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搬寝
來到教室, 果不其然看到一個言語粗暴,穿着嶄新的艾靈頓校服上蹿下跳的人。
“我和姓顧的小子才是表兄弟!”那人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膛,大肆炫耀, “你們都不知道沈言星的真實身份吧?也對, 私生子嘛, 肯定不好意思公開說明。”
這熟悉的、令人反胃作嘔的聲音, 又勾起了顧從決的前世回憶。他隐隐記起來,這個缺德表哥的名字是叫……沈雲頂?
沈愛才熱愛玄學,鐘愛的兒子的姓名,肯定要問天問地、算過之後再決定。前世時, 沈愛才模糊提到過,說沈雲頂的命格太薄弱——太平淡,沒有起伏。為能給兒子帶來大富大貴之運,必須要起一個足夠霸氣的名字, 來拔高原有的命數。
因而這裏的“雲頂”,取的是雲頂之巅的意義。
顧從決暗暗冷笑,心想原來借命改運一事早就有兆頭了,起霸氣的名字就是第一步!怪只怪他前世不夠機靈,沒想到沈愛才父子能惡毒到這般田地。
“說夠了?”
将沈言星和謝鑫栎、成蕊三人護到身後, 顧從決上前和那人對峙。
“隔壁班的,為什麽在我們班高談闊論?”
艾靈頓的分班規則比較與衆不同,既是按成績排的, 基本年級前二十名都在班上, 卻又不是完全按成績排的。是否有高考意願、出國意願, 以及是否有較強烈的上進心和進取精神等, 都是排班時的參考內容。
無高考意願、日後打算留學或移民的學生, 會被分到出國班, 這個班比較遺世獨立,日常不參與年級中的排名和争鬥。無意願留學移民,卻又進取心不足、學習一般的,則會被分到後排班級中;這些班美名曰“快樂教學”,實際就是擺爛混高中文憑。
艾靈頓校內沒有新老生鄙視鏈,卻有優差生鄙視鏈。
涵養足夠、有一定教育積累的家庭,必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擺爛,被所謂的“快樂教育”洗腦蒙蔽。反之,縱容孩子擺爛混文憑的家庭,盡管再有錢,家庭底蘊必然也——好不到哪去。
顧從決所在的一班,便是Old Money後代聚集的地方,家長都很注重教育和培養。一班的學生們,也時常親切而又嘲諷地,稱呼後排班級的學生們為“暴發戶的孩子”。
想不到吧,貴族學校內部的鄙視鏈,居然也是由成績決定的呢!
身為一班學生、又是年級第一,還擁有超殷實富裕家境的顧從決,理所當然地是鄙視鏈頂端的TOP 0成員——是當之無愧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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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決一開口,其他同學都害怕得不敢插話。鄰班來看熱鬧的同學也是縮在一旁,盡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噢,你——”那人轉過頭來,和顧從決正面相對,“你就是向于延表舅、和顧平躍表舅夫的兒子,顧從決?”
捋捋親緣關系,向于延和顧平躍确實是表舅和表舅父。可不知是沈言星的情感教導小課堂起作用了,讓顧從決真實領會到了幾分“親情”的真義,還是單純地惡心、不爽沈雲頂的這副嘴臉,顧從決居然會覺得刺耳。
他不想要這個人提及爸媽的名字。光是簡單地從嘴裏說出,他都覺得辱了,辱他爸他媽了。
而沈雲頂還不知羞恥地在拉攏關系。
“你誰?”顧從決下巴微擡,以傲慢的大少爺姿态審視對方,“報上名來。”
對方被架勢唬住,報出姓名:“我是沈雲頂,雲頂之巅的那個雲頂。我是你表舅沈愛才‘唯一’的兒子,算下來是你的表哥——正統表哥!”
沈雲頂自我介紹時還不忘強調名字來由,以及身份的正統性。
顧從決不想搭理,只是覺得對方擋在教室前門很礙事:“我不認識你說的表舅。可不可以請你識趣一些,不要莫名其妙地和我攀關系?”
“怎麽是莫名其妙?”沈雲頂錯愕,飄忽的目光鎖定躲在顧從決身後的沈言星,“你分明就認識我爸的吧!不然怎麽會和私生子關系這麽好?
“我問過了,大家都喊他‘表哥’是嗎?可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啊,他就是個私生子!”
沈雲頂的措辭愈發激烈,幼稚無力地計較着那一點點在乎和關注。
沈言星全程不說話,緊揪着顧從決的連帽校服外套下擺,怒瞪來人。
他雖憤怒,但并不沖動。早在沈愛才找上門搶人的那刻,他就預感到了會有這麽一天,他要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對線。
“又如何呢?”
怒目之後,沈言星笑了,不是那種明媚如春日暖陽的溫和笑容,而是輕蔑且嘲諷,比冬季冰雪更不留情面的——不屑之笑。
“我是私生子沒錯,但又如何呢?”沈言星無比坦誠。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畏畏縮縮,不敢于交代事情的怯弱少年了。
“你不會真以為,同學們喊我的這聲‘表哥’,只是因為我是從決的表哥吧?”沈言星反問。
顧從決配以鄙視的挑眉:“你該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同學們都很給力,在從星二人的發言之後,立馬響起了“就是啊”、“也不看看夠不夠格”和“這人好莫名其妙”一類的附和。這些明顯擁護沈言星的發言,讓沈雲頂覺得很丢面。
“你們沒事吧?”沈雲頂不理解,“他是私生子啊!你們為什麽和私生子玩得好,卻不接受我這個正統的‘表哥’?
“你們——你們沒病吧?”
顧從決就猜到沈雲頂不理解,張嘴為沈言星辯護:“就算他——”
“就算他是私生子又怎樣?”謝鑫栎嘴快一步,替顧從決說完了話,“我們和沈言星玩得好,又不在于他是名正言順的兒子、還是私生子!他性格好,善良溫柔又開朗活潑,我們都喜歡他,不行嗎?”
成蕊大聲贊同:“就是!我們喊的這聲‘表哥’,才不是因為星星只是從決的表哥!是因為我們愛和他玩,他是我們所有人的‘表哥’!”
顧從決對峙之餘不忘冷汗:你們……
是真的沒有自己的表哥嗎?
不過話糙理不糙,同學們願意喊這一聲表哥,主要還是出自于對沈言星的喜歡。
沈言星作為二月份出身的雙魚座,在年齡上要普遍大周圍人半年;這讓許多同學看他時,都不自覺地帶上年長溫柔哥哥的濾鏡。加之沈言星的成長經歷複雜曲折,經受過種種磨難打壓後,性格比這幫溫室裏的小花們沉穩、平和了不止一點點。
雙重Buff加持下,同學們真是怎麽看怎麽喜歡沈言星。那一聲又一聲的“表哥”,也是由衷而發,摻雜着同學間的喜愛和撒嬌。
顧從決捋完思路,再次冷汗。
好吧,知道了,你們真的沒有自己的表哥。
“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就讓開。認可度的高低不是由身份決定的,而是由——”
顧從決說着,回頭看了一眼沈言星。
“為人決定的。”
這也是顧從決最想告知沈言星的話:不管你出身如何,是否私生、是否被人刻意算計之後降臨于世,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
為人、品德、學習能力等,這些才是評判你、決定他人對你看法的東西。
顧從決不善于表達,将後面大段大段的解釋,都藏在了眼底,用眼神傳遞。恰好沈言星足夠細膩,完美接收了顧從決的安慰和誇贊。
沈言星松開顧從決的衣服下擺,轉而拉了拉顧從決的手,輕聲回應:“我知道啦。你放心,我已經不會再彷徨和傷心了。”
這樣拉拉扯扯的行為,在習慣了的同學們看來是沒什麽,但在沈雲頂看來,就是不對勁!
很不對勁。這兩人一定有奸情!
“還不讓開嗎?”眼看沈雲頂還堵着教室門,謝鑫栎嘆了口氣,拿出日常利溜欠打的嘴皮子功夫,進行花樣言語傷害,“顧從決都把話說得那麽明白了,你怎麽還不懂啊?我們喜歡沈言星,不是因為他是誰的表哥,而是因為他為人好,我們和他處着舒服!”
謝鑫栎是個社恐——別人是恐懼社交,他是社交恐|怖分子的那種恐。他調動氣氛的能力一流,一說話就引來大片應和:“是啊!”
“退一萬步講,他是私生子又怎樣?”
在貴族學校裏,學生們最最不在乎的,恰恰就是正統不正統、私生子不私生子。
在這裏,家庭倫理關系複雜的學生,那可真不是一個兩個。
“不都是你爸幹的好事嗎!你爸要是能有點道德有點臉面,沈言星還至于是私生子?”謝鑫栎為沈言星忿忿不平,“你說他是私生子,那你就是出軌花心沒品德男人的兒子——也沒好到哪裏去!
“就這點德行,有什麽好炫耀、好耀武揚威的?”
謝鑫栎反駁的角度非常刁鑽,話語一落就引來更大聲的應和:“是啊!!”
對于同學們的擁護和默契配合,從星二人聳了聳肩,表示無辜。
沈雲頂被說得無地自容,只能動了動身,讓出被堵住的一班教室前門。
他看着沈言星拉住顧從決的手腕、顧從決護着沈言星,兩人防備着他,卻又動作親密地走到教室裏坐下,像無事發生那般和其他同學寒暄,聊着寒假發生的趣事。
顧從決內斂一些,只聽不應答,專心收拾書本和櫃筒;沈言星則開朗外向,能邊動作邊笑着聊天。
這兩個人可真互補,真般配啊。
沈雲頂遠遠地看着,眼睛不自控地露出兇光。他本想再說、再做點什麽的,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轉身回到自己的班上去。
爸說要耐住心性的,他一定不能被挑撥了!
畢竟,他轉學過來,也只是為了監視沈言星。
監視能為他和爸爸帶來好運和大富大貴之命的,“祭品”。
返校第一晚,顧從決沒有在舍友們的招呼下回宿舍,而是裝模作樣地在教室裏又坐了一會兒。
待人都離開得七七八八,沈言星也被同學拉着扯往宿舍方向走後,他才慢悠悠地起身,去年級主任辦公室裏借手機打電話。
和沈雲頂對峙過後,顧從決就一直在分析着現況。他借同學之口摸清了沈雲頂的底細,知道對方是用藝考生身份入學的,且學的是歌曲演唱,日後大概率要和沈言星在一個藝考培訓班上課。
顧從決并不感到吃驚,他知道沈氏父子做明星夢不是一天兩天了。前世時,他還不能理解這種狂熱和執着從何而來,只以為是當明星賺錢、回報高;到了如今現世,他反而能理解一些了。
是受了向于延的影響嗎?
覺得向于延這個表舅當元祖偶像很風光,又有表舅父國民影帝為伴。夫夫兩人合夥賺錢,輕輕松松就能賺得盆滿缽盈?
顧從決不否認這點,他那爸那媽确實賺得很多,不然也不能這樣任性、這樣沙雕、這樣随時随地不靠譜。
但這都是顧向夫夫,用早些年的辛勤工作換來的。
沒有足夠的積累,就敢做萬人追捧的大明星夢,沈氏父子在異想天開這點上,真是出奇的相像。
顧從決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正好這會電話接通,聽筒那邊傳來顧影帝疲憊的聲音:“您好,哪位?”
“爸,是我。”顧從決笨拙地打着招呼,直切重點,“那位表舅的兒子,也就是沈言星同父異母的哥哥,忽然轉學來艾靈頓了。
“我覺得他居心叵測,和你說一聲。或許你知道之後,可以幫忙調查一下?”
顧平躍于聽筒那邊一愣,頓了兩三秒後,才反應過來:“小從啊?晚飯吃好了嗎,這個點是不是該回寝室休息了?”
顧從決撓撓頭,別扭地應了幾聲嗯,想起來自己是不是也該問候一下老爸?
“爸你也、吃了?”
太不擅長做這種問候和寒暄了,顧從決說話時差點咬到舌頭。
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風,他是萬萬不會給親爹打這通電話的。他總是對自己有莫名的信心,和無形的逼迫,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所有事情。
只是寒假期間,他接受了太多沈老師的指導了,對各類感情有了迷糊朦胧的概念。
沈老師告訴他,任何健康的感情都是一來一回、需要回應的。愛情如此,友情如此,看似堅固不可撼動的親情其實更是如此。
要學會珍惜,要懂得回應。
在這樣的“指導”之下,顧從決被潛移默化了。在遭遇難解之題的現下,他居然會想要給親爹打一個電話,報告一下情況,唠嗑唠嗑家常。
選爹不選媽的原因也很簡單,爹還是比較靠譜沉穩一些,他頂得住;換成他那媽來,那這通電話估計要沒完沒了了。
除了幼兒園和小學時,因為一些突發事況不得不給家長打電話外,他還是第一次給爸媽打電話。
他現在的模樣,完全就是戀家情緒爆發後,打電話和家長撒嬌的孩子。
“還沒。”顧平躍振作精神,話語中掃去了不少疲憊,隐隐之中有些喜悅,“爸爸還有兩場戲要拍,拍完再吃。”
“那……”
顧從決抓耳撓腮,心道寒暄好難,真的好難!
他為什麽口才這麽差啊?要是沈言星在身邊就好了——沈言星真的很會跟家長長輩們撒嬌!
可沒辦法,誰叫他不想被沈言星看見這副模樣呢?哼哼唧唧和老爸打電話的模樣。
“那你……悠着點?別太累了。”從崽子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像樣的話。
他差點又把舌頭咬了一次。
“好,爸爸會注意的。”顧平躍溫溫柔柔地和崽子說話,“你說的事情,爸爸也會和媽媽商量,看着調查一下。你和星星在學校時要提起防備,別讓那個孩子碰你們的東西——甚至乎不要靠近,不要接觸。
“小從,你在艾靈頓待得久,你要顧好星星。爸爸媽媽雖然下場投資了,但很多學校事務不能直接插手。”
顧從決:“嗯。”
他感覺他這天然呆的老爸,好像忽然變得啰嗦了?
“行,沒事了就挂了吧,快去休息。
“哦不,給媽媽也打通電話吧?還有時間的話。媽媽最近在錄制新專輯的歌曲,将自己關在錄音室裏好幾天了,你打個電話過去關心一下,讓他別太累了。”
顧從決沒直接答應,含糊其辭道:“我看看吧,我也該回寝室了。”
彙報完挂了電話,顧從決拿着手機,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過的焦慮!
他拿着年級主任的手機,在無人的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怎麽辦,我到底要不要打?”
怎麽辦怎麽辦,到底要不要打!
只是和顧平躍寒暄,他就已經難受得耗盡一生所學和所有詞彙量了!要是再打給向于延,他會被向于延抓着唠叨焦慮症瘋狂爆發吧?
啊……名為“親情”的愛真的好難回應、好難招架!
幾度糾結之後,顧從決放棄了:不打。
他承認他還沒修煉到那個境界,所以不打!
放下年級主任的手機,顧從決心虛地摸着後腦勺離開。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時,他分心地想着,最近好像沒再有迷茫無措的感覺了?
因為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不知道是沈言星的陪伴有用,還是沈老師的情感小課堂起了效果,他居然從梳理情感的過程中,找到了一點樂趣和愛好。在對情感的概念逐漸明晰的情況下,他覺得世界好像也不是那麽無聊。
除了了卻執念、兌現承諾外,他還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情。他丢失的自我認知,或許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尋回。
慢慢知道,“我”,到底是“誰”。
來到寝室門前,擡頭正要刷卡進房時,顧從決才發覺沈言星就站在寝室門邊。
沈言星倚靠在走廊的白牆上,目光呆滞地走着神,直到顧從決走近,他才回神輕笑:“去幹什麽了,怎麽才回來?”
“沒什麽,”顧從決答,“多寫了幾道立體幾何題。”
“少來。”沈言星一眼看穿謊言,哼哼道,“你寝室裏放的習題,比你在教室裏寫的更難,想寫你肯定會回寝室寫。”
寝室還能有個私人空間,和教室相比舒服得不是一點點。顧從決可是掐點下課回寝室的人,說他留在寝室寫題,沈言星第一個不信。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去找老師打電話了?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是在擔心沈雲頂會危害我嗎?
“你是去給顧叔叔或向叔叔打電話了,對不對?”
顧從決沒說話,只是看了沈言星一眼,然後用房卡刷開寝室門,進房鑽進小空間裏坐下。
沈言星越來越懂他了。他現在什麽心事都藏不太住,該怎麽辦好?
沈言星笑盈盈地跟進房間,順手關門:“只要摸清楚了你的性格和表達模式,你的心事真的挺好猜,也挺好懂的。”
顧從決:……
得,一閃而過的吐槽也被捕捉到了。
“過來有事?”怕被繼續揭短,顧從決邊收拾桌面,邊轉移話題,“你好像等了我很久?為什麽不直接進來。”
顧從決的舍友們都和沈言星很熟,叫起“表哥”來那是一聲更比一聲音量大。這會大抵是各自在忙,所以聽見沈言星的聲後也沒太大反應,頂多是探出腦袋來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他們對沈言星的拜訪習以為常,已經将沈言星視作成寝室裏的第五位室友。
“隔着玻璃小窗見你的位置還黑着燈,就想着先在外等你回來。”書椅讓顧從決坐了,沈言星自動自覺地坐顧從決的床,“我有一些……關于寝室的問題。”
顧從決:“寝室鬧不和?”
“不是,我的寝室挺和諧的。
“是沈雲頂。沈雲頂的宿舍和我離得太近了,就在我的斜對面。”
顧從決立即皺眉:“這麽近?”
沈言星和沈雲頂離得近不是大問題,沈言星既和沈雲頂離得近、又和顧從決離得遠,這才是大問題!
“斜對面……”顧從決随手将拿起要轉的筆一扔,“真想幹點什麽壞事,你會防不勝防。”
“嗯,他也确實不安分。只是今天一晚,他就路過我寝室好幾次了,每一次都隔着玻璃小窗朝裏看,弄得我的舍友們很不自在。”沈言星輕嘆,“你也知道,我的舍友都是新生,比較內斂;他們和我一樣,是靠藝考生扶持計劃考進來的,家境不算太殷實……”
“和老師反應了嗎?
“應該反應一下,讓老師給予警告。”
“反應了,但作用不大。
“一來沈雲頂也沒做什麽,只是屢屢路過而已,嚴肅對待不起來。再來,老師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自然不會意識到問題嚴重。”
顧從決沉默了,壓了壓右邊的太陽穴:“不然,你搬寝室?”
顧從決只是将閃過的想法捕捉,然後提出。說出口之前,他沒有經過斟酌和思量,不确定落實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沈言星卻點了點頭,似乎是早有想法。
“我也是這麽想的。”
沈言星咽了口唾沫。
“我想……想搬到你的寝室來。
“我想和你住一個寝室,你會願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表面:因為太害怕缺德表哥使壞所以搬寝室!
實際:裝的。
星星:順水推舟,願者上鈎。
從崽:我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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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在一點一點地被沈老師治愈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