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游戲玩家并沒有看見一閃而過的好感度提示,她看見的是帥哥的臉。
帥哥真的帥,帥的特別有味道。但就算帥哥帥的驚天地泣鬼神,當全世界都變成帥哥的那一張臉時,這個乙女的游戲也變成了讓人雞皮疙瘩暴起的驚悚游戲。
趙樂菱現在就很驚悚。
她之前是臉盲沒錯,在臉盲症患者的眼裏全世界長着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勉勉強強也能适應,那真的是很平凡的一張臉放在誰的腦袋上都不算太突兀。
可帥哥的臉不一樣啊,帥哥的臉放在很多腦袋上都很突兀!比如,工作室端茶倒水的前臺小姐姐腦袋上卡着一張金材煜的臉,能看嗎??
感覺胳膊被人怼了一下,趙樂菱腦袋偏過去眼睛卻不敢亂飄,讓對方有話就說。這哥的腦袋上頂着金材煜的臉也很驚悚啊啊啊啊!!
“你再不滿意表情也放松點,人家也沒那麽差。”鄭在日超小聲的提醒面色過于嚴肅的趙樂菱,錄音棚的玻璃是雙向的不是單向的,她那張臉對蘇致燮是有多不滿意?
趙樂菱對正在錄音的蘇致燮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她只是想回家,非常想!想回到只有自己一個人,一張臉的空間裏!
但..回不去,得錄音。
海妖眼前的世界特別詭異,之前在路邊金材煜拽了她一把也不知道觸動了什麽游戲設定。那一刻之後,滿世界都是金材煜,所有人都那一張臉。
不論是誰,樸哮信、鄭在日、蘇致燮和他的助理,身邊的所有人都變成金材煜的臉,從臉主人懷裏退出來的趙樂菱當場就懵逼了。
本來她都适應自己的臉盲,也适應了這個游戲世界。甚至想過如果她要七、八年,乃至于十七、八年才能回歸真實世界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嘗試着融入這個世界,至少跟家人的關系融洽點。媽媽電話一通通的打過來,她真沒那麽鐵石心腸。
她不想跟家人有太多接觸也不想叫什麽知心好友,怕的就是回歸之後自己承受不了離別。
關于家人還有一些無法宣之于口的顧忌,她總覺得如果她跟游戲裏的爸媽關系好了,有點對不起自家親爹親媽。
當然這就是矯情,趙樂菱自己也知道這就是矯情,可她就是心有顧忌,就是沒辦法輕松自在的去融入那個溫馨的大家族,在游戲之外她的大家族也很溫馨也很和睦。
但如果是十七、八年才能離開,趙樂菱是真的想過要不融入一下的。
可這游戲太NM奇葩了!之前是認不清人臉,現在人類的臉可以認清了,就變成滿世界都是一張臉,這讓她怎麽融入?這都讓她懷疑自己玩的游戲性質,哪家乙女游戲會這麽搞??
這游戲擺明了在提醒她,世界是虛假的,只是一場游戲而已,沉浸游戲忘記現實就是忘記歸處,那才是真傻逼!
新設定上線讓趙樂菱心緒複雜,亂到都沒辦法穩定情緒工作。為了專心工作,海妖把臉龐一模一樣的人類都趕出去,只留下要錄音的蘇志燮和調音師,摘下耳機跟歌手死磕。
莫名其妙被PD請出錄音棚的兵役三人組加藝人助理相互看看,助理很識趣的說是去給大家買咖啡走人,剩下的三人組裏,兩個跟趙樂菱不熟的男人望着鄭在日,等對方開口。
鄭在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能說什麽,啥都說不了幹脆帶他們下去一樓,也不打擾樓上錄音的人了。不過他們下樓了,話題還是樓上的趙樂菱。
樸哮信已然聽鄭在日誇過趙樂菱無數遍,這人有時委婉的跟他拒絕不想合作用的都是趙樂菱做理由,說是他跟趙樂菱說好要合作了,他要幫趙樂菱做專輯之類的。
對妹子很好奇的樸哮信還準備見識一下妹子的專業能力,也沒見識到就出來了,就問鄭在日,“她是不喜歡工作場合有外人的類型?”很多音樂人都有各種怪癖,這已經算很正常的一種了。
搖頭想說不是的鄭在日看了眼樓梯的方向,轉口講,“到底是前輩要給個面子。”
錄音的蘇致燮是大前輩,雖然演員跟音樂人不沾邊那也是出道很早的大前輩。
大前輩錄音錄的不順利,鄭在日想着可能趙樂菱不方便當那麽多‘後輩’在場,‘教育’前輩。
解釋有點勉強,不過也說得過去。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鄭在日看從上車來工作室就一直在神游的金材煜,“你想什麽呢一直不說話?”
“我?”金材煜笑笑,“沒什麽。”
他總覺得趙樂菱之前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又講不清楚哪裏不對,想告訴自己想多了吧,那姑娘偶爾掃到他的視線就真的不對勁,滿腦子都是問號。
樓下的人在聊樓上的人,樓上的人在專心工作。
想盡快結束工作好回家整理一下奇葩世界設定的海妖,單手拿着耳機,只要歌手開嗓就放下,蘇致燮一唱完她就拿起耳機跟人類溝通,你哪不行。
人類哪哪都不行,專業演員距離專業歌手還有一段距離,這人聲音條件是不錯。但在海妖聽起來,不管是氣息還是唱法都有問題。
進入工作狀态的趙PD,逐字逐句跟演員磨,磨到太陽都落山了,鄭在日都上來看過四次了,一首歌也沒錄完,吃了晚飯還要再度戰鬥。
晚飯趙樂菱沒跟他們一起吃,以要再調調修音為理由,端了吃的獨自進了錄音棚。
樓下吃飯的幾人格外的沉默,蘇致燮全程面無表情的吃飯,弄的大家都不好開口。
食不下咽的一餐飯好不容易吃完了,蘇致燮放下餐盒掃了一圈,在他擡頭時瞬間低下頭去埋頭裝作苦吃的其他人。
那場面很有一種老師上課要點名,所有人都在心裏默念別叫我的既視感。
“在日?”老師點名了。
學生苦着臉擡頭,“哥?”
“抽根煙去?”
“好。”
這根煙特地去了屋外抽,站在窗戶邊的蘇致燮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鄭在日,“那姑娘的工作習慣是精益求精,還是不太懂行?”不懂你就要教啊。
鄭在日摸了摸鼻尖,稍微有點尴尬,但還是站自家妹子,“哥你可是以敬業聞名的。”
蘇致燮笑了,“不是我不配合,是她要求太高了,真把我當歌手了,我也得做得到才行。”
典禮上的演唱是半開麥還是假唱目前還沒定,大概率是假唱所以才需要錄音到時候在現場放。這種錄音可不是歌手發片,要盡可能完美,而是不要拉胯就行。
請注意,典禮類大型場合放錄音不讓藝人真唱是為了保證典禮順利進行,這同在其他公開演出假唱可不是一回事,後者是會被噴的。
說到底蘇致燮不是歌手,他可以配合趙樂菱想要精益求精的做事風格,這絕對是優點不可能是缺點。
可如果錄音錄的非常棒,到了現場,他假唱就會假的更明顯不是嗎?
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不是歌手,他哪能唱的那麽好,以樸哮信這個原唱對标他,多少有點強求。
同樣知道這個道理,才會數次去錄音棚看進度的鄭在日暗嘆一聲,“要不,我去跟她聊聊?”
拍拍他肩膀的蘇致燮也嘆了口氣,“麻煩了,我确實不方便說。”他說了算怎麽回事,讓人家別那麽認真工作?他成什麽人了!
颔首表示明白的鄭在日上樓剛準備敲門就看門從裏面開了,趙樂菱看到他先愣住,被“臉”刺激的,再看打扮,好的,是鄭在日。
“找我?”趙樂菱推門而出,“你先等下,我去找蘇致燮前輩跟他說點事,等下跟你講。”
跟在她身後往樓下走的鄭在日先問她,“你找哥該不會是想再跟他說錄音有問題吧?”
“沒,我是想跟他說錄音搞定了。”趙樂菱扭頭想看着他說話,又被那張臉吓退,目視前方跟邊上的人講,“我之前腦子不好太強求,人都不在狀态,幹嘛要強迫演員當歌手,他只要沒唱跑調就行了,其他的修音搞定。”
腳步微頓半拍才跟上去的鄭在日大松一口氣,“我就說你哪想不開跟他耗,一個典禮的表演而已,他上臺就是走個過場,你弄那麽認真。”
沒辦法解釋自己是被游戲刺激到的趙樂菱,見了前輩就鞠躬準備道歉,剛做了個彎腰的姿勢就被蘇致燮按住了肩膀,連聲說不用。
“道歉也應該是我道歉,你對我的歌聲那麽有期待,我做不到是我的問題,你道什麽歉。”
蘇致燮可會說話了,笑看小小年紀未來無限寬廣的音樂人,“你要是不拿我當回事随意糊弄我,才應該跟我道歉呢,現在是我得跟你道歉。”
說這話作勢要彎腰的蘇致燮被妹子堂皇的攔住,順勢起身笑開,笑着跟小朋友講,“開個玩笑,那我們算過去啦——”
迅速點頭的趙樂菱表示絕對過去了!
大前輩用一句笑言把風波消磨于無形,走前跟趙樂菱交換了號碼,算是交了個朋友。
這位還說要是以後他想要發展歌手當副業,一定找趙樂菱合作,做事盡善盡美的音樂人必須要合作啊。
前輩帶着超高的情商離開,讓趙樂菱感慨一句能混到這個位置的都是人精,轉而也想走。
她在這個到處都是金材煜的地方待不下去,這張臉現在一點都不帥了,只有詭異。
鄭在日拽着人不讓走,他找趙樂菱還有事,在軍隊寫了兩首新曲子想讓趙樂菱聽聽的。
再度被拽去棚裏的趙樂菱,眼看着紮馬尾打掃錄音棚的前臺小姐姐頂着金材煜的臉再度出現,一下就跳起來跟鄭在日道別,這地方她真待不下去!
可以說是逃上車的趙樂菱回家的路上接到親媽電話,想要一起吃晚飯。
玩家很不想答應,新設定出來了,她都不敢想親媽會頂着金材煜的臉來見她的樣子,太恐怖了!
但媽媽都快三個多月沒見到她了,她一直在拒絕,再拒絕下去就真的不成樣子,只能答應。
這頓飯吃的呀,趙樂菱從未那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世界就是個游戲而已,還是恐怖游戲,太NM恐怖了!
更恐怖的是,好不容易跟親媽分開回家緩和了一下心情洗漱準備睡覺,卧室的門突然被又一個“金材煜”推開了,穿着睡意躺在床上的趙樂菱給吓的差點鑽到被子裏去。
“你還有臉躲?”
“哥?”
“現在叫哥!”
小心翼翼從被子裏鑽出來的趙樂菱,眼看“金材煜”版親哥要往床上坐,揚聲制止,“停!”
半蹲的姿勢卡住的哥哥愣住,“幹嘛?”
【你不能頂着這張臉坐在我的床上,太詭異了!】
“你先出去讓我換個衣服。”趙樂菱攥緊被子,“我是大姑娘了好不好!”
親哥好懸沒翻白眼,“你又不是沒穿,我看到你穿睡衣了好不好。”說是這麽說,還是乖乖出去讓妹妹換衣服。
按耐住因為陌生男人突襲卧室被吓的怦怦跳的小心髒,趙樂菱邊換衣服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事,一切幻象皆是虛妄,別慫,那是個假人!千萬別..別..
“你幹嘛!別動手動腳的!”
眼看妹妹一頭亂毛要給她扒拉一下的親哥,這次是真把白眼翻出來了,“你搞什麽?”話沒說完,手掌就蓋在妹妹頭頂,“動了!你能怎麽樣!”
趙樂菱..還真不能怎麽樣。
妹妹憋屈了,哥哥就爽了,爽完又想起來自己為什麽來,再度不高興。
親哥可不管什麽情商的事,上來就開噴,媽媽在家唉聲嘆氣的,教訓妹妹再怎麽想要長大,想獨立,也不能跟媽媽發脾氣,媽媽對她多好,老是不回家吃飯還能說還在跟爸爸生氣,跟媽媽作什麽?
“你也不小了,我進你房間你都跟我說你是大姑娘要換衣服才見我,既然長大了怎麽就不知道分好壞呢?
爸爸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也支持你堅持自己的夢想,可你不能那麽對媽媽知道嗎?家裏最寵你的就是她了,那麽多年她就為你跟爸爸吵過架,這你還氣她!”
親哥很不高興小妹妹的不懂事,趙樂菱乖乖低頭聽訓,也不辯解。沒辦法辯解啊,她能說啥?說媽媽有一張金材煜的臉,她沒辦法直視對方?這不扯呢嗎!
垂着腦袋的小妹妹乖的哥哥逐漸消火,轉變成知心哥哥路線,想要知道妹妹怎麽就跟媽媽鬧不開心了。
家裏親媽啥都沒說,就說孩子大了不親人了,親哥其實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以媽媽寵女兒的脾氣都能那麽難過,多半是小妹妹搞事。
所以,他才找來的,總要知道怎麽了不是,長兄如父啊。
偏偏趙樂菱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能說的就只有對不起和下車不會了。
親哥眼看妹妹不打算開口,走勇于認錯,堅決不改的路線,再度被氣到,你光跟我道歉有什麽用!讓你說事呢!
事沒辦法說啊!
親哥被氣走,妹妹很無奈。
自從進入這個游戲變成一個臉盲症患者,趙樂菱早前一直都在無意識的閃躲跟人正面溝通,就是除非有必要一般不看着別人的臉說話,這也是學校裏長期流傳她眼高于頂乃至于傲慢的原因。
在正常人的理解範圍裏,那其實不太禮貌。
後來金寶兒讓她意識到這個習慣不好,金寶兒就跟她講過,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只是懶得搭理我,我才能一直粘着你的。
金寶兒說過之後,趙樂菱就有意識的在改這個習慣。雖然大家都長一樣還是會讓她覺得怪怪的,時間一長也能抗過去。
早前的游戲BUG都能抗過去,趙樂菱不信這波新出的BUG她就抗不過去。雖然她還是不明白,這游戲哪來那麽多BUG!
一覺醒來重新振作的海妖先給媽媽打電話,約媽媽一起吃午飯,做好心裏建設後努力無視“金材煜”就盯着媽媽的眼睛看,給親媽看的老是問她,我的妝是不是花了?還是食物沾我臉上了?再不然就是,你缺錢花了嗎?
趙樂菱則是乖乖巧巧的跟媽媽講,“我就是想你了,一天沒見,可想你了呢——”
一句話說的媽媽心花怒放,也讓女兒暗自嘆息。果然,自古套路得人心,她居然也要走這個路線了嗎?
見過親媽後,趙樂菱就去了鄭在日的工作室,昨天講好的今天來聽他的新歌。
兩邊見面起初沒什麽問題,到晚飯時趙樂菱就發現鄭在日在躲她的視線,這家夥眼神左飄右飄就是不看她。以至于她很懷疑,“你躲我幹嘛?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誰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鄭在日動了動肩膀,糾結片刻,跟小妹妹講,“你很好,你真的很好,長得漂亮,唱歌更好聽,音樂就更不用談了,就是吧..”
突然來這套?趙樂菱更懷疑了,“就是什麽?”
“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麽,我喜歡大氣成熟的姐姐,你知道的對吧?”鄭在日有點怕傷害小朋友的感情,“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這就是個人取向問題,你明白嗎?”
完全不明白的趙樂菱讓他直說,“你取向關我什麽事?”
“不關你事嗎?”鄭在日驚訝,“你确定?”
趙樂菱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為什麽不确定?”
圍觀了整場對話的樸哮信突然笑出聲來,“他以為你暗戀他——”
猛然扭頭的趙樂菱驚奇,“什麽?!”
無敵尴尬的鄭在日就叫,“你這麽直接的說出來怎麽行!”
再度一個扭頭的趙樂菱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你還真以為我暗戀你?我瘋了嗎?大叔,我們見面的時候你讓我叫你叔叔的!”
突兀被攻擊的叔叔激動了,“這是我的錯嗎!你盯我一下午了!”指着樸哮信瞪趙樂菱,“你問他,你含情脈脈的看了我一下午,誰不誤會啊!”
“誰含情脈脈看了你一下午什麽形容詞!”這鍋趙樂菱不背,望向“金材煜二號”,“我哪有那麽看他!”
樸哮信舉雙手表示此事和他無關,“我有說你可能是習慣問題,就是習慣那麽看人,他非得說你沒那個習慣,一定是對他有想法。”
今天周末,工作室沒其他工作人員就他們三個。剛才叫的外賣到了,趙樂菱下樓去取外賣,鄭在日緊急抓住樸哮信跟他說完了,趙樂菱喜歡他,還很擔憂是不是要裝不知道,又怕裝不知道會更傷害小朋友,糾結半天。
樸哮信感覺不太對,他雖說跟趙樂菱就見了那麽幾次,但這姑娘貌似不是暗戀的類型。
可跟趙樂菱更熟悉的鄭在日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暗戀他,還說什麽眼神是不會騙人的,那樸哮信還能說啥,就安靜吃瓜啊。
作為被吃的那個瓜,趙樂菱很不解,“你也太自戀了吧,我就是看着你而已,都能變成暗戀?怎麽,沒跟女人看過?”
“你那能叫看着嗎??”堅決不認是自己問題的鄭在日左看右看,又跑出去拿了把吉他上來,一個掃弦為開端,彈了段超溫柔的和弦,再按住琴弦怒視趙樂菱,“你是這樣看我的!”
趙樂菱很是鄙視他,彈個毛毛的雪絨花,爸爸對你頂多是兒子,你跟我玩母愛啊。
她起身上前拽過吉他,一段旋律出來,給鄭在日聽懵逼了,這家夥鄙視我?怒而起身剛要去搶吉他。
“啪!”
拍掌打斷他們的樸哮信讓兩個鬥雞暫停,“這裏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太藝術了,我聽不懂,帶我玩一個。”
鄭在日一愣,看向趙樂菱,後者聳肩,随便。
三人下樓去琴房,兩位音樂人為一位歌手演示,他們平時怎麽玩。歌手左看彈吉他的鄭在日,吉他是單人樂器,他就去了右邊坐在彈鋼琴的姑娘邊上,試着按下琴鍵想加入他們。
鄭在日随即按住琴弦,趙樂菱也停下了彈琴,兩人一起看加入的很突兀的歌手,歌手迷茫回望,不對嗎?
“我們不是要表演合奏曲,你按照樂感的協調度來幹嘛?”鄭在日表示很不對。
趙樂菱想了想,拓寬他剛才彈的幾個音變成一小段音樂,“純粹表達自己,自己的感情,自己想說的話,不用管是不是能跟對方的音樂協調,試試?”
手落在鋼琴上的樸哮信這一試就試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趙樂菱表示暫停,她得回家睡覺了。
哥哥們沒有送妹妹回家,對方有車有司機,他們沒必要送。妹子走了,兩個男人玩的更嗨,嗨了一個通宵再回軍營,就從樸哮信纏着鄭在日要合作,變成兩人講好可以試着合作看看。
可以用音樂溝通的小夥伴走了,再度進入給電影配樂的趙樂菱發現她紅了。
這次的紅不是圈內,而是紅出了圈,以一種很特殊的方式出圈了。
天團Bigbang回歸,音源按照邏輯應該是光速沖頂。但他們的主打被趙樂菱的《初雪》硬生生壓在第二位,壓的粉絲都懷疑《初雪》數據造假,還真有人舉報她造假。
天團的粉絲戰鬥力過強,舉報的人也過多,讓七家音源網站紛紛貼出公告,澄清絕對沒有音源造假的事。
澄清公告上了熱搜,天團的粉絲被群嘲,即嘲他們看不得人好,也嘲他們戰鬥力也就那樣,音源第一都不能給哥哥刷下來,還有什麽用。
粉絲迅速組隊本來準備去沖了趙樂菱,其中一個站子的大粉好巧不巧很久以前就關注了趙樂菱的YouTube,讓底下的小姐妹都先冷靜。
這姐姐可不好沖,首先對方就不是藝人,顏值沒得踩,歌就更不用談,此時硬找毛病攻擊這位以後專門走音樂人路線的小姐姐,我們會先吃虧。
那就這麽算了?不可能!
在大粉的帶領下,粉絲決定走打鐵還需自身硬路線,刷音源啊,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刷,我們這麽多人還刷不下來榜一?
硬刷當然是可以刷下來了,耗了兩天半,硬生生把《初雪》壓下了一位成為第二。
粉絲內部歡呼雀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和對家粉絲去再度把Bigbang送上熱搜。這次還是嘲,嘲他們的音樂榜單都是靠粉絲刷來的。
這下粉絲是真的不樂意了,有些激進的小朋友跑到“海妖”的賬號下謾罵,公司眼看勢頭不對,先控制粉絲,再聯系趙樂菱。
他們想讓團隊跟她有個互動,拍個合照表示大家都是朋友很和諧啥的。
趙樂菱看到那位天團經紀人找上門來,先是道歉再說如果可以拜托您幫忙處理一下危機公關。
要是可以的話能合作也是我們的榮幸,巴拉巴拉,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紅了。
比起什麽音源榜第一,在“現實世界”少有幾個趙樂菱聽過名字的巨星團隊找上門要合作,這種游戲和現實融合在一起的真實感更強。
強烈的真實感讓趙樂菱答應跟對方的合作,也讓趙樂菱難得在沒有跟任何人約好的情況下走上街頭去往江南。那裏是號稱南韓最能檢驗一位歌手是否真的紅了的地方。
歌紅不紅看的不是音源,不是數據,不是形而上的東西。而是很實在的,有多少咖啡館,音像店,那至于餐吧、夜店這樣的地方,是否在播這首歌。
站在江南的趙樂菱發現自己紅了,不是《初雪》紅了,就是她紅了,這裏遍布她的歌。
不止是《初雪》還有各種她發在“海妖”賬號裏的曲子,因為曲子開源,還有很多是根據曲調改編的歌曲到處都在放。
多少有些詫異自己紅的一點磕絆都沒有的趙樂菱。即便知道這都是海妖的天賦技能,人類無法抵擋,還是成就感爆棚。
她紅了啊,她出名了,她以自己的音樂而不是什麽別的東西紅了。是真正的紅,不是黑紅,沒有任何人跳出來說她的音樂一無是處,每個人都在誇她,每個人。
《格鬥少年,菀得》的配樂收尾,一直跟她提要求告訴她要怎麽做,為了她在作詞上不開竅還罵了她N遍的李在鎮說,我們一定要再合作,你非常棒!
典禮的準備進入後期,對她的要求逐漸拔高的崔成範也跟她說,你的未來大有可期,再過兩年你就不需要跟別人合作了。
時不時通過電話聯系的鄭在日年前還很擔心她去不了大學,現在卻在她說要去補文化課的時候跟她講,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還說與其在學校浪費時間不如就去實戰。
《我愛你》下線了,趙樂菱紅了,之前慶功宴上那些想要跟她搭話的人,都想跟她合作。
周圍的人好像都在說她已然是一個成熟的音樂人了,什麽年紀,資歷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沒有人在管她畢業于什麽學校,今年多大,入圈多久,沒人在意。
趙樂菱紅了,紅到李在鎮帶着她去慶熙大學找自己的老朋友給她談特招,還真談下來了。
特地跑這一趟就是因為趙樂菱新學期開學得回學校,李在鎮覺得回學校就是耽誤事情。
趙樂菱紅了,紅的即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又有種理所當然。
江南路口到處都是人,江南路口到處都是金材煜。高矮胖瘦,西裝,裙擺,還有殺馬特款金材煜。滿世界都是金材煜,滿世界都是一個龐大的游戲建模。
從江南離開的趙樂菱跟天團拍了合照,放在“海妖”的賬號裏,宣告即将跟天團合作。
天團的粉絲偃旗息鼓,從謾罵變成恭喜合作,還有什麽小姐姐真漂亮的彩虹屁,倒戈非常之快。
從江南離開的趙樂菱認為自己可以進入主流市場試試看了,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标,是創造出主流市場會喜歡的樂譜,好帶着那些樂譜回歸現實世界翻身逆襲。
為此,她推了李在鎮介紹給她的新項目,也婉拒了崔成範給她介紹的新團隊。
她不可能成為純粹的藝術家,一直混跡于各類高大上的工作裏。她很清楚海妖是游戲給的技能不是她的天賦,她很清楚她要的是主流市場的認可。
但主流市場..傻逼好多啊!
跟天團簽約合作的趙樂菱心裏想着好歹是天團,天團隊長的創作能力多少應該是靠譜的,可這人也不知道哪裏有問題,她跟他聊音樂,他跟她聊要不要喝一杯找找感覺?
感覺你個頭!老娘未成年好不好!
這個團都很有問題,尤其是那個忙內,成天給她發短信,打電話,想約她。她都說了自己要先工作,委婉拒絕聽不懂嗎??
天團隊長在音樂上是有天賦的,這點趙樂菱承認。但天團隊長目前還有些稚嫩,他的音樂遠沒有到圓滿的地步。
她需要降低标準去配合這位隊長,隊長卻覺得他們是風格不搭,不搭你大爺!我就是給你面子沒打你臉!
趙樂菱後悔了,後悔到想要複制N首隊長的歌甩他臉上。但合約簽的是以對方為主,這搞的她很郁悶。
春末入夏,兵役中的音樂人有了十天的長假期,小夥伴們再度見面,趙樂菱瘋狂吐槽天團的那些奇葩們。
鄭在日就很詫異,“那你幹嘛跟他們合作?”
“想要去主流市場混一圈啊。”趙樂菱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海妖的賬號一直都是開源,崔成範老師說開源偶爾玩一下行,不能一直玩,不然在圈內就得罪人。大家都靠音源入賬,不能就我一個目無下塵,砸大家飯碗會被攻擊的。”
思索片刻的鄭在日剛要講話,樸哮信插了一句,“你想跟主流市場合作為什麽不找我?我難道不主流嗎?”
趙樂菱微楞,這哥當然主流啊,圈內第一的主流,絕對的王者段位,問題在于,“你服役呢,我找你能做什麽?”
他們約在一家咖啡廳的二樓見面,坐在窗邊的姑娘沐浴在陽光之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樸哮信心頭一跳,轉而垂下眼睑,輕咳一聲。
“服役又不是就沒有假期了,我們還可以電話溝通呢,制作一張專輯有點困難,單曲是沒問題的。再說..”
鄭在日打斷他,“你別再說了,再說也沒什麽用,兵役太麻煩了。”轉向趙樂菱,“主流市場也不是愛豆的市場,你要合作找歌手,找什麽愛豆,我給你介紹歌手?”
一下彈起來的趙樂菱發現自己走岔路了,對啊,她要跟主流市場合作找什麽愛豆,純浪費時間!
樸哮信看她那樣斜了鄭在日一眼,“我有證據懷疑你是不想我們單獨合作不帶你,才出來攪合。”
“我是啊。”鄭在日下巴一擡,“我還有證據懷疑你想拐帶我們孩子呢。”
即将被拐帶的孩子讓他們兩別廢話,她已經決定了,伸手沖着樸哮信,“我們先玩一首單曲找找感覺。”
光穿過窗臺落在女孩子的掌心,纖纖玉手就在面前,樸哮信卻沒握住,而是輕拍了一下,笑着回她,“合作愉快。”
“合作什麽?”新來的男人手掌落在鄭在日的肩膀上,沖趙樂菱點頭,“來晚了。”
趙樂菱望着他眨眨眼,好的,又見到了世界的“母本”,她被金材煜們包圍了,連母本都在。
身邊都是帥哥,好開心啊,哈哈哈哈。
弱智游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