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趙樂菱沒經歷過霸淩,不管是什麽校園霸淩還是職場霸淩她都沒經歷過,後者她忙着賺錢連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還管什麽霸淩。
前者麽..她初高中的記憶都沒多少了。硬是要找類似于霸淩的存在,好像是班裏有個家境不太好,媽媽是環衛工人的男孩子被人嘲笑過,但也就是模糊的記憶。
想當年她有屬于自己的悲傷秋月,為成績苦惱,為暗戀的小男生輾轉反側,旁人的事在當年的花季少女的世界裏,毫無存在感。
想當年,趙樂菱就是普普通通的學生,不出挑也沒有被誰欺負過。有兩三個好友高中畢業時抱頭哭成狗約定一輩子是好姐妹,上了大學各分東西也就沒再聯絡過。
現如今,趙樂菱正在經歷霸淩。以她的心理年齡來說,對方的操作是很幼稚的小女生排擠戲碼,什麽偷偷說她壞話,故意拉着別人不跟她玩什麽的。
壞話的類型麽,什麽都有。有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知道在傲什麽,也有瞎編出來的號稱看到她上過某個老男人的車,故事編的最離譜的一個是說,每天早上送她來上學的“豪車”是包養她的老男人。
編故事的小姑娘都是私下說的,私下湊在一起對她指指點點,但聲音特別小的編故事。
但海妖聽覺不是很靈敏麽,首次在體育課上聽到那一小撮人湊在一起編故事時,比起生氣更多是覺得好笑,就是那種荒謬的好笑。
早上送她上學的車是不是豪車都不一定,她不認識車的品牌,就算是好了,開車的老男人也是家裏的司機不是包養她的老男人。
趙樂菱有嘗試過自己走路上學,她住的地方離學校并不遠,十五分鐘路程,騎車的話能縮短一半時間。
但她一是沒辦法騎自行車,步行專用腿無法做到高端的騎車技能,二是她一個人上學路上被N多人圍觀,那感覺太囧了,還不如坐家裏的車呢。
順便一提游戲給她的背景設定貌似是有錢人家的小姑娘,她原先以為工具人爸爸讓她搬出去是租了個房子,結果人家是買的。
家裏住的是別墅,爺爺在醫院裏還是個大佬。上下學也有車接送,還有專門照顧她的阿姨。
關鍵是零用錢很多,多到直接拿的媽媽的副卡,親媽對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一個人住喜歡什麽就買,缺什麽也要更媽媽講,生怕她受委屈的樣子。
趙樂菱迄今為止都不知道那張副卡的消費上限是多少。畢竟她就是個學生,家裏也啥都不缺,她基本沒有花錢的地方。
但她肯定自己是個有錢的小姑娘,不是各種背景設定。而是她試探着跟媽媽講想要一架鋼琴,講完不過兩小時她就見到了鋼琴。
還不是在她心目中做夢都不敢擁有的“美人”,豪氣沖天的親媽給她送來了一架漂亮的她差點流口水的古典三腳架,光那一架鋼琴就能買棟房子,小姑娘家裏是真有錢!
講起來讀藝術高中的孩子家裏就沒有窮的,學藝術就是耗錢啊,他們的學費都比普高要貴不少。
每天上下學,校門口車接車送的孩子很多,按理說趙樂菱并非特別的那個。
但更多的同學是父母接送,多半還是媽媽,父母來接孩子也會跟同學或者同學的家長打聲招呼。
走高冷路線(對同學們的熱情有點不知所措)的趙樂菱,每次都是獨自上下車,不跟任何人打招呼。開車的司機又肯定不是她爸,長相就能看出來啊。
再加上趙樂菱開學小一個月了,連個算得上關系親近的同學都沒有,都是別人單方面想親近她。
她則是專注先把自己的鋼琴技能撿起來,那東西不是海妖有多少天賦就能搞定的,指尖的觸感需要重新習慣琴鍵,一些技巧也得重新練,這個沒辦法靠天賦,只能靠努力。
努力找回曾經技術點還想更上一層樓的趙樂菱,真沒什麽跟誰誰誰交朋友的想法,她壓根也不認識人。
所有湊近她的人在她看起來都長一樣,臉盲是個巨大的BUG,對方要是不講話,她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這還怎麽跟人交朋友?
沒有朋友的校花眼高于頂,小姑娘們就有了編故事的土壤,反正校花本人又不知道,反正又沒有人能幫校花辯解。那故事還不是張口就來,随便編。
小姑娘們編造的故事沒有被問到當事人臉上,趙樂菱就沒有機會去反駁,她其實也沒什麽反駁的想法。
她忙着呢,跟這幫小姑娘沒什麽話講,有些女孩子們因為相信了那些故事而疏遠她,她沒有煩惱更多是松了口氣。
趙樂菱還想着,要是男孩子麽也能離她遠點,那就更好了!
可惜,青春期的男孩子們就是顏狗的代言人,顏值就是正義,啥流言蜚語他們都不信。
就算信也不耽誤他們讨好漂亮女孩子啊。反倒是那些信的感覺校花被拉下神壇,好像更有膽子靠近了。
言語上的攻擊由于當事人“毫不知情”愈演愈烈,誇張到體育課沒有姑娘願意跟校花一組的程度。
彼時現場的小姑娘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等着看校花笑話,趙樂菱的做法是跟體育老師請假,她早就不想上體育課了,一直沒找到機會徹底不參與。
完全是成年人思維的趙樂菱根本沒覺得自己被孤立,她就覺得小孩子們挺無聊的,還是作業太少。
她也沒想着搞什麽青春校園劇去跟惡勢力反抗,成年人很直接呼叫親媽找老師,找成年人去解決問題。
問題有二。
一,她不想參加任何需要動或者說需要組隊完成的集體活動。因為孩子們好像不喜歡她,她也沒有必要去追求誰的喜歡。
二,包括體育、舞蹈、表演等,所有跟音樂無關的課她都不想上。看是不是能轉科,能談談,不能談她轉學。
是的,就是這麽直接。
趙樂菱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小姑娘們浪費時間,她有那工夫去練琴不快樂嗎?
當她摘下耳機沉浸在自己的鋼琴裏,那感覺爽的她的頭皮發麻,比嗑藥還嗨。
她現在是真正的天賦者,天賦高到能通過手指按壓琴鍵的輕重音去感受空氣的震顫,只要她的技術跟得上,她能控制無形的音符跟随她的心意跳動。
這簡直就是她的人間天堂,天堂就在身邊,天堂可以自己創造,誰還管什麽小鬼叽叽歪歪?
親媽和老師的溝通情況趙樂菱不清楚,她知道的是學校多了一個外部的合作琴房,那是個培訓班,但現在可以讓學生們免費去練習。
金錢攻勢讓她成為老師的眼珠子,想幹啥都行,也被保護的非常到位。
到位到..她的書被“糟蹋”了。用各種顏色的水筆塗抹的不像樣子,書包表面全是刀子的劃痕,文具直接被踩爛了。
趙樂菱報警了,在衆人也不知道是看好戲還是擔憂的現場直接報警。這種惡件不報警幹嘛?當然要報警啊!
報警電話都沒打完,趙樂菱就因為感受到風聲的波動,反射性扭身躲開了一位想上手推她的小姑娘。
毫無疑問,這位就是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動了手,圍觀的人變成了拉架的人,老師姍姍來遲,警察也緊跟着到場,校長都出來了。
校長想要息事寧人,好聲好氣的跟趙同學商量,為學校的聲譽考慮,給那位始作俑者記大過行不行?學校保證會教訓她的。
必須不行啊,誰管學校啊,現在是我有生命安全問題好嗎?她今天能用刀子劃開我書包,明天就能用刀子捅我,學校能保證我的生命安全嗎,光記大過有個屁用!
面對校長的叨叨叨,趙同學就一個态度,她還未成年,她要等家長來。
這次來的居然不是親媽而是趙爸爸,趙爸爸到校長室時,那個小姑娘的父母也都到了,父親看着是個成功人士,母親麽..指着趙樂菱鼻子罵呢。
趙爸爸看到的就是一個女人指着女兒的鼻子罵,他的做法不是怒吼“你幹什麽!”,而是讓跟着的律師上,律師迅速上前擋開了那位女士,親爹很有面對下屬公事公辦的态度,問女兒詳情。
中途校長試圖插話接過敘述詳情的功能,可惜趙爹沒搭理他,只能尴尬的後退,一群人等着趙樂菱說詳情。
趙樂菱很煩躁,因為那位女士見到她就沖上來揚手要打,被老師阻攔沒有真的打到她。
但把她耳機線扯了,還摔在地上踩了一腳。之後又一直沖她叫,搞得她耳邊全是玻璃被尖刀來回刮擦的那種,尖銳又刺耳的聲音,刺激的她都反胃,腦袋還一抽一抽的疼。
親爹的聲音出現簡直是拯救了她,那是鐘聲,古老低沉的鐘聲。鐘聲并不機械,雖然他表現的很機械,鐘聲試圖保護她,鐘聲只是不會表達。
這個人愛自己的女兒,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麽表現愛。
家庭關系新發現兼海妖技能的再發現讓趙樂菱平複心神,靠猜測趙爸爸在講什麽,也沒辦法回答,就指着擺在桌上的“狼藉”讓親爹看。
再指着被老師撿起也放在桌上的耳機,示意自己還要一個耳機。不然她總不能在這個情況下公放音樂,那也太奇怪了。
女兒還沒張開都能是校花了,趙爸爸的顏值自然不用多言,這位板着臉氣場非常足,壓的之前胡攪蠻纏的女士都閉上嘴。全員閉嘴等待趙爸爸發言,親爹先讓律師去給女兒弄個耳機來。
趙樂菱等待耳機的過程裏,不管誰說話在她都聽不懂,幹脆無視“大人們”在聊什麽,先研究新發現的技能。
在她的耳朵裏,趙爸爸又變成了個機器人,聲音裏幾乎沒有波瀾。她覺得不可能是趙爸爸很特別,應該是她的技能也根據人類情緒的波動而波動。情緒大她能感受到,偏理智的類型她聽着就跟個機器人一樣。
耳機到了,趙樂菱戴上了耳機也聽到了趙爸爸的問詢,問她想如何。
趙樂菱覺得這個不用想,“退學。”
對方的父母相繼出聲要反駁,連校長都想說話,趙爸爸就一句話,“那就讓所有人相關人員退學,調監控,少一個人沒走,連同學校監管不力,我們一起法院見。”
全場靜默,趙爹起身,俯視女兒,“你繼續上課還是跟我回家?”
趙樂菱非常好奇她現在摘下耳機會聽到的是什麽聲音。但她沒那麽做,她做的是沖親爹試探着伸出手,等着親爹也伸出手,握住爸爸的手起身。
父女兩在律師和老師的聯手阻攔下,擋住想要拽住他們的對方父母自顧自的走人,走的很是潇灑。趙樂菱沒有回頭,如同趙先生也沒有回頭一樣。
趙小姐偷偷摘了一側耳機,不甘、憤怒、畏懼、擔憂,什麽都有,什麽都纏繞在一起。
而牽着她手的人,是一座可以籠罩她,把她保護在金鐘罩裏的古鐘。
“什麽?”
“要不要吃草莓蛋糕?”
“不吃,太膩。”
“..哦。”
這個游戲好玩起來了,它讓她再也不是那個把臉揣在兜裏,卑躬屈膝掌心向上,就指着對方能把她應得的工資如數給她的窮鬼。
這個游戲,非常好玩,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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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小天使未成年,請記住,任何可能危害你的事都要告訴成年人。不論是父母還是警察,都教給成年人去解決!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