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花心渣男重生以後14

他們不能接受是肯定, 特別是在心中從來都是好孩子的兒子突然和他們對着幹。

謝意的父親是一個極愛面子的人,他指着跟在謝意旁邊的江筝讓他出去,

只不過語氣倒比劉女士禮貌一點, 可能是因為認識江筝是誰, 還是顧及到了一些別的, 所以并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

只說他們家廟小容不下大佛。

江筝如果要這樣就能被他說走了,謝意估計也和他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了,就算謝意讓他走他都不一定會離開, 更不要說別人了。

但這種家事他的确算一個外人不方便多插嘴。

謝意的父親對江筝是客氣,對自家兒子就不會那麽客氣了。

謝意第二次頂嘴以後被一個耳光扇過,一邊臉頰清晰分明的紅印,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打得微微側過臉,一時覺得一陣陣耳鳴。

他輕輕拉開擋在他面前的江筝, “沒事的。”

看到他們這樣, 謝頌的眉頭皺得更緊甚至像看到什麽髒東西的眼神。

“你這麽大個人,也該懂事了,還是你覺得這是新潮光宗耀祖的玩意兒?以後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你到底想過後果沒有, 你要一家人跟着你沒臉?”

劉女士在旁邊抹眼淚說什麽命苦之類的。

那次見面注定是不歡而散的。

後面幾次又來找過謝意幾次,說服了謝意的姐姐勸他, 依舊沒什麽成效,十幾歲別人都叛逆期的時候謝意沒有叛逆期,現在卻像過去空缺的叛逆都堆到一起了。

他不肯回去,哪怕家裏給他斷了生活費, 他也不在意, 倒是江筝偷偷摸摸給他打了錢說養他之類的,當然謝意自己之前空閑時間也會打一些零工又沒什麽太大的開銷, 也能生活就是了。

一些好事的親戚互相添油加醋的傳播,鬧到他們親戚都知道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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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逐漸在變成謝意為了一個男的和他父母拳腳相向了。往年那些誇謝意的也都明裏暗裏的說謝意學壞了之類的。

而謝意家裏的意思從必須和那個男的斷絕關系一步步妥協到他們不管謝意和那個男的怎麽,低調點就行,但謝意必須結婚,必須給家裏生個孫子。

謝意都笑了,對電話那頭說:“我都說我喜歡男的了,你們還要我和別的姑娘結婚?所以你們是打算怎麽跟別人姑娘說我的情況?哄騙人家嗎。我不會同意,也不會結婚。”

謝意沒說謊,也沒說氣話,他的确不打算結婚,本來對繁殖生育的欲望也并不強烈,沒有一定要傳宗接代的使命感。

甚至可以預見他和父母解釋起他本來想法估計會更困難,還不如就讓他們理解為他喜歡男的所以不結婚。

“抱歉啦。”那天謝意父母走後,謝意這樣和江筝說,“他們剛才說的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那個倒沒什麽。”江筝搖搖頭。

原本那天打算幹什麽都已經忘記了,一直到傍晚時分,江筝突然好像才反應過來白天的時候謝意在他家人面前說了他是他男朋友這樣的話。

雖然不排除含有和他家人賭氣的成分…

但是像比起之前那樣不清不楚的,就算在一起也總沒心裏沒底,現在卻好像被是本人承認了有了名分一樣。

“幹嘛突然笑?”

正吃着吃着晚飯的江筝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發了兩秒多的呆又笑出聲,自顧自傻樂的樣子像個白癡一樣,謝意真是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沒有沒有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之前小意說我是你男朋友。”

“然後呢。”

“沒了。”

就這,謝意不知道這有什麽值得他高興的。

那天的事情因為發生在離學校比較近的地方,那又住了挺多校友,應該是有眼熟謝意的知道了他所謂的當衆“出櫃”的壯舉。

年輕人比老一輩接受能力強一點,他們對這種事看得開一點,也只有和謝意關系好點的幾個發消息問了一下情況就沒別的事情了。

大三開學以後比上學期課還要少一些,各種課外實踐活動就多了起來。

江筝也比假期的時候忙了些,但是還是會一有空就過來找他,從他逐漸摸透謝意的性格以後相處起來總能讓謝意覺得惬意。

學校弄個活動,具體就是幾個在校大學生以校方的名義一起組隊去敬老院慰問看望孤寡老人。報名的人還不少,大部分都是沖着能加分的目的來的。

學生提前買了很多康乃馨準備送給那些老人,到了敬老院以後又是各種幫忙打掃房間啊,幫他們整理床鋪,最重要的是陪他們聊天啊。

一起來的同學身上還帶了攝像機,就是為了随時記錄下每一個畫面,畢竟回去都是要寫總結報告和心得體會的。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B市那會兒已經沒那麽冷了,下午的時候還出了會太陽,老人們在院子裏曬太陽,學生在他們跟前聽他們講話。

誰能想到一場慰問活動在結束的時候出了意外。

本該由學生扶着老人散會兒步作為慰問活動的尾聲中,其中一個女生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發現之前還和她有說有笑的婆婆沒了,從椅子上慢慢滑到地面。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圍着看的沒一個人敢上去動,謝意上去把她從冰冷的地上扶了起來,又讓已經呆在原地的人去找院裏的工作人員。

身邊的幾個老人以及不緊不慢趕過來的工作人員對這種事好像見怪不怪,熟練的打電話聯系派出所來開死亡證明。

說他年紀本來也大了,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前幾天就不愛動彈,今天也就是學生們過來才下地走動了一會兒,又說起了什麽讓大學生們受驚了之類的客套話。

回學校的路上氣氛有些低沉。

“你說,我們以後……”他們裏面陪之前那個老人的女生若有所思的開口,剛起了一個話頭又覺得不太對,趕緊住了嘴。

沒說完的話是什麽都知道。

能夠在敬老院待着的老人每個人都有故事,無論年輕的時候多麽光鮮亮麗,到了那個年紀皮膚都會皺巴巴的,人都會老,都會死。

這是一個無法逃避的問題。

曾經以為衰老和死亡離自己很遠很遠,這樣接觸到這樣後,才會突然發現其實不遠。謝意是因為真死過一次,所以他之前表現得才會鎮定很多。

他安慰了那個發問的女生,先談到了存在主義的很多觀點,人的存在本身沒有意義,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礎上自我塑造、自我成就,以此擁有意義,說着話鋒一轉又問她總結報告打算怎麽寫,問她之前他們在聊什麽。

說起這個讨論得就多了起來,他們講和老人聊天時聽到的有趣的事情啊。

逐漸氣氛也就起來了。

等後面其他人都各自解散了,只有那個女生,好像叫呂薇,她叫住謝意,和他說了一句謝謝。

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老人在她面前去世,實在是吓到了才會下意識尖叫。

謝意是第一個聽到然後到她那邊查看情況的,她腳軟差點摔倒也是謝意反應很快的攙扶住她的胳膊。

“沒事吧同學,你先在旁邊坐一會兒,不要怕。”

當時他鎮定自若的樣子讓呂薇也沒那麽怕了,反應過來又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在派出所過來初步檢查的時候,他安慰她,給她遞過去一瓶水,說話的時候會認真聽她說話,等她說完不會中途打斷她。

整個人過分得可靠,和他人口中的花心渣男完全不同。

呂薇第一次認識謝意是在大一剛開學的夏天,校裏自發弄了一個什麽比賽,就快到尾聲的時候後臺演出出了點事,上一個表演的都已經結束了下一個還沒準備好。

中間謝意被他一個損友拽上去救場,他自彈自唱了一首民謠,聚光燈打在他身上,那天的謝意戴着一頂黑色鴨舌帽,身形修長的青年人低下頭露出清晰分明的下颚線。

謝意本來身上就有種誰也抓不住的浪子氣質,本來人又長得好看,足夠的衣品再搭配極為有磁性的嗓音,很難讓人拒絕。

那天晚上好像很熱,但謝意出場以後是吹了很輕的風嗎?只記得後面沒那麽燥熱了。那天有星星嗎,應該沒有,畢竟大城市很久都看不到星星了,但底下坐着的人都注視着他。

仿佛他就是那一顆很亮的星星。

敬老院慰問活動結束以後。

馬上離他和家裏鬧矛盾已經過去三個多月,謝蓉打開電話的時候也沒說什麽,她只說,“你從小就有主意,我也說不動你,反正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決定。”

後面網上出了一個新聞,謝意後面才知道的,大概就是一個男同因為父母不能接受,親戚朋友不理解,連他的男友最後也沒堅持下去,被完全抛棄最後受不了留下遺書走了。

應該就是那新聞出來沒兩天,謝蓉的電話再打過來語氣明顯就很謹慎了。她以前從不了解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應該有在網上搜有關的帖子去了解同性戀之間相處。

聽到姐姐說什麽她同事的親戚的某個兒子也是喜歡男的,說她在網上看到其實有很多這樣的,讓謝意不要說心理壓力,最後又問她應該怎麽稱呼江筝。

“我是叫他……弟妹叫他什麽啊?”謝蓉的聲音帶着一點猶豫,“我也不懂那些……不會冒犯到人家吧。”

謝意輕笑出聲,心裏很清楚姐姐并不是真的接受了江筝,提到他明顯還是很別扭的,更大程度上是為了謝意退讓。

“就他叫名字就行了。”謝意側過臉,看着耳朵都快貼過來的江筝,“嗯,他應該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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