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懷疑

慕綿看着謝時蘊傾下來的臉龐, 眼神流光間,猶如一只男狐貍朝她勾着魂。

為什麽原諒他。

是不是什麽事都可以原諒他。

慕綿張了張嘴,“哥哥、還做錯了什麽事嗎?”

謝時蘊微歪了下頭, “不知道呢。”

慕綿:“……”

又在逗她玩。

慕綿心裏洩了道氣,“我回去了,哥哥你好好學習吧。”

謝時蘊見她往家裏走, 雙手環胸道:“反正,你得原諒我。”

慕綿步子一頓,驀地回頭,就見那道大門應聲阖上了。

晚上, 慕澤和歷莉回來得有點晚, 不過還是給慕綿做了碗面吃。

歷莉見她在那裏低頭嗦粉,額頭上的劉海都快粘到眼睫毛上了。

“綿綿, 你這頭發該剪了啊,再長看着就沒精神了。”

慕綿吃着粉“嗯”了聲, 就見歷莉從包裏拿出了錢,“明天周日去剪了,小區外面有幾家發廊, 你挑人多的進去。”

慕綿點了點頭, 捧起碗喝湯, 這時慕澤從浴室裏出來, 歷莉起身去給他盛面, 邊說了句:“你把衣服放到髒衣簍裏,一會我再分, 別給我染色了。”

慕綿耳朵忽然動了動, 咽下最後一口湯, “媽媽, 洗衣液要沒有了,我明天去超市買一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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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傳來歷莉的聲音:“行。”

慕綿按了按心跳,把碗放進水槽後,主動把其他的碗也洗幹淨了。

有種莫名的開心。

第二天上午,慕綿揣着錢出了小區。

雖然她沒在附近理過發,但發廊在居民區還是比較好找的,就是老城區裏的巷子比較繞,多數都是些長得相似的平房,連門牌號都掉了。

十月份的天氣轉了涼,慕綿雙手揣進外套兜裏,邊走邊往門口有紅藍柱的發廊店探了探,忽然,目光裏閃過一道黃頭發。

那頭黃毛明亮鮮豔,在陽臺的折射下發着光,慕綿一下就抓到了他的身影,他旁邊還有一道藍毛,熒光似的。

慕綿本想收回視線,可意識裏忽然晃過一道畫面。

破舊陳暗的巷子裏,一道清冷身影伫于雜色之間,打火機燃起的光亮只照在他一人身上,在她的記憶中,只有謝時蘊,是發光的。

而那個給他點煙的人,慕綿記得。

她當然記得,居然可以給謝時蘊點煙!

那個藍毛長得那麽醜!

她步子不由跟了上去,就見這幾個頭頂奇怪發色的青年鑽進了橫街,手中煙蒂閃着碎光。

不一會兒,他們忽然停下了腳步,慕綿吓得心跳一撞,趕緊藏在了舊燈牌後面。

好在這時傳來幾聲狗吠,那幾個人抽完了煙就進了一家平房。

慕綿抓着斜挎包的肩帶,腳步猶豫着要不要跟上,直到她視線落在那門口上的紅藍.燈柱。

所以,他們進的是一家……發廊?

那、那就是正經地方吧。

慕綿小心翼翼地探進目光,玻璃門裏的理發店,有人坐在那吹頭發,有人靠在牆邊玩游戲機,她的視線下意識去找剛才那幾顆亮腦袋。

手已經推開了玻璃門。

一道“歡迎光臨”響起,慕綿心頭一震,裏面的人也跟着擡頭朝她看來。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就是那宇宙中心。

“你、你好……”

“理發是嗎?”

忽然,斜刺裏有道身影探了過來,慕綿轉眸,對上了剛才看到的藍毛!

目光一錯,他就站在前臺收銀櫃裏面。

“啊,嗯。”

藍毛撓了撓頭發,“那小妹妹得等一下了,咱們今兒生意有點火爆。”

慕綿視線掃了理發店一圈,吹頭發的一個,玩游戲的兩個,坐在椅子上梳頭發的一個……

生意……火爆?

那藍毛給她抽了張沙發椅,“來,小妹妹坐這,我去給你找理發師。”

慕綿:“……”

這裏确定是,正經發廊嗎?

藍毛往店裏的後門走了進去,慕綿剛要收回視線,就聽見那裏頭傳來熱鬧的嘈雜,不過是一晃眼,她好像看到裏面坐了不少人。

幾張桌子,耳邊還有麻将聲。

房門虛掩,噪音中夾雜着尖細的女聲:“時哥給我的牌,就是好~”

慕綿心頭一顫。

那道笑聲刺耳,她以為自己幻聽了,這時黃毛走了出來,看到慕綿時,瞳孔微微一怔,好像在回憶什麽。

慕綿倏忽站起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徑直往那道暗門走了過去。

煙味嗆入鼻翼,慕綿忍着咳嗽的沖動,推開了那道舊木門。

十二年的勇氣,都攢着花在了這一刻。

噪音貫耳,視線慌亂地掃過眼前的棋牌室——

“诶,你這小孩怎麽那麽皮啊!”

忽然,身後傳來黃毛的嗓音,就在肩膀被人抓住的瞬間,她于紛亂的世界裏,看到了安坐于一角的少年。

純白的T恤套在他身上,清俊禁欲,唇角沒有笑意,長長的睫毛斂着,目光漫不經心地看着手中的牌。

那一疊撲克牌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翻飛,如蝴蝶展翅,最終臣服于他的掌心之下。

慕綿看着她娴熟地牌技,一時間認知被頃刻打散,她指尖抓着木門框,看到少年身側坐了個短裙女郎,說話時傾身朝他靠了過去,紅唇離他的耳朵,那麽近。

有一瞬間,她心裏的星星罐子像被打翻了,溢出酸澀的淚,漫上眼眶。

她站在角落裏,和他好像隔了人山人海的距離,她張了張嘴,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哥哥……”

聲音只有她能聽見,就在房門被人阖上的瞬間,她看見那雙桃花眼撩起了眼皮。

可很快,被那道短裙女郎遮掩住了,和眼前的房門一樣,她也什麽都看不見了。

黃毛揪着慕綿回到前店,口中嘀咕了句:“現在的小孩真是管不住,什麽都要看……”

他話音一落,手就被人拍開,黃毛錯愕地垂眸,看見一雙倔強的水眸:“別碰我。”

慕綿快步往大門走,牙齒被她咬得發酸,雙手用力推開玻璃門的時候,那道機械的播報音又響了起來——

“歡迎再次光臨。”

她,再也不要光臨了!

就在步子往外邁的瞬間,後衣領忽然讓人揪住,脖子一勒,慕綿心頭重重一顫!拼力地往前逃。

“咱們這,可沒有進來了,不花錢就能走的規矩。”

慕綿眼眶的淚頃刻滾了出來,她吓得抽了口氣,謝時蘊的聲音就落在頭頂上,她感覺到他揪着自己衣領的指腹,涼涼的,若有似無地碰到她的脖子。

忽然,脖頸讓人一捏,慕綿吓得渾身冒出了冷汗,緊接着,面前打來一道長影,她低着頭,看到謝時蘊白色的運動鞋。

這個人,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可是他卻和那些人呆在一起。

小區門口都挂橫幅了,禁止黃、賭、毒。

他,他還是高中生,如果被發現了,怎麽辦,他會被記檔案,前途盡毀的。

這時,謝時蘊半蹲下身,擡眸看她。

目光相碰時,那雙桃花眼有流光滑過,“不哭了。”

慕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她膽子很大的,可是,她看見謝時蘊那樣……

“阿蘊,怎麽了?”

忽然,身後的玻璃門又響起,一道柔媚的女人聲跟了過來。

慕綿眼眶的淚珠子又湧上了。

她的喉嚨比腌了一年的黃瓜還酸。

這時,身邊一道香水味落下,女人問:“你認識這小女孩?”

“不是小孩……”

慕綿張了張嘴巴,聲音裏有隐忍的哭腔,“我是來剪頭發的。”

謝時蘊從口袋裏拿出了手帕,先是給她擦了擦下巴的淚珠,然後一點點往上走,接住了淚,“我們綿綿,怎麽那麽愛掉眼淚啊。”

慕綿悶聲撇過頭去,“我們南方人,喝水多。”

她話音一落,謝時蘊低笑了聲,就聽那個女人問道:“這是你妹妹?”

謝時蘊:“嗯。”

“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慕綿心裏難受至極,“我回家了。”

然而,後脖頸還讓他捏着,這個謝時蘊,右手可以輕柔地給她擦眼淚,左手捏着她,動彈不得。

眼前高大的長影站起身,“不是要剪頭發嗎?”

慕綿:“你們是黑店,我要換一家。”

謝時蘊眉稍微挑,那香水女人就笑說了句:“小妹妹,我們這可是正經發廊,走吧,我給你洗頭。”

慕綿吓死了,身影往後縮,剛好靠在了謝時蘊身邊,就聽他說了句:“我來吧。”

慕綿心頭微動,那女人皺了皺眉,“那邊還得你過去。”

謝時蘊推了推慕綿,把她帶進店裏,她其實應該拔腿跑的,可是她想聽他說話……

“我這個妹妹哭了,不馬上哄回來,可是要跟我斷絕關系的。”

女人撇了撇嘴,手心搭在他肩膀上,說話時胸口貼到他的手臂,“好吧,那我幫你頂一會兒。”

慕綿看着她走進房間的背影,腿那麽長,腰那麽細,胸,她還有胸!

忽然,頭頂壓來一道大掌,視線讓人挪開,耳邊是謝時蘊落來的話:“怎麽,看上人家了?”

慕綿心頭一跳,不吭聲。

他又說:“小小年紀的,心思幹淨點。”

慕綿:???

“我、我哪裏不幹淨,你才不幹淨!”

她說完,見謝時蘊眸光微動,對視的剎那,他似乎沒有反駁她的意思,而是拿來了一張毛巾,蓋在了她肩膀上。

慕綿怔了怔,她,是說錯話了嗎?

“躺下。”

慕綿見他坐到水槽邊,試了試水溫,動作還挺娴熟的,想問,他是不是也在這裏給人洗頭發。

這時,剛才揪她的黃毛從樓上下來,手裏端了個茶壺,目光一掃,“喲,這小姑娘被你抓回來了?”

謝時蘊把水閥一擰,語氣溫和道:“這噴頭再出不來熱水,我把你的頭抓下來。”

慕綿:!!!

立馬乖乖躺下。

黃毛把玻璃茶壺放到桌上,轉身去洗手間調了水溫,嬉皮笑臉道:“哪能讓謝大少爺來伺候人呢,這種粗活小的來就行了。”

水聲自花灑裏緩緩流出,慕綿躺在洗頭床上,目光朝上望時,能看見謝時蘊的眼睫毛,就在他頭低下來時,慕綿緊張地閉上眼睛!

忽然,頭頂一道溫熱落下,她暖得渾身一顫,清澈的嗓音和水聲一起,纏在她耳窩裏:“夠熱嗎?”

慕綿“嗯”了聲,不敢睜開眼。

忽然,水聲停下,她感覺一道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稍,按在她的頭皮上,一瞬間,全身發麻。

指尖緊緊攥着衣角,就聽他嗓音低落:“哥哥這個力道,可以嗎?”

閉着眼睛的世界裏,只有他的嗓音在心頭鼓動,她不敢說可以,也不敢說用力一點,她只會“嗯”。

慕綿洗完頭後,腦袋被謝時蘊包成了一個小山,一張清白幹淨的臉露出兩只耳朵。

黃毛經過時,“啧”了一聲,“謝大少爺,您這妹妹長得好純啊……”

後面那聲“啊”變成了慘叫,謝時蘊手裏的剪刀隔着塑料套往他後肩胛骨捅了上去。

慕綿看着鏡子裏的黃毛一臉痛苦面具,想回頭,面前就擋來謝時蘊的身影,她愣愣地擡眼,“你……怎麽拿着剪刀?”

謝時蘊朝她好脾氣地笑道:“自然是要剪頭發。”

慕綿:???

如果她沒記錯,剛才進門的時候,收銀臺的藍毛是給她找了黃毛剪頭發的!

“哥哥,你,連理發都會?”

謝時蘊彎腰把黑色的擋發布圍到她身上,低頭時,慕綿能嗅到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煙草味。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會呢。”

他話音一落,鏡子裏的慕綿瞳孔睜大:“你沒給人剪過頭發?!”

謝時蘊把她頭上的毛巾摘下來,這時藍毛經過,“我去,時哥,你這妹妹的頭發是染了黑色吧,發質又純又亮的!”

謝時蘊手肘支在椅背上,回頭優雅地說了個字:“滾。”

慕綿也想滾,此刻膽戰心驚的,謝時蘊看起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罵人的時候,把人頭擰斷的時候都是笑的,所以,他現在拿着剪刀對自己的笑,慕綿合理懷疑他是不是在暗示:

小妹妹,要是你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保證把你的頭發剃光。

“滋……”

忽然,謝時蘊手裏的剃毛刀通了電,把慕綿吓得抓着扶手想跑。

“把頭低下。”

慕綿心裏想哭,“哥哥……”

謝時蘊手裏的毛巾擦了下她的頭發,看起來更亂了,“聽話,低頭。”

慕綿咽了口氣,“我、我保證不會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謝時蘊手裏的剃毛刀倏忽停止了“滋”聲,慕綿頭頂的利劍終于挪開了。

謝時蘊的大掌隔着毛巾捏她的後脖子,“想剪哪裏?”

慕綿:“……”

他的意思好像是想掐斷她的脖子。

“劉海有點長……”

“好。”

謝時蘊把她的頭發梳了下,起身走到她面前,逋彎下窄腰,慕綿剛好看到他低下的領口,吓得她忙撇過頭去。

“怎麽了?”

慕綿臉頰發燙。

謝時蘊的指腹撩開她的劉海,視線對上少女有些慌亂的眼睛,笑了:“緊張什麽?”

慕綿指尖抓着,閉上眼睛道:“你、你快一點。”

鼻翼間環繞着謝時蘊的氣息,她根本不敢呼吸,忽然,下巴讓他的指腹挑了下,她吓得顫了顫,耳邊是他的嗓音,像氣泡水一樣,低沉地滾落:“別動啊。”

慕綿很緊張,直到剪刀的聲音落下,她覺得,今天只要能活着出去,不管多醜她都認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走道有人過來,鼻翼間不再是謝時蘊的氣息。

“我泡了咖啡,專門給你妹妹留的,吶。”

“不用。”

謝時蘊聲音冷淡。

“啧,我給你妹妹的,又不是給你的。”

謝時蘊挪了下椅子,“我妹妹不吃苦的。”

滴答。

慕綿好像聽見心底有道漣漪泛起。

慕綿下意識睜開眼睛,忽然,一道碎發紮了進來,她下意識低下頭,眨了眨眼皮。

“怎麽了?”

慕綿眼睛被頭發紮得疼出了淚,“好像掉頭發進去了……”

謝時蘊拿紙巾給她擦了擦眼睛,湊過來的時候,慕綿吓得往後縮腦袋,他的手就托着她的下巴,“別眨眼睛,哥哥給你吹吹。”

他嗓音一落,慕綿怔怔地睜着眼,忽然,眼睑處撩來一道輕柔的暖風。

慕綿抓着衣角的手心沁出了熱汗。

“還有嗎?”

慕綿搖了搖頭。

謝時蘊拿風筒給她吹了吹頭發,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稍,很輕,但是足夠在她心裏跳舞了。

他的手,剛才還在房間裏玩牌。

為什麽他會在裏面,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好了。”

謝時蘊收了剪刀,這時在一旁喝着咖啡的黃毛擡起眼皮,“可以啊,謝大少還真是幹一行成一行。”

慕綿抿了抿唇,聲音低低道:“多少錢……”

謝時蘊雙手環胸,“身上有多少錢?”

慕綿張了張嘴,然後把零錢袋拿了出來,“一百八十七……”

謝時蘊靠在收銀臺邊,歪頭看她:“這次,給哥哥多少錢?”

旁邊收銀的藍毛打趣了聲:“你哥給你剪頭發的功夫,在棋牌室都能掙四位數了。”

慕綿指尖抓着零錢袋,那麽多錢,她哪裏有。

心裏忽然有些氣餒了,低頭拿出一百塊。

“怎麽,”

謝時蘊垂眸:“之前說的話都是哄哥哥的?原來不是有多少錢,就給哥哥多少錢。”

慕綿指尖摳了摳零錢袋:“一會還要去買洗衣液的。”

謝時蘊笑了聲,一旁的藍毛瞟了他一眼:“你別撩妹妹了,小孩的錢你都敢要啊。”

謝時蘊把錢收到口袋裏,“我妹給我錢花,我怎麽不敢要?她給多少,我要多少。”

藍毛搓了搓胳膊,“有妹妹了不起!”

“阿蘊。”

忽然,棋牌室的房門裏走出一道紅色的短裙身影,慕綿心情一落,就聽她穿着高跟鞋“咯噠咯噠”地走過來。

“進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慕綿擡頭看向謝時蘊,就見他垂眸看向自己:“知道怎麽出去?”

她抿了抿唇,她知道,但是……

慕綿搖了搖頭。

謝時蘊朝紅裙女人道:“我送她出去。”

女人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快點。”

慕綿有些怕她,是不是自己這麽說,給謝時蘊造成困擾了,于是忙道:“哥哥,我、我想起來怎麽出去了。”

謝時蘊愣了下,就見慕綿從斜挎包裏拿了個東西,塞到他的手裏:“你,早點回來。”

說完,人就推開玻璃門跑了出去。

“歡迎再次光臨。”

機械的電子音在搖晃的門內響起,藍毛笑了聲:“這小丫頭挺奇怪的,一會一個意思。”

女人的手搭在謝時蘊的肩上,“她給你的什麽?”

謝時蘊指腹轉了轉,藍毛目光好奇地探了過去,“咦,棒棒糖,還真是小孩。”

說着,劃開了手裏的火機,點着嘴角的香煙,女人也笑了聲,伸手接了根香煙過來,另一只手還搭在謝時蘊的肩上,他生得高,自己穿着高跟鞋也矮他一個頭。

忽然,女人的手別他挑開。

她扯了扯嘴角,把手裏的煙遞給謝時蘊,卻見他幹淨的手指撥開了那枚棒棒糖,眸光朝她側來,“她是讓我別抽煙。”

女人遞煙的動作僵住了,笑道:“真是個小孩。”

那雙桃花眼有流光滑過,卻不是在看她,“你遇到過一個讓你別抽煙的人嗎?”

女人臉上的笑意頓時凝住了,耳邊是謝時蘊那句:“我遇到了。”

慕綿是跑回家的。

等到了小區門口,她晃了晃腦袋,心裏全是謝時蘊的眼神,還有那些來來往往的大人,他們抽着煙,打着牌……

慕綿往超市裏走,她看見了,謝時蘊不止抽煙,他還能在棋牌室裏贏很多的錢,跟很多奇怪的人交朋友。

夏之星說得沒錯,像這樣長得好看的男孩子,勾勾手指就有人黏上去。

慕綿喘不過氣來,抱着洗衣液走到了結賬臺。

小票打出來的時候,她看見上面的購物清單:橘子橙花味洗衣液。

她抱起那瓶洗衣液往家裏走,明明知道謝時蘊的那些事,明明知道他只是把自己當妹妹,可是,她還是會買和他身上一樣味道的洗衣液。

她還是,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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