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瞪大雙眼,還來不及回神,便看見她連再見也不說,迳自轉身離開。

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有那麽幾秒,他仍處于震驚中。

那個女人,說話是這麽強勢、這麽高傲、這麽不可一世……印象中的女人,是這麽柔弱、這麽懦澀、這麽害羞……這……這怎麽可能不讓人生氣、好奇、懷疑?

她竟然這麽無情,也不解釋清楚就走人?

這算什麽?拿他開玩笑?把他當傻瓜?還是……從頭到尾她別有目的?他是被她算計的一部分?

突然,他擡起頭,一雙眼變得冷洌。

想這麽簡單就解決他?随便說幾句話就要他接受她所謂的離婚?

不!他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現在就算直接得到所有應得的利益,他也不會高興,因為……他竟然一點也不在乎那些東西!

他在乎……在乎的是那個女人!她必須給他一個合理完美的答案,否則……他不會放過她。

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再見到杜一飛……

付了錢,下了車,郝賀舞的心情格外沉重。

原本回家的好心情,因為在機場與他偶遇而變得很糟。

她一直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但是在茫茫人海中與某個人相遇,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而那個人竟然還是擾亂了她的心思的杜一飛。

那一段短暫的相處日子,不可否認的,他影響了她的心緒,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想念他,這令她感覺很不好。

尤其在這兩個月內,“杜一飛”三個字總是若有似無、不經意的浮現她的腦海。

即使走在街頭,看到某人的背影與他相似,她的心情便會不由自主的高揚,且緊張不已。

這不是好現象,她無法接受自己變得這麽不對勁。

所以……她只能逃,也只想逃。

他分開,堅持決定中斷那樁婚姻是正确的,她不想着了家族的設計。

她非常讨厭被設計,也非常讨厭被欺騙。

所以她希望……最好能夠再也不要見到那個男人!

郝賀舞走到大門前,蹲下身子時,急促的煞車聲自她的身後傳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緩緩的轉頭。

這一看,她不禁愣住了,前一秒才希望的事,竟然這麽殘忍的破滅。

停在她家門口的車,不是杜一飛的,又是誰的?

從車子裏走出來的男人,不是杜一飛,又是誰?

“今天真的不是個好日子。”她低喃,莫名的湧現慌亂,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不過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在緊張,急忙從地毯下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杜一飛早在下車時便看到她的身影,快速走向她。

不去想為什麽他知道她住在這裏,她只想盡快速離他,于是踏進屋內,準備關上大門。

他的一張臉冷得令人打顫,迅速伸出手,擋着不讓門關上。

她故作冷靜的擡起眼,與他互瞪。

“你有必要和我解釋清楚所有的事。”他冷酷的開口。

“我和你沒有什麽事好說,更沒有必要和你解釋任何事。”難道他就不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不能裝作一切都過去了,給彼此一個正常冷靜的生活?

“我覺得你騙了我。”剛才他在車上前思後想,想來想去只得到一個答案,那個他原本認定認識的女人是假的,是她刻意僞裝出來的,而此時面對的這個嚴冷無情的女人才是她的真正面貌。

“我騙了你?我騙了你什麽?”她垂下眼,即使故作平靜,思緒卻亂得無法理清。

“也許只有一些,也許不少。”他的口氣很肯定。

而她無法否認,只能抿着唇,再次嘗試把門關上。

他當然知道她的意圖,所以還是一手伸入門縫,不給她機會躲避。

她試了幾次,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他的手拉開,只好不滿的瞪着他。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擺明了她不把話說清楚,他不會善罷幹休。

最終,她退讓了,松開壓在門板上的雙手,站得直挺挺的,因為擔心兩人的争吵聲引起鄰居的注意。

“好吧!對,我騙了你,這樣你滿意嗎?對不起,這樣可以嗎?我已經承認從頭到尾都是謊言,這樣你高興了?再見。”她拉着門,打算用力開上。

他當下的反應是怔愣住,就這樣?不否定,幹脆的承認?

“等……等一下!”

他趕緊又伸出手,抵在門邊,阻止她開上門。

“到底還有什麽事?”她忍不住低吼,冷洌的雙眼瞪着他。

“你承認自己在騙我,卻不和我解釋為什麽?”他對她的不解與不滿明顯的表露在臉上。

怎麽……怎麽會有這麽強硬的女人?她明明承認做錯事,态度卻強勢得理所當然。

“沒什麽好解釋。”

“對你來說也許沒有,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有什麽好重要?難道你喜歡這樁婚姻?你娶我,所以覺得很高興,對我充滿愛?”

他一時之間語塞,因為她的話很尖銳。

“沒有,我們都是在不甘願的情況下結婚……別否認,你一定也和我一樣,急着想擺脫這樁可笑的婚姻。”她直言不諱,反正都已經被他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那麽事情就沒有什麽好隐瞞。

看着她臉上深深的無奈與疲倦,即使心中有氣,他還是忍不住柔聲開口,“你說的那些話全是事實,剛開始我确實很想擺脫你,也不斷的想辦法讓你離我遠一點……不過就算這些都是事實,你還是欠我一個解釋。”

解釋?理由?為什麽?這男人為什麽要這麽堅持知道所有的答案?簡單不再有交集的結束一切不是更好嗎?

她覺得胸口內的火氣正在飙揚,心情好糟。

其實她很想發火,因為又累又煩又倦,但是知道如果不和他把話說清楚,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輕嘆一聲,揉了揉發脹、發疼的太陽穴。“想要我解釋清楚一切?”

他肯定的點頭。

“我說完,你就走?”她眯起眼,認真的問。

“那要看你說的夠不夠清楚,能不能說服我離開。”他耍賴的說。

突然,她冷冷的笑了,眼中迸射出危險又冷洌的光芒。“好,既然你想知道,想清楚的了解一切,那麽我說。”

“等一下,不請我進去坐?你知道今天幾度嗎?十三度。雖然不算稱得上有名有實,但是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夫妻,你就這麽殘忍,把我擋在屋外?”

她眯起眼,丢下手上的行李,深深的、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為了工作,我已經整整兩個月每天只睡三個小時,如果你敢再逼我、煩我,信不信我會揍你一頓?”

“我相信,憑你現在的氣勢,很像是個不懂禮節的小混混。”看她那副淩厲的模樣,他發現自己竟然有好心情和她開玩笑。

但是,他随即又皺起眉頭。

連着兩個月一天只睡三個小時?為了工作?她在做工作?什麽工作需要這麽拼?郝賀當家不會反對嗎?

他以為她是郝賀家族的一顆棋子,她的家人應該不可能讓她在外面抛頭露面。

至少他記得在某本雜志上看過一篇關于郝賀當家的專訪,那個男人曾經說過,女人只是家族的附屬品,他很失望自己一生中沒有兒子。

借由那篇專訪,他可以感覺得到郝賀當家是一個強勢又自以為是的大男人,不只任意使喚妻子,甚至不曾提起自己的女兒們。

也因為郝賀家的幾位千金不被重視,所以才會至今沒有機會站在大衆的面前,只能隐隐密密的生活……

想到這裏,他心中的疑慮愈來愈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