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鬼妻(十三)

“笑笑……”

他的聲音在唇齒交融間隐沒, 那一瞬間整個房間都靜寂下來,陳笑下意識環住男人頸子,耳尖染上點點胭脂色, 一片嫣紅。

“唔~”

他迷迷糊糊的想, 接吻真是好爽啊。

明明男人身體那麽涼, 指尖落下的時候卻好像帶着火苗。

最終與他十指相扣。

清冽的薄荷味沁人心脾,椅子上放着陳笑的衣服, 盡管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可事到臨頭他卻開始退縮。

“不, 不行……”

陳笑啞着嗓子求饒, 哪裏都不對,第一次怎麽能在這裏, 這讓他以後怎麽工作。

他閉着眼咬緊下唇, 可憐且無助。

霍軌溫柔的撫-弄他的眉眼,溫柔細致像小火慢慢煎熬。

陳笑難受死了。

他卻正在興頭上, 在他發頂落下一吻。

陳笑的嘴-唇被他一寸一寸蹂-成紅色,真是漂亮極了。

他披着一層溫-柔的皮,骨子裏到底是兇-殘的,溫-情褪去後只剩下強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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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笑扶着腰側坐在椅子上, 眼睛濕潤染上一層水色, 唇瓣是一種紅透的爛熟, 微微發腫,他愣怔一會兒。

後知後覺的想到:他們真做了。

視線落在桌面上,他臉色忽紅忽白, 拿起一張紙擦掉哪滴漏網之魚。

“混蛋!”陳笑咬牙切齒。

混蛋霍軌心情很好,臉上的笑一直壓不下,多日的陰郁一掃而空,他現在看什麽都極其順眼,特別是陳笑,想親親抱抱舉高高。

陳笑沒好氣地乜了他一眼,“還愣着幹什麽,我要上去。”

霍軌抱着他來到卧室,陳笑側歪在床上,神色恹恹,眉心褶皺一直沒下去過,唔,那裏到現在還脹-脹的,都怪霍軌!

長那麽大幹什麽?!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霍軌彎下腰,“笑笑,還疼嗎?”

他臉上帶着愧疚,說出的話卻叫陳笑紅透了臉,“變态!誰喜歡你大了!”

霍軌笑着吻他,陳笑臉上惡狠狠的,冷哼一聲。

“拒絕!”

霍軌低低笑了起來,聲音低沉又性感。

時間過得飛快。

久到某些人已經按捺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

霍宅這裏卻是一片歲月靜好。

“咔嚓!”

陳笑剪下一只玫瑰花,他低頭輕輕嗅了嗅,帶着股淡淡的香味,一只含苞待放,一只盛放至極,紅如血的玫瑰被少年蔥白指尖捏着,鬼仆趕緊把花瓶呈上來,陳笑插好花笑了起來。

“走,回房間。”

卧室,一排鬼仆恭敬候在一邊,陳笑挑了挑眉,他記得自己沒要這麽多啊。

錦繡跳了出來,看他也沒生氣,解釋道:“都是boss的命令,要我們全都緊着夫人的要求做,這本,我怕人不夠,調出一部分,要是全來了,估計房子都裝不下。”

說着暧昧的笑了起來,眼神赤-裸裸的就差說出來了。

陳笑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輕嗯一聲算是知道了。

“開工!”

他今天準備把卧室蓋造一下,草圖都畫出來了,錦繡看過之後又敬又佩,雖然她也看卧室裝修不順眼但是畢竟是boss地盤,平常進去都戰戰兢兢的,哪像陳笑這麽厲害,說改就改,她看着陳笑給boss打電話,那邊一口答應下來。

錦繡再次深刻意識到陳笑在boss心裏的地位,态度越發恭敬。

幫手一多,根本就不用陳笑出手,他只需要在一邊指揮就行,卧室漸漸變成另一副樣子。

黑色窗簾被換成米色,邊角裁出流暢圓潤的荷葉邊,連壁紙都換了,暖色調光明正大,桌面上擺放花瓶,清晨采摘的玫瑰花花瓣上還帶着晶瑩露珠,陳笑眯了眯眼,倚着門框打量四周。

屋子收拾之後猛地敞亮起來,一掃以前的陰郁,陳笑雖然預想到之後的樣子,也沒想到會這麽精致,至于床頭的黑白相框,他收了起來,白帆扯下來放在雜物間。

鬼仆魚貫而出,錦繡走時朝陳笑伸了個大拇指,佩服!

晚上霍軌回來,他身上沁着冷意,一把抱住陳笑,陳笑使勁兒嗅了嗅,是血腥味。

“你殺人了?”

霍軌看着他,搖頭,“沒有,我答應過你。”

他沒殺那人,這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陳笑顯然沒想到這一茬,聽他否認也就放下一顆心,霍軌不會騙他。

他低頭繼續吃飯,其他鬼仆在男人示意下悄悄退出,霍軌給他夾了一筷子胡蘿蔔。

嗯?

陳笑怒目而視,別告訴他這麽長時間了還不知道他的喜好,胡蘿蔔有一股子沖鼻味道,香菜都比它好吃!

沒等他糾結完胡蘿蔔,霍軌把陳笑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少年在他懷裏顯得越發纖細,陳笑穿着白色體恤,領口寬大,霍軌不經意輕瞥,透過張大的領口窺見一抹粉嫩,他下意識輕舔下颌,只記得很甜,很軟。

陳笑怒摔筷子,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他很不滿,語氣便惡劣起來,和以往的小心翼翼形成鮮明對比,以前他生怕行差踏錯小命不保,現在真是恃寵而驕,但陳笑永遠忘不了男人一開始的惡劣,他就是要欺負他!

這麽想着連膽子都大了不少,不對,簡直是脹成氣球,霍軌一松手就能飄上天的那種。

他甩給男人一個傲嬌小眼神,直接把手插-進男人胸口,動作堪稱放肆又大膽,霍軌眸子漸漸深沉起來。

沉聲道:“笑笑。”

陳笑冷哼一聲,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勾得霍軌心神一窒,藏在黑色袍服下的手緩緩蜷握,他忍得很辛苦。

暗沉的視線落在陳笑身上,他膚色白皙細膩,被自己抱在懷裏簡直像一尊玉人。

白得純粹,紅得靡豔。

陳笑眯眼看他,一對兒桃花眼招-搖無比,像帶着把小鈎子,撩得他呼吸急促。

陳笑玉白手指戳上男人堅硬如鐵的胸膛:“霍軌,你活該!”

這些天他一直早出晚歸,明明是只鬼,倒比以前更忙碌。

這些都是錦繡告訴自己的,一想到這些,陳笑便有些失落,他們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可男人卻還瞞着自己,無非就是怕自己添亂。

他想說自己修煉有成,已經有了自保能力,想說我是你的愛人,難道你還保護不了我?

陳笑越想越心酸,倒是一反常态的強硬起來,逼視霍軌:“我不管,你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就離家出走!”

霍軌見他眼睛都氣紅了,心尖針紮一樣疼,卻低垂眉眼,揉了揉太陽穴,斟酌着說:“我只是沒想好該怎麽說,笑笑,我不想你摻和進來,那些人罪有應得,我不應該讓你參與。”

陳笑眉梢輕佻,“那你還有理了,不是應該一開始就別讓我參與嗎?”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仿佛看穿男人所有打算,陳笑幽幽說:“你害怕了對不對,可是你害怕什麽,我都沒害怕呢,你差點兒掐死我,虐待我,囚禁我,變态你這時候裝什麽!”

那些話輕飄飄的鑽進耳朵裏,卻比刀子更尖厲,一刀一刀正中紅心,淩遲也不過如此吧。

霍軌痛苦地放手,“笑笑,是我錯了。”

他垂下頭,臉上表情冷冽,身體上放了手,心中越發堅定,看着這樣冷如冰霜的陳笑,好喜歡他……

陳笑不知他心思,見他終于知道愧疚,自己心裏也有點兒難受,mad,說好了要虐男人怎麽變成了虐自己!

陳笑拍拍他的頭發,“霍軌,你這個變态!”他一把抱住男人,語氣郁悶又無奈:“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情債。”

他壓低聲線,有些話注定讓人羞赧,陳笑咬上下唇,聲音幾不可聞:“你是變态,我也喜歡。”又甜到炸裂。

砰!

霍軌心态崩了,嗓子發幹,幾次張嘴都說不出話來。

鬼是沒有眼淚的,他只有一顆心,他甘願把自己一顆心挖出來送給他,只望他能歡喜。

他被笑笑吃得死死的,笑笑說他害怕,他确實害怕了,怕傷害了他,以前沒有愛,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現在,哪怕他只是一皺眉,他心裏就像刀片翻攪一樣。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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