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劇組殺青
太陽一曬人容易犯困,江柏洲從元頌手中接過冰咖啡,因為是帶妝狀态,還特別講究地用吸管喝了幾口。
以往,演員不管男女通常都是如此,因為補唇妝有點麻煩,尤其對江柏洲來說,每往嘴上糊一層東西,就難受地忍不住想抿掉。
幾口冷飲下去,江柏洲東想西想的腦袋清明下來,許是感覺自己的動作不爺們,于是就學劉汝剛才牛飲的模樣,一把掀開蓋子,仰頭痛飲。
從元頌的角度不僅能看到滾動的喉結,連頸線弧度都十分優美,白色襯衣扣子開成V領,他跟之前一樣,又沒出息地偷瞄隐隐約約的春光。
不過這次江柏洲沒像上次一樣說“再看我抽你!”,他用拇指指腹抹掉嘴角的一滴液體時,還擡眼瞟了下故作正經的元頌,嘴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
昨天江柏洲跟他說“老婆”時,元頌正準備關燈睡覺,看到那兩個字後困意全無,驀然房裏的空調好像壞掉了,熱得他的臉紅如番茄。
最後在床上翻騰半宿,後來又起來做了一百個俯卧撐才累得昏睡過去。
有了這種親密暗示,元頌覺得他在攻克男神的路上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于是今天早上大哥再次提出邀請江柏洲去家裏吃飯時,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我大哥說殺青後有時間了,讓我帶你回去吃飯。”剛才元頌拽過裴凝坐過的藤椅湊到江柏洲旁邊來,手裏的冰橙汁被他用指尖捏變了形,小心嘀咕着頭也沒好意思擡。
不管對方如何想,反正在他看來就是回家見家長的意思。下個月是他生日,在國外忙事業的爸媽一定會回來。
“噗!”
元頌可真會找空隙說話,江柏洲嘴裏的咖啡馬上就咽下去了,結果被一句話刺激得上不去下不來,憋得嗓子都要爆炸的感覺。
“咳咳!”
勉強彎腰吐出一些,咳得臉色漲紅,嗓子又疼又澀,元頌趕緊起來貓過去拍背順氣兒,心裏暗忖:男神這是怕了?
“我跟沒跟你說過,我喝東西的時候你少說話!”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也經歷過一場類似場景。江柏洲坐直身體長長舒口氣,微微仰着頭眼睛使勁兒往上看,試圖壓制住酸澀眼淚不要落下,染花了淡妝。
“你現在沒有喝東西了,那我再問一遍,你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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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江柏洲還想借機岔開話題,元頌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睛詢問,他每次有小情緒的時候,聲音就愈發粘膩。
江柏洲不傻,明白此舉意味着什麽。
他和元頌交往順利,情投意合,饒是如此繼續下去,他自覺甚好。
但每個人對感情的期待是不同的。
比如元頌,他想得到親朋的認同和祝福。
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元頌絞着手指,明白不應該逼迫人,但看到江柏洲故作輕松想繞開話題時,還是有那麽一點數落。
人的欲望可真是填不滿的溝壑,男神最近好說話,他就忍不住耍小性子試圖更進一步了。
江柏洲看他悶悶不說話,終是在心底嘆了口氣,擡手撩了撩他的手指,一下下撩撥着,沒一會兒元頌就癢得笑出聲,往男神跟前湊了湊,擡手推了人肩膀一把,小動作煞是可愛。
“有空的話我就去。”
換做別人這麽說,多半是敷衍。
對江柏洲來說,是足夠艱難的妥協。
“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剛才邀請江柏洲回家,明知困難,元頌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吞吞吐吐又小心翼翼。
那種試探性的語氣,好像做錯事的破小孩,再窺探家長的底線。
江柏洲沒來由心頭一顫。
媽的,真有點害怕是怎麽回事。
他生怕元頌再提什麽重磅要求,他真沒做好跟人徹底攤牌交底的準備啊。
“江柏洲,別膩歪了!趕緊過來拍戲,早拍完早收工!”
不遠處,劉汝舉着大喇叭朝他們這邊吆喝,組裏的人目光聚焦在一處,笑嘻嘻地用眼神吃瓜。
“我先拍戲,有什麽話以後再說!”
拿起旁邊小桌上的劇本,江柏洲邁着長腿快步走開。
其他人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趕緊過來開工幹活兒,其實他根本就是在逃跑。
盤算好半天的話沒說出口,元頌自己也輕松舒了口氣。
算了,那就以後再說吧。
***
兩天後,《公益人》電影劇組徹底殺青。
簡妍帶了兩個小助理,親自過來給江柏洲收拾行李。
除了他自己貼用使用的,其餘生活用品全部有序打包,很快被司機帶走送去江柏洲在市中心的大平層。
“明天的殺青宴各合作公司的領導都會來,大家着裝盡量正式點。”簡妍打發助理們先回去後,江柏洲房間就剩下了劉汝、元頌和江柏洲他們四個人。
大概快晚上九點的時候,黃睿也敲門進來了。
為了參加明天中午的殺青宴,他們提前入住酒店,這樣就不用匆忙趕場了。
“明天我哥也來?”
元頌的東西是下午的時候,江柏洲幫忙一起收拾的,他東西不多,後來從家裏拿的一些東西也都扔在江柏洲房間,那會兒都一起收拾走了。
“嗯來,我看宣傳部拟的嘉賓名單上有他。”
劉汝手裏捏着煙想抽很久了,話頭一直沒捋完,最後勾的要戒煙的黃睿瘾都犯了,趕緊揮手将人趕出去了。
“我聽說盛筵影視那邊執行總裁換人了,說是從英國回來的牛人,好像明天也要來。”黃睿嘴裏含着棒棒糖過瘾,他消息最為靈通,饒是如此,都沒能打探到對方更多的底細。
他這麽一說,坐在長沙發上修指甲的簡妍忍不住接話:“宋愉從我們公司離開後就簽了盛筵,罩着他的煤老板就是其中的股東之一。最近他們的小動作很多,聽說還重金挖走了歡慶影視公司的宣傳部骨幹,沒憋什麽好心思!”
“前段時間在網上造謠江柏洲的也是他們,後來被元頌他哥提前跟媒體打招呼攔截了。”簡妍想起了什麽,又扭頭跟旁邊沙發上窩在一起分水果的倆人開腔,“哎,小頌,回頭我們還得謝謝你哥呢。你不知道,我後來找人查過他們的宣傳物料,我去那個不要臉,簡直把江柏洲的祖墳都挖了,各種合成拼湊的照片,能懵一大片年齡尚小的粉絲。”
其中真真假假,具體的誰也不知道。
但爆出來處理不及時就是驚天大波,尤其還在新電影馬上要進入密集宣傳期的階段,簡直手黑的沒下限。
“沒事,不用那麽客氣,”元頌端起江柏洲切好的果盤,起身擱到餐桌對面一盤,“後面還得要大家一起盯緊些,這次對方沒有得手,難保下次不會趁虛而入。”
娛樂圈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頂級資源就那麽些,為了成為人上人,将對家摁死在沙灘上根本就不用糾結。
大多數人都是如此,因為圈裏的不正之風從來沒有停下的時候。
“老子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江柏洲又切完一盤橙子,拿毛巾擦幹淨水果刀,然後跟對面的人說着話時,不經意将果盤推到了旁邊的元頌跟前,“以前還有人說我演感情戲不好,行,說得沒錯,哥認!但現在你問問劉汝,咱的感情戲演得好不好?”
江柏洲得瑟起來,啪啪拍着自己大腿,一副胸有成竹又洋洋得意的模樣。
眉眼間的匪氣顯得意氣風發,透着年輕人的生動與鮮活。
上學的時候,他的理想是當一名科學家。
後來經歷了兵荒馬亂、渾渾噩噩的高考,跌進了人生谷底。
國外要帶他做科研的教授權衡再三,還是放棄了他。
後來,他沒有繼承家業,又開始混娛樂圈名利場,就跟對他寄與厚望的父親産生了分歧,父子倆的關系到現在都沒好。
他渴望通過努力證明自己,唯有成為行業翹楚,才能信誓旦旦給自己和別人一個交代,才算不負一腔孤勇和年華。
後來幾個人又聊了一些盛筵的八卦才各自離開回房。
元頌沒走,今天是最後一次住酒店,他和江柏洲洗漱後躺在床上拿着一部手機玩游戲。
元頌操作,江柏洲在身後環着他,不時指指點點發表高論,幾次還想下手,被元頌笑着躲開。
“明天要走了,忽然還有點舍不得這裏。”
江柏洲捏着元頌的耳垂喃喃低語。
他住過的酒店數不勝數,環顧四周,看着哪兒都熟悉順眼,竟有一種類似家的錯覺。
沒一會兒元頌就玩得手酸了,他像以前一樣腦袋紮在江柏洲胸口,揪着人家的睡袍玩會兒。
“要不我們就把這兩間房長期包下來?”
敗起家來這倆人如出一轍,此話一出,江柏洲直覺主意甚好,以後說不定還能偶爾來住一住呢。
“你家人都怎麽喊你啊?有小名嗎?”
倆人的關系黏黏糊糊,很多事都不必多說,但他們之間還沒有特殊的稱呼。
元頌甜膩起來,喜歡叫江柏洲哥。
但是,那天被他親大哥聽到他在電話裏喊了別人同一個稱呼,那眼睛瞪的,差點吃了他。
他也不想跟人叫江哥,平時叫洲哥的人也不少。
江柏洲被他瞅的有點不好意思,把懷裏擡起的頭又摁了回去。
“就算沒有小名,父母也不可能叫你江柏柏洲吧。你看我家人,都喊我小頌,多親切啊!”
元頌不依不饒,重新擡起沉重的頭,抻着他的衣領逼供。
江柏洲被扯得睡袍都散開了,才頭疼般妥協,輕輕吐出兩個字:“小柏。”
氣音說的時候,元頌都險些沒聽見。
他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挺直腰板走路,當年又喜歡穿綠色衣服,遙遙走來,像一個行動的柏樹。
于是長輩們就打趣着,一致喊他“小柏”。
“小柏”這兩個字透着乖萌,完全跟又酷又拽的江頂流沾不上邊。元頌覺得太可愛了,哈哈大笑,還特別欠在人家各邊故意逗人叫“小柏”。
“那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小柏?哈哈哈~~~”
元頌越說越瘋,笑得自己肚子疼。
江柏洲感覺自己被嘲笑了,幾百個不服。
于是腰部一挺,翻身将人摁在身下撓癢癢。
元頌笑得花枝亂顫,眼裏染了一層霧蒙蒙的水汽,看着十分勾人。
倆人身體交纏,鬧着鬧着氣氛就不那麽對了。
衣衫半敞,肌膚相觸,元頌被撩撥的胸口起伏,目光炙熱看着半坐在身上的人,不禁咬了咬嘴角。
江柏洲随着他略顯輕佻的動作,感覺自己被蠱惑了。
那麽乖那麽幹淨的少年都不用再說什麽,一切就那麽自然而然發生了。
江柏洲扯過快掉下床的被子,将倆人一起罩進悶熱的黑暗中,臣服于欲望,羽化而登仙。
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完全屬于彼此,但心早已化作一灘,不分你我,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