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往事重現

臺上還有領導相繼上去發言,江柏洲幾個人悄然離場,有距離近的明星們投來好奇目光,暗忖發生了什麽。

為了不引起過分關注,簡研沖元頌使了個眼色,順手拉着人坐回原位,裴凝跟着活躍氣氛,起身湊到元頌旁邊坐下,作勢跟人耳語談笑。

其他人也不傻,安坐如松将注意力重新移回臺上,各個面色從容又專注,讓其他想吃瓜的人不明所以。

“你要不先走吧?”回到臨時休息室,劉汝最後進來順手關好門給江柏洲建議,“屆時我跟高層們打聲招呼,說你身體不适。”

殺青宴活動剛剛開始,他們幾個人突然溜走不合适,得盡快有人回去控場。

“對,你先走,我跟老劉留下來周旋,反正拍攝內容都結束了,也沒什麽大事。”

黃睿的社交能力毋庸置疑,大場面都司空見慣,應付這種小場面根本不在話下。

江柏洲扯開領帶,臉色比下午沒賣出去的豬肝還難看,本來今天大家開開心心的想為拍攝畫上完美句號。

不料半路殺出個晦氣鬼,人厭狗嫌。

有的人生來似乎就是為當別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陰魂不散。

“我怕我這次忍不了了。”凡是都有度,陸藤的各種騷操作,明顯就是沖着江柏洲來的。

買下《公益人》劇本的姊妹篇,邀請原班人馬拍攝,步步為營,試探着重新接近江柏洲,再次上演糾纏戲碼。

這個人的偏執有多瘋狂多病态,他們幾個都知道。

偏偏他還有不可一世的家庭背景和能縱容他為所欲為的財富。

這些附加條件,就像敵人手裏鋒利的劍,傷人更甚,殺氣更重。

“世界上這麽多好看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陸藤怎麽就獨獨看上了一個你。”劉汝第一次為江柏洲的優秀感覺遺憾和疲憊,招上這麽個東西真是倒了幾輩子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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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洲和陸藤家是世交,商業來往又很多,倆人從小學就一直是同學兼好友。

江柏洲心大,從未對陸藤有過其他想法,他們對自己的性取向也一直模模糊糊。

直到高二那年,有開放的男同學們一起偷摸起來看片子,倆人才漸漸察覺到自己的不同。

陸藤心思重,訝然之餘沒有對任何人說自己的偏好和隐秘。

江柏洲到不在乎,大大咧咧承認,他還記得自己跟陸藤坦白時,對方驚愕又赧然。起初,他以為對方接受不了這樣的人,還趕緊解釋,自己對他可沒意思,就是純粹的哥們兒,他喜歡可愛一些的。

如果陸藤介意,他們可以不再來往。

只是沒想到,不久陸藤就跟他告白了。

江柏洲猶如五雷轟頂,實在沒想過會和自己的哥們兒發生什麽。

于是他斷然拒絕,十分誠懇地解釋對對方沒有那種想法。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陸家大少爺剛告白就遭遇滑鐵盧,開始展現出自己瘋狂的一面。

江柏洲躲着他,甚至想過要轉學。

但教他們物理的老師是業界泰鬥,當時正跟國外的著名物理學家們研究新課題,內容江柏洲十分感興趣。

老師是特聘教學,只在這裏臨時呆一年。但對早已展露物理天分的江柏洲很開好,再加上家人的支持和助力,老師明确表示可以收他為徒,等高中畢業就邀請他去國外求學并親自培養。

為此,江柏洲才猶豫了。

而陸藤越來越偏執。

後來甚至發展到,有對江柏洲有意思的同學告白,都會被他聯合人針對。那些送過情書的人,有一次保準沒人再有第二次。

倆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高考前夕。

江柏洲跟其他男同學一起去物理老師家吃飯回來,被陸藤堵在小區門口鬧,他現在都忘不了當時對方陰郁如蛇蠍的眼神。

陸藤,人如其名,不靠近,其冷清傲然;

糾纏在一起,則能被對方捆綁到窒息。

他的态度也不總是強硬惱怒的,反而更多的時候是紅着眼睛訴衷情,将自己放在塵埃裏,卻帶着不依不饒的逼迫。

就像折磨人神經的軟暴力,明明沒有重拳出擊,卻能将人逼迫到崩潰。

最可恨的是,他的故作柔弱反而會引起別人的共情,簡直就是完美受害者。

江柏洲看着他那雙沉如寒潭的眼眸,總感覺那裏面住着面目可怖的魔鬼,那種隐匿的暴力和瘋狂,讓人汗毛倒立。

“阿洲,你為什麽就不喜歡我呢?”

他問得理所當然又疑惑不解,好像在面對世上最匪夷所思的難題。

論家世、論品貌,甚至論交情,他們都是最登對的存在。

在陸藤眼裏,江柏洲明明就是個陽光愛笑又善良正義的少年,他們也曾是密友,他如何能對自己如此絕情呢?

事實上,他從未了解過江柏洲。

他們都出生豪門,周圍很多同學都有纨绔公子哥兒的惡習,小小年紀有的人已經什麽都敢玩。

唯有江柏洲一心撲在物理實驗上,追求科學真理,探索宇宙奧秘,沒有一點出生優越帶來的嬌氣。

這樣的人出生就耀眼,任誰不想攥在手裏獨享他的美好呢?

倆人争執間産生肢體摩擦,後來天氣又下起了小雨,天黑路滑,當那輛悍馬失控沖過來時,江柏洲為了擺脫陸藤的糾纏擡手将人甩了出去。

一聲來不及産生作用的刺耳剎車聲,将完美的陸藤破壞成了殘次品,他右腿被車輪碾過粉碎性骨折,後來,被驚恐萬分的司機和江柏洲一起送去醫院,家裏開直升機調來最專業的骨科醫生都沒能救回他的完美。

從那天開始,陸藤和江柏洲就徹底掉在了同一場噩夢裏。

陸藤對所有人都說,江柏洲對他始亂終棄才發生争執造成不幸,他始終都愛江柏洲,而江柏洲玩完就扔,根本沒想帶他一起出國。

擅長扮演完美受害者的人,演起戲來能把自己感動哭。

再加上他和江柏洲是多年好友,很多人都相信了他的說辭。

指責如毒蛇吐出的信子,帶着攻擊與殘害席卷了當時剛滿十八歲的江柏洲。

那麽純白良善的少年,百口莫辯,無力反駁,他的驕傲與尊嚴遭受了空前打擊。

對他寄予厚望又管教嚴格的父親很是失望。

雖然家人最後相信了他的剖白,試圖跟陸家解釋請罪,但陸藤的父親看獨子殘疾,震怒失控。

為了給陸藤出氣,他硬是将親密的合作夥伴,搞成了敵對競争關系,在那一場洩憤似的商戰裏,勢均力敵的兩家最後誰也沒占到便宜,反而讓第三方公司賺得盆滿缽滿。

小孩子們的私怨,由于大人的不理解和偏執,一點點燒起無畏戰火,最後星火燎原,焚燒千裏,燃盡了所有能修補的餘地。

如此一來,江柏洲連家族公司都沒法進了,董事會和股東們反對情緒激烈,再加上陸家煽風點火,大有內部瓦解的嫌疑。

讓江柏洲欽佩仰慕的物理學家老師,最後也扛不住各種壓力放棄了他,自己遠走國外,好多年再沒回來。

不體面的糾葛給江陸兩家帶來了非常大的負面影響,為了及時止損,最後才在朋友的帷幄下達成協議,全城封鎖消息,将争鬥痕跡抹得幹幹淨淨。

在不缺新聞的現代,網絡上新鮮刺激、真真假假的爆料層出不窮,很快就沒人再記得或公然讨論當年的事兒。

往事最後,最終以江柏洲進娛樂圈、陸藤出國告終。

時隔六年,噩夢依稀,還沒完全掩埋,就又晦暗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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