煩極了?

他要如何熬過接下來的三百六十四天?

早上醒來,心情不美麗。

杜一飛冷眼看着天花板,一點也沒有起床的意思。

其實他已經醒來很久,但是想到只要離開這間房,那個侵入他的領域空間的女人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視線裏就會有她,當下寧可躺在床上。

直到一旁的時鐘顯示他再不起來,上班就要遲到了,才勉強下床。

二十分鐘後,一身體面的西裝,他将自己整理妥當後,踏出房間。

首先聞到的,是一股奇怪的燒焦味。

那不是食物的味道,而是……某種東西燒起來的味道。

他攢起眉頭,快速來到客廳。

眼前是幹淨的屋子,而且沒有任何人影。

他走到廚房,同樣是無人,而且幹幹淨淨,不曾有人入侵過的痕跡。

他不禁心生疑惑,以他自以為是的了解,那個女人如果想讨好他,應該會準備一桌豐盛的早餐,乖乖巧巧的等待他出現。

然後他會用最犀利的話語批評、諷刺她,讓她覺得一大早起床為他準備早餐只是白費心力,多此一舉。

但是,現在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

所以……他緩緩的眯起眼,一臉了然,冷冷一笑。

他怎麽會忘了呢?那女人比花瓶更不如,當然也不會做早餐這種事。

“那麽燒焦味是從哪裏來的?”

忍不住好奇,他慢慢的轉頭,看着郝賀舞的卧房。

“是那裏嗎?她在燒東西?”

這裏是他的屋子,她的卧房在昨日之前處于淨空狀态,她又沒有帶什麽行李,有什麽東西是她需要燒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